第3章 原来是渣皇
易欢趁着大清早上卫生间的工夫把目前解锁的人物好感都查了一遍，结果不出所料，几乎清一色的最低值，杜思媛的10点好感度在其中都显得那么突兀。
易欢打算穿衣服的时候，李乐乐进来了。
李乐乐的好感度比杜思媛稍低，9点。
看在杜思媛已经被得罪了的份儿上，易欢决定把幸运的筹码押在李乐乐身上。
“陛下，您要干什么去！您的身体还没痊愈，不能四处走动！”
这一惊一乍的范儿和那边的李乐乐简直一模一样。
“我是食物中毒，又不是失忆了。”易欢试图把那件奇奇怪怪的衣服穿上，可怎么穿都显得很怪异。
李乐乐目瞪口呆地围观易欢和衣服的搏斗：“您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失忆吗？”
“看什么？快帮忙！”易欢喘着大气，“我要去向杜思媛道歉。”
“那您可能赶不上了。首相大人说要送她出国疗养，专机已经订好了，今天就出发。我听他的意思，应该是以后都不打算让太子妃再回来了。”
易欢撞开了房门，边跑边撕扯着身上那些浮夸碍事的装饰花边。
她在长廊里快速奔跑，耳边传来惊慌或是惶恐的声音。
“陛下！”
“参见陛下！”
她迅速跑下长长的台阶，但没有人敢阻拦她。
外面的世界看起来和我们的世界一模一样，高楼大厦，车流人海，霓虹灯火，连同城市的喧嚣和市井街巷的烟火气。唯一的区别就是城市中央矗立的大王宫和周边那些巍峨肃穆的建筑群。
她站在皇城最顶端的广场上，抬头仰望着那座宏伟的宫殿，心脏砰砰直跳。
李乐乐上气不接下气的追过来：“您是打算去首相大人的府邸吗？”
“我意已决，不要阻拦我。”
“我不敢阻拦陛下，呼呼……我只是想告诉您，出行的时候可以派遣御用专车，不用跑着去。就算您不想引人注意，也可以选择地铁或者网约车。”
易欢沉默了几秒。
“你怎么不早说？”
派遣御用专车的过程曲折无比，申请、审批、配备保镖和随从、知会首相府邸等等繁琐复杂的程序完成之后，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她们被堵在了城市汹涌的车流当中，堵到心力交瘁。周围的民众十分热情，一直围在御用专车附近大声呼喊，不知疲惫地和保镖们拉扯推搡。
就算是易欢最红的时候也没见过这种恐怖的阵势。
“打开窗户吧，我快憋死了……”易欢觉得自己就算是跑着去也早就到了。
“陛下，咱们还是把空凋开大点吧。”李乐乐小心翼翼地说，“为了您的安全和身心健康，窗户绝对不能开。”
“就开一条缝，没事吧？”
易欢摁开窗户的瞬间，立刻听到了一句恶毒的诅咒。
“昏君！你去死吧！”
易欢惊诧地说：“他在说什么？”
李乐乐望着易欢的眉心，自欺欺人地解释：“他在祝福您身体安康。”
“我可能有点失忆，但我不聋。”
李乐乐的脸色瞬间变得惶恐起来：“陛下，请你饶恕他们！这些平民不知天高地厚，用粗鄙的言语冒犯了陛下，但他们罪不至死。我会下令让保镖尽快把他们驱赶开，请您息怒！司机，快把窗户关上……”
易欢沉着脸：“等等。”
“昏君！今年春季的冰雹几乎摧毁了我们所有的种苗，你居然宣布还要加税！”
“我的儿子只是进言要你优化科考选拔，竟然被你关进了监狱！”
“港口是渔民们的生命线，你凭什么随意封锁！你该下地狱！”
易欢沉默了几秒：“行了，关窗吧。”
她逐渐意识到了沈君妍不喜欢她的原因。
渣皇不但在感情上渣，处理政务的能力也一个德行。
让她成为女皇，本身就是一场灾难。
易欢听到了嗡嗡的响声，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世界也是有手机的。
“喂？”
易欢小心翼翼地接起电话。
“女皇陛下好大的气派啊。”那头的人话里带着浓浓的怨气，“你把我们扔在臭烘烘的渔港避风头，你自己大张旗鼓地去探视杜思媛？”
易欢喘了口气：“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皇甫玥！易欢，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无辜小白兔啊？你装失忆的次数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次了，还想糊弄谁？”
易欢沉默了。
她确实不知道这个皇甫玥是谁，但从她的语气听起来肯定和杜思媛这事儿脱不了干系。
“你说带我们找乐子，谁知道你会把杜思媛带出来？她是你的太子妃，你居然让我们对她下手……他妈的你肯定是疯了，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就算了，还约了一堆人来狂欢！真重口！”
易欢蹙眉：“是你们下的药？”
“那地方光线那么差又个个都戴着面具，谁知道她是谁？以前你玩得比我们疯多了……不过话说回来，她真的跟其他混场子的女人不一样，太有味道了……”
易欢黑了脸：“你到底想说什么？”
“首相在找我们，老巫婆也在找我们……”
“老巫婆？张太后？”
“装什么傻，沈君妍啊！”
“说话客气点！”易欢非常不高兴，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沈君妍怎么能和老巫婆这几个字扯得上关系。
“得了吧！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但是肯定会拿我们开刀。我们现在躲在这种跟垃圾堆差不多的地方，到处都是蟑螂老鼠，外面有点风吹草动都吓得要死。我可告诉你，你以前做的缺德事太多了，我们手上都捏着证据呢。我们要是栽了，你也别想置身事外。你要是不保我们，那咱们就同归于尽……”
砰！
一阵哭喊和尖叫声。
“怎么了？皇甫玥？皇甫玥！”
那边又传一连串刺耳的砰砰声。
哭喊和尖叫声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了深海一般的寂静。
那边传来了一阵刺耳的电子声。
“她已经不能再回答你的问题了。”
生在和平盛世，易欢对那些声音极其陌生。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刚刚那一连串的砰砰声是某种机枪射击的声音。
易欢的身体止不住的发颤。
刚刚电话那头有几个人被杀了——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这么离谱的事。
“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易欢迅速把手机扔下：“查……马上查出这个电话的来源！”
直到首相杜鹏禹的宅邸，易欢仍然处于那种恍恍惚惚的惊恐状态。
来到这个荒诞离奇的世界，易欢一直恍恍惚惚得过且过，直到听到了那句死亡威胁，她才真正有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感觉。
她终于清晰的认识到——活着，这是她现在唯一的主线任务。
“陛下，您好点了吗？”李乐乐又给易欢续了一杯热咖啡。
易欢点点头。
“杜相今天要和魏国财政大臣会晤，所以不在官邸。”李乐乐询问，“要不咱们先回宫吧。”
“杜相不在，那杜思媛呢？”
“太子妃不愿意见您。”李乐乐摇摇头，“怎么说呢……她ptsd了，不敢关灯，严重睡眠障碍，不让任何陌生人靠近，精神状态也时好时坏。杜相把她送走或许是对的，反正她马上就要走了，咱们也不必再勉强了。”
易欢望着院子里盛开的粉色蔷薇和对面的灰白色小楼。
“或许……你们这里也有无人机？”
无人机编队载着巨大的灯牌升空，牌子上的‘对不起’三个字在暮色中不断闪烁，边缘是整整两圈粉色的蔷薇花。
无数灯光聚焦在杜思媛的窗户上，光线犹如一场被点燃了的白焰，亮得无法直视。
“你觉得怎么样？”易欢提醒道，“说真话，不然我饶不了你。”
“啊，陛下恕罪！”李乐乐战战兢兢地选择措辞，“稍微有点土，但是我觉得太子妃肯定能感受到您真挚的心意。”
“她真的能看到吗？”
“能，肯定能。”李乐乐小声嘀咕，“亮成这样，瞎子都看见了。”
“那杜思媛能原谅我吗？”
“这……可能有点难。”李乐乐惶恐的低下头，“陛下恕罪！臣又多嘴了！”
李乐乐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毕恭毕敬地接起来。
“是……好……我们马上就回宫。”李乐乐都快委屈哭了，“陛下，沈太傅让咱们马上回宫。”
“你是不是疯了？你还嫌自己闯的祸不够多吗！你平时胡作非为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自作主张跑到杜相府上，还闹出那么大的风波！”
“我只是想……”
啪！
“你闭嘴！”
易欢被打懵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沈君妍最深入和激烈的交流竟然是一记耳光。
“我凭什么要闭嘴？我只是去向杜思媛道歉罢了，我没有恶意，更没做任何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脸颊火辣辣的痛，易欢也来了脾气，“你想训斥我，至少也要先听听我的理由吧！”
李乐乐的后面瑟瑟发抖，苦着脸朝着易欢摇手，示意她别再顶撞沈君妍。
“道歉？你以为你廉价的道歉能有什么用？你以为演一出这种拙劣的戏就能抵消这些年杜思媛受过的委屈？这除了惹怒杜相以外没有任何用处，完全是在作死！”
“你说得对，长期的欺负不可能因为一句道歉全部抵消。”易欢依旧不肯退让，“不过做了总比不做好。”
沈君妍强压着愤怒：“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我想改好。”易欢说道，“我想成为一个不再让你觉得丢脸的国君。”
沈君妍愣了几秒之后忽然笑起来。
这是易欢第一次看到她笑。
像一场不期而遇的雨，或者是躲在彤云之后的冰冷月光。
尽管充满了嘲讽的味道，却撩动了易欢的心弦。
第二个火辣辣的耳光降临在易欢脸上。
“小骗子，竟然学会新招数了，谁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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