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就是不想死
乐曲叮咚，仿佛山涧里的流水般清澈纯粹，又带着一股向上而生的清越灵动。
易欢忍不住拍了拍手。
“你知不知道在颂诗的过程中不能打断演奏者？”
“连夸你唱得好也不行？”易欢理直气壮地质问，“这地方又不是你们的，你们凭什么给我立规矩？”
杜思媛打量着易欢：“你好像是外地人。”
“没错，我刚从酆郡来。”
“酆郡来的？难怪如此粗鄙不知礼仪。”杜思媛身边的两位女官走过去驱赶她，“这是首相的官邸，闲杂人等立即离开。”
“我只是在这里欣赏音乐罢了，难道音乐还分高低贵贱，平民就没有欣赏的资格？”易欢拽住栏杆，直接翻了进去，一脚踩碎了墙边的粉色刺蔷薇。
“你滚不滚！”女官推了易欢一把，她猝不及防摔进了满是尖刺的蔷薇花丛，瞬间被扎破了手掌。
“还不滚！”
易欢看到自己手掌上沁出的血珠，瞬间暴怒，拿起桌上的乐器狠狠砸在地上。
“哪里来的疯子！敢在这里撒泼！”
“放她走吧。”杜思媛皱着眉头，脸上满是鄙夷之色，“不懂音律还要附庸风雅，不值得浪费时间和这种人计较。”
“不和我计较？”易欢冷笑，“那你一定会后悔的。”
订婚宴上，杜思媛第一次和已经成为女皇的易欢相见。
婚宴完毕，易欢装出天真无邪的模样，拽着杜思媛陪她去花园玩耍。
才进了花园，易欢就使劲把杜思媛推倒在蔷薇从里。
蔷薇的刺像无数细小的尖牙咬进肉里，细细密密的疼痛，表面上却又看不出来。
“小心点，万一伤在脸上，会被你父亲看出来。”易欢用手托着杜思媛的脸庞，轻声在她耳边呢喃，“不过我劝你别惊动他，否则我还得费心来处理他。”
杜思媛微微发颤：“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也很好奇，女皇到底可以干什么呢？”易欢狡黠地笑了，“我说过你一定会后悔的。”
系统为易欢回放着女皇和太子妃杜思媛之间的过往。
易欢看着看着就走神了。
当初她第一次见到杜思媛的时候就是这样，那时候集训已经开始了，易欢作为替补捡漏进了团。
“你就是替代芸芸的那个人？我看过你海选时的直拍视频，只能说非常一般。”
杜思媛作为大主唱，实力当然不可小觑，但她上来就质疑易欢的实力，这让她非常憋屈。
“我会努力的。”
“如果努力就一定能成功，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失败者了。”杜思媛把乐谱塞在易欢手里，“把这段唱给我听听。”
易欢看了看谱，直接是highc。试着起了个调，就像是乌鸦垂死的哀鸣。
练习室里充满了嘲讽的笑声。
沈君妍突然开口：“行了，没必要互相嘲笑攀比。如果你们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优秀了，那还来参加集训干什么？趁早自己solo出道吧。”
bobo在墙角嘟嘟囔囔：“哎，开个玩笑都不行吗？”
易欢忽然走到练习室中央，一脚踢掉了自己的舞鞋。
bobo不屑地吐槽：“你又想作什么妖……”
易欢踮着脚尖，上来就是一个云里前桥，身形旋转开来，立刻就是摆腿紫金冠加吸撩腿紫金冠。
只见她的身姿不断飞腾跃动，看似优雅飘逸的舞姿中，又蕴含着一股坚韧不拔的气势，爆发力和肢体动作都堪称完美。这种气势与舞姿之间的融合，将古典舞的圆、游、变、幻之美展现得淋漓尽致。她在前进中带动着自己的脚步，时而活泼灵动时而气势磅礴，眉眼当中含着一股肃杀之气。
光脚舞蹈，那种被痛楚引领的自然反应让她的动作更加具有感染力。
易欢就是在炫技，她就是要这些人不敢再小看她。
一个华丽的旋转收势亮相，易欢用挑衅的眼神望着杜思媛，微微扬起下巴：“你来一个。”
杜思媛没说话。
“你的站姿太刻板了，放松一点。”沈君妍一巴掌打拍易欢背上，“以后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们需要优秀的个人能力，但更需要整体的协调性。别老想着一个人出风头。”
……
系统：回溯画面已经播放完毕，你还需要查询什么信息？
易欢回过神来：“我一直忘了问你，如果我死了会怎么样？”
系统：死了就是死了。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系统：建议你改善和杜思媛的关系，并且通过她获取首相的信任，否则张太后看秀归来后将会带来重大的变故。
易欢：她能怎么样？把整个品牌买下来？
系统：张太后看秀期间，伶王全程陪伴在她身边。
易欢：我知道了。
现在沈君妍还被关在调查司的特殊审讯室里，易欢心乱如麻，完全没有心思去想杜思媛的事。
易欢思索了一会儿：等等，我还要查询一个人的信息。
系统：谁？
易欢：黄萍萍。
中央大道十九号。
这一片是王都的中心商业区，也是时尚潮流的发源地和风向标。这里有无数的品牌橱窗和独立设计工作室，无论复古奢华、简约优雅还是潮牌设计，所有风格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十九号“shadow光影”是黄萍萍的产业，是一家拥有八十多年历史的奢牌，旗下的产业横跨了皮具、成衣、珠宝到香水美妆，尤其是皮具，早已成为了上流社会顶级审美的标志。
“主人，陛……陛下来了。”
黄萍萍正搂着两个身材娇小可爱的女孩子喝酒，易欢突然造访，吓得她差点把杯里的红酒泼在自己身上。
“你竟然从前门进来！你是不是疯……”黄萍萍把下半句话咽了回去，“你们都下去。”
“我到你这里来正常消费，没必要鬼鬼祟祟的吧。”易欢伸手拽住了身边走过的女孩子，“这两个美女看着眼生，新来的吧？”
女孩羞红了脸，欲拒还迎：“陛下，别这样……”
“下去下去，都下去。”黄萍萍耐着性子驱赶她们，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问，“这段时间你都不跟我要新货了，我还以为你玩腻了呢。今天一看还是一个德行，不，还不如以前呢。”
“我受伤了，行动不方便。”
“我就知道。连这种货色都看得上眼，你这是憋久了，开始饥不择食了吧。”黄萍萍皱着眉头，“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不是让我去把那个杀手干掉吗？”
“成了？”
“晚了，那个杀手已经把一切都招了。”易欢坐下来，自顾自倒了一杯红酒，“我完全是看在咱俩是朋友的份儿上，提前来提醒你赶紧跑。”
黄萍萍一点也不着急：“别跟我开玩笑了。要是杀手招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
“很简单啊，你作为齐国的间谍组织首领，潜伏在梁都那么久，耳目遍布梁国的各个重要关节。我只要把这事对张太后和盘托出，她就能把你苦心经营的整个系统连根拔起。这可是大功一件，刺杀太傅未遂和这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陛下，我听不懂你再说什么。”黄萍萍一脸无辜，“我承认我是个奸商。那批劣质化工品砸我手里卖不出去，所以我才在赌局里做了手脚，逼着你关闭港口，好让我可以高价把货倾销出去。虽然刺杀太傅这事的主谋是你，可我也认了。就是间谍这事可就太大了，你还说我是什么……什么首领，这也太离谱了。陛下，你不会是想随便给我扣个帽子，然后杀人灭口吧？”
“你那批货确实赚了不少钱，但是那和你名下几个店的营业额比起来就跟闹着玩似的。”易欢停了停，“你根本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煽动民众的愤怒情绪罢了。”
黄萍萍还是一点也不着急：“你没有证据，可不能随便诬赖一个合法经营的商家。”
“没拿到证据，我怎么敢跑来找你对线。”易欢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响指。
一个披着黑色兜帽的男人从黑暗里慢慢走出来。
“怎么了，你认不出你自己的杀手吗？”易欢说道，“他把你进行间谍活动的证据都交给了我。”
“你别想诈我。如果我真的那么神通广大，怎么会让一个刀头舔血的杀手接触到我的机密。”
“谁让你这么狠？杀手确实不惜命，但他不傻。”
易欢摁下了手机上的播放键，里面传出了清晰的声音。
“嫁祸沈君妍之后你立刻就用牙齿里藏的毒自杀。在我确认了你的死讯之后，会把答应你的报酬付给你的情人。”
……
“你的杀手太了解你了，他一直在搜集证据，并且把证据给了自己的情人，一旦她遭遇了危险，就可以通过邮件迅速揭发你的罪行。”易欢按了停止键，“我找到那个情人的时候，她正在被你的党羽追杀。”
黄萍萍微微皱眉：“不可能。”
“不可能？你指的是杀手不会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没错，但你也说过，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易欢冷笑，“你一边布局一边让我去处理掉这个杀手，你是打算让我自投罗网被逮个正着啊。你说你怎么这么能算计，连我都不放过。”
黄萍萍的睫毛微微发颤。
“别忙着服毒。你身为富甲一方的大商贾，每天香车美人潇洒自在，我猜你肯定不想死。”易欢说道，“我知道你的底细，你是齐王的私生女。皇室容不下你，明知道在梁国做内应的风险有多大，却还是把你派来这里送死。你潜伏那么多年一直低调行事，现在却突然搞出那么多事情来，想必也不是你的本意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一个傀儡女皇，齐国肯定知道，哪怕推翻了我也没什么用。他们逼你动手，不是想除掉我，而是觉得你开始碍事了，想借我的手除掉你。”
黄萍萍抬眼望着她，自嘲地笑了：“所以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把你的消息网变成我的。”易欢得意地晃着高脚杯，“我要你继续做间谍，把梁国的消息传送给齐国。当然，只给他们我想让他们知道的消息。”
黄萍萍咽了咽口水，似乎冷静下来了：“那么我能得到什么？”
“活着。”易欢说道，“你这条命，比什么都值钱。”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又蠢又毒的女皇，想不到你比我还能演。”黄萍萍倒了一杯酒，向着易欢举了，“而且忍耐力过人。”
易欢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我走了。”
“易欢！”黄萍萍叫住她，“那个杀手……”
易欢挥了挥手，那个披着黑色兜帽的男人就像影子一样消失了。
“被我收编了，以后你就别惦记了。”
黄萍萍想了想：“行吧，刚刚那两个美女，我抽空给你送过去。”
易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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