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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流言


裴昭听得这句眉梢一扬,不过他也不至于跟个小姑娘一般见识,更何况他也知道了宁王家眷安顿的事情,听小丫头喊萧泓父王,就知道这应该是怡和郡主,但这丫头管梅郁城叫母妃这事儿,他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梅郁城也明白个中缘由只能自己解释,何况裴昭此时来州府衙门,若非是探望谁便是来找自己的。

        思及此处,她转头对萧棠道:“乖棠儿,母妃有要事要去做,你先跟父王回屋去行吗?”

        萧棠似乎很怕违逆“母妃”会令她不悦,虽然满脸舍不得,却十分乖巧地点点头:“棠儿会乖,母妃要回来。”这么说着又突然转向萧泓:“父王不要走!”

        萧泓看着心疼,从梅郁城手里接过小丫头对裴昭颔首一礼便哄着她进屋去了,梅郁城则上前对裴昭笑了笑:“走吧,先说正事。”

        梅郁城本打算先缓缓尴尬,听裴昭说明为何来找自己,谁知道听完他说的话,便将要向他解释萧棠之事的心思抛到九霄云外了。

        “若非事出蹊跷,我也不会着急来找你……”裴昭蹙眉言道:“克襄不见了,而营中起了些传言……”

        听他这话梅郁城一直悬着的心又提了起来:“什么传言?”

        裴昭压低声音道:“非常离谱,说他是女儿身,而且还是前梁公主拓跋凤。”

        梅郁城闻言怒道:“荒谬!他们怎可……”说到此处,她方惊觉自己失态,看向裴昭时,见他果然面露疑色:

        “你听到这个消息并不错愕,而是恼怒,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梅郁城若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失态,眼下被他突然一问必然露出端倪,还好她反应快了一瞬,抬眼看着他,略带茫然:“我知道什么?我怒营中无端起谣言,这犯了我立下的军令,何况是关于克襄的,你看克襄……”梅郁城突然摇头失笑:“你看他那个样子,像女子吗?”

        裴昭闻言也笑了:“若光看脸,他的确称得上貌若潘安,但他都快跟我差不多高了……”

        “总之,这事儿虽然是空穴来风无稽之谈,但也必须彻查,克襄不在营中你不用担心,是我遣他去部署大军行进前的探马之事了。”梅郁城明白兹事体大,随口就编了个瞎话:“具体是怎么起的谣言,我会派人去查,也会问问他自己,你就别管了。”说完她笑了笑:“不过还是谢谢仲显兄来告诉我,此时大军严阵以待,最怕就是起什么谣言,我去安排一下,你先回营吧。”

        “嗯。”裴昭点了点头:“既然你心里有数,我就不跟着添乱了,我约了南霁月商讨水军事务,那我先去找他。”

        梅郁城点点头,拱手送他离开,虽然不知道裴昭是什么时候跟南麓关系变好的,不过看到他在认真融入宣同铁骑,自己也是欣慰,然而此时她顾不得多想这些,因为眼前便有一桩火烧眉毛的事情摆在她面前——白克襄到底去了哪里,那一半应验的传闻又是怎么回事!

        她一边往宁王府那边走,一边走起了心思:军中起了这样诡异的传闻,自然逃不开皇帝的耳目,梅郁城必须先去安抚住元德帝,不教君王生疑,二来最紧要的必须马上找到白风展,护住他的安全,第三便是……彻查谣言的源头。

        凭借皇帝对自己的绝对信任,梅郁城办成了第一件事,元德帝答应此事让她自己放手去查,可又提出让同来的内卫帮她,梅郁城明白元德帝此举既是对自己的宠信也是敲打,若短时间内自己不能查明谣言之事,皇帝定会让内卫插手,冒着令皇兄不悦的危险,她还是先谢绝了他的好意,还好皇帝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事儿,只是叮嘱她多加小心。

        彻查谣言的源头做的也不慢,但寻根溯源而上,最早说出这事儿的兵士却战战兢兢地说自己是在蹲坑的时候听旁边一个老兵说的,可问他说话的是谁,他又哆哆嗦嗦说声音并不认得,不是自己营里的,只隐约听出是西北口音。

        宣府卫本来就都是京师附近和西北一带的兵士,这样口音的老兵差不多能占一半,让这兵士一个个认是不可能的了,而梅郁城更加在意一件事:谁说出这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营里的兵士根本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

        猜测白风展是女人的流言差不多两三年就要在营里出现一次,之前谁都没有在意过,毕竟他的确容颜俊秀,还“毛病很多”但此类谣言每次都会被他将近六尺的身长和沙哑的声音给压下去,更何况他在沙场上那般强悍,这些话与其说是造谣,还不如说是揶揄。

        但这一次,不一样。

        这一次有人说出了梅郁城都不知道的事情,若是真,那怕是要石破惊天,若是假,定然别有所图。

        更重要的是,白风展不见了。

        整个午后梅郁城都在一边查证谣言的源头,一边寻找白风展,还撒出去不少亲信暗中找寻他,可直到晚间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梅郁城好歹将流言压了下去,回到营内自己的房间,已是身心俱疲。

        白盏月还在外面暗中寻找自家军师,梅郁城独坐房中沉思许久,天光渐渐暗去,她正打算点上灯,却听到床下传来一丝可疑的窸窣声响。

        “是谁!”梅郁城按住手边长刀,吹亮了火折子,却见床下伸出一只手——看着太熟悉了,这双手曾无数次在她危难之际拼死援护,无数次在她消沉之际按上她的肩膀,那是她曾决心一世并肩的人……

        梅郁城心疼,却也郁恨,百感交集下却是气笑了:“你倒是沉得住气。”

        可当床下的人缓缓爬出来时,她却是笑不出来了。

        白风展满身血污,一袭白衣被染红了半边,脸上却犹带笑意:“抱歉,在你床下睡着了……”

        梅郁城惊得赶快上前扶住他,半拖半抱地弄上床:“克襄,你……你怎么样了,谁伤的你!”

        白风展却是一时没有回答,只是挣扎着坐起身拉住她的手,许久才道:“你不必问了,我只是想再看看你。”

        他这么简简单单一句,却让梅郁城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时脸上风云变色,却到底舍不得放开他的手,许久方才缓缓开口:

        “四年前你在阵前受伤,是我为你隐瞒真相,是我为你亲自疗伤,你说你是白文凤,只想完成你兄长的遗志……”她每说一句,白风展眼中的光亮便黯淡一分,梅郁城心就又沉了几分:“克襄,若你现在再对我说一遍你是白文凤,无论你想不想恢复女儿身,我都可以为你周全,你永远都是我宣同铁骑的白衣军师,只要你实话告诉我,你是白文凤。”

        白风展看着梅郁城期待的目光,心如被什么撕扯一般,张口欲言,却有清泪先滚落鬓边:“我不是。”

        梅郁城目色一厉,放开了他的手,略退后半步言道:“那么你是何人,来我宣同铁骑意欲何为?”

        白风展抬头看着她,眼中有不忍,也有颓然,更多的是伤恸:“正如传言所说,我是拓跋氏,是你的敌人。”

        梅郁城看着他,或者该说看着她,微微摇头:“拓跋氏不是我的敌人,北梁才是,你到底是谁?”

        听了她的话,脸色苍白的人眼中放出一丝光彩,却又垂眸摇了摇头:“我是小梁王拓跋飞龙之妹,拓跋凤。”

        听了她的话,梅郁城不知为何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仿佛等的就是这个结果一般:“好,我信你这是实话了。”

        拓跋凤垂下头,自嘲地笑了:“那你还不动手?”

        “动手?动什么手?捆你还是杀了你?”梅郁城的话语中反倒带了三分笑意,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令宥常说,哪怕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有被审问的权利,除了两军阵前,唯有律法可定生杀,你还没交代我还没审,温佥事还没定罪陛下也未圣裁,你离死还远得很。”

        听了她的话,拓跋凤猛地抬起头,一向坚毅的脸上挂了两行清泪:“还有必要审吗?你现在就该砍下我的人头提去给陛下。”

        “对了,就是这话。”梅郁城蹙眉看着她,满脸都是“你不争气”:“你就是这个打算,你来找我根本不是想见我,也不是向我解释或是求救,你只是想让我杀了你,拿你的人头来保我的仕途和清白,你伤得那么重也不给自己包扎,不去求救,反而在我床底下待了好几个时辰,也是这个打算是吧!”

        她一番话说得拓跋凤哑口无言,梅郁城却回身到门口插了门,从随身物件里拿了伤药和绷带出来,上手就拽拓跋凤的衣服,吓得她一把按住。

        “挡什么挡?我没看过吗?真拿自己当男人了?”梅郁城没好气儿,一把打开她的手,几下拽开她的衣服,看到她胸腹间半尺多长,皮肉几乎全部翻开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一边麻利地倒上伤药拿绷带结结实实裹着,一面咬牙切齿:“命真大,再深半寸就开膛了,宣府卫第一刀客就这点儿本事吗?”说到这里,她心一沉:“你看到了吗,是谁伤了你?”

        拓跋凤不知是被金疮药蜇的还是被梅郁城这几句话说得眼圈发红,沉了沉才道:“我没看到……是夜里,对面还蒙着脸,但我见过他,或者该说,遇到过……之前,在泰山上。”说到此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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