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没有放弃过一个人
“阿雪！”
燕卿卿追着秦岭雪的背影唤着，却不见她停下，反倒是加快了步伐，最后进屋关门，将燕卿卿关在门外，动作一气呵成。
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燕卿卿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是怎么了？
能让她这般失礼的，所发生的事定对她有不小的冲击。
夜幕时分，秦岭雪终于打开房门，燕卿卿第一时间赶去。
屋内微弱的烛光依旧挡不住她那双越发红肿的眼睛，但情绪已经好转许多，她见燕卿卿，对其扯出个歉意的笑容：“我那时，不太想见人。”
燕卿卿知道她指的是将她自己关在房门里谁也不见一事，随意的摆摆手，继而担忧的看向她：“你还好吧？”
秦岭雪唇边弧度稍稍垮了些，她抬眸看向天空，天际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不见，只剩一片如洒了墨水般的夜，她低低吐出口浊气：“我没机会了，卿卿，原来他今日约我，就是为了让我彻底死心。”
燕卿卿心头一颤，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向来不会安慰人，更何况是感情一事。
她自身的感情便是一塌糊涂，哪有资格去指点秦岭雪。
“不过这样也好，我无牵无挂，又是孑然一身，倒也潇洒。”
秦岭雪看起来已经释然，她冲燕卿卿展露笑颜，但那笑苦涩异常，看的人心里着实难受。
燕卿卿动了动唇瓣，又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最后只轻轻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
“卿卿，你有没有放弃过一个人？”
耳边是秦岭雪近乎叹息的声音，燕卿卿心尖儿像是被什么刺了一般，锐利的疼传达四肢百骸。
她有没有放弃过一个人？
有。
她几乎每天，每分每刻都在逼着自己放弃那个人。
那种痛，不足以用语言来形容。
它就像慢性毒药，乍看没有危害，却在时间长流的滚淌中，侵入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让她再也感受不到自己是个鲜活的生命。
是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觉得自己是个人了。
如今的燕卿卿，不过是个一心复国，一心复仇的牵线傀儡。
“怎么了？”
秦岭雪的声音将她从深思中拉出来，燕卿卿这才察觉到自己面上湿漉漉的，被夜风一吹，凉意顿时让人清醒。
她连忙擦了擦脸，笑道：“风太大了。”
秦岭雪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揭穿她浅薄的谎言。
“既然决定了，那便接受自己的选择吧，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燕卿卿深吸口气，将秦岭雪往屋子里推。
也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在转身时，她似乎听到秦岭雪一声低语。
“是他逼我选择的……”
身后秦岭雪的屋子已经息了灯，燕卿卿摇了摇头，折身踏入自己院内。
靳嬷嬷在房前等候许久，见她来，快步迎上去：“秦大姑娘如何了？”
“好多了，对了嬷嬷，你方才要同我说什么的？”
秦岭雪的事情暂时从心头挪开后，燕卿卿才想起靳嬷嬷好像有话要对她说。
经她这么一提醒，靳嬷嬷啊了一声后低声道：“您让我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进屋说。”
燕卿卿闻听此言，顿时收起所有闲杂思绪，说话间，不忘将房门关起。
“可是发现什么了？”她问。
靳嬷嬷应了声回道：“小姑近日来与一陌生男子走的分外亲近，我打听到，那男子是西周的外来人士。”
又是西周的外来人？这么巧？
燕卿卿直觉这其中定有关联，果不其然，靳嬷嬷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
“今日我从皇后娘娘那里得知，七日后西周将会有使臣入宫觐见，据说此次前来的是西周的四皇子，高宗定会为对方办一场接待宴，我猜想，小姑接触那外邦人，定是想在宴会上做些什么。”
裴弱水能做些什么？
燕卿卿脑海中陡然一闪，她眸光一动。
是了，裴弱水有意四皇妃的位子，她定是想借着那场宴会让高宗注意到她。
更甚者，她会借着那场接待宴，将自己一举推上四皇妃的位置！
是怪不得她要在这个时候给自己设下圈套，她是怕她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搅了她的计划，功亏一篑！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设计个圈套，将她燕卿卿给彻底锁死在这将军府内。
这样一来，可保万无一失！
一切都说得通了，燕卿卿眸子一眯。
真是天真，她裴弱水让自己吃了这么大个哑巴亏，她会就这么将气往肚子咽？
“嬷嬷，她见的人长什么模样？可是高个子，蓝眼睛，容貌气质都出众的？”
燕卿卿确认着，若裴弱水找的人当真是尉迟柯燎，那一切便好办多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事儿也能出了差错。
靳嬷嬷在她的形容后愣了愣，茫然道：“个子的确挺高，但不是公主所说的蓝眼睛，容貌与气质都算是普通那一卦，扔在人海中便会寻不着的一类。”
燕卿卿怔住，不是尉迟柯燎？
不对啊，她听尉迟柯燎说，他此行来只带了两个随从，还都病的很严重，皆卧床不起。
若裴弱水见的人不是尉迟柯燎，那又是谁？
“这中间定有什么曲折，嬷嬷，你再去查清楚，看裴弱水接触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西周来的使臣。”
燕卿卿吩咐着，心头不免想着。
难不成尉迟柯燎骗她？
也没道理，他能从她这里骗到什么？除非他与裴弱水是串通好了，故意来混淆她视线的。
如若不然，便是裴弱水知道自己在查探她的意图，故意传递给靳嬷嬷这个线索，欺骗她以达到转移注意力的目的。
脑中越想越乱，燕卿卿烦躁的揉了把头发，打算明天再纠结此事。
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裴弱水失踪了。
准确的说，是人在出了将军府后便消失不见，任凭靳嬷嬷每日铆足了精神跟踪，都能被其轻易的甩掉。
这一拖，七日匆匆而过，直到接待宴开席当日，燕卿卿也没能查清裴弱水接触的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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