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间谍
三人终于在中午前赶了回去，沿着墙壁外的水管道攀到了阿尼亚房间外的小阳台，然后就看到阿尼亚托着下巴坐在小板凳上等着他们。
阿尼亚眼睛亮晶晶，一脸神秘地领他们走进房间，然后又退到一边让他们看地板中间那个高比例还原、宏大却精致的模型别墅。
别墅住处、小花园和没有水的游泳池一应俱全，主住处上下两层，共有六个房间，三个在上三个在下，厨房、客厅和书房在一层，因为比例精准，所以模型还是偏大，把地板的空余部分快占完了。
“阿尼亚帮你们找到住的地方啦，阿尼亚棒吗？”她甜滋滋地等待夸奖却看到他们三人并没有像她想象那般开心。
不过虽然他们有在控制自己的内心，此时此刻心声还是没有预兆地响了起来。
张着嘴巴的中岛敦，心声和他的表情一致：这……这也太豪华了，没想到变小之后居然住上了这辈子住的最好的房间。
中原中也看上去甚至有些冷漠：虽然哪里都能住，但是……可恶，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阿尼亚听不到太宰治的心声但是太宰治已经率先开口：“可惜了，这么好的地方却不能和佳人一起殉情。”他摊了摊手向阿尼亚行礼表示感谢。
中岛敦反应过来：“谢谢阿尼亚，真是的，居然是你在照顾我们。”
中原中也半低着头推开了别墅门：“感谢。”
阿尼亚满意地弯着嘴角，然后露出了招牌“死鱼眼”微笑：“阿尼亚还有礼物要送给你们，你们进去就知道啦！”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中原中也已经率先走了进去，别墅内的装潢也很齐全，装修风格统一，干净整洁，大到家电小到卫生纸都具备了。厨房冰箱里还放有新鲜的蔬菜切片。
他有观察过，这个模型应该是拆开展示，后期再相合拼接的，蔬菜应该就是阿尼亚那时候放进来的。
简单逛了一下，他就去二楼随便进了一个房间，决定住进去。房间内除了床最大的就是柜子，他突然心生好奇打开了柜子，双手顿在了柜子门上。
柜子里是一水的漂亮裙子。
想到阿尼亚那个笑容明白这应该就是阿尼亚准备的礼物。
太宰治也在房间里发现了这些裙子，笑得前仰后合：“阿尼亚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他躺在床上，困倦感逐渐袭来。
裙子是阿尼亚的玩笑，但看到裙子起他就想起了他们必须要思考的问题。
其实不论是裙子还是别的衣服都不重要了，这些好像都不是很需要，就像是之前感觉的那样，他们自从变成蛋再出来身体除了变小外还有了其他的变化。
守护蛋是太宰治听说过的一种说法，按照他的性格直接编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他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说出“守护精灵”这样的故事的。
“失忆”并不全是假的。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几个倒真像是变成了精灵。
所以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
午觉过后，四人开始讨论计划。
阿尼亚举手：“阿尼亚试过，次子没有同意我去他家。”
太宰治：“是直接拒绝了吗？”
阿尼亚：“没有，他跑走了。但我知道他不讨厌我。”
中岛敦对这个消息感到喜悦：“他不讨厌你那就太好了，既然没有拒绝我们能不能直接去？”
他说出来后，空气里静了静。
或许……也不是不行？
于是他们讨论了更详细的计划。路线倒是简单，但重要的是阿尼亚不能独自出门，就算是瞒过了劳埃德和约尔，他们几个现在的条件也难防一些居心叵测的坏人，计划必须要在有人能保证阿尼亚安全的情况进行。
计划好像已经泡汤了。
太宰治却抬了抬眉毛：“也许马上就有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们或许可以先去探探路。”
横滨的一所咖啡厅里，绿色西装的男子已经在这里坐了一早上和一中午了。其实昨天上午和昨天下午他也都在这里，但是有刻意变脸和乔装，还专门选了不同的位置，作为西国最有实力的谍报人员，他的间谍技术炉火纯青，绝对不会叫人看出破绽。
他接到新任务来调查这里的一所武装侦探社，任务没有具体目的，等级为a，但既然是让他暂停现有的任务来做，他有预感这个任务不会这么简单，极有可能是为了其他已经在进行的重要任务服务。
而且这家侦探社他早有耳闻，它被称为生存于白昼世界与黑夜世界的夹缝之中“黄昏的武装集团”，倒是和他也有缘分。
他有查到武装侦探社就在这里的二层，所以他特意留在一层的“漩涡”咖啡厅蹲守，看会不会发现什么可疑人物。这里的地段比较老，出现的人不多，但到现在为止——
想到这里他扶了扶额头。
【到现在为止出现的所有人都很可疑。】
丸子头的服务生小姐对每个人的态度都很好，但是语出惊人：“先生，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侦探社就在二层，服务好收费低您可以考虑一下，本咖啡厅可以提供提前排队的服务，但是杀人犯罪的事不做哦。”
戴眼镜拿着钢笔和记事本的男子看起来是个普通上班族，这两天都是一个时间来喝咖啡，时不时还要打电话暴怒几句。对照资料，男子叫做国木田独步，也是他觉得相对正常的一个。
有个年龄不大，看起来十四岁左右的小女孩长相可爱面色却冷淡，脖子上戴着个有着兔子配饰的老式手机，但没有打开看过。
她只来过一次，服务生很自然地递给她一杯牛奶，看起来应该是这里的常客或者家里有大人和这里相熟。不过资料上看她不止有在侦探社的履历还有在侦探社的对头港口mafia的履历。
还有面前这位……
乱步咬着根草莓巧克力棒，坐到了他面前：“这位先生，您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天半了，是有什么事吗？”
他，黄昏，西国第一间谍，第一次被人拆穿了伪装。
黄昏只能假装听不懂，故意用拙劣的口音笑道：“您在说什么啊，我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里。”
乱步又拿了根新的巧克力棒：“呐，反正你用着伪装我也看不到你的真实长相，你就告诉我呗。”他靠近了点，轻声问，“是不是需要私家侦探？”
他的声音是放轻了，但是动作很大，嘴角上是狡黠的笑，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说：有什么八卦快告诉我。
乱步见他看起来并不想开口，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放到桌子上，故作神秘地往前推了推：“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可以找我。”
黄昏看着那手写的字体和“孩子”一样的绘画风格，在乱步离开的时间里沉默了。
黄昏当然知道他是江户川乱步，是个神探，但……
这家侦探社真的是这样办案的吗？
为了做好间谍的工作，他自诩对各种职业的了解都不只是浮于表面，但这两天他的认知真的有被冲击到。
时间快到了，黄昏叹了口气，决定先结束这次调查，回去报告。昨天没回去，约尔和阿尼亚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们现在应该在家里玩耍吧，不知道阿尼亚有没有完成学习任务，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在等我回家……
他顿住了，攥了下手。
为什么他又出现了这种想法？
没来得及自我省视，一个人从他身边路过，直接上了二层。
黑发、白色挂耳染、气质凛然、常穿黑衣。
他的大脑迅速将走过的人与资料对上了号——芥川龙之介，港口mafia的成员，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芥川将森鸥外的信送到后就打算走，却被福泽谕吉叫住。
福泽谕吉：“太宰他们就麻烦你了。”
芥川垂着眼，看不出喜怒：“不必，就算是他要的我，我去也是为了任务，还有……”
他将手中捏碎的探听针拿出来：“有东西混进来了，能用得上这东西还没有被我马上察觉。”
言外之意是，你们要小心了。
芥川出了侦探社，没有发现咖啡厅靠墙桌边的男子已经变了个模样，期间扮做旅客和他上了同一架飞机。
探路行动在夜晚进行。
为了以防万一，中原中也留在家里陪阿尼亚，这次提前探路的行动只有太宰治和中岛敦进行。
他们蹭上了顺风车，找到了不需要正门走的办法，侦破了部分红外线，最后进入了达米安的房间。
他们从窗台跳了下来，立刻定在了原地。
从外面看这个房间已经完全熄灯了，没想到桌面上还亮着盏台灯。阿尼亚口中的“次子”达米安正趴在桌子上，手中还握着笔，像是睡着了。
他们是按照自己可以进的线路来的，为的就是进来后从内部找到可以让阿尼亚出去和进来的办法，原理等同从迷宫终点寻找路线。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不能功亏一篑，于是他们把步子放轻，走向房门。
“父亲……”达米安突然开口，让他们脚步一顿，好在他只说了一句，眼睛还闭着。
他们更加小心，就快要走到门口——
“咯吱。”一阵风吹过，刚才的窗户被吹动发出了细微的响声，但就是这时达米安的眼睛像是要睁开了。
太宰治迅速拉过中岛敦脖子上的盘子，轻声说：“谷崎借用一下。”
「细雪」
达米安学了许久身体很疲惫，虽然睁开了眼，眼前却有些重影，却在恍惚中看到一个女孩的身影。
意识到这个身影是谁的时候他立刻坐直了身体，但是那个身影却消失了。
红晕一点点地爬上他的脸颊，带着脖子一起红了个透。
“阿尼亚……”
他清楚没有他的邀请阿尼亚不可能进来，刚才那明显是他不清醒时眼前出现的幻影。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我难道真的喜欢……
他使劲摇了摇头，红着脸倔强地又翻开了一页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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