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西周四皇子
秦岭雪将尉迟柯燎托付给燕卿卿后，便撇下大眼瞪小眼的两人。
她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空气都处在尴尬中。
燕卿卿意识到不能再这么干下去，于是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殿下在西周排行第几？”
尉迟柯燎如实回答：“第四。”
“真巧，在大燕同我关系最好的，便属我四皇兄了。”
“哦？那看来我同公主也能相处甚欢了。”
燕卿卿掐了下掌心，强行让自己忽略从脚底升腾而起的别扭感。
这种和不熟的人聊天的感觉，真是要命！
“我在西周时便听说大燕有一种可以生长在水里的粮食，公主能否带我去看看？”
正当燕卿卿绞尽脑汁搜刮能继续将天聊下去的话题时，尉迟柯燎好心来了一句，她如获大赦，连连点头：“当然可以，只是京师城内无人种植水稻，需得去郊外。”
尉迟柯燎做了个请的姿势：“那还劳烦十四公主带在下跑一趟。”
燕卿卿喜闻乐见，天知道就这么干坐着你一言我一语有多消磨人的耐心。
可转念一想，她正在禁足中，虽说高宗并没有派人前来监督，但她就这么出去似乎不太好。
“公主可是担心禁足一事？若是贵国国君怪罪，柯燎一力承担。”
来时，秦岭雪曾跟他随口一提过，尉迟柯燎猜测她的犹豫应当是为此。
果不其然，有了他这句话，燕卿卿半点不做逗留，当即便寻了个辆马车，与尉迟柯燎往郊外田野走去。
忽略那一路的沉默尴尬，到了郊外后视野豁然开朗的舒适还是很令人愉悦的。
燕卿卿惊讶于大燕百姓的耕作成果，这一大片的金黄令人心生敬佩。
“这便是能在水里生长的粮食？”尉迟柯燎走至稻田，俯身仔细观察着，后认真的问了句：“那为何没有水？”
燕卿卿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见后者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连忙解释：“水稻的确可以在水中生长，但并非一直需要水源，这些水稻只有在刚种下的幼苗时才需要水滋养，等逐渐壮实之后，便可以不用灌水，当然，若是一直生长在水田里，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说，它在深水里也能生长？”
尉迟柯燎的问题倒叫燕卿卿一愣，继而回道：“这个品种的水稻怕是不能，不过大燕有一种水稻，只能在一米深的深水里生长，四殿下问这作甚？”
燕卿卿本以为尉迟柯燎只是因为与她聊天太过枯燥，才会随口问起水稻的事，可眼下看来，并非如此。
到底是外邦人，她始终存着一份戒心。
尉迟柯燎也不隐瞒，他缓缓道：“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除了探访旧友外，还带着任务前来贵国。”
“与水稻有关？”燕卿卿猜测。
尉迟柯燎点点头：“众所周知，我西周土地贫瘠，即便有了那可以在旱地生长的良方，可每年产出的粮食依旧入不敷出，而我西周素来号称水国，可见水资源丰盛，可难就难在，这些水田只能生长水产，到底不能做主食，所以听闻贵国有可以生长在水田里的粮食，这一次，特意派我来请教一二。”
燕卿卿一惊，心道你西周光凭可以在贫瘠之地生长的粮草，就已经成了我大燕心头大患了，再让你将水田里培育粮草的法子学去，待你国强盛，再不需要我大燕之时，那我大燕岂不是成了腹中餐？
她心中心思千回百转，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此关乎两国大事，我断然不敢妄加评论，再加上我对耕作也不是很了解，四殿下还是在七日后与我父皇详谈吧。”
“公主不必戒备，此次我西周亦是表明了诚意，若是贵国能将这水田培育法传授给我们，我们愿意签订合约，并外加十万精兵给贵国。”
尉迟柯燎抛出条件，燕卿卿只觉惶恐，她还是那句话：“此乃国家大事，不该是我一介妇人可以多嘴的，四殿下莫要害了我。”
见她实在不愿提及此事，尉迟柯燎这才作罢。
他惋惜的看了眼偌大的稻田，眼底艳羡与崇敬不似作假，继而收回目光，冲燕卿卿笑道：“既然公主不愿插手，柯燎绝不强人所难，只是还有一事想麻烦公主。”
“四殿下不妨直说。”
“来贵国这一路上，山高水远，我有几个属下都感染了风寒，如今卧病在客栈，我对大燕不熟，不知哪家大夫是好手，公主若是不嫌麻烦，可否引荐一位？”
麻烦，她嫌麻烦！
但谁让他是秦岭雪亲手托付给自己的人？
燕卿卿暗暗叹了口气道：“我府上有一位神医，待会儿我便让他到客栈替四殿下的下属诊脉。”
尉迟柯燎从袖中掏出一物，递到她面前：“今日柯燎麻烦公主许久，小小礼物，不成谢意。”
被递到面前的是一支极其精致的水晶项链，极为少见的紫水晶被雕刻成兔子模样，每一刀都栩栩如生，可见功夫，燕卿卿眼前一亮，直觉这项链是难得一见的好物。
既是好物，她更不能收了。
“你是阿雪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带朋友前来闲逛，算不得麻烦，若是非要给谢礼，倒显得客气了。”燕卿卿一番话说的挑不出毛病。
尉迟柯燎便也不硬塞，他笑着将她的话重复：“公主当真当柯燎是朋友？”
“那是自然。”燕卿卿随口道。
“那日后还有许多需要麻烦公主的地方，明日我请公主吃顿饭，公主可不能再拒绝了。”
燕卿卿闻言一噎，她怎么觉得，她给自己挖了一个巨大的坑？
“天色不早了，我送公主回去。”
尉迟柯燎看了眼天色，得体道。
他进退有分寸，燕卿卿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应他的话上了马车。
有了这一路的磨合，回去时便没有来时那般尴尬，因此也不算太煎熬，抵达将军府时，恰好秦岭雪也刚好回来，只是瞧着，面色不大对劲。
燕卿卿眼尖的看到她哭的肿的像核桃般的眼睛，连忙对尉迟柯燎道别后，跳下马车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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