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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诡事


第二十四章诡事

        月牙高挂时,潜伏的四人总算等来了刚刚那队巡山的哨探山匪,按照事先商量好的,他们伏在地上静候那队匪类走远方才起身,凭借山匪手中灯笼点点微光和花冷云超卓的听力,远远缀在后面,悄无声息地摸进了匪巢。

        踏入山匪的地盘,梅郁城没有冒进,而是让三人伏低藏好,自己从篱笆缝里看匪巢情形,一来二去便看出了些门道,心中更是讶异,凑近花冷云低声道:“回雁峰上可知此处是谁地界?”

        花冷云被她言语间呼出的暖风一扫,难免心旌摇摆,稳了稳心神,抿着嘴摇头:“没有,我也纳闷儿……”

        “嗯。”梅郁城却未察觉他的不对劲,见有两个山匪似是饮了酒,晃晃悠悠往这边走,便招呼众人小心藏好。

        那两个醉态百出的山匪一路走着蛇形在空场上转悠,有风声零星送来话语,梅郁城却听不真切,正烦闷时,花冷云悄咪咪凑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道:“那两个娘门儿姿色不错,可惜毒芙蓉不许咱们开荤……”

        梅郁城马上就明白了他是在复述听来的话,忙凝神听着,花冷云又道:

        “不如闯进帐子去,管他什么毒婆娘,老大居然听那个女人的,可笑……”

        “你不要命了!那毒芙蓉可是连老大都不敢得罪的主儿,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那去看看总行吧,我看那两个小娘子……”说到此处,花冷云突然停了话头,梅郁城似乎听到他“咯吱咯吱”咬牙的声音,心中一凛,赶快拉住他的手:“别冲动!”

        花冷云挣了一下,梅郁城却攥得更紧,他忍不住低喝一声:“他们要去糟蹋你的同袍了,你放开我,我……”梅郁城却仍是死死拉着他:“你答应我别冲动,咱们先摸过去。”

        “行。”花冷云气闷闷地说了这么一句,白袍和薛百花也是万分心焦,四人借着夜色遮蔽,躲过稀稀落落的巡逻山匪,远远缀着那两个醉鬼往山寨深处走去。

        四人跟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那两个山匪晃进一间石头砌成的小房,梅郁城不敢冒险去窗边偷听,便带着大家潜伏在后山墙下,花冷云将耳朵贴在墙上凝神听着,梅郁城生怕他听到什么冲动行事,便紧紧攥住他腕子,不过没多久里面似乎就起了争执,传来男人互相嚷骂的声音,似乎有三四个人分成两拨嚷嚷起来,接着便有沉重脚步一路蹬蹬蹬走过她们身边,吓了四人一跳,好在藏的仔细,出来那二人还是醉醺醺那两个,一路冲过她们身边往下山方向去了,四人刚松了口气,便听那俩醉鬼离开的方向一声清脆的“筝”似是兵刃击打硬物的声音,一片漆黑里却什么都看不见。

        许久,花冷云才轻轻说了声:“走远了。”

        众人看向梅郁城,明昧不定的月色下,她眉头微蹙,垂眸思索了一瞬开口:“里面是不是只有两个人?”

        花冷云点了点头,梅郁城似是打定主意,对着花冷云耳语一番,又对白袍和薛百花吩咐了几句,薛百花便按她说的往刚刚那两个山匪离开的方向找去,不多时提了柄钢刀回来,对梅郁城小声说了句:“了账藏好了,一时半会儿没人能找到。”梅郁城点点头,对着白袍和薛百花做了几个手势,花冷云不大能看懂,但大约也知道是教她们怎么动手的意思,白袍和薛百花便趁着夜色潜伏到一个在角落里放哨的山匪身边,二人合作利索地拧断了他的脖子。

        花冷云看着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后脖颈子,干笑一声轻轻开口:“这种活儿……该叫我去的。”

        梅郁城瞥了他一眼,笑了:“她们手下的人命都不比你少,她们是军官。”

        她的话教花冷云愣了一瞬,难免联想到梅郁城手上的人命是不是更多,转念又释然:她是宣同铁骑的主帅,自是杀敌无数。

        正思量着,白袍和薛百花拖着那山匪的尸首回到藏身之处,梅郁城遂对花冷云笑道:“你的活儿来了。”

        花冷云穿上那山匪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将捡来的钢刀插在背后,又从地上抓起点土抹在脸上,堂而皇之地绕过房子进了门,在昏黄的灯光下先打量了一下地上躺着的两个女子还好,再对两个山匪干笑一声:“两位哥哥,老大怜你们辛苦,叫我来替,你二人先回去一个歇着吧。”

        他只是随口一诈,那二人若生疑,他自然还有话说,却不料盗匪们倒是被他轻而易举就蒙了过去,商量了几句便走了一个,花冷云一看计策成了,故意上前跟那留下的山匪套近乎,掩盖了刚走出去那个在门口被薛百花拧断脖子的声音。

        梅郁城带着其他二人摸进屋内时,正看到房内山匪惊惧瞪大的眼睛和颈间喷溅而出的鲜血,难免心中一惊——倒不是被吓到,而是惊讶于花冷云好快的身手好狠的刀。

        花冷云倒是没注意她的眼神,只催着她们快走,梅郁城看白袍和薛百花已经将温律和陈月侬背在背上,便催她们不必迁延,马上往山崖那边赶。

        梅郁城看了看花冷云,只见他呲牙一笑道:“别犹豫了,快走吧。”

        梅郁城明白他的身手当可自保,可这山寨中也有不该出现的兵刃,令她难以安心,不过一瞬间决断,她低声道了句“多加小心,山下等你。”便举步追上了薛、白二人。

        花冷云守着尸首凝神听三人的确走远了,才将钢刀上的血往自己身上脸上蹭了蹭又丢在地上,跳出去扯开嗓子喊:“快来人呐!杀人啦!!”

        顿时,周遭数十个山匪围拢过来,一个个看到地上断了的绳子和被割了脖子的山匪,都炸开了营,渐渐便有人喊着“老大来了都让开!”花冷云冷眼观瞧,便见一个面色阴沉的汉子走了过来,看到房内情形,脸皮抽动了几下:“怎么回事?!”

        他一开口,周围的山匪都瑟缩着往后退,花冷云战战兢兢地上前道:“老大,小的半夜撒尿出来,就看到两条黑影闪出了这屋子,小的记得兄弟们提起过,这里面关着‘大肥羊’老大叮嘱过要仔细看好了,一时不放心就过来看了一眼,没想到,没想到……”他装作少不更事颤颤巍巍地咧嘴:“我进来就看到这样了。”

        那被称作“老大”的山匪听了心里一惊,深知自己惹了大祸,一时六神无主也忘了问详细,只是拿起钢刀仔细看了看,骂了几句“兔崽子”之类,便拉着花冷云追问那两个黑影往哪里去了,花冷云看他像是上了套,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打了鸡血一样地指着后山那条平缓的密道:“从兄弟们日常巡逻的路上下去了,我带老大去追!”

        那山匪头目听了更明白是自己人里出了叛徒,自是暴怒:“他娘的,还出了内贼了!追!!”

        花冷云遂嗷嗷叫着抄起地上的刀就带头往前窜去,心中总算放下一块大石。

        而此时,无人在意的悬崖密道边,梅郁城一行五人正试探沿着已经打开的机关往下爬——虽然突出的阶梯状石柱比四人初来时看到的浅浅凹坑牢靠多了,但依然不是身手一般的人所能对付的,好在她们在路上便叫醒了被迷药弄昏的陈月侬和温律,此时薛、陈二人照顾温律,白袍便看顾着梅郁城小心爬下悬崖,梅郁城虽然失了内力,但戎马多年打熬的好筋骨和胆气还在,惊惊险险地也算是安全落地,与在前山潜伏的人马汇合后,梅郁城见带来的人冻了一夜已经不适宜再围守这里,陈月侬和温律更是强撑到自己队伍里就晕了过去,一时也不敢耽搁,趁着夜色尚未破晓,带队匆匆往大营方向迎了过去。

        被白袍拉着往前行时,梅郁城气喘吁吁地看了眼身后的悬崖,盼着花冷云也能尽快逃出生天。

        一行人走出一里多地才听到了大队人马行进的声音,不多时便见到熟悉的宣同铁骑黑旗升起在曙光里,梅郁城等人都松了口气,远处一骑立即加速行到几人面前,滚鞍落马,梅郁城看着面前人勉强一笑:

        “我就知道你不会来的太慢。”

        白风展看几人狼狈样子,不由得拧起眉头,梅郁城拍了拍他肩膀笑道:“眼下先莫顾寒暄,传我帅令,大军立即向前,围剿匪巢。”

        她一声令下便上了左右牵过来的马,白风展也来不及多问,便吩咐跟来的人马照应着薛百花温律等人先回去,自己跟定了梅郁城,浩浩荡荡往山里赶,看梅郁城目色凝重,同去的花冷云又没在一同归来之列,难免心中升起不祥之感,犹豫着打马上前几步,还未横下心开口问,梅郁城便似明白他心思开口:“他应该无事,我令大军入山是怕他断后被困,但还有更重要的缘故,回去再说。”

        听了她这句,白风展定了定神不再多问,大军朝着匪徒聚集的荒山奔去。

        转过一个山坳,却见前方浓烟滚滚,竟是着起了山火,源头正是梅郁城她们刚刚逃出的那座山头,料定之事骤然急转直下,令早已筋疲力尽的梅郁城眼前一黑,又拉住马鞍环强自坐稳。

        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白风展的眼睛,上前拉住她缰绳低声道:“无论那里有什么,我都会悉数带回来,花公子也是,主帅还是先……”

        “继续走。”梅郁城明白白风展所说才是明智之举,她当然也信任自己的军师,可此时心中不知横着一股什么气,让她不肯掉头回去,白风展正为难时,却见前方浓烟里冲出十几条黑影,正是被安排在后山埋伏的那些军士,而为首的虽然被熏得乌漆嘛黑还穿着山匪的衣服,却让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谁。

        “少寨主!”白风展惊喜地一挥马鞭,花冷云抬头看到他和梅郁城,咧开嘴笑了——被熏得漆黑的脸上,弯起一道白花花的月牙:“这火可不是我放的,快跑吧!再不走火就过来了!!”

        花冷云几步窜到梅郁城身前时,白风展也转过头对她目色相询,梅郁城眼中浮起一丝疲惫:“留一队人马,待火灭了……”

        “你放心,我亲自守着。”白风展的话终于让梅郁城放心带人离开。

        本来梅郁城此次大费周章让细柳他们回去调兵,就是因为在意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山匪窝子里的那件兵器,可此时自己百般筹谋依然不如人家手底下利索,难免令她挫败,也对这荒山匪寨背后埋藏的势力更加在意,不过好在救回了温律和陈月侬,也算不亏。

        思及此处,她又升起一丝后怕,回头看向花冷云的方向,正看他不远不近地在后面跟白袍她们有说有笑的,脸上似乎是匆匆擦过,不再像刚才那般黝黑,却是黑白斑驳交杂,更加好笑。

        花冷云抬头正看到梅郁城含笑看着自己,顿时跟吃了迷魂药一样一踹马肚子就赶了过去,梅郁城有些尴尬,倒也没恼,看他身上各处似乎还好,开口叹道:“不是教你弄出点动静来就从山坡那里跑走藏起来,怎会耽误了这么久?”

        “嗐。”花冷云转了转眼睛,一拍大腿叹道:“哎!真是打鹰的教鹰啄了眼,想我纵横三山五岳这么多年,居然在这荒山小坡里迷了路,后来看到山火起来才辨出方向,这不,闯出来看见了你们?”

        梅郁城看他表情就知道他的话定是不尽不实,但此时他没事,梅郁城也不着急戳穿他。

        想到这一夜惊险,他时时处处的回护,遇险也不过这么嬉笑带过了,心中难免过不去,略沉了沉开口道:“是我连累你以身涉险……”她话没说完,就见花冷云脸上笑意渐淡,抬眸开口:“私交我也不敢奢望什么了,可我到底还挂着宣同铁骑的军牌,你这话说得也太客气了。”说完竟一驳马头回到队伍后头去了。

        梅郁城被他拿话一顶,有些摸不着头绪,细细一想却也无奈,大军缓行,于午后才到了驻扎之处,梅郁城问过军医说温律和陈月侬虽无大碍却一时醒不过来,只能暂时按下她二人之事,听细柳报上自己派去王家村做的差事,虽然早有预感,此时也是深恨对方狡诈,然而一时无法,只能吩咐她安排妥善善后。折腾了一宿此时已经有些顶不住,草草梳洗了便躺倒,虽然周身寒冷疼痛,也抵不住困意袭来,很快就迷着了。

        朦胧中,只觉得手被谁轻轻牵起,她本能地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不能让自己清醒过来,随即便是熟悉温暖感觉缓缓流入腕脉,再通过任督二脉流遍全身,周身寒意和痛楚都缓解了□□分,可倦意却更浓,梅郁城拼命睁开眼睛,一线光亮里只看到什么人一袭红衣背对着自己,风从门帘缝里吹入卷起他的衣袂,仿佛攒动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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