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之前被打的那仨人躲在后面畏畏缩缩，那老大指了指这屋子人，得到肯定后，就直接上了拳头。
够猛的。
但林勇浩一行人也不是吃素的，见有人来挑衅，一下子就爆了。
顾野自然没去什么厕所，他躲在隔壁空包间，就等两伙人打起来。
“报警吧。”
顾野朝着耳机另一端说道。
想来发现自己不见了的林勇浩必然是愤怒，生气，想把他大卸八块。
顾野跟个没事人一样，走出包厢，但刚走没两步，就碰上了豪泰的前台。
“先生，刚刚302呼叫工作人员，是您这边呼叫的吗，请问您这边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可能是隔壁打架幅度太大了，引来了工作人员。
还没等顾野回答，那三个小混混就发现了他。
“大哥，那个，那个神经病就是他。”黄毛最先发现了他。
“不要随便叫人神经病好吗？”顾野先发制人，一拳打在了他脸上。黄毛大概是牙齿被打掉了，嘴里里吗流出了血。
“那叫精神病。”
青龙会的人除了几个在跟林勇浩对着，另外几个被他吸引了过来。
顾野见到有人追了过来，也没恋战，撒腿就跑，楼梯间堆着整箱的啤酒，被顾野一脚全部踢翻。
跑到最后，不仅青龙会的人在追，豪泰的保安也追了过来，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豪泰看起来只是普普通通的一间夜店，但早在半年前，就被另一家大公司收购了，身价也翻了一番，在豪泰闹事，简直是不想在槟城混了。
顾野喝的有点晕，但跑起来还是极快的，没多久就跑出了夜总会。
不过追着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保安甚至配了电棍，尽管已经跑出来，还是少不了比划一通。
但不得不说，顾野打架真不是盖的，无论单挑还是群架，他都是压制性的取胜。
直到耳机里又出现了王菁的声音，他才赶紧结束了群架，逃到王菁的车里。
“哇，顾警官，你你平时都是这么”王菁一时语塞，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居然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半晌才把自己的话接上，“野的吗？”
顾野刚才的说话谈吐，甚至走路姿势跟他之前接触过的都完全是两个人，他甚至不知道那个才是真正的顾野了。
身为人民警察，怎么这么痞里痞气，摸人家小姑娘的脸，撒泼耍赖一套一套，混夜店混的熟练到炉火纯青。
顾野想逗逗他，于是随口回答道：“嗯，我一直都这样，你看到的正经都是装的。”
“啊，这”可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都彬彬有礼还很绅士啊！王菁觉得现在的气氛无比尴尬。
顾野看到他尴尬的表情却突然觉得很开心。
他从前，也是个像王警官一样的乖小孩，可惜，有个人把他给带坏了，带歪了还没等正过来，就跟他说拜拜了。
王菁想要化解尴尬，于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聊着：“这，我看你身手很好啊，刘队眼光真不赖。”
“我曾经有个朋友，他是日本著名剑道大师檀一雄的弟子，他无论是剑道还是空手道，都堪称一流。”顾野系上安全带，“上学那会，他总觉得我太瘦弱，身手又不好，怕我被欺负，所以亲自教我剑道，说起来，我也算檀一雄的半个弟子了。”
“奥，这样，这么个朋友也挺好，还能免费学剑道，所以你才有了这么好的身手的？”
“所以我白白挨了他两年打。”
“这个学武功挨打自然是少不了的的了，你哪位朋友，也是为了你好，成长的道路嘛，总是充满了荆棘。”王警官安慰道，“后来呢，你们又联系了吗，有没有再切磋一下？”
“没，他死了。”顾野摆弄着车子上的小摆件，“在我修士毕业的那一年，他出车祸了，就死在我面前，血喷的到处都是，弄脏了我新买的外套。”
“啊，这。”王警官想安慰他两句，但明显他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
那件外套是他买给我的。顾野轻轻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没事，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了。”转眼间顾野的表情又恢复如常。
他脸上总是挂着浅浅的微笑，现在的王菁觉得这抹微笑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窒息感。
这个人是已经薄情到无所谓他人的生死，还是克制到把所有感情都压抑到内心，永远让自己看起来不动声色？
无论哪一种，王菁觉得无论哪一种都太过厚重，是他承受不来的。
“就送到这吧，我现在住在前面的小区，三栋401，他一旦供出我来，就到这来抓我。”顾野面无表情，准备下车。
“好，豪泰那边应该也收网了，那我们明天见。”王菁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才从新启动车子，在槟城市绕了一个大圈子，没回警局，直接回了家。
王菁第二天照例上班，坐在他对面的凌如顶着厚厚的黑眼圈跟他打招呼。
“如妹，你这黑眼圈也太重了吧。”王菁心直口快，但说完又有点后悔。
凌如是他们局的警花，长得漂亮，业务能力又好，人如其名，办事雷厉风行，可谓又美又飒。
虽然王菁口口声声叫她如妹，但其实凌如比他还要大两岁。
凌如瞪了他一眼，说道：“昨天十点多了，接到报警说有人聚众斗殴，在商业区那边，我出了趟警，抓了十几个小混混，连夜审的，到现在一分钟都没眯眼。”
王菁心说这事我知道，我就在现场。
“那问出什么了吗？”
“问得八九不离十了，不过还有个人跑了，听其他人的意思，还是起主要作用的。”凌如在电脑里翻出了一张照片，“诺，就是这个人。”
那是一张监控的截图，图片里的年轻人二十多岁，高高瘦瘦，面容干净，没带着任何遮脸的东西。
图片很清楚，王菁一眼就看出来了，是顾野。
“长得挺好看，会不会是夜店的少爷，夜店故意瞒咱们呀。”
“少爷？”
“嗯，陪酒小妹叫公主，陪酒小弟叫少爷，别揣着明白当糊涂呀，小王。”
“这我是真糊涂。”
“行吧，等会我再找找附近的监控，你说巧不巧，豪泰的监控正好就坏了一个，而且是这两天刚坏的，这人刚走到这就拍不到他了，再找别的监控也找不到。”
不巧不巧，王菁心说，这可是顾警官前两天故意搞坏的，算来算去，这是停车盯梢的最佳地点。
“问出这人叫什么名字了吗？”
“说是叫顾野。”
“嗯，那你去档案系统看看，聚众斗殴还在你手底下跑了，说不定有前科。”
王菁疯狂放水，希望凌如能够明白。
“还真让你说准了，”过了一会儿凌如抬头说道，“这人之前因为之前诈骗被判了两年，买假画。”
“奥，那应该好找的多。”王菁冲她笑笑，“如妹越来越厉害了。”
其实说这话时，王菁声音有点抖，不过实在不明显，计划到这里，都很顺利，但顺利也意味着接下来会越来越危险。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让顾野和林勇浩接触上，通过林勇浩混入李东竹的小集团。
李东竹的核心很难渗透，即使像林勇浩这种低级干部，也是李东竹钦点的，要想不经内部人员介绍进入，很难。
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和一个陌生的人朝夕相处，这是取得他人信任的最快途径。
接下来就看顾野的了，能不能成，就在此一举了。
昨天晚上顾野回到出租屋已经11点多了。
他从豪泰回去之后收拾了一下房间，倒了一趟垃圾，工作台上的台灯收了起来，物品都从新归位。
这件出租屋不经常通风，屋子里堆满了他最近画的和从前画的画，屋子里充斥着颜料刺鼻的味道。
他把新买的画框拆开，装裱了曾经的一副油画，拿起用了很多年的相机，取出里面的sd卡，把卡藏到了这副画的背面。
那幅画是早些年，他模仿席勒风格画的一幅人物肖像画。画里是一个男人，扭曲，夸张，抽象，用色也十分大胆，有一段时间他非常迷恋意大利分离派的风格，那段时间他画的画都及其颓废，甚至充满病态。
或许如果没当警察，他会成为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吧。
沉溺于那时的病态的，消极的，自我毁灭的情感里。暴力，血腥，□□，绝望，这些都是滋养艺术家最好的养料。
顾野把这幅肖像画放到了出租屋的角落里。
凌晨两点了。
他准备完一切事项，然后躺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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