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影卫登场
“您这是何苦？”李乐乐小心地为易欢涂抹着药膏，“以前您从来没顶撞过太傅，今天这是怎么了？”
易欢龇牙咧嘴地回答：“可能是撞邪了吧。”
那边的沈君妍只是嘴巴不饶人，可这边的沈君妍却是实打实的行动派。再加上她们之间又是这种关系，外人看来都是一场“爱的管教”，找谁说理去？
“陛下，您给太子妃挂灯牌送花道歉的事被媒体争相报道，引起了很大的风波……总之这几天您就别出去走动了。”
易欢戳了一块蛋糕送进嘴里：“媒体都说什么了？”
“没什么，他们最会捕风捉影编故事了，不用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易欢沉着脸一叉子把蛋糕劈成了两半：“说实话。”
“就……就是他们从您的反常行为开始追查，顺藤摸瓜找到了您带太子妃去的那家夜总会，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而与您交情甚笃的皇甫玥和其他朋友一起失踪，又给了媒体造谣的空间。我们试图把舆论导回事件本身，用灯牌道歉的事淡化事情的影响，舆论却倒向了怀疑您在演戏，想通过塑造自己的可爱形象模糊重点。现在全国上下都在质疑女皇失德，舆论现在对您很不利。”李乐乐忽然停下来，“都是臣的错！这一次对于舆论的引导和控制不及时，导致舆论发酵到这个地步……臣甘愿受罚！”
“你有什么错？女皇……我带杜思媛出去的事情本来就是真的。做错了就该承担后果，这事和你没关系。”
“可您并没有演戏，更没有刻意进行宣传炒作啊！”
易欢苦笑着摇摇头：“算了。黑锅背得多了自然就习惯了。”
以前每次宣发、物料、粉丝运营和公关全都是李乐乐一力包办，每次出了事也是她先出来承认错误。
跟着这样的老板，李乐乐无论是在哪个世界都很辛苦吧。
李乐乐愣住了：“您是认真的吗？”
“怎么了？以前的我……我以前难道从来没承认过错误吗？”
“那倒不是。您在太傅面前的姿态很乖巧恭顺，承认错误也总是很痛快。就是您嘴上承认错误，实际上打从心里认为自己没有任何过错。”
“唉，我只想向杜思媛道歉，没想到却把事情闹得更加无法收拾……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易欢想了想，“也许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肯相信我了，但这一次我是真的想改好。”
李乐乐说道：“我相信您。”
“谢了。”易欢愣了几秒，苦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以后有话直说，省得麻烦。不管你想说什么都可以畅所欲言，我绝对不会怪你。”
李乐乐整个人僵住了，表情惊恐得跟见了鬼似的。
易欢托着腮帮发愁了一会儿，忽然又笑开了花：“所以刚刚沈君妍是在维护我，对不对？她在关心我，对不对！”
李乐乐应和：“这自然是的，她毕竟是太傅啊……”
身为这个宫里关系最亲近的两个人，维护和关心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让易欢乐疯了的点在哪？
易欢设想过各种各样的危险情形，却没想到在第二个早晨就直接被一匹马逼疯了。
“马术课？开什么玩笑！”
“陛下您怎么了？这是您的坐骑飞云骢，它可是血统纯正的进口宝马，您都骑了它三年了……”
“进口宝马？”易欢望着眼前那头喷着气不断跺脚的巨大生物，腿肚子直打颤，“马怎么可以这么大！这……这是怪兽吧！”
“您以往不是最喜欢马术课程了吗？”
“从现在开始我不喜欢了！有没有温和点的课程？比如……政治经济学？统计学？金融贸易学？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是重新学一门语言都行！”
李乐乐彻底傻眼了：“您从没有主动上过这一类的课程，上次请来的经济金融类的老师被您骂他是骗子，早就请辞回家了。”
“那就再请新的。”易欢使劲往老师背后躲，“反正我不想骑马，绝不！”
一道劲风扫过。
易欢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陛下别害怕，他是影卫。”
影卫？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啊，一边是西装革履的配枪保镖，一边又是飞檐走壁的贴身影卫。
那名影卫恭恭敬敬地站在面前，身姿挺拔矫健。他身上的衣服很像那个世界满大街乱窜的滑板少年，脸上还戴着一只巨大的口罩，看起来年纪并不大。
“禀告陛下，皇甫玥的尸骸已经找到了。”
易欢的心猛地一颤：“在哪儿找到的？”
“她和其余六名党羽躲藏在港口海鲜市场后的仓库里，被发现时全都死状凄惨，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事发时没有目击者，仓库附近的监控设备也全都被损坏了。根据武器和弹道专家的调查结果看来她们都是被同一把冲锋枪击毙的，而且这些人身上还有其他怪异之处……”
易欢说道："还有什么怪异之处，你直说吧。"
“这些是现场勘察的照片。”影卫托出一叠照片，“请陛下过目。”
他没有完全抬起头来，但易欢仍然能感受到他犀利而深邃的目光。
那种目光让人联想到很多潜藏在黑暗里的东西，阴郁、低沉、极度危险。
他像一条潜藏的毒蛇，一只无声无息的蝙蝠，或者是在泥泞里蔓生出来的黑色荆棘。
李乐乐接过照片看了一眼，顿时做出了反胃的表情，忍了半晌才硬忍了回去：“陛下，现场状况十分惨烈，那些尸骸全都残缺不全。因为天气炎热，尸体腐败程度也比较高……您要过目吗？”
易欢光看李乐乐的反应就没了看的欲望：“不用看了，直接说结论吧。”
“是。”影卫对于她的反应并不意外，“枪手的枪法非常高明，几乎都是一击致命，但每具尸骸上都有十几发子弹。这显然是一种恶劣的报复行为。”
“这些我都知道，说点别的。”
“调查司认为枪手和太子妃事件有关，不过您不需要知道太多的细节，只要安心待在宫中修养即可。调查司目前正在加紧追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请陛下放心。”
影卫回答得滴水不漏，但他的态度却令易欢很不舒服。
那是一种不着痕迹的轻视和挑衅。
易欢继续追问：“把你所知的细节全部告诉我，不得隐瞒。”
影卫对于她的强硬感到了些许惊愕，但很快就做出了报告：“冲锋枪的型号是bc6174，这是军方专用的枪械。枪手的枪法非常娴熟和精准，看来也接受过专门训练。”
“也就是说枪手有军方背景？”李乐乐惊讶地叫起来，“难道是……军务司的人？如果枪手仍然是现役军人，岂不是时常可以出现在女皇周围？这太可怕了！”
“我们目前现有的线索还无法确认枪手是现役或者退役的军人，除了军务司以外也有私属军校会提供训练场地和服务。另外冲锋枪型号虽然是军方专用的，但也不排除有意外流向民间的可能性。”
“每一把枪械都应该有对应的编号。就算是意外流向民间，通过排查溯源也一样可以揪住这个人的狐狸尾巴。就算是大海捞针也好过什么都不做。”易欢冷着脸，“难道你们一定要等到我被刺杀了再来纠结是谁的过失吗？”
影卫单膝跪下：“臣知错了，请陛下恕罪！”
他跪下了，但易欢并没有从他眼睛里看到丝毫的忠诚或是畏惧。
这个人还是打从心底里看不起她。
“好了，你走吧。加紧调查，还有……皇甫玥的事情暂时不要宣扬，对她们的家人也暂时保密，免得打草惊蛇。”
影卫向易欢行了礼，快速地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外。
李乐乐悄悄提醒易欢：“您和箫昊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今天怎么突然跟他过不去了？太傅暂时把他派过来做专项调查，那就表示太傅很重视这件事，陛下您放心吧，这件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萧昊。
易欢昨天上卫生间的时候抽空查询了一遍沈君妍身边的人，最让她印象深刻的就是这个萧昊。
这个人是张太后派给沈君妍的。他不是影卫首领也不归影卫机构管理，直属于太傅，也只听太傅调遣。
沈君妍把一个这么年轻又帅气的影卫放在自己身边，朝野之间本来就颇多非议，放在易欢这里就更是又酸又羡慕。
李乐乐还在当和事佬：“陛下，现在一切都是未知的。敌在暗我在明，为了您的安全，最近还是不要到处抛头露面为好……”
“这件事本该由调查司全权负责，调查结果应该第一时间通知我。现在萧昊竟然越过调查司随意调取资料，他的权限也未免太高了。如果有一天他有了二心，完全可以挑拨离间或者是做出其他对我不利的事情。”
“您这个分析角度确实比较清奇，但您说的有道理。”李乐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我们现在就该在他和太傅之间挑拨离间？”
“这……倒也没必要。”易欢想了想，“你私底下帮我调查一下萧昊的背景，越快越好。”
李乐乐刚想点头，宫里的内务总管楚琳就带着戒尺出现在马术训练场上。
这个楚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手上那把戒尺是沈君妍的母亲沈太傅那里传下来的，见谁打谁，连沈君妍都要给她几分薄面。
“陛下，麻烦您跟老身走一趟吧。”
易欢寻思着就这两天她也没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于是底气足了许多：“你有事吗？”
“我们接到了举报，从您的床下找到了巫蛊人偶。”
“巫蛊人偶？”易欢笑得东倒西歪，“都到了现代社会了，怎么还有这么老套的招数……”
“好，既然陛下不肯承认，那我们就去找太后裁决吧。”
易欢看见了那个被称作巫蛊人偶的东西。
那就是李乐乐给她定制的那个沈君妍等身情趣娃娃。
“你们从哪儿找到的？”
“您的床下。”
易欢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所以你们就端着这东西明目张胆的从楼上走到楼下，然后又浩浩荡荡地穿过整个王宫到了马术训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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