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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规劝


问出这句话时,梅郁城满心期冀都化作眼底闪动的波光,让萧泓无法转移目光,他明白自己只要说一个“不”字,那么所有的不甘便都能压下,不该有的念头也不会萌生,可对着她这样的目光,他就是无法开口说出那个字。

        梅郁城微微一笑,她明白,自己不必再追问,答案早就写在他的眼睛里了。

        于是她收回目光,笑着抬手自他腰间刀剑套上抽出那柄横刀,对着月光看了看锋刃:“很像。”

        “像什么?”

        “像他的那柄佩刀,我刚跟你提过的。”梅郁城抬头看着萧泓:

        “我的心上人,有一柄跟你这个很像的横刀。”她这么说着,又将他的刀慢慢插回去:“几乎一模一样,就是换了个鞘。”

        梅郁城的话落在萧泓心中,如同掀起惊涛骇浪,他用尽全身力气压着才勉强不让自己露出异象,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微微一笑道:“我还以为王姐的心上人是裴将军。”

        “你又怎知我口中的‘心上人’不是裴仲显?”

        “……”这次萧泓是真压不住了,脸憋得通红,梅郁城顾及他的身体,赶快收敛了步步紧逼的气势,转过身轻声道:“你猜对了,我的心上人不是仲显兄……”说到这里,二人都听到远处传来平曲郡王呼唤自家三弟的声音,梅郁城笑了笑,转头看着萧泓:“前次给你穿过的那件披风就是他给我的,改日再给你讲他的故事……”这么说着,她摆了摆手:“去找二王兄吧,他在唤你。”

        萧泓此时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抬手匆匆一礼便朝着自家二哥那边逃了过去,留下梅郁城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舒心地笑了……

        即便一时不能相认,即便要面对重重阻隔,自己的心意也总该先教他知道才对。

        那一边,萧泓转过一排瓦房便看到了自家二哥,赶忙三步并两步跑过去,临到他面前居然被地上一块凸起的青砖绊了个趔趄,吓得萧漓赶快上前一步扶住他:“你慌什么,遇到鬼了?”

        “没……没有。”萧泓看着自家二哥摇摇头:“哥你叫我?”

        “我叫你十几声了……”平曲郡王此时更觉得自家三弟有些不对:“你怎么了,跟人动手了还是看见什么了,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萧泓被二哥一提醒才觉出难受,从身上摸出药来吃了,稳了稳心神:“没什么,是父王叫我吗?”

        “谁叫你也不着急,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没事……没事。”萧泓摇摇头,萧漓却更害怕了,扣住他腕脉道:“三儿,你现在犯病了,应该是很难受,可你却在笑,你自己知道吗?”

        “我知道……”萧泓揉了揉脸:“哥,我现在属实跟你说不清楚,我自己都想不清楚,我想躺会儿行吗?”

        “行。”萧漓想了想,索性一转身把他背了起来:“我看你今天是什么都别干了,你肯定是冲撞了什么了!赶快回去睡觉!”

        梅郁城对着萧泓剖白心迹后,顿觉周身舒畅,不过她也明白,在自己做好万全准备之前,不可再将此事进一步挑明了。

        信步走回府衙,正看到白盏月出了大门,梅郁城迎上去却见她眉头攒聚,像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萧将军伤势不大好?”

        白盏月点点头又摇摇头:“军医说伤势不会危及性命,但是若保养不好,他那条手臂可能会废掉,他已经没有把握了,现在就看三殿下能不能妙手回春。”

        梅郁城闻言心一沉:“萧将军用什么兵刃?”

        “双枪。”白盏月垂眸叹了一句:“这叫我如何承受得起。”

        梅郁城一听就明白了,不通武艺的人常会以为用双兵之人伤了一只手,还能靠另外一只,但真正的行家都明白,双兵大多是一主一辅,配合进攻与防御,缺一不可,更何况他伤的是右手。

        “不必太担心。”梅郁城拍了拍白盏月的肩膀,带她往宁王府方向走着:“随云本人的医术远胜一般医家,萧将军是他贴身的侍卫长,是他亲近的兄弟,他定会尽全力的,何况别人对你好也不是为了报答,战场上瞬息万变,有时候只是一瞬决断,他都没时间想那么多。”

        白盏月点了点头,却又叹道:“这也正是标下无法想通的,萧将军与我可说素昧平生,前次帮他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况同袍本分,他如今却为我做到如此,标下既感佩,也……想不清楚。”

        梅郁城听她此言心中一动,回头看了看她的神情,心中便有一二分猜测,却也明白此时不便点破,遂笑道:“你眼下想不清楚,若我告诉你,他与你并非素昧平生呢?”

        “嗯?”白盏月抬头看看自家郡主,疑惑地眨了眨眼:“怎么说?”

        “刚刚我跟随云出去聊天,他无意中告诉我,萧将军从小就跟着他,虽然后来又是一通圆谎,但我明白他脱口而出的才是真相,当初……”梅郁城看四下无人,抬手揽住白盏月肩膀,像是亲昵姐妹说悄悄话一样在她耳边道:“当初咱们一同在宣府,镇日里与他形影不离的是谁?”

        一言破迷雾,白盏月突然转头:“啊!小……”

        “嘘。”梅郁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白盏月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当初……”她抬手比了比自己肩膀高度:“那么小小一点儿……怎么会长到……”她又一下把手抬到六尺多高:“不可能,怎么会是他!”

        梅郁城笑着摇摇头:“少年人从十五六到十□□本就像是换了个人,何况他现在半张脸的容貌都藏在虬髯中,不知是自己喜欢,还是为了遮掩身份……但人的眼睛是不会变的,你下次仔细看看就明白了。”说完这些,王府已经近在眼前,因宁王世子和平潭郡王都已在阵前丧命,嫡出的第三子和其他几个庶子也都随军在金陵,眼下府中再无男丁,只是贵太妃带着一些侍妾和未出嫁的郡主县主们,皇帝厚待宁王家眷,并未为难,只是将她们集中在存心殿和后殿中,派内卫重重把守,而御驾和随銮的几位重臣,就暂时安顿在了承运殿和几个配殿中。

        进入宁王府,梅郁城让尚在震惊中的白盏月先去歇着,自己进了正殿,进去便见越王世子眉头紧锁,在御前微微俯身,似乎是刚回奏完什么,越王脸色很是不好,皇帝看上去也有些不悦。

        看到梅郁城来了,元德帝先抬手对萧汉道:“王弟不必自责,先坐下吧。”又转向梅郁城道:“御妹来得正好,不如让王弟跟你说说这事儿,说不定咱们几个大男人一筹莫展的事,要着落在你身上了。”

        皇帝一说,萧汉心中也是一喜,转头对梅郁城道:“那就有劳了,是这样……”

        萧汉将为难之事对梅郁城细细说了,元德帝却是一直瞄着梅郁城的表情,见她眉梢微挑,芳唇紧绷,就知道这事儿她是管定了,果不其然,梅郁城将自己要回的事儿说完,便告辞去办萧汉托付的事去了。

        走出正殿,梅郁城让人从自己营下调了两个身手好的女校带着,便往存心殿那边走,被冰冷晚风吹着,心里的火气也渐渐消了,进院先往左右配殿看了看,不出意料地是一片凄风苦雨,暂压下心中愤懑,她带入举步走入正殿,王座上端坐着一位老妇人,不必问,梅郁城便知道,她就是外面那些凄风苦雨的源头——宁王之母,世宗宠妃,武宗朝的贵太妃齐氏。

        梅郁城此来便是要想办法说服她,但深谙兵法的她此时却并不着急,只是上下打量这位曾经于后宫中叱咤风云,与世宗的皇后都可一斗的贵妇人,如果说在朝堂上支撑齐家和宁王的是首辅齐明琛,那么在背后支撑着的,就要属这位贵太妃齐氏明瑶了,她不但于世宗朝凭借宠爱和争气的娘家兄弟,一手将齐家推上了大周第一外戚的位置,虽然没能成功为自家儿子争来皇位,但世宗朝甚至武宗朝“半朝才俊皆出齐门”的态势,让夺得帝位的武宗皇帝也不敢轻动,本来以武宗皇帝的性子,齐家是绝长不了的,可惜一代雄主却寿岁不永,少主冲龄践位根基未稳,若非武宗先见之明留下遗诏不准宁王进京奔丧,又令永王摄政扶持力保,怕是新帝连稳住王位都难,但近年来随着承明朝政通人和,边事也被梅家和越王稳稳守住,齐家和宁王的势力似乎已经蹦跶不起来了,谁料却是一朝天翻地覆……

        这个女子,真是不简单……

        梅郁城心里这么想着,却不知在上座双目微阖之人心中想着的却是同样的话。

        一坐一站,时光点滴流逝中,二人均为对方的定力感到赞叹,梅郁城虽然并不畏惧贵太妃,却也明白自己再杠下去,到底是于理不合,便拱手施了个军礼:“安国郡主梅郁城见过贵太妃。”身后二人也随之行了军礼。

        齐明瑶缓缓睁开眼睛,似笑非笑道:“难得梅郡主还肯尊我一声,眼下我是你的俘虏,本是该束手就戮的,不过是不想辱没了先皇所赐的位份。”

        梅郁城明白她口中的“先皇”指的是世宗皇帝,当下不卑不亢,微微一笑:“正是贵太妃这话,郁城亦是深受皇恩,不敢不敬贵太妃。”

        齐明瑶微微颔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吧。”待梅郁城坐定,齐明瑶又道:“如今本宫被越王所擒,不敢再提一个‘敬’字,郡主带来这两位女将,不就是来看管本宫的吗?”

        梅郁城不置可否,只是笑道:“毕竟贵太妃尊贵之躯,令男子来陪伴有些不敬了,末将营下女将还很多,侧殿诸位王妃郡主们那里,我也会派人去照应,贵太妃不必担心。”

        齐明瑶听她这话微微动容:“梅郡主又何必多此一举,你也是女子,深知女子名节重逾性命,如今本宫和殿下眷属既然已经落入你等之手,也不必再于世间苟活,郡主高抬贵手放我们自行了断,你也方便,我也方便。”

        梅郁城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一笑开口道:“恕我僭越,末将虽为女子,却从未觉得名节比性命更重,蝼蚁尚且贪生,人又何必轻生,所谓贞烈,也从来都不是女子专属,诚然,国有难以身许国,世不平舍生取义,这些都是牺牲性命的理由,然而今次之事是宁王殿下抗旨起兵在先,此后陛下亲征到此,并未为难贵太妃和列为王眷,若说罪过,也尚未经审度御裁,何况即便有过,也是远在金陵的宁王殿下之过,与贵太妃何干?与诸位王妃郡主又何干?贵太妃此时令各位内眷自裁,只会加重宁王殿下的罪愆,若真有悔意,不如手书一封家信,劝殿下悬崖勒马,陛下仁孝宽信,或许会念及贵太妃的情面,对殿下网开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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