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十九年后
“慢一点，艾希礼！”
达芙妮·扎比尼挽着丈夫的手，面带微笑地对小女儿说。
今年是艾希礼入学的第一天，艾希礼·扎比尼，达芙妮和布雷斯的小丫头。
艾希礼的哥哥早就去找他的朋友了，他是个高年级的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爱德华·莱姆斯·卢平先生正在竞争男生学生会主席。
“记得把那个包裹带给斯内普教授，艾希礼。”
“知道了，妈妈，您今天已经说了三十二遍了！”
艾希礼撅着嘴抱怨，她最近很喜欢三十二这个数字。
达芙妮揉了揉女儿的金发，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布雷斯·扎比尼见状也望向远方，同时轻轻地揽住了妻子的腰。
达芙妮重新睁开眼，对艾希礼笑了笑。
那列漆红的特快列车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是时候分别了。
“好了，亲爱的，快上车吧。
记得要写信啊，爸爸妈妈爱你。”
达芙妮和布雷斯温柔地与女儿挥手道别。
火车又一次驶离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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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芙妮落寞地放下手。
她看着早已看不见火车的空荡荡的拐角，叹了一口气：
“我好想她啊——希尔维耶·艾希礼·安。
——那个混蛋的大傻瓜。”
“我们都很想她的，达菲，我知道。”
“不知道斯内普教授会不会不开心，毕竟那是……”
“没关系，他会接受的，我认为你做得不能更好了……”
他们挽着彼此缓缓离去，大多数的家长都是这样的。
比如阿斯托利亚和德拉科·马尔福，比如赫敏和罗恩·韦斯莱，比如金妮和哈利·波特。
一切都很好，这么久以来一直是这样。
只是一切又稍微有一点点不同。
比如当年的学霸姑娘已经成为了魔法部长，把“呕吐”办得风生水起。
再比如家里最小的男孩已经独当一面，接手了韦斯莱笑话商店。
也许，还要算上刚才，哈利·波特与德拉科·马尔福相□□头致意了吧。
十九年了，一切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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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内普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一打已经有点年头的学生论文。
这个时候级长应该还在训话，自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照管这些事情了。
他翻着那些已经翻过很多遍的泛黄的纸页，然后又把它们收进一个牛皮纸袋，放进了柜子里。
柜子里还有一个信封，旁边是一朵风干的玫瑰花。
他安安静静地坐回去，翻起了第二天的教案。
不久，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沉寂。
斯内普忽然有点儿恍惚，他曾经有个学生也一直这个点敲他的门……
“进。”
他回过神之后平静地说。
进来的是一个脸生的小女孩，也许是新生吧。
“有事吗，这位——”
“艾希礼·扎比尼，教授，我是扎比尼，斯莱特林一年级。”
“斯内普教授，扎比尼小姐，请叫我斯内普教授。
那么，请问有什么事请？”
他冷冰冰地说，然后被他的气场吓到的艾希礼小朋友把一个深绿色的盒子放在他桌上。
她的声音稍微颤抖：
“是的，斯内普教授，这是……这是我妈妈嘱咐我带给您的。
我的爸爸妈妈——达芙妮和布雷斯·扎比尼。
……那……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晚安，斯内普教授。”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解：
“等一下，扎比尼小姐，我想我需要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斯莱特林——
如果这是贿赂他保证会扔出去。
“妈妈说这是她最好的朋友的东西，请您务必收下。”
艾希礼显然也很不解，她不明白妈妈最好的朋友的东西为什么要送给院长。
难道现在的大人送礼都这么摸不着头脑吗？
但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再说话。
这下有礼貌的艾希礼怎么敢离开。
空气沉默着。
良久，斯内普说：
“我知道了，谢谢你。
你可以离开了，扎比尼小姐。”
没有烦恼的艾希礼松了一口气：
“晚安，斯内普教授。”
她离开了地窖办公室，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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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希礼……扎比尼。
他觉得这个名字很别扭，就像波特家的那两个男孩的名字一样别扭。
艾希礼……
怎么能作为一个扎比尼的名字。
他把自己扔在一点都不舒服的直背木质扶手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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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内普终于拆开了那个包裹。
里面是一个小瓶子，旁边是三本课本，课本上还静静地躺着一张纸。
西弗勒斯·斯内普捏起那张纸——
“尊敬的斯内普教授，您好。
随信附上，嗯，一点记忆和……她的魔药课本。
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的……您也许会想看看。
她的发带都在我这里，也许您收下她会开心的吧。
我需要寄过来吗？
真诚地祝福您一切都好。
您的学生，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扎比尼”
他拿出那个小瓶子又放在桌上，里面银丝缕缕，旋转，起伏。
斯内普沉默地双手托起那三本书——
《初级魔药制作》，《中级魔药制作》，《高级魔药制作》。
斯内普慢慢地翻着，然后就笑了。
黑色的墨水记录的是中规中矩的笔记，墨蓝色的字迹是他教的技巧和咒语，酒红色标记了她认为重点的内容，墨绿色的部分……
原来她的课本是这样的……
（墨绿色）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置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
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
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坩埚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
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
我可以教会你们如何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
但前提有一点，你们必须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傻瓜笨蛋才行。”
//出现了！！经典中的经典！！啊啊啊啊啊啊！！教授鲨我！！//
（墨绿色）
“我认为我才是这个学校的魔药课老师。”
//帅爆了教授！！奇怪的金毛废柴快闪开，教授呜呜呜教授好帅！！//
（墨绿色）
（一幅简笔画）
//干得漂亮，教授！！那个金毛大聪明甚至连您的檄械咒都躲不过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教授帅死我啦！！//
……
不专心，不爱护书本，议论教授……
难怪她问问题从来不带自己的书。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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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三本书放进卧室的私人书橱，又端出冥想盆。
（现任校长米勒娃·麦格教授认为，这个东西摆在他这里比摆在校长室更有价值，而原因显而易见）
不过也许米勒娃要失望了，因为他并不天天对着过去的事情自怨自艾。
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使用冥想盆，那瓶记忆的瓶塞被拔出，发出的声音有一点点像开香槟。
他的头埋了进去。
旋而又旋。
朦胧的白雾逐渐散去，虚空慢慢融为实体。
……
斯内普站在一旁看着十一岁的维拉伸出手：
“您好，格林格拉斯小姐，以后就打扰你了。”
“你好，安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场景转换……
“维拉。”
“干嘛？”
“西奥多找你了对吧。”
一阵停顿。
“是的。”
维拉清爽地回答。
“他向你表白了对吧。”
“对。”
维拉这次更加干脆。
“你拒绝他了对吧。”
“对得不能再对了。”
“唉……”
……场景转换……
那是女生寝室。
“维拉，我们要谈谈！”
维拉揉着酸痛的胳膊，打了个哈欠：
“嗯哼，谈什么？”
“听我说，我知道这是你的事情——
我是说，这的确有一点点难以开口——
你知道，我是想问——”
“你是想问？”
维拉重复了一遍达芙妮的问题，脱掉了校袍。
达芙妮看上去正在绞尽脑汁地组织语言，也许是失败了。
她自暴自弃地说：
“你是不是有一点——
有一点喜欢……
喜欢院长啊？！”
“哦，这个啊——
是啊，怎么啦？”
维拉坦然地说。
达芙妮还在絮絮叨叨：
“没有关系的，维拉。
你完全可以对我实话实说……
这其实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等等——
什么？！你承认了？！”
“是啊，怎么啦？”
维拉轻松地说，然后就哈欠连天地走进盥洗室去洗漱了。
……
诸如此类的画面西弗勒斯·斯内普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但最终他又重新看见了他的办公室。
他沉默地收拾好东西，裹上了长袍，离开了他的书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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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白色大理石静静地守在黑湖边。
西弗勒斯·斯内普孤身待了许久，直到拂晓的微光在地平线下蕴积着能量。
最终他转身离开，只留下无法翻飞的袍角和一片白色的玫瑰花海。
月光盈盈，星光点点。
他会拒绝扎比尼夫人寄出……她送的东西。
之后，也许再睡一觉吧……
不会有人知道第二天醒来会发生什么。
是继续当下的生活抑或回到一切尚未开始的时候。
没有人知道。
这里是霍格沃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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