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文学网 > 敢问偏执将军悔悟了吗 > 第 87 章 春训

第 87 章 春训


  北疆之地,因其及是苦寒,又与突厥众部隔戈壁而望,自然对镇守在此处的北疆军要求严格。故此,每年一度的春训,乃北疆军师操练部队,提高士气的大事。

  春训前几日不过是军队间的操练对峙,而进行到第五日的时候,却变了个法子。

  晨曦稀薄,擎苍处的启明星还隐隐挂在天际,时隐时现。可这一早儿,营地内便已是热火朝天的建起了擂台。

  今日这训项,着实令着每个男儿心血澎湃。

  独身对垒,不论官职,拔得头筹者,赏银不说,更是可以官进一阶。是以众男儿皆是摩拳擦掌,一整夜便同注了鸡血般,激动的早早便起了身。

  埋灶煮饭,待众人抵达擂台时不过才辰时,戈壁上晨起惯有的水雾还未曾褪去,丝丝缕缕的晨光,便洒进军营,空中弥漫着春日里晨起惯有的泥土芬芳。

  营中众将领坐在高台上,只一声令下,将士们便鱼贯而进,入一滴水花落入油锅,炸的四裂奔腾。

  众人摩拳擦掌,又着用那弯刀长戟,亦或是星锤大刀者,在擂台上你来我往,比试的好不热闹,许是北疆人口密而杂乱,招式更是横出不穷。

  高台上的重位将领看的是津津有味,更有那品头论足者,整个营地中一派热闹。

  许是看的不足以过趣儿,颜济大马金刀的横在长椅上,抬手冲士兵道,“取我重剑来!”

  一柄偃月重剑在他手中舞的是宛若游龙。

  大抵是嫌着束缚,颜济抬手一把扯掉了身上软甲,露出肌理分明的上身。

  他笑的甚是肆意,忽而又一个鹞子翻身,跳下高台,手持重剑稳落在了擂台中央。

  擂台下比武的士兵们闻声俱是停下来手,踮脚张望着台上的动静儿。

  却见颜济一张脸似是极为张扬,他伸出手点了点高位上的人,扬声喊道,“你们下来一个,敢不敢和小爷我比试比试?”

  高台上的众人面色一震,只余宋燎恩依旧淡然,他剑眉微挑,只端起茶盏,浅酌茶香。

  “颜将军,将军们若是打赢你有没有什么大彩头啊?”人群中有那接连起哄的,颜济闻声哈哈一笑,从腰间摸出几锭金子放在了地上,“打赢我,我请诸位兄弟们喝那陈酿太禧白!”

  这一句话儿,便是将那热闹气氛烘托到了极致。

  高台上终是有坐不住的将领,抬手接过士兵递上来的武器,一个翻身也跳下擂台,委一躬身“承让。”

  两人便在众人眼下比试起来,重剑滑过长戟,铁器争鸣,往来间只不过几回合,那人便败在了重剑之下。

  接连几人皆是如此,待颜济打败最后一将士时。

  关慈却是兴趣,他侧身抱拳,对一旁的宋燎恩说道,“不知大将军可否赏脸,同属下赐教。”

  宋燎恩眸中带笑,骨节分明的长指碾过茶盏,他略一颔首,便沉声道,“赐教谈不上,与关将军切磋一二倒是也可。”

  待二人正身立在擂台前,营中众人却俱是熄了声儿。这宋大将军白衣战将的美名在外,能得以看他同人切磋,何其有幸。

  颜济立在台边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扯着嗓子道,“我已许下同众将士饮这太禧白,二位可有个什么彩头?”

  宋燎恩唇角微勾,“我与众将领仅切磋不计输赢。”

  “既颜将军已许下这等彩头,不妨在加上几个,今日训毕,燃篝火,杀三牲,犒赏我北疆大军。”

  台下一阵欢呼雀跃,而颜济不知又从哪寻出他那件被扯破衣领的软件,随便套在了身上。他身背重刀大咧咧走到了陈庆身侧。

  陈庆垂首瞧了瞧他那微敞的衣领,着实辣眼,“将军,袍子破了,属下寻人换件新的来。”

  而颜济却是满目不屑,他将双手叠在脑后,大马金刀的吊靠在长椅上,“怎得?本将军一件袍子换来三军酒宴,敞会怀来还不成?”

  而台上,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宋燎恩手持素银梅花强与那弯刀为刃的关慈战做一团。宋燎恩自幼行伍出身,又征战沙场多年,枪法甚是刁钻。

  一套银枪舞的或是行云流水,亦或是势如破竹,几招间关慈却已是招架不住。

  关慈要紧牙关,提起弯刀迎面飞来,弯刀破风,发出咧咧声响,却见宋燎恩仅是轻易缓手,却是简单的卸下了弯刀的重力。千钧一发之间,□□刺过刀面,又猛一用力,关慈便如包袱般径直从高台跌落。

  营中惊了几瞬,转然间亦是爆发出雷鸣般的呼声,“大将军威武”

  “北疆军威武。”

  宋燎恩收回□□孤身立在擂台上,望着尽是沸腾的人群,幽深的眸色中晦暗不明。

  ——

  白日里军营内便是极为热闹,到了晚间,更是人声至了鼎沸。

  除却那守岗护位的士兵,众人皆围绕起篝火起舞,唱着北疆最是质朴悠扬的小调儿。

  而到了夜里,关慈抖着身儿退下那一身甲胄,却是惹得面前的美人捂嘴一惊。男人虽不算伟岸,单常年混迹于军中,身子到底也算是健硕。只现在,那健硕的身子不见了,仅余下那腰腹处刺目的紫红伤痕。

  尤姬泪眼婆娑,她颤抖着双手,用温湿过的帕子轻轻擦拭伤痕,又洒上些上好的伤药,这才又替关慈裹好寝衣。

  尤姬眼下眼下皆是心疼,“将军怎得受了这般重的伤?”

  关慈身上虽是疼的龇牙咧嘴,可心下却是极为畅快,他抬起粗粝的掌心抚了抚尤姬的小脸,“无事,”

  “这宋燎恩若不是挡了本将军的路,本将军倒真是钦佩他为一条汉子。”

  他忽而又极其什么,便正了身,将尤姬裹到怀中,捏了捏她柔嫩的脸蛋儿又沉稳问道,“心肝儿,和本将军说说那事儿如何了?”

  “今日一探,那宋燎恩武艺着实不凡,要善雅公主那切莫轻敌了才是。”

  关慈心中微沉,若宋燎恩这种人,不能一击致命,那走上黄泉路的便只有他关慈了。

  尤姬被他捏的微痛,不住撇撇嘴,娇嗔了一声,“善雅公主已是让您放心。

  “奴家瞧着这世上最厉害的便只有将军您,”

  “只奴家这几日却要被他那几位美姬欺辱死了。”她说着挥落了关慈的手,俯身躺在了他臂弯中,复又道,

  “奴家看他那几个美姬都不是什么善茬,尤其那爱穿一身白的叫做云希的,虽是不言不语,偏奴家瞧着,她却比谁人都坏。”

  怀中美人嗓子娇柔,一双染了蔻丹的小手更是不住轻敲起自己的胸膛,撒着娇。关慈方回过神,他微眯起眼,似是想起了尤姬所说的白衣美人。

  那美人生的娇娇弱弱,走起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让人一见便觉心疼,哪里来的坏?大抵又是尤姬让她宠坏了,无故去寻人的不是。

  那尤姬似是没看出男人心中所想,一双小手还不住轻磨着男人掌心,似是希望这男人能为自己出口恶气。

  关慈心下又是另一番所想,他越是念起云希那双似蹙非蹙的寒烟眉,腹下越是不住得升起一阵燥热。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抬掌便按住了身下喋喋不休的美人儿,兀一挺/身,尤姬满口的抱怨,便只能咽进了口中的阵阵呜咽声中。

  ———

  当疆外最后一缕篝火熄灭时,本是热闹的营地也愈发的沉寂下来。

  寒枭孤立在枯柳枝上,月色沉沉,间或里一屡哀鸣,为四下静谧的北疆更是添上几分凄凉。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却忽而响起细细簌簌的脚步声。只见一素衣女子左顾右盼,如猫儿般小心向前行着,直至走到营中最大的寝帐外。

  她抬手摘下兜帽,月华倾泻而下,那本是凄柔的美艳,更是带上了几分可怜。

  云希立在寝帐外,双手搅做一团想了许久,这才兀一咬唇,挑帘而进,径直向着那歪在春榻上的男人重重跪下,“奴婢云希深夜不请自来,望将军恕罪,着实是有要事来启禀将军。”

  她说的真切,秀美的额更是紧贴在地面,身子颤颤,不敢抬头。

  “哦?”许久,才听春榻上似是传来男人漫不经心的一声,烛火漫漫,那声音似是也没有丝毫的温度。

  宋燎恩覆手撑额,歪在春榻上冷眼望着地上的女子,薄唇间勾出一丝冷笑。这还未曾动作,便自愿跳出一只咬饵小鱼,可见,世人皆是或有所图。

  长指轻敲过榻沿,宋燎恩懒懒出声,“抬起头来。”

  “说说看,要禀何事?”

  这话的意思便是允了,云希如获大赦。她曾预想过许多种可能,今日更是拼上一命,赌,场富贵荣华。

  她暗攥起掌心,百般说辞从心中划过。这才施施然缓抬起头,望着那榻上之人,

  “奴婢此番前来亦是来请罪。”

  她说的娇娇怯怯,三言两语间便将所作之事合盘托出。几许泪花点点,俨然是那故事中万般无奈,委身做探之人,好不可怜。

  “你说是皇帝派你来的?”

  云希忙道,“回将军话,陛下派小女将将军所行,尽数禀报,只小女从未做过,也从未听从世子妃之言,对夫人用那绝子香药。”

  她说的悲悲切切,言语间更是哽咽。

  却只得宋燎恩一记讥笑,

  早知那竖子不甚聪慧,原是随了那李家血脉,表兄妄图嗜他这有功之臣,表妹又妄图戕害他的女人,好,果真是好。

  宋燎恩心下冷笑,面色却也不住积郁起来。他豁然起身,垂首睨视着地上悲悲切切的云希,舌尖在槽牙处舔了舔,才又说道,“你所求什么?”

  “本将军不喜听假话。”他说这话时,好看的唇角自是挂着笑意,只那笑仿若戈壁滩外的孤狼,令人脊背生寒。

  云希紧攥起指尖,长长的指甲刺破掌心,带来钻心疼痛,方才将将止住战栗,她轻抬起眸,俯又叩首,自不敢看宋燎恩的脸,“奴婢乃族中庶女,自幼不得疼惜,如今又身在北疆,只愿追随将军,为将军大业慷慨赴死。”

  这话说的漂亮却也精明,为大业慷慨赴死,弦外之音自不言而喻。

  宋燎恩轻敲着黄花梨木榻沿,沉声半晌,幽深的凤眸中闪过一丝阴狠,忽而又笑着开口道,“既以如此,本将军送你一份锦绣前程如何?”

  ———

  这几日关慈心情极是舒爽,行起路来昂首阔步不说,就连对其属下也多了几分笑意。

  几个副将具是摸不准头脑,只觉着这已近不惑之年的关将军,便如那老树开花,连眼尾处的皱纹也舒展上几分。

  春风渐起,日头也逐渐暖和起来。不过午时,关慈刚用过午膳,他轻哼着小调,左右观望了一圈儿趁着四下没人,急匆匆向营地南边行去。那贴身的软甲里也不知塞了什么东西,走起路来鼓鼓囊囊的。

  他走的甚快,行了近半炷香的功夫,便远远瞧着一素衣美人蹲在地上奋力洗着什么。

  待他走进才看清,那美人纤细娇弱的身前足足堆放了有七八只大木桶,木桶中盛着些女人的衣物,有几件胭脂色的纱衣还甚至眼熟。

  这天不过才将将变暖,水可还是冷的,而那美人儿一双素手泡在水中冻的通红,看得关慈心疼极了。

  他一把将美人儿的素手从水中捞出,团在怀中替她暖着。

  美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架势惊的一颤,美眸中含上几点泪光,“啊!关,关将军,奴婢失礼了。”

  关慈抬手将美人缓缓扶起,饱经风霜的眸中带上几许恼色,刚要出声又恐惊吓到了怀中这如玉般的人,又不自知的压低几许嗓音,“云希,你得又来洗衣裳?我不是说日后不用你洗了吗?”

  “天寒地冻的,瞧瞧你这手都动红了,若日后得了冻疮可有你受的,那琴怕是也再抚不得了。”

  关慈嘴上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急忙又从怀中掏出一包子点心递给云希,“我听旁人说你爱吃这点心,喏,拿去吃。”

  那点心闻着极是香甜,许是一直放在怀中暖着,现下还是温热的。

  云希手捧着点心,眸中更是蓄满了泪,她紧咬住唇瓣,如莲般清柔的面上更是滚落一对对泪珠,看的关慈心都要碎了。

  自那日无意一瞥,怀中这女人便如生在了心上般,令他魂牵梦萦。原以为这仙人般的女子打京城来,又是陛下亲钦给宋燎恩的美姬,定是过惯了皇城中富丽堂皇的日子,不知还怎得骄纵。

  却不成想是个可怜见的。

  那日他醉酒,回寝帐时无意见一女子躲在暗处垂泪,待走进,才发现正是他放在心上的天仙儿。女子哭的可怜,身上更是星星点点的抓痕,连衣裳都被扯破了。

  从那时起他便得知,这魂牵梦绕的女子身世可怜,入了北疆更是一直未曾获宠,如今入了营中,还要被那起子营妓欺辱。

  关慈眼中愤恨,眼瞧着怀中悲泣垂泪的女子便知又是受了那等子人欺辱,于是一个暴怒,抬脚便木桶踹翻,女子的衣裳撒了满地,那占了半数的赤红纱衣更是刺痛着他的眸子。

  “将军!”云希一双柔荑轻拉住关慈袖口,满目惊悚,“将军莫要伤了这些衣裳,那都是尤姬姐姐最喜的,奴婢要是洗坏了....”

  云希口中哽咽,眸中隐见惧色,单薄的脊背更是颤抖成筛,显然怕极了尤姬。

  “凭她算什么东西?这些年来我虽是宠她,她却越发的骄纵,不知天高地厚。”

  “倘若不是她还...”值得些用处。

  “将军,都是奴婢的错,您莫要气了。”云希唇瓣发白,一双手紧攥住关慈衣襟,显然是怕极了。

  怀中美人颤的越发厉害,关慈瞧着她那张梨花带泪的脸,心下疼的厉害,不觉又臂箍双臂,轻抚起她眸中,猛然闪过一丝厉色。


  (https://www.mxgbqg.com/book/77495481/1574314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mxgbqg.com。梦想文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m.mxgbq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