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秦路看着自己空无的手，动了动手指，有些不解地定在了空地上，她刚才明明抓着庆余的手往外跑，可刚跑出了礼堂跑入了阳光下，手的触觉就抓了空。
庆余不见了。
更准确地说，她不见了。
她环顾四周，就算她再木讷，也知道这空地是她从未到过的地方，她身上还穿着校服，可四处尽是茫然，有些像是上次去过的四方，却没有四方那处满是禾苗的自然之气。
很快，她的想法得到证实，一阵猛烈的振动后，她整个人开始被动往前行，一眨眼的功夫，她竟然坐在了地铁上。
地铁上空无一人，快速地往前行驶，而且没有开灯，地铁的车厢里长满了枝蔓和植物，幽暗的灯光在车厢里晃。
她一站起来，就觉得有些眩晕。
过了好久后，她才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出不去的状态，而车厢半空中响起了车的鸣笛声，随之而来的是不断有落叶往下坠落。
黄色的、枯败的落叶。
不像是车，倒像是是坟。
灯光不断闪烁，车厢上长满了雾气。
有么一刹那，秦路好像又看不见了，眼前全都是漆黑，她的手往前一抓，又抓到了温暖的存在。
身体再次腾起来，她依旧在往前奔跑，睁开眼睛后，阳光下庆余红色的衣摆十分清晰。
“没想到秦家小姐也在这里。”
庆余说话带笑，逐渐放慢脚步。
秦路还没从刚才的‘幻觉’中苏醒过来，没有回答，有些茫然地收回自己的手，慢慢地皱起眉。
庆余发现秦路的异常，转过身看向用手摸向自己眼睛的秦路。
“怎么了，眼睛不舒服？”
秦路没有回答庆余，只是有些木然地用指尖触摸着自己的眼睛，不知道刚才自己到底看见了什么。
刚刚确实有那么几秒，她似乎失去了视觉。
一想到那些被动的黑暗，手就冷了下去。
“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是不是通过那四方，这一切可真神奇啊，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们点魄的仗是这么打，我就说怎么咱们点魄的将士死了一波又一波却不见尸身。”
庆余自顾自地说着，手腕上的刀片反射着光芒。
“我看见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秦路突然出声。
“什么？”
庆余看向秦路。
“你看见了什么？”
“地铁上还有一个人。”
这句话落下，贰拾也从身后走到了秦路身边。
“聊好了吗？”
他看了庆余一眼，又看向秦路。
“我们还有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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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么巧啊，在这儿都能遇到你。”
女生用力地拍了拍高雅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出声。
“太-巧-了！”
其余几个女生也跟着涌上来，把高雅团团围住，神情一如高雅曾经见过的那般。
猎食者们嗅到了影子的味道，把影子团团围住。
最压抑的那段时间里，高雅曾经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猎食者，成为了一个男生。
高个子，毫无顾忌地走在大街上，夺目而又自信，富裕而又无忧，慵懒地走在人群中。
高雅见过这样的人，他们是天生地猎食者，男生注视着，女生也注视着，散发的气场永远会让身边的人矮下一截。
那次梦醒后，高雅回想自己的梦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百年城一个男生，后来她想了想，可能她潜意识地将自己身上所有的特质都否定了。
包括性别。
确实在后纪元世代地现在，相同条件的男女，男生还是会更加占优势，更多地成为猎食者。
可这不代表女生群体内猎食现象的消失。
霸凌事件后，高雅的父亲找到了学校，还联系了媒体，这群女生没过多久就转了学。
说是转学，其实就是从一个私立高中转到了另一个私立高中，她们依旧占据高处。
高雅手脚冰冷，她清晰地记得这些人地面孔，事情其实过去的不算远，她甚至每天做梦还能梦见事情具体发生的状况。
一共七个人，有的人拍照，有的人掌掴，有的人摁着她的手脚，所有人都欣赏着她挣扎的神情。
影子本来就被踩着，越踩越扁平，阳光一不见，就融入了暗地，化为了泥泞。
“我们本来准备过一段世间再去找你，但是没想到你这么快自己来了。”
七个女生带着高雅把她簇拥进还带着油漆味的仓库里，高雅脖子僵硬，看了一眼站在原处的毛熊，再回头的时候，已经被推进了仓库里。
“砰”得被猛然推到了地上，后背硌在了门上，想要站起来腿却麻了。
满是油漆味的仓库里，高雅的手脚被噩梦缠绕，束缚不能动。
她想做些什么，也能做些什么，可胸腔却像是被人按压着一样，已然忘了怎么动弹。
手机的摄像被打开，高雅的脸被灯光照着，猎食者们围绕着她。
“你好啊，高雅。”
站在镜头后的女生微笑着。
“回答！”
没有入镜的女生用脚踢了下高雅。
“你好。”
高雅低下头。
“这次玩些什么呢？”
几个女生拉了凳子，像导演一样欣赏着镜头里的高雅。
“好无聊啊，你再去找些人凑数。”
仓库里发出椅子的刺啦声，剩下的几个女生拿出手机，暂时没有管角落里的高雅。
“今天我们玩些大的吧，等会儿找些男的怎么样？”
“不要，那好恶心。”
“我们之前高中那些男的不就那样玩儿过吗？”
“跟他们比，我们真的算是好人啊。”
“尤其是桑填那些人，真的特别恐怖啊，我听说之前一个学姐被他强迫着吞了硬币。”
“你知道他有个群吗，听说进去特别难，要上传视频，我之前准备把拍高雅的那次视频上传，还没有成功就被转学的事给耽搁了。”
“你是吧，你也要跟着桑填混？”
“怎么了，跟着桑填不好么？”
“他家境是挺好的，可是他这个人我觉得太差劲儿了，其他人也就算了，他连自己的手下都不放过，你没听说过她手底下人经常莫名其妙退学的传言吗？”
“没啊。”
“反正我觉得桑填这人不行，我哥也看不起他，再说了，他已经不是高中生了，现在学校已经不是他站在金字塔尖了，我哥其实之前跟他起过冲突，正好在打算找机会治治他。”
“怎么治？”
“当然是找人捅几刀。”
正交谈着，角落里突然出现了声音。
“不行。”
几个女生立马停下了交谈声，互相对视，谁都不相信这声音竟然来自于角落里的高雅。
几个女生站起来，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了。
“不会吧，刚才是你说的话？”
“姓高的，你喜欢桑填？”
高雅立马缩成一团，很快地摇头。
“那你为什么帮桑填说话？”
女生用手机拍了拍高雅地脸。
“你别看桑填长成那样，其实他这人比我们狠多了，他很恶心的，你知不知道？”
脸颊被手机拍打着，疼痛告诉高雅自己不能再出口，快要化为虚无的自尊也在告诫着她应该沉默下去，但是话就这么说出了口。
“他不是。”
桑填不是这样的人。
至少她所知道那个桑填不是她们口中那样的人。
跟猎食者顶嘴的后果只有一个，在巴掌落下来的前一秒，高雅已经闭上了眼睛，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可巴掌没有落下来，而是被一个人接住了。
漫长的黑暗后，高雅睁开了眼睛，就算光线黑暗，银白色的头发在黑暗中还是很清晰，岑平的脸就这么出现在了高雅的眼前，他的背上依旧背着吉他，脸上全都是不耐烦。
“啊。”
岑平不耐烦地举起手上的枪，周围的女生立马后退着往仓库门口跑，岑平不在意地只盯着高雅。
“你到底是怎么进入特训班的？”
“对不起。”
高雅立马缩起脖子。
“对不起！”
岑平的背后站着他这次的搭档尤克里里，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走出仓库开始追上那群女生善后。
“对不起。”
高雅继续说着。
“别说了。”
岑平提高声音。
“对不起。”
高雅立马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弱下声音。
“站起来。”
岑平侧过脸，只伸出一只手。
高雅盯着朝她递过来的手，小心翼翼地也伸出自己的手，暗淡的光线下，影子朝银白的阳光延长。
等剧烈的疼痛过去后，桑填好不容易才从地上撑着墙站起来，烦躁没办法克制，他拨通电话，没过几声就被接应了。
“喂？”
对面传来苏停无所事事的声音。
桑填没有回答，于是苏停又喊了声。
“桑填，死了？”
“没死。”
桑填艰难地坐回了病床上，嘴唇有一瞬间是全白。
“你作业二完成了吗？”
“早就完成了。”
手机对面的苏停用手托着头，声音里透着股百无聊赖。
“无聊吗？”
桑填问。
“无聊。”
“我这儿有四个人，可以给你练靶。”
桑填说着把那四个人的名片推给了苏停。
“好。”
苏停歪了歪脖子。
“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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