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捻死一只跳蚤
“这里还有魏国公，有宿大师呢，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后院的妇人立规矩了？”
刘秀玉踉跄着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才扶住桌子稳住了身形，她抬起头时，视线正好撞进南初霜阴沉的眼神里。
“姨娘真是好笑，要我放了柔妹妹，可柔妹妹是我关进去的吗？是我逼着柔妹妹把我推下楼的吗。”
刘秀玉有些心虚，但想着照南初霜对秦梓阳的痴迷程度，肯定想要在上次那个药的方子，急昏了头就把这个事抖落出来了。
“只要你放过柔儿，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你上次不是想要那个补品的方子吗，我这就写给你，只要你把这个方子，给王爷喝了，王爷一定会对你死心塌地的。”
南初霜惨淡一笑，“姨娘你可真是对我关心至极啊，上次给王爷送了补品，王爷因为被下药震怒不已，责罚于我时你为何不说？”
“在夜宴回来后，你又天天差人送补品到王府，我虽然因太医嘱咐除了他开的药不能再喝其他的药而没有喝，但也不忍拂了你的好意，就一直没回绝，这才让秀琴误喝了，爬上了王爷的床。”
“秀琴也因为这事惹怒了王爷，被王爷赏给了后院的杂役，甚至还被发卖出王府，沦落到了到了青楼。
秀琴可是你身边伺候了好几年的大丫鬟啊，因为我出嫁才拨给我做陪嫁丫鬟的，你怎么忍心看着她流落青楼，不把她买回南府。”捕头点了点头，他偶尔跟着手底下的捕快们去喝花酒时，是有听说过独倚楼的花魁秀琴的故事，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刘秀玉一手造成。
把南烟柔从地牢拖到这儿来表诚心的秦梓阳刚踏进门，就听到两次下药的真相，脸色一黑，把被枷锁锁着的南烟柔大力碰到了刘秀玉脚边。
南烟柔被这么一扔，撞在地上，昏了过去。
“你们母女真是胆大包天，一个敢对我和王妃下药，一个敢对王妃动手，我倒要问问，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户部尚书吗！”
跟着秦梓阳一道从京兆尹府过来的南飞伟听秦梓阳这么一说，连忙撇清关系。
“王爷息怒，是我疏忽了，忙于政务，没有注意到后院之中竟然养了两个歹人。”
南初霜轻轻一笑，这南飞伟也真是无情，妻女说抛就抛。
但落在除了玉玄夜外的其他人的眼里，都以为南初霜这是看到了心上人高兴。
刘秀玉跟了南飞伟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南飞伟是要放弃他们了，但她怎么会没有后手。
“老爷你可要想清楚了，明志可是南家唯一的香火，你昨天买清倌时，有没有感觉到力不从心呢？”
南飞伟脸色一黑，上前对着刘秀玉就是一巴掌挥了下去，却被刘秀玉握住手臂拦了下来。
“老爷你这么多年还没打够吗？怎么现在还是稍有不顺就对我动手，以前你在魏婉落那儿吃了闭门羹就来打我，在朝堂上被先帝训斥了也来打我，被言官参了一本也还是来打我。”
刘秀玉不知怎的忽然爆发出一股力气来，把南飞伟一把推开。
“你还没打够，可我已经受够了。”
南飞伟被刘秀玉揭了底，面子上挂不住，狠狠地骂了一声，“你发什么疯，既嫁从夫，别说是打你了，我就是打死你，你也得受着。”
南初霜觉得这个戏还不够精彩，搭了句话，让这场火烧得更旺了。
“姨娘说得对，弟弟可是南府现在唯一的香火了，父亲你再对姨娘动手必然会让弟弟和你离心的，我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还得靠弟弟养老呢。”
听到南初霜这么说，刘秀玉觉得自己趁着魏婉落忙于打点铺子时就对南初霜进行洗脑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看看，都到了这一步，她还是会为自己说话。
理了理衣服，刘秀玉把南烟柔拉起来在桌子边趴好，虽然还驾着枷锁的南烟柔趴在桌子上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好笑。
“老爷还是把柔儿捞出来的好，不然老了之后，膝下没有儿孙承欢，多可惜啊，要是我再不小心，没看顾好明志，明志出了什么岔子，你可怎么向南家列祖列宗交代。”
想到把自己推进这更加尴尬境地的南初霜，南飞伟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霜儿你还在闹什么别扭，就算再打打闹闹，那也是你亲妹妹，你还不让京兆尹府把你妹妹的放了。”
南初霜苦笑一声，“父亲大人，柔儿从来就没有想过和妹妹计较，就算姨娘与妹妹接连对我下手，我都不曾报官，更没有透露半声，就是为了保全姨娘和妹妹的名声。”
捕快往前一步，解释道，“京兆尹府确实未接到梁王妃的状纸，之所以抓南烟柔，是因为她无故辱骂钦天监大星官宿大师，说宿大师对南公子下了诅咒，宿大师状告她肆意诽谤并侮辱朝廷命官。”
秦梓阳看着刘秀玉一脸无畏的样子，只觉得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绝对要不得，放在南府后院绝对是个隐患，会拖累他和南飞伟的合作的，当下一句话就把刘秀玉打入了深渊。
“这个女人竟然敢对我下药，按律谋害皇室是要诛九族的。南尚书可想清楚了，是要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最后落得全家抄斩，好和列祖列宗交代一点。”
秦梓阳铺垫了这么长，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还是等王妃诞下第一个儿子，继承南家香火好交代一点。”
听到秦梓阳这么一说，除了南飞伟外的其他人都看着秦梓阳欲言又止。
秦梓阳自然知道他们这是什么表情，但他装的毫不知情，这样才好在南飞伟和魏中修，还有玉玄夜面前表现出深情来，这下真是绝妙的时机，想要拉拢的三家都在这儿了。
“哈哈哈，”刘秀玉放声大笑，“王爷你还不知道吧，南初霜她不能生育了，不能生育的女人有什么用呢，就像魏婉落，那么骄傲，还不是因为生不出儿子被我登堂入室。”
说到最后，刘秀玉盯着南初霜恨恨地说，“怎么样，我刚才说的，你不考虑一下，只要你保住柔儿的性命，你就有后可以养老，柔儿欠你的我替她还。”
话音未落，刘秀玉就一头撞向了梁柱。
“咚”的一声，血溅当场。
冬玲尖叫一声，秦梓阳嫌恶地看着自己身上溅到的血，觉得她还挺识相的，但小的那个心思也不浅，不能放纵。
“按我朝律法，肆意诽谤、侮辱朝廷命官的，是要割舌黥面的，卫一，把小的那个拖下去行刑，卫二，把大的那个扔到城外乱葬岗去，卫三，把这里清理了，别污了王妃休息的地方。”
秦梓阳身后三个面相普通的侍卫走上前来，一人拖着南烟柔就往外走，另外两个一个把刘秀玉软倒在地的尸体抗在肩上也准备往外走，一个几下就把血迹都清理干净了。
秦梓阳只当自己这样为南初霜出气会让三方都满意，但这里哪个不是人精，对他这种刻意而造作的讨好都十分反感，但基于他还是王爷的面子上，没有反对甚至是斥责。
南初霜到底是从人人平等的世界来的，第一次见到封建社会，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生死，就好像那是一只虫子一样，有一瞬的惊诧。
但看着那三个侍卫麻利的动作，迅速出声阻止，“我知道王爷是在为我出气，但王爷身份尊贵，怎么能为我沾上这等因果。”
“刘姨娘都死了，我还与死人计较什么，还是好生安葬了吧。”
“王爷您的衣服都弄脏了，不如快些回府更衣，这些血可不吉利。这里有钦天监的人收拾的。”
秦梓阳本来就因为被溅到的血而暴躁，听南初霜这么一说，借坡下驴，说了两句场面话就带着侍卫走了。
“至于柔妹妹，女孩子家，割舌黥面还让她怎么嫁人，师兄你就饶恕她这一回吧，我定让父亲把她拘在府中，不让她再出来碍你的眼。”
玉玄夜本来就是吓一吓南烟柔而已，因为他知道南初霜是故意的，自然顺着南初霜的意思就放过了南烟柔，离开了这间客房，按南初霜的手势暗示去准备伤药了。
捕头一听，反正民不举官不究，就把南初霜的枷锁下了，告辞离开。
这种大人物之间的事，他一个小人物还是别瞎掺和，去喝个花酒压压惊，顺便去告诉秀琴害得她这么惨的罪魁祸首已经死了的好消息。
捕头一走，明霄也跟着脚底抹油，这个戏太吓人了，这王妃也很吓人，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搅成了这样。
接着南初霜又把魏中修以这里血腥不吉利的理由哄走了，还以放心不下魏中修的理由让冬玲务必把老爷子送到国公府。
打发走了所有的人，南初霜这才走到被卫二又扔在地上的刘秀玉身边。
“行了，我知道你没死，你要是想报复南飞伟，我倒是有方法。”
“人我都打发走了，别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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