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当年旧事
见刘秀玉还是一副尸体样，南初霜也不急，慢慢悠悠地在桌边坐下，拿出自己的短匕，缓缓擦拭起来。
“你要是再装下去，我不介意让你的死亡变成真的。”
刘秀玉动了动，慢慢坐了起来，满脸血痕，眼含恨意的样子，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让拿着伤药回来的玉玄夜吓了一跳。
玉玄夜往旁边迈了两步，绕开刘秀玉，在南初霜身边坐了下来。
“你怎么看出来她是装的？”
南初霜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把玉玄夜拿来的伤药递给了刘秀玉。
“只要你办到我的要求，南烟柔就能嫁个好人家，南飞伟也会送到你手上，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刘秀玉接过伤药，将自己的伤口处理好了，这才把被卫一扔在地上地上昏迷不醒的南烟柔扶了起来。
南初霜顺势就用匕首把南初霜的枷锁劈开了，“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刘秀玉定定地看了南初霜一阵，一开口却是说起了魏婉落的事。
“你跟你娘真是像，同样都是被我牵着鼻子走了好多年，但只要一明白过来，就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哦，你还骗了我娘，骗了她什么？”
南初霜本来只是想让她和南飞伟相互牵制，没想到竟然有可能探寻到当年的真相，当即把这事问了下去。
回忆起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刘秀玉脸上的神情越发地扭曲，就算脸上得血迹都擦干净了，但那副恶鬼的样子却更像了。
“要不是她嫁了南飞伟，却又不肯亲近他，所以特意选了身家清白又家门无靠的我给南飞伟当小妾，我怎么会过上这么凄惨的生活。”
“可笑的是，所有人都觉得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多次跟父母兄弟哭诉，你知道他们都怎么说吗？”
“他们说我就是过得太顺心了，哪有男人不打女人的，我天天不愁吃穿，出入都是马车代步，交往的都是京城贵妇，不就是被打两下嘛，有什么好嚎的。”
刘秀玉一激动，额角的伤口又开始冒出血珠来，血珠滑落到她的眼角，犹如泣血。
“他们不过就是，放不下这门亲事带来的好处，所以数次以死相逼，不准我和离。”
南初霜不是很明白她的逻辑，“你说是我娘选的你，但你自己当时也并没有拒绝啊，后来更是你自己要选择顺家人的意的，关我娘什么事？”
刘秀玉突然笑出声来，“是不关她的事啊，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能在外面做生意，我就只能在家带孩子！”
“你知道吗，每次我听见南明志哭，我都恨不得把他掐死，可我不能，他是南家的金孙，而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南飞伟发泄的工具，是给南府延续香火的工具。”
看着刘秀玉疯狂的样子，南初霜想起自己在基地学心理学时学到的一个病症，产后抑郁症。
怪不得原主小时候的印象里那个说话都不会大声，温温柔柔的姨娘，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一心把她养废了，就是因为嫉恨自由的魏婉落。
但可怜归可怜，南初霜并不打算放过刘秀玉，在南初霜看来，刘秀玉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就该自己为自己选择负责。
“你还没说，你骗了我娘什么。”
刘秀玉笑了两声，面上的神情也从疯狂变得开心起来，看起来更加可怖了。
“我告诉她，她的第二个孩子生出来就是个死胎，谁知道她产后虚弱一时之间伤心过度，月子都没出，竟然就去了。”
“果然，她对她真爱的孩子，感情就是不一样，你一生下来，她就不管不顾，还是我照顾着长大的，但一听到她真爱的孩子没了，就伤心成那样，我都替你觉得可怜。”
南初霜只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魏婉落是难产死的，却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牵扯到了魏婉落另有所爱一事。
“那个孩子呢？”
刘秀玉似乎是缓过劲来了，站起来坐到了南初霜对面。
“你说你弟弟啊，我刚才撞坏了脑袋，想不起来了。”
南初霜皱了皱眉，虽说原主对这件事没什么反应，当初的交换条件也并没有要保护她其他亲人这一条，但既然接手了这具身体，就没有放任这具身体的亲人下落不明的道理。
“你想要什么？”
“我要自由，更要魏婉落的铺子，虽然他们有把账本送到府上来，但我知道她手底下的人都是再忠心不过的，不会给真的。”
南初霜听到刘秀玉这个毫不客气的要求，扬眉一笑，“铺子的地契都没在我手里，你该找秦梓阳去要。”
刘秀玉也跟着一笑，“地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掌柜，只要你一句话，他们就会乖乖听话，而不是对着我那样。阳奉阴违。”
想到原主当初的要求，嫁妆是不可能给刘秀玉的，南初霜摇了摇头，“铺子不可能。”
刘秀玉给自己倒了杯茶，冷笑一声，“我想起来了一点，你弟弟被我卖了，但卖到哪儿忘了，不知道是南风馆还是塞外，要是在南风馆，算算也该到挂牌的年纪了吧。”
南初霜青筋一跳，没想到刘秀玉居然恶毒至此，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都能下此狠手。
“就算我能让他们给你做事，但你不觉得捡人现成的很没意思吗，到底你也不过笼罩在我娘的荫庇之下，如果我是你，我就另起门户，把我娘的铺子都踩到脚下。”
刘秀玉对此果然心动，“那就换个条件，我要一个新的身份，干干净净的那种，不是谁的妻子，不是谁的母亲，还要你给我一笔钱。”
见刘秀玉果然上钩，南初霜笑得诚恳极了，“我不止会给你一笔钱，在选址、开业一系列的过程中，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去聚雅楼找赵掌柜。”
刘秀玉只觉得心头积压多年的那口郁气，终于有了出口，“还有南飞伟，我要他好好地活着，等到我腾出手来，再慢慢收拾他。”
南初霜知道这场交易成了，拍了拍看戏看得入迷的玉玄夜的肩，“新身份的事情就麻烦师兄你了，还要拜托师兄等会把她送到义庄去，再通知赵掌柜去接她。”
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好”之后，玉玄夜才回过神来，“我这哪是你师兄啊，你是我师兄还差不多，净会使唤我。”
南初霜顺势将拍肩的手给玉玄夜捏了捏肩。
“辛苦师兄了，我记得商队捡到流星的戈壁有十年一次白昼流星的传说，年后就是日子了，到时候让他们带着师兄亲自去体验。”
玉玄夜一听，高兴了，“这还差不多。”转头对着刘秀玉，伸出一只手臂，“刚才怎么装得，现在就怎么装吧。”
刘秀玉也不多话，把自己挂到玉玄夜手臂上，装出一副尸体的样子，由着玉玄夜把自己拖走。
看着刘秀玉丝毫不留念的样子，再看看桌子上趴着毫无动静的南烟柔，南初霜突然出声。
“你就不管你女儿了？”
刘秀玉僵了一下，然后摆了摆手，“我当一个母亲当得已经太久了，现在我只是我自己。”
南初霜倒是觉得，刘秀玉这种说断就断的行为值得一赞，但她还是本着善意提醒了一句。
“那她以后再不长眼，可就只有自己承担后果了。”
刘秀玉对于女儿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听到南初霜这么说，也留下了一句，让南初霜投鼠忌器的话来。
“我又想起来一件事，你娘的真爱，可是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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