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感度只有10
面前的一切好像被摁下了定格键，所有人都不动了。
系统：我是您的系统，负责向您提供任务提示、关键信息索引和好感度查询服务。您的身份是女皇的替身，主线任务是——活着。
易欢揉着脑袋，慢慢回忆起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过程。
她急着向沈君妍澄清误会，凭着一股酒劲冲上了马路。她记忆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飞驰而来的汽车，紧接着就感受到了天旋地转的碰撞感和剧烈的疼痛。
所以现在她死了吗？
系统：在与他人互动的过程中请保持谨慎，一旦替身身份被识破，您将有很大概率被处死。
易欢停下了打算揪脸的手。
既然还能被处死，那就证明她现在还活着。
易欢：这么坑！我连一个队友都没有吗？
系统：您可以在保证自己存活的前提下攻略任何一位候选皇妃。皇妃人选包括太子妃、翻译官、太医、专属保镖等等。
易欢：皇妃？可我不是女皇替身吗？
系统：在这个世界没有性别方面的限制，您可以自由选择伴侣。
易欢望着面前那张和沈君妍一模一样的脸，心中狂喜：这次我们总算有对手戏了！
系统：很抱歉，沈君妍为不可攻略对象。
易欢：凭什么！
系统：她已经名花有主了，是女皇长兄未过门的未婚妻。
……这局废了，重开吧。
易欢：等等，女皇的长兄在哪儿？
系统：出海旅游时遭遇海难，殁了。但沈君妍一直为他守节，发誓终身不婚。
易欢：太荒唐了，哪有还没过门完婚就成了寡妇的？我懂了，老天一定是让我来拯救她的。
系统：强扭的瓜不甜。
易欢：我偏要勉强。
系统：好吧，我不打扰你了。以后我将跟随在您身边，随时为您服务。需要我的时候只需要通过语音呼出就可以了。
易欢：呼出语音是啥？
系统：我爱你。绝对浅显易懂，简单好记。
“我可真是信了你的邪。”易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是游戏，是书，还是某一个未知的平行宇宙？”
系统：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现在您的任务正式开始了。
“陛下醒了，我去传唤太医来为您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李乐乐向易欢鞠躬行礼，恭恭敬敬地走了出去。
易欢打量着自己的房间和坐在床边的沈君妍。
屋子里的陈设全都是现代化的，背景灯、空调、充水皮床，高耸的圆形穹顶描绘着庄严肃穆的壁画，构筑成了充满人文气息的艺术氛围。床头柜是繁复华丽的巴洛克风格，但色彩的搭配却清淡素雅，偏向中式审美。
沈君妍身上的服饰宽松慵懒，像希腊式的家居服，领口袖口的绣花装饰和剪裁风格却是中式的。
这个世界就像现实里的各种风格相互杂糅和碰撞在一起，达成了一种荒诞而诡异的和谐。
只有沈君妍和现实世界里一样，神秘清冷。
她像冰冷的火焰，沸腾的冰河，一本读不懂的书或者是荒诞离奇的梦境。
“不要再装了，这里没有其他人。”沈君妍蹙着眉头打破了她们之间的沉默。
“你在说什么？”
“你只是轻度食物中毒，不要假装失忆。你做的坏事只能由你自己去承担后果。”沈君妍的语气太像那天在化妆间里质疑她的时候了，这深深地刺伤了易欢。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难得不应该先关心我的身体健康吗？”
“我觉得没必要。”沈君妍瞪着易欢，眼里满是不屑，“如果你坚持认为自己失忆了，那么我可以提醒你。你灌醉了太子妃，意图不轨。”
“意图不轨？遂了吗？”易欢感到费解，这完全不像是一位女皇做得出的事。
“未遂。”
易欢松了口气：“还好。”
沈君妍的眼神像是在对易欢进行审判：“但你的行为对她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你是在夸大其词吧？我们都是女的，我能对她怎么样啊？”
“虽然未遂，但你和你的狐朋狗友拍摄了她酒后失态衣冠不整的视频，并且试图发到社交媒体上。要不是被审核发现并且拦截下来，她现在就成了全国上下的笑柄。”沈君妍愤怒地质问，“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不，你们给她喝的酒里竟然还有含有药物成分！那些药物导致她出现严重的过敏反应，被送进了icu病房！”
易欢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这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皇。
“我早就说过了，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杜思媛而且坚持不肯履行婚约，那就不要再去招惹她。现在闹成这样，我完全无法对首相交代。”
“杜……什么？”易欢的瞳孔里仿佛经历了一场大地震。
杜思媛。
当初的sunflower少女组合，沈君妍是队长，易欢是舞蹈担当，而她们组合的大主唱就是杜思媛。
“现在首相非常愤怒，并且打算通过议会开启对你的弹劾。你最好聪明点，装傻推卸责任没有任何用处。”
既然有首相，那么这里应该是个君主立宪制的国家。
“身为女皇，我难道没有基本豁免权吗？”易欢凭借这几年在国外进修获取的基本常识小心地试探着，“首相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就是因为他讲道理才会通过议会开启弹劾，否则他很可能作为一个愤怒的父亲，直接开枪崩了你。”
易欢紧张地咽口水。
“我能不能当面向杜思媛道歉？”
沈君妍冷着脸：“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她不会答应见你的。”
易欢大惊失色：“你是打算让我自裁谢罪吗？”
“不可理喻！”
沈君妍扔下四个字，扭头离开了易欢的卧室。
易欢下意识地抬起手，可到底还是没有拽住她。
就算强行留住了沈君妍，她又能说什么呢？反正女皇已经捅了大娄子，在风波平息之前沈君妍都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
易欢坐在床边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说：“我爱你。”
系统：我在。
易欢：“我要查询沈君妍的背景资料。”
系统：跳过基础信息有可能会引发不可控的情况，鉴于您现在的危机，我建议您先查询杜思媛的背景资料。
易欢追问道：“难道每次只能查询一个人的资料吗？”
系统：不，但资料的开放是跟随场景和故事线逐步解锁的，在不合适的场景查询无关者的身份，有可能获取错误的信息或者是信息不全。
易欢：“那就是你失职了。”
系统沉默了。
系统：请你按程序来，讲点武德。
易欢还是很坚决：“我不讲武德，我现在就要沈君妍的背景资料。”
系统妥协了。
系统：沈君妍，24岁，梁国辅政太傅，前任外交官的次女。因为个性冷静沉稳深得张太后欢心，沈君妍19岁和当时的储君易宬也就是女皇的长兄订婚，并被接到宫中学习作为皇后的礼仪。
“等等！辅政？”易欢感到困惑，“这个世界的皇帝仍然保有权力吗？”
系统：是的，皇帝拥有国家最高权力，皇位继承采用世袭制度，不限制继承者性别。皇帝之下设有三个职能部门，行政署、财政院和军务司，分管行政、财政和军务。行政署的直接负责人是首相，下属户部礼部等各种具体职能部门。议会属于监督机构，他们平常参与政务，在皇帝犯错的时候，他们也有监督和弹劾的权力。
有皇帝，又有首相和议会。皇帝任命首相和议会，同时首相和议会又可以对皇帝进行监督弹劾。
君主集权，外戚干政，再加上监督弹劾权……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奇妙了。
它并不像是一个经历变革后建立起来的君主立宪制国家，而是处于君主和立宪相互糅合形成的奇怪过渡产物。
易欢：沈君妍和储君易宬的关系怎么样？
系统：在易宬眼里这只是一场政治联姻，所以在订婚后的三年内，易宬一直找借口推迟完婚时间。张太后给易宬下了最后通牒，在出海游历归来之后必须立刻与沈君妍完婚。然而易宬就在那次航海中遭遇了海难，再也没能回来。
易欢：那沈君妍为什么和女皇一起住？她不是太傅吗？
系统：这是太后的主意。易宬出事后，太后怕沈君妍太过悲痛孤单，便让她陪伴和辅佐女皇。“太傅”不是国家系统内的官职，而是在张太后主张下增加的礼官。
易欢：恕我不懂……礼官仪政？
系统：是的，因为女皇治理国家的能力实在不怎么样。
易欢：看得出来。那女皇和沈君妍的关系怎么样？
系统：女皇易欢是梁帝易炯早年被流放时陪伴在身边的女官所生的孩子。因为出身低微而且不得梁帝欢心，一直住在偏远的酆郡，直到16岁才被接回来。储君易宬出事之后，张太后把易欢过继到自己名下，并一力扶助她坐上了王位。易欢认为沈君妍是张太后安插在她身边的监视者，凡事都与沈君妍作对。沈君妍也不过是对工作尽职尽责罢了，对易欢厌恶至极。
初次邂逅的时候，易欢16岁，沈君妍19岁。
两个人已经在一起度过了五年的岁月。
本该相互扶持，结果却是相互猜忌一地鸡毛。
易欢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沈君妍望向她的表情那么嫌恶和不屑。
系统：现在你想听杜思媛的背景资料了吗？
易欢颓丧地望着天花板：“你爱说就说吧。”
系统：杜思媛是首相杜鹏禹的独生女儿，也是钦点的太子妃人选。出身高贵，温柔聪慧，毕业于世界一流名校，斩获多项国家级文学奖项，同时还供职于礼部。她出版过多本诗集，还举办了亲签活动，把所有售书所得全都捐赠给了慈善事业。但是女皇一直都不喜欢杜思媛，总是用各种方式欺负她。
“既然不爱，解除婚姻不就行了？”渣皇可真是渣透了，连易欢都想扇她，“渣皇居然对这么善良的人做出这种过分的事，这还是人吗！”
系统：女皇并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这婚事是张太后钦点的，女皇再不喜欢也得接受。
沈君妍没有自主选择的机会，女皇也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易欢咬着嘴唇想了想，如果自己身处这种境地，可能也会发疯。
“但这还是太过分了……”易欢翻身下床，“决定了，我现在就去向杜思媛道歉。”
系统：那我得提醒你，杜思媛对你的好感度只有10。
易欢：好感度数值区间是多少？
系统：最低为0，最高为100。
易欢：是吗？那还有下降的空间。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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