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很高兴拥有与您共同面对困难的机会。”赫尔半是犹豫道：“只是，为了不让别人认出，似乎要从细节上弥补？”
叶林彻底搞不懂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了，“您能说得具体点吗？”
“也就是说，或许我们得试一下牵手之类的行为？”
黑发的法师顿时感觉头大。
“一定要？我恐怕会不太适应和同性这样做，我……我是说，这样不会给您造成麻烦么？”
“关键还取决于您，我的意见不大重要。”赫尔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假如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从握手做起。”
“啊？”叶林没出息地发出了惊声，“这，这实在是……”他纠结起来，但一想到事情既然都这样了，那继续端着也没什么用，“那就先试试？不过，或许您会有点不习惯。”
“没事。”主教伸出手，眼中闪过笑意，“那么，先尝试假装是朋友间的握手练习，如何？”
黑发的法师深吸一口气，小心把手伸过去。
没什么，就是握手而已。他拼命说服自己，没关系的，真正的直男是不会犹豫的，你这样遮遮掩掩真的很不男人诶。
两人的手逐渐碰在一起。
对叶林来说，首先感觉到的是对方身上传来的暖意。
紧接着，是直接摸到骨头般的感觉。
他苦中作乐的想到，这算是真骨感了吧？
赫尔则是微微蹙眉，似乎是遇到不太好的情况。他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某个突然响起的铃声则打断了这一切。
得、得救了？
叶林微微睁大眼睛，立刻兴奋地飞速把手缩回去。
见到他的举动，主教停顿了下，才充满歉意道：“时间比我想象中过得要快，我们得出发前往大会堂了。”
“抱歉，我不该这样做的。”叶林后知后觉本人行为的不对，急中生智道：“只是一时间刺激有点大，所以不太适应……或许接触多了就没事了？”
说完这通话，法师暗中松了口气，又补充道：“既然您说时间到了，那我们出发吧。正好这距离大会堂还有段距离，说不定届时到会场，我们不必等那么久，就可以直接目睹精彩之处了。”
“好。”主教起身，“让我为您带路。”
跟在对方身后，叶林忍不住质问自己，为什么会脑子突然跟蒙了油一样不清醒，选择同意给对方一个机会呢？
他趁着对方没回头的机会偷偷忧郁了一路，到会场后才稍稍敛起，恢复先前那副平静的表情。
检验完邀请函，入场与教友们相互问好后，自觉没多少疏漏的主教很快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叶林是他邀请来的，座位安排也与主办方事先沟通过，最终定在他身旁。
可他并未与叶林提前沟通，在这一行列服饰穿着最好还是选择与教会服饰颜色样式相似的，否则会极为明显。
一群白衣中突然冒出个黑衣的结果是……
另一头，作为施法者，本就感官敏锐的叶林被各方用不同含义的视线观望，心底压力一下就升了上来了。
他面色僵硬，扫视了周围一圈，迅速发现了自己的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一本写有字的笔记本被轻轻放在他面前。
叶林朝手的主人看去，对方正做出个噤声的手势。
虽然有很多东西想说出来，但直觉告诉他，照着做是最好的办法。
他不动声色地摊开笔记，望着上边略显锋利的字迹，怔了下。
[请不必担忧，教会邀请外人的情况并非前所未有，您保持缄默即可，无人会为难您。还有……很抱歉，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了]
主教无声叹了口气。
叶林想了想，从衣袖中取出支钢笔，在下方刷刷写了行新字，然后将其递给对方。
[我会的，还有您无需感到自责，其中也有我的责任在里边，我也该提前向您询问会场礼服的。以及，会议何时结束？]
主教眨了眨眼睛，沉思片刻，在纸上写下答案送回。
[具体得看双方的讨论会有多‘激动’，据说最迟大概需要五六时]
这时间……也有点过长了。
叶林纠结地继续书写。
[我不得不感到遗憾（涂黑了一片），因为假如这场会议不够（依旧被涂黑）‘精彩’，我大概会产生些不太好的感觉]
[您能再描述具体点么？]
[最近我似乎出了点问题，变得有点（被涂黑），有点不太容易集中精神，容易疲倦。当然，我出门时还是带了提神的药剂，只是我不知道这些药是否能支持我撑到会议结束]
[（纸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划痕）您……我是说，您需要我向您引荐一下我们内部的优秀治疗师么？]
[我想，您暂时无需那么紧张，我觉得我的问题没那么大]
[我会一直注视您的]
[感谢您的关注。但我想，没必要]
银发的主教似乎下定了决心，于是没再回复。
叶林看着被拉过去，但没有任何回复的笔记，耸耸肩，靠着椅背，无聊地听着主持人干巴巴的会前演讲，觉得之后的几小时肯定会很难熬。
但随着会议内容的深入，双方开始正式辩驳起来，完全失去了先前和睦的模样，破口大骂的模样真的很……亲民。
叶林津津有味的听着，睡意直接散了不少。
一开始，他还以为辩论这个环节是类似穿越前的那样有时间论点限制，结果没几分钟，争斗双方就迫不及待地让会议变为揭底大赛，目的不仅为了占据争论的上方，还为论证到底谁更脏……
这信息量有点大大啊，只能说双方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不过，像乐子这类的，从来都是多多益善嘛。
会议结束后，意犹未尽的叶林和赫尔站在门口附近互相告别。
“这次会议的内容确实别开生面。”叶林忍不住赞叹道：“若您往后得知还有与其相似的，还请在魔网上通知我一下，我会很感激您的。”
“时间不早了，这次我们的第二次会面暂时要落下帷幕了。”青年微笑道：“不过，我很期待与您的下次见面。”
总之，虽然过程不太好，这次‘约会’确实非常成功。
通过这件事，叶林和赫尔在魔网上的沟通交流渐渐多了起来。
叶林也稍稍了解到一些有关对方的事。
假如赫尔没有说谎的话，他是个日常作息十分规律的人，属于叶林极为敬佩的那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坚持枯燥乏味的行程，叶林本人是完全没法忍受的，光是想到有这个可能就会毛骨悚然。
随着了解的加深，叶林有种预感，那就是赫尔对神的信仰似乎没有外界看来的那么坚定。
这令他极为好奇，究竟是怎样的过去，会塑造出这样一个人呢？
[您会给自己留下假期么？]青年在魔网另一端写到：[如果您最近有能空出的时间，能告诉我一下具体日期吗？]
几乎没过多久，对方就发来了回复。
赫尔：[日常是没有假期安排的。对我来说，空闲的时间能做的事来回就那么几件，倒不如继续原先的日程。不过，我最近几日会有点忙，因为诸圣日即将到来]
赫尔：[只是，您询问我空闲的时间，目的是……？]
叶林思考了很久，回复道：
[若您不介意，我想再多了解您一点]
像是在斟酌，赫尔那边沉默很久，最终只发了一句话。
赫尔：[好。恰巧我也想知道更多与您相关的事]
赫尔：[您觉得下周六如何？]
叶林松了口气。
[您愿给我这个机会，那再好不过了！]
[您觉得中央广场如何？]
赫尔：[您也听说那的风景不错？]
赫尔：[其实说来也惭愧，身为莫雷德主教，我却从未真正完整见证过她，这些年来仅待在教堂内，每日向神祷告……或许这也是一种傲慢吧]
赫尔：[或许我还要感谢您的安排]
叶林看着对方的回复，愣了下，过了几分钟才和对方继续交流下去。
互相晚安道别后，叶林关闭魔网，站在日历前很久，最终用笔圈出约定的日期。
距成立日也没剩几月了，是时候打探下赫尔的真实想法，确定没问题后，也该准备结婚的事宜了。
只是与他举办人生中第一次婚礼的伴侣，居然是一个没认识多久的男人。
现实总是比起想象中的要魔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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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林曾在魔网上查过，中央公园的绿化很好，各色的树木与园林景观极为丰富，光魔植就栽种有上百余种。
但头一次约人出来，他的心中难免有几分紧张。
站在门口没多久，叶林在约定的时间前等到了赫尔。
今天的主教没有穿着白袍，而是换了身略显舒适的便服，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见到叶林，他迟疑地问了句：“您很冷么？”
浑身上下都包起来的叶林视线稍稍偏移了下，“是出了点意外，所以我暂时感觉周围的温度比较……低。”他不自在的转移话题，“既然您到了，那我们就进去吧。”
“如果感觉不对，最好尽早处理。”赫尔认真道：“您如果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向您推荐几位合适的治疗师。”
“感谢您的关心。”叶林长叹了口气，“只是血统觉醒，应该不会出现大问题的。”
顶多是补品有可能吃过头，虚不受补？
“血统觉醒应该更要注意的。”赫尔无奈道：“您还是太看轻背后的危险性了。”
叶林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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