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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求医


让冷家众人挂心却无法确认的,自然是留在京师内的冷氏双姝倾国和倾城的安危。

        冷倾国和冷倾城,与京城数十万百姓一样,在天刚刚擦黑的酉正时分便关了济生堂的大门回到后院——战事将近,京师又恢复了数十年未实施过的戒严令,也有坊间传闻是因为内卫正在城内大肆搜捕奸细,总之良民百姓过了酉时是万不可出门的。

        夜来无事,冷倾国与妹妹也只能闲做些针线打发时光,冷倾城还是绣着她那绣了十几年都不腻的牡丹,这张帕子上绣的是一朵姚黄。

        而冷倾国却有些六神无主,一株劲竹绣了拆,拆了绣,最后只能换了张帕子才算静下心来,冷倾城自然感觉到了自家姐姐的不安,探过头去看了看她手上正绣着的东西“噗嗤”一声笑了:“姐,你放宽心吧,我那未来的姐夫可是大将军,那么多人拱卫着,责任虽重但哪里轮得到他冲锋陷阵,而且虽然现在大军压境,但我觉得京师没事儿,不是都说了吗,裴侯爷是常胜将军。”

        冷倾国听她絮絮叨叨说着这些,脸是越来越红:“你满嘴胡言什么,我是有些担心京师情势,还担心清河老家,还有远在巴蜀的二叔,但这跟侯爷有什么关系,更不许妄论姻缘之事,还未禀过爹娘呢,你就敢胡叫了,万一被人听去了,看我不掌你的嘴!”她装出凶巴巴的样子,却被颊边绯红出卖了心思,看得冷倾城一阵好笑,刚要再出言逗她,内院的门却被人敲响,老掌柜进门来凝眉道:“大小姐,您出去看看吧,庐阳侯和裴大人来了,说有事要见您。”

        冷倾国唯恐是老诰命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赶快披了件衣服跟他出去,却在看到裴暄时就明白事情不对,她听着临街的窗外官兵们调动的声音,沉声对裴暄二人道:“侯爷随我往后院吧。”

        冷倾城本是在后面等着自家姐姐,不想却看到他们仨一起进来了,冷倾国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吩咐了一句“城儿看好们,给裴大人上茶”便带着裴暄进了里屋。

        冷倾国一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敢问,只能直愣愣看着裴旷,裴旷摇摇头,开口无声道:“我也不知道。”逗得冷倾城一边为他倒茶,一边压低声音道:“到底怎么了,侯爷身体不适吗?”

        裴旷点了点头:“大哥这几日感觉身体沉重,偶尔还头昏,本来以为是镇日不眠不休调动九门守卫累的,但今日突然感觉胸口憋闷,才觉得不对,眼下有点空闲,就叫我陪着来找冷大夫瞧瞧。”

        冷倾国虽然不懂医术,可听他说的就觉得不是小症候,不过想到裴暄那比常人结实多了的身子骨,还是觉得应该没什么大事:“怕不是伤风了吧,越是你们这种大男人越容易不知冷热……裴大人你也要当心。”她平素热心,又是江湖儿女说话随性,自己没觉得什么,裴旷听着却是心中一暖,一直没敢冒头的心思也萌生了出来,一时想找话头,就看到桌上放着的两个绷子:“原来扰了你们姊妹做针线。”

        “嗐,闲着没事打发时间的,哪里算是正事。”冷倾城是爱说笑的性子,对刺绣一事又非常自负,便笑着给裴旷又倒了杯茶:“裴大人猜猜,哪个是姐姐绣的,哪个是我绣的?”

        裴旷心说这还不好猜,他知道自家大哥素日用的东西都是翠竹花纹,便一笑拿起绣着牡丹的帕子:“这朵姚黄是姑娘你绣的,很好看,很衬你。”

        “大人还识得姚黄,我以为你们这些当官儿的都喜欢一品朱衣。”

        裴暄听冷倾城这话,却是笑着摇摇头:“姑娘此言差矣,《洛阳牡丹记》中言,此花‘光彩照人,亭亭玉立’乃为花中之王,苏文定公诗中也说过‘共传青帝开金屋,欲遣姚黄比玉真’,谁人不爱黄牡丹呢。”

        他随口夸赞,冷倾城却是心中一动:旁人鲜有知晓,她行走江湖做些不便人知道的劫富济贫事时,留下的名号就是“黄牡丹”虽然此时明白此牡丹非彼牡丹,还是羞涩也欢喜,她生性不受拘束,心中没什么男女之念,也没什么男女大妨的禁锢,此时听裴旷说得自己高兴,又早就敬佩他的为人,一时生了知己之叹,便将那已经快要绣好的黄牡丹细细完成,从绷子上卸了下来:“难得大人说得这么头头是道,看来也是爱花之人,今日恰逢此绢帕完成,便赠与大人吧。”

        她慷慨赠物,裴旷却是心神一荡:他万没想到此时便可得冷倾城相赠如此意味不凡之物,可抬手接过绢帕时,看到她脸上坦荡明澈的笑意,心中又是一凛:她乃是江湖豪侠,不拘小节,这帕子本不是为自己绣的,不过是恰逢其会生了同好之心才相赠,自己怎能如此就生了绮思别念,一时不慎怕是就要坏人清誉。

        思及此处,他谨慎地将那绢帕收在袖中,起身规规矩矩谢了冷倾城,仿佛面前是什么良师益友一般,倒吓得冷倾城起身闪了:“大人切莫如此,小女子当不起。”

        二人便坐定喝茶,可又过了半盏茶功夫,裴旷渐渐坐不住了:“二姑娘,冷大夫治伤风,应该不用这么长时间吧?”

        冷倾城也觉得有些奇怪:“你等我去给你问问。”她尚未起身,内室门却开了,冷倾国一脸肃然对裴旷道:“裴大人,侯爷最近接触了什么外人,或者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裴旷听她这么说就知道事情不简单,赶快仔细答道:“我大哥这几日周全两个大营的兵马,还要顾及兵部的一些事情,所见之人并非都是心腹,若说遇到事情,前次北大营……”他话没说完,就听房内裴暄唤了他一声,接着就是脚步声响起,冷倾国似乎有些生气,回身仰头对上裴暄苍白的脸:“还折腾,回去躺着!”

        冷倾城从没见过自家姐姐发这么大火儿,裴旷更没见过有人敢这样训斥自家大哥,俩人一时都愣了,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半步。

        裴暄被吼了一句,却全无愠色:“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我来说吧。”

        冷倾国却是强忍着什么,垂眸道:“外面风冷,进屋说。”

        裴暄点点头跟她进去,又被安顿在了床榻上,裴旷和冷倾城不放心,也跟了进去,裴暄看着冷倾国言道:“叔逸刚刚说起,我才想到,之前在北大营那边遇到些事情,争斗中受了点皮外伤,后来很快就愈合了,我没有在意,若说遇到什么不明来历的人或者是奇怪的事,大概就是这次了。”

        冷倾国一扬眉:“伤口在哪里,给我看看。”

        裴暄手按着肩头,颇为犹豫,冷倾城不声不响地退出了屋子,冷倾国却是急道:“什么时候了,还顾及这些?!命还要不要了?”吓得裴旷赶快上去就要替自家大哥脱:“对,大哥不可讳疾忌医!”

        裴暄“啧”了一声,轻轻推开他:“行了我自己来。”说着解开衣襟褪掉一个衣袖,将左肩露出来给冷倾国看,冷倾国端起烛台照着仔细看过去,却见他肩头的确有一道细细的伤痕,看着已经愈合有段时间了,但周遭皮肤却有些青紫,顿时心一沉,拈起一根金针轻轻刺破皮肤,将沁出的血珠蹭在指尖揉了揉,又伸到鼻端,裴暄见状一把拉住她腕子:“若是毒,你就别……”

        冷倾国愣了愣,突然哽咽道:“现在是你中毒了,你还管我作甚……”说着便回身打开药箱去翻找着什么,开口压着沉沉心绪:“应该就是这个伤,对方兵刃上淬了毒,不是军营里的路数,你是惹上江湖人了,这毒我也没把握……如今封城联系不上姑父,也只能先……”

        “冷大夫。”裴暄突然打断冷倾国,对上她泛红的双眼,一时有些不忍,但还是开口问道:“我还能活多久?能不能活到击退北梁?”

        冷倾国终是忍不住,杏眼一眨落下两滴泪来,又赶快抬手擦去:“放心吧,拓跋飞龙死了你都死不了。”她这么说着排开一溜药瓶,抖开插着各色金针的药布:“只要你听话,我定保你不死。”她回头看看裴旷:“裴大人先去外间等着吧,我要给你大哥施针。”

        “好。”裴旷乖乖转身出来,跟冷倾城大眼瞪小眼,便听房内冷倾国低声言道:“脱衣服。”

        “这……”

        “还不听话?!”

        后面就没声音了,只有悉悉索索宽衣的动静,裴旷和冷倾城好不尴尬,可为了替里面那俩避嫌,又是万不能出去,只能你一杯我一杯地灌茶水,心中都压着沉沉的隐忧——里面中毒的那个,是他视如同怀的大哥,是她心中认定未来的姐夫,更重要的是,他是燕京保卫战的统帅,是整个京师的希望。

        钟楼上敲了二更,冷倾国才从内室出来,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眼圈也还红着,走到裴旷面前开口却已经恢复了冷静:“侯爷睡着了,你们且在这儿休息几个时辰,清早再走,裴大人,有几件事我要叮嘱你。”

        裴旷赶快打起精神一拱手:“冷大夫请讲。”

        冷倾国妥当地还了礼道:“侯爷所中的毒很是凶险,好在我的金针还能压制,但你要看着他,若非必要尽量不要动武,不然会令毒血窜延加快,无论战事如何紧张,今后每隔三日至少抽出一个时辰来让我为他施针号脉换药,遣人叫我去府上或者卫所也是可以的,若是动武了,就在动武后叫我过去,另外……”她掏出一个瓷瓶:“这里面的药早辰时晚酉时各一,你要看着他服下,交给他自己定会忘记的。”

        裴旷赶快仔细应了,妥善收好那瓷瓶,冷倾国又道:“裴大人,侯爷所中之毒十分蹊跷,事关军机我不便多问,但我也交个底给你,此毒与江湖有关,保不齐暗处还有什么人盯着他,若是被人瞧出来,可是要出大事的,你要当心。”

        “好。”裴旷自然明白其中凶险:“我明白了,多谢冷大夫。”

        冷倾国点了点头,又拿出一个漂亮的锦盒递给他,裴旷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个装着些绯色脂膏的小瓷盘:“这也是药?”

        冷倾国摇了摇头:“这是胭脂。”见裴旷不解,她肃容道:“此毒乃是寒毒,于外表就是会让他手脚发冷,面色发白,侯爷虽然是武将,但本身面色白皙,素日脸颊红润是十分明显的,随着寒毒日深,脸色和唇色会变得惨白,教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眼下最简单易行的也就是以此物遮掩了,大人若是不会,让城儿教教你,我去给侯爷熬一副汤药,待他醒了喝了再走。”

        裴旷赶快谢过冷倾国,待她出去后,蹙眉看着冷倾城,冷倾城见他那愁苦又窘迫的样子,心中难免升起恻隐:“裴大人不必担心,医者言行牵系性命,多是严谨,但我姐姐既然说能压制侯爷的毒,就一定可以压制,你别太担心了。那个……我教你怎么打胭脂吧……”

        “也,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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