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卧龙凤雏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半，怪物餐厅。
“青春哥。”李大凡来到莫青春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这干什么呢？”
“啊？”穿着工作服端着餐盘的莫青春歪了下脑袋，“我给客人送餐啊。”
“额……”李大凡一时语噎，“你不去准备吗？”
“啊？”莫青春又是一愣，“准备什么？”
“你不是要去参加同学会吗？不应该换个衣服打扮一下吗？”李大凡拍拍胸膛，笑道：“这里有我跟平平就够了，你放心去准备吧，你看龙大哥跟星愿姐都已经去准备了。”
“额……我也没什么好准备的，衣服我已经穿在里面了，等会儿把工作服脱掉就好了，让我再帮你们一会儿吧。”莫青春笑脸盈盈地说了一句，转身给客人送餐去了。
李大凡愣了一小会儿。
收银员兼服务生的柳平平凑过来小声说道：“总感觉青春哥跟昨天相比有些不太一样了，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嗯。”李大凡点点头，“总感觉……开朗了很多，以前看他总觉得他有心事的样子，现在貌似没这感觉了。”
“嗯。”柳平平轻抚下巴，“估计是见到了久违的父母，被亲情感染了吧。”
李大凡耸耸肩，笑道：“或许吧。”
“Everybody！注目！！！”忽在此时，走廊内传来某人的鬼吼鬼叫，几乎所有客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宛如杀猪的吼叫吸引了过去。
就见，走廊内，整装待发的龙十一同志昂首挺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缓步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
一阵沉默。
“呕。”最先出现反应的是一位常客，柳平平赶忙上前慰问。
砰！
闻声而来的柳栋直接一记鞭腿把龙十一踹到了厨房里，“鬼叫什么？影响餐厅生意，小心我扣你工资啊。”
“店长。”正在烹饪的顾苍生瞥了眼倒在地上的龙十一，“麻烦别往厨房里倒垃圾。”
“靠！”龙十一一骨碌爬起来，“我这一身难道不帅吗？”
柳栋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陷入沉思。
顾苍生拿着锅铲走过来，点点头表示认同，“很不错，跟我在菜市场看到的卖带鱼的大爷一模一样。”
实则只是很简单的黑西服黑裤子，头发故意散乱有点邋遢的意味在里头。
龙十一：“……你家卖鱼大爷西服西裤啊！就你最没品味，老子就这么穿，哎，你管我。”
语毕，龙十一大摇大摆地走出厨房，来到大厅招呼莫青春，“青春，走了。”
“啊？”莫青春疑惑道：“现在几点？”
龙十一：“十一点半啊。”
莫青春：“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哎呀，早什么啊。”龙十一二话不说搭着莫青春的肩膀就朝外走去，“咱们没有车，还得等公交呢，万一公交晚点了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莫青春：“哦，那好，等一下，我把工作服脱了。”
工作服下就是简单的短袖跟休闲裤，突出一个休闲。
龙十一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你就这么去啊？”
莫青春点点头：“就这么去。”
“很好！”龙十一拍拍他的肩膀，对他的装束表示满意，“很懂事啊，知道不要抢了前辈的风头，不错不错，那咱们就出发吧。”
一直到龙十一跟莫青春夺门而出消失在街道尽头，站在厨房门口沉思的柳栋才回过神来，“他穿的好像是我的衣服！！！”
“才反应过来啊。”顾苍生嗤笑一声，“龙十一怎么可能会有西装西裤这些东西呢。”
“靠！”柳栋怒骂一声，转念一想又冷静了下来，“算了，反正我也没怎么穿，平平，记一下，西装租借费两百，月末从龙十一的工资里扣。”
柳平平：“好。”
顾苍生：“……是人吗你？”
“他们已经走了？那我也去找雪竹了。”忽有熟悉的声音自一旁传来，顾苍生及柳栋扭头一看，嘴角不约而同地抽了一抽。
“怎么了？”察觉到两人古怪的视线，裘星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束，“我没有穿的很奇怪吧？”
“倒是不奇怪，只是……”顾苍生眨眨眼，“你是要去跑马拉松吗？”
裘星愿此时的装束，背心短裤，披了件薄外套，脚上穿的还是运动鞋。
何语婷闻声赶来，看到裘星愿这般装束，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甚至有些头晕，“星愿姐，你为什么不穿裙子呢？”
裘星愿眨眨眼，“同学会为什么要穿裙子呢？”
何语婷深吸一口气，“那你好歹把高跟鞋换上啊。”
“啊？”裘星愿一脸的不情愿，“我就不喜欢那玩意，穿着怎么打架啊？”
“……额，虽然觉得没必要，但我姑且还是提醒你一句。”顾苍生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是去参加同学会的，不是去打架的。”
“我不是陪雪竹去的吗？”裘星愿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人家大美女大总裁，届时我就是她的保镖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赶着去雪竹公司呢。”
语毕，不顾几人的劝阻，风风火火地离开了餐厅。
何语婷以手扶额，连连摇头，“所幸卿卿姐不在这里，要不然她该抓狂了。”
顾苍生摇了摇头，感叹道：“真是卧龙凤雏啊。”
——
雪花国际大楼，韩雪竹的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后，韩雪竹秀眉微蹙，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转着笔，尽管盯着电脑，但却是明显的心不在焉。
助理进来送早上的会议记录，瞧见这样的韩雪竹，忍不住皱了皱眉，“雪竹姐？”
韩雪竹为人比较和善，向来都是让身边的人直呼她的名字，这位助理跟她也有五年时间了，自然也不例外。
“啊？”韩雪竹回过神来，“有什么事吗？”
“事情我都汇报完了。”助理叹了口气，“雪竹姐，发生什么事了？感觉你这一天都不在状态啊？早上的会议也是，廖董事向你提问的时候，你都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事。”韩雪竹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可能是太累了吧，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那你就更应该抽出空去参加一些休闲活动了。”助理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不是好好听你们的劝，下午要去参加同学会了吗？”韩雪竹很是心累地说道。
助理：“那您也稍微打扮一下嘛，我看您一点都不积极呢，这样……”
叮铃铃。
助理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突如其来的电话声打断了。
韩雪竹轻轻按下免提键，“什么事？”
“总裁。”清灵的女声自电话中传出，“有一位名叫裘星愿的小姐来找您。”
韩雪竹双眼一亮，霍然起身，“让她上来，哦不，请她在大堂等一会儿，我马上下去了。”
“好。”
助理瞧着稍微整理了下仪容就迈步朝外走去的韩雪竹，忍不住追上去劝道：“雪竹姐，是否安排几个保镖暗中保护您的安全？”
“不用了。”韩雪竹二话不说拒绝了，“我跟星愿两个人就够了，你们都不许跟来啊。”
“这……”助理面露难色，“雪竹姐，并不是我质疑您的朋友，只是，且不论这位星愿小姐来历不明，她总归也只是一名女子，若是遇到危险恐怕自身都难保，如何确保您的安全呢？”
“你就放心吧。”韩雪竹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有星愿跟着，我的安全绝对有保障，跟你的那些保镖比起来，安全感强多了，就这么说定，这是总裁命令。”
语毕，韩雪竹再次迈开步。
助理正欲迈步跟上，前头韩雪竹复又丢过来一句：“说过了，我跟星愿两个人就够了，任何人不准跟来。”
助理立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韩雪竹，心中还是不免一阵担忧与焦虑。
——
星蜃酒店三楼，大厅。
龙十一跟莫青春来到此处的时候，还只有一点钟，距离正式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即便如此，大厅内已然有着交谈声跟笑声，说明有人来的比他们还要早。
向站在大门两侧的服务生出示了下邀请函后，二人得以步入大厅。
确实已经有不少人来了，大厅内八张圆桌，有三张已经坐满了人，其中，前天下午邀请莫青春的蔡鑫晴赫然在列。
而第一个注意到龙十一跟莫青春的，也是蔡鑫晴。
“各位！看看谁来了！”蔡鑫晴施施然站起身，突如其来的大嗓门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很难怀疑不是故意的……好吧，这明显就是故意的。
此刻已经落座的所有人的视线都开始在龙十一跟莫青春脸上来回扫视。
龙十一，他们自然是不认识的，至于莫青春……怎么说也是十年不见了，再加上莫青春此时仍然带着墨镜，乍一下没认出来也很正常。
“难道是……”第一个认出来的，是一名留着寸头的男同学，只见他缓缓推开椅子站起身，快步走到莫青春身边，脸上流露出惊喜之色，“青春？是青春吗？！”
莫青春微笑点头，似也认出了男子，“是我，林涨，你还是一点没变。”
“哈哈，真的是你？！”唤作林涨的男子当场给了莫青春一个大大的拥抱，“好小子！这十年跑哪里去了？老子想找你都找不到。”
就在莫青春跟林涨沉浸于久别重逢的时候，注意力分散的龙十一却在此时注意到了其他的东西。
当林涨喊出青春两个字的时候，那些仍然坐在椅子上的男女，面色不一，但是毋庸置疑的是，无论是谁，无论是笑着还是板着脸，那表情都绝对称不上开心。
真正因为莫青春的到来而感到惊喜的人，恐怕只有现在搭着他肩膀的林涨了吧。
龙十一目光微闪，原本满满当当的兴致也在瞧清这一幕后渐渐平复下来，扭头看着身边的莫青春跟林涨，脑海当中灵光一闪，“林涨？！你妹妹是不是叫林溪啊？”
“是啊。”林涨点点头，眯起眼睛打量龙十一，“你认识我妹妹？”
“额……”龙十一抬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我是龙十一。”
“哦！”林涨恍然大悟，脸上喜色更甚，“知道！我妹妹跟我提起过，这么说……青春你加入他们了？”
一番话说的其他人是云里雾里的。
莫青春自然是能听懂的，“是。”
“可以啊你，找了个大靠山，脱胎换骨啊你。”作为林溪的姐姐，返璞世家的一员，林涨自然清楚怪物餐厅四个字在现在的里世界代表着什么，立马搭着莫青春的肩膀朝一旁的一张空桌子走去，“来来来，好好跟兄弟说说，这些年你都干什么去了？”
“喂，林涨。”林涨原先座位旁的一名男性喊道：“你座位在这呢。”
“老子跟你有什么好坐的？反正餐具都没动，我跟青春一起坐。”林涨自顾自拉着莫青春在一旁的空桌子上坐下，半开玩笑地来了一句。
尽管在林涨看来是半开玩笑，但是龙十一还是清晰地看到了，被他怼的那人脸上一闪而逝的恼怒。
或许……这个同学会，根本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和谐。
那还真是……有意思啊。
龙十一施施然在莫青春身边坐下，自然而然地翘起二郎腿。
如此说来，自己也用不着太拘谨呢，可以稍微放开一点呢。
林涨这边正想跟莫青春展开交谈，蔡鑫晴那一桌忽有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微笑着开口：“大才子莫青春，当年在学校，你可是风云人物呢，十年了，风采依旧啊。”
没等莫青春回答，男子身旁的另一位男子抢先开口附和道：“哥，要说才子谁比得上你啊，当年你不一直是年级第一吗？”
“哎。”真把自己当个人物的他哥摆了摆手，“当年的事提他作甚？上了社会，这些都是浮云。”
“是呢，高亮你可不止是当年的大才子，还是现在的大老板呢。”蔡鑫晴自觉拍了个神不知鬼不觉的马屁，“听说你是自主创业，能有现在的成绩可不容易啊，咱们班好几个子承父业的都比不上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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