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种下怀疑的种子
管家站出来叫刘宇一队列的人进去，大约有十来个，个个都立刻收起了疲倦的神色，努力打起精神来。
刘宇心想，名动天下的大儒——方明秀，会是何等风采，心中一想，面上便忍不住露出了期待向往之色。
其余几个一同进来的书生也同样面露向往之色，跟着管家走到了书房，方明秀正坐在书桌前低头认真写字。
他写字的模样认真而严肃，文质彬彬的气质很能唬人。
众多学子都不敢开口打扰，安静的侍立一旁，直至他写完。
“你们来了。”
方明秀搁下笔，解释道：“写起字来便浑然忘我，让你们久等了。”
如此儒雅随和，众多学子们不仅没有等待的怨言，反而还因为他的平易近人态度而感到受宠若惊。
例行的询问过学业，方明秀开始帮他们答疑解惑，一开始问的都是一些常见的问题，后来问得有些复杂，方明秀也还能勉强答出来。
直到刘宇，刘宇照着那本书提到的内容观点，逐字逐句的念了出来……
他是众多学子中看起来最落魄的一个，然而问的问题却是最犀利的。
其余几个已经问过问题的学子，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这么难的问题也敢问，可真是有胆量。
不像他们，就算是问了，估计也是听不懂。
“这个问题……”
方明秀心脏骤然紧缩，面上淡然，胸腔里的一颗心在砰砰的加速了，这个问题超纲了。
凭他现在的学问程度，也不能在这种问题上自圆其说，答不出来，他只能用之前那套方法搪塞。
只说是等参悟透了，出书了，他就知道了，因为现在还没想透，所以不便说出来，误人子弟。
这个理由用过一次，这次再搬出来，众人就有些奇怪，不过碍于他的名声，没人敢说什么。
“原来是这样，先生之前出的书，学生也拜读过，不过学生颇感奇怪……”
“先生书中的好些内容，学生都在其他几位名儒随笔中见过，有些内容内容如出一辙，半个字都不曾改，先生难道是和其他名儒商量过，可以拿他们的内容写出来？”
刘宇面露疑惑，一脸不解的看着方明秀。
那人听到这话也愣了，能够上门来求见方明秀的书生，家中最多也就是小富小贵，至于真正顶级的那些人，能够博览群书的那些人是不会来的。
所以刘宇问出这个问题，他们还真不太清楚，不过这里面透出的内容也很令人吃惊了。
这要是没能够经过其他名儒同意，就摘抄他们的笔记写在自己的书里，这个是等同于抄袭的。
抄袭……这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简直就是可以将人一辈子钉在耻辱柱上的过错了。
“这个……”
方明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这心虚的模样，更叫人起疑。
“方兄何必支支吾吾！”
书房门外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人未到，声先至，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袍，手执一卷诗书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众人认出来了，这是京城中非常有名的名师左玉。
他笑着走进来，跟众人解释说：“方兄出的那本书，上面有和别人雷同的内容，那都是经过本人同意才摘抄上去的，我们私底下都是私交甚好的知己，这点小事，也不足以外人道，咱可别因此而误会了他。”
孙宇没想到会有人跳出来帮忙解释，一时之间有些着急了，又说了好些之前就准备好的问题。
这些问题一个赛一个的难解答，即使是左玉，也不能解答。
书房里，原本轻松融洽的求学氛围，逐渐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读书人，尤其是成年的读书人，脑子都比常人灵光的很，有些心眼多的人，已经瞧出了不对劲。
最终敷衍了几句，将这些上门求学的书生都遣散走。
那些人走出去之后不免闲话几句。
“今日一见，方明秀方大人，似乎与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其中一个长相颇为精明的男子，微皱着眉头说道。
刘宇紧跟其后的说：“原本以为名动天下的大儒总能有些独特见解，没想到方大人给出的见解也和其他书本上的，没什么两样，甚至有些见解，说的还没有书本上的好，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看来此话不假。”
他们聊着，里话外都难免透出一些失望和怀疑。
这失望就像是原本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枚石子，泛起了层层涟漪，在南初霜等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这层层涟漪正在酝酿，准备卷起滔天巨浪。
一连好几天，也不知是怎么的，都有好些个书生问出很难解答的问题，方明秀这两次可以推脱。
同样的借口用多了，多少会引人怀疑。
于是不出所料的，质疑方明秀的声音越来越多，到最后，其余几位大儒不得不站出来帮忙吹捧，并且解释之前被问出的那些难题。
当然，其中的见解自然不是方明秀想出来，而是在背后推动此事的几位大儒一同研究出来的。
可这些最后都落成方明秀的个人见解，因为这样能够最大限度的扩大他的名声。
此事一出，对于方明秀的质疑之声，又渐渐的弱了下去。
南初霜这日正陪着秦景澄出宫游玩，在好几处都听到那些书生讨论这事。
了解事情的经过曲折，秦景澄笑着打趣南初霜。
“看来你的计策似乎遭遇了一点挫折，其实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他们光掌控舆论，兵马钱粮都握在我手里，他们想搞事儿，也没有搞事的资本，因此我根本无需怕他。”
他说话的时候，伸手抚了抚南初霜微微皱着的眉头：“你也不需要如此操心，我看你这几日忙前忙后，宫里宫外奔波，着实辛苦，此事要不还是算了吧。”
南初霜不服输挑了挑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这种境况我早有预料，等着吧！今日可有好戏看了。”
他们正在酒楼一楼吃茶，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喧嚷的热声，仔细听，似乎还夹杂几句问候对方祖宗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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