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电话作战
阿尼亚睡着了。
中原中也利索地把相框前的太宰治拉到了窗帘后面。
他拽起太宰治的领子，针一样地盯着：“你根本就没有失忆对吧？”
太宰治摆了摆手，没有骨头一样就不好好站：“我也从没应过我失忆了。”
“你说过不认得我！”
“忘了自家的狗长什么样很奇怪吗？”
“太宰！”他一拳打了过去，太宰治避也不避迎上了他的拳头，趔趄了一下，嘴角边渗出了血。
太宰治低着头用绑着绷带的手擦血，他贴在窗帘后的玻璃门上，刚好背过夜色。
中原中也迎着月光，双手插进口袋里，脸上神色不明，他沉下声：“决斗那天来的是国木田，拿走了只我从没见过的钢笔。
“资料是你偷的吧，我身上的定位器也定是你放的。这些都不重要，但你最好原原本本地告诉我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要怎么变回真身？”
太宰治没有抬头，碎发挡住了他的神情，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能听清楚：“我不知道。”
“太宰你装什么！”
眼看着中原中也在暴怒的边缘，太宰治又开了口：“来东国前我察觉到可能有人在监视我们，于是我顺藤摸瓜查到了一所生物机构。在飞机上的时候被监视的感觉更强烈了，所以我本想把人引出来，至少把所有目光转移到我身上。有你在，中岛敦就能找到阿尼亚。
“但是事情比我想的要更复杂，那人当着我的面，使用了其他的能力，我的人间失格无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当时我已经出了机场，不知为何你们也会变成这样。”
这个解释已经足够详细了，中原中也冷静下来，问：“那个人什么样子？”
“不记得了。”他苦笑一下，“为今之计只有继续调查，我们的状况肯定和这个任务有关系。”
这句话之后两人就安静了下来，靠在窗帘后门的两边。中原中也抱着头蹲了下来，今天一天累积下来的烦躁席卷而来。
这种使不上力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在渺小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也是这样，一切都是不可期的。
头疼了起来。
【污浊了的忧伤
在风雪中惆怅
污浊了的忧伤
在梦中平静的迎接死亡】（1）
“chuuya~”
一个语调颇高，感觉下一秒就要作死的声音打破了中也的沉思，他恍了恍神，从噩念里缓了过来。
那声音接着说：“你现在应该还挺开心的吧，毕竟现在你和我一样高了。”
中原中也愣住。
？
？？？
“太宰治我杀了你！！！”
今天是周末最后一天，阿尼亚揉着眼睛起床，睁眼就看到太宰治、中原中也和中岛敦坐在一个盘子边吃面包，立马精神了起来。
“你们出去了？没有被发现吧！”
中岛敦嚼着面包：“没事啦，这是太宰先生和中也昨晚拿的。”
阿尼亚刚想放松去刷牙，打开门就听到了一句心声——
约尔：劳埃德先生昨天没回来，打来电话交代的时候阿尼亚已经睡着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担心，要怎么安慰她呢？算了，还是先看看她有没有醒吧。
阿尼亚跑起步子，一把拿过了盘子，挡住了三人，下一刻约尔推门露出了半个身子。
她温柔地讲道：“阿尼亚，原来你醒了啊。”说着就要走进来。
“母亲，等一下！阿……阿尼亚想准备一下！”
“嗯？”约尔笑道，“阿尼亚要准备什么？”
阿尼亚有些慌张，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阿尼亚想准备一下等下去商店的东西，父亲会喜欢提前准备的小孩，母亲……母亲喜欢这样的阿尼亚吗？”
因为紧张，她的脸色微红，声音越说越小，眼中似有水雾。
约尔的内心仿佛被击中，不自觉双手握拳放到了胸口：“当然喜欢！那阿尼亚好好准备吧，等下我陪你去商店，面包先不要吃哦，我们要吃早饭了。”
约尔关上了门。阿尼亚呼出一口气，把面包放回桌上。
“母亲要和我一起去商店，你们就先留在家里。”
中岛敦刚想回应就被太宰治打断，太宰治站了起来，动了动脖子：“我们和你一起去吧。你背上书包，我们进你书包里，这样就好。”
阿尼亚：“好主意。”
阿尼亚把书包打开让他们进去，把拉链拉上了三分之二，悄悄说：“等一下你们可以悄悄出来。”
阿尼亚和约尔一起去了商店，因为之前在商店有坏人差点带走阿尼亚，所以约尔看得很紧。
阿尼亚拉着约尔的手，来到了玩具区。
约尔心生喜悦，她能看出来阿尼亚很喜欢奇美拉，但是她来到这个家后阿尼亚没再买过玩具，她还以为阿尼亚不是很喜欢玩具，就一直不知道送什么礼物给她。现在看来阿尼亚也还是小孩子心性。
真好。
这样想着，阿尼亚已经停了下来，拉了拉约尔的手。
她紧盯着玻璃柜里的精致别墅模型，眼中闪光：“母亲，阿尼亚想要这个。”
听到心声的阿尼亚笃定约尔一定会给她买。
果然约尔马上就让售货员包装了起来，因为模型有些大，商店有送货服务，便只留了地址。
在约尔登记的时候，阿尼亚悄悄去看书包：“你们喜欢这个吗？”她没有听到回应就把拉链又拉开了些，却没有看到他们。
她连忙把书包放下来，最后在空的书包里找到了一张字条：
【阿尼亚，精灵需要处理一些秘密事情，等一下我们自己回去哦，请阿尼亚做好“留窗帘后玻璃门”任务。】
秘密事情，哇酷哇酷！
阿尼亚一定做到！
她突然挺直身子敬了个礼。
售货员冲约尔笑了笑：“好可爱的小女孩儿，真是有童心的年纪呢，买这个是要给娃娃住吧，我们这里还有些娃娃的衣服，你们要不要看一看？”
售货员不知道从哪里拉出来了个小架子，上面都是小玩偶尺码的衣服。
阿尼亚的眼睛亮了。
中岛敦紧跟着太宰治奔跑，并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太宰治一个侧身从疾行的汽车下面穿过，一口气跑进了马路对面的电话亭，中原中也则闪身进了旁边的杂货店。
中岛敦傻了眼，紧赶慢赶也进了电话亭。
他喘着气：“太宰先生，我们要做什么啊？”
太宰治已经跳上了电话座，顺势坐下，把电话举起放到了腿上。
这个电话亭是非透明的，隐秘性比较好，不然如果有人看到一个玩偶版大小的人举着电话怕是要吓晕了。
电话嘟声时，太宰治向中岛敦交代：“中也会给你说消息，你把好门不要让人进来。”
中岛敦刚想问中也要怎么给他说消息，脖子上的盘子亮了起来。
他之前没有注意过这个盘子怎么和他一起变小了。
盘子里传来中也的声音：“有人来了，你别让人进去。”
声音传来的同时，中岛敦在门缝里看到了一双皮鞋正在往这边走。
别让人进来，怎么别让人进来啊啊啊啊啊。
他突然看到了自己的手。
也许只能……
「月下兽」
半虎状态的他用手臂将门关紧刚好抵住了门外人向内推的力。
门外的人疑惑：“难道里面有人了？”那人又推了推发现推不开便认可了自己的想法。
盘子里又传来声音：“人走了。”
中岛敦脱力，背对着门抵住。
中岛敦：“看来我们不光是身体变小了，能力也变小了。”
电话还在嘟声，太宰治看向中岛敦：“不止，你有没有发现从蛋里出来后我们几乎没有出汗，我们身体内部应该也有了些变化。”
“所以太宰先生是要和谁打电话？”
“机场，问我们的行李。”
中岛敦眼睛睁大。对啊，他们怎么都把行李忘记了！是因为这两天变化太大，像太宰说的那样他们的身体有变化，也没有想着换洗衣服，所以就把行李忘记了。
当时中岛敦已经把行李都拿到了，既然它们没有像“盘子”一样变小，那就应该还留在那里。
机场热线一直占线，太宰治跳下来重新拨号。
这次终于接通了，太宰治说了个中岛敦不太想听到的名字：“森先生，是我。”
太宰治不知道在和森鸥外说什么，面色冷了下来，然后中岛敦就听到了更不想听见的话：“中原中也在我这里，如果你还想见到他的话，让芥川过来见我。”
电话那边的森鸥外忍不住笑了：“太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
太宰治神情乍变，突然不正经起来：“这么说你真的知道我们的境况，这就好办了，你再顺便传个消息给社长吧，谢了。”
他不留时间，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们小心地走出电话亭和中原中也汇合后一起在隐蔽处往回走。
中岛敦：“太宰先生，那人真的会把消息给社长吗？”他声音小了点，靠近太宰治，“中也不反对你这么说吗？”
太宰倒是大方地说：“没关系，没有多少人会比我更了解森先生了，晚一点联系社长也行，当务之急是要接触一下昨天阿尼亚说的次子，还是先想想办法怎么让阿尼亚去次子家。”
一个小孩子把另一个小孩子和世界和平联系起来这本身就有点奇怪了。再加上……
他们是来找阿尼亚的没错，但本来也是没有头绪的，那变成蛋后为什么就会出现在阿尼亚身边呢？
这到底是出现了问题，还是有人刻意安排？
太宰治抬头，看到了只猫，黑猫摆了摆尾巴从房梁一侧跳到另一侧，他眼中闪过的暗芒也随着那猫尾巴藏在了另一边的房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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