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X】—短暂的团聚
随后抽床位轮到了他们。姜清禾走至云满贵身边的时候，由于刚刚讨论过作弊的事情有点儿紧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有点儿担心孙小芙和他说了她们俩大学室友的关系，要是被云满贵知道自己今天早上谎报年龄就大事不妙了。
好在云满贵似乎不注意这些，也没多看姜清禾几眼。
姜清禾也不敢多问孙小芙的去向，或许是被分到3楼某个病房修养了。
她伸进抽签箱，取出一张纸片，上面手写的是：517-3
所以是517号病房的3号床位。
“大家抽签完毕后，请先去对应的床位休息。需要积分兑换的，去4楼找登记人登记；需要去3楼看望亲朋好友的，在后勤护士陪同下前往！注意纪律，请勿大声喧哗或交流！谢谢同志们配合！”
姜清禾拿了纸条，想磨蹭磨蹭等他们三个一起，被云满贵的眼神瞟了一眼……姜清禾赶紧上楼。
叶明途、季平华、邓岚、姜清禾，这次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都不在一个病房，甚至隔得很远。
3楼病房大多数空荡荡，5楼完全相反，基本上每个房间6个床位都有人。姜清禾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里真的一共才七十八个人吗？包括程睿和云满贵吗？可是无论包不包括，光是5楼这一层的人数似乎就有七十多个。
可是刚刚大厅里集合抽床位的人，并没有很多的样子。
姜清禾很想走出517病房，去看看其他病房的人数，但那些后勤护士管得太严了，姜清禾刚出去就被塞了回去。
“我、我想去3楼看我的家人。”姜清禾抓住其中一个小护士的手腕苦苦哀求。
“可以，我陪你去。”小护士一口答应。
姜清禾跟着她走出517病房，路过其他病房的时候，她悄悄观望几眼，全是满员。
真是奇怪了，难不成刚刚楼下抽签的那些人只是值日生和后勤生的一部分？不是全部？难道有些人员的床位可以固定？和云满贵有私下交情？
“护士姐姐。”姜清禾喊了前面的小护士一声，“除了3楼的人，还有程经理云经理，其他所有人的床位都天天换吗？”
“嗯。”她回答得很快，“是啊。”
“噢……”姜清禾若有所思，“那、那你知道云经理程经理住哪儿吗？”
走在前面的小护士突然回头，露出诧异又警惕的眼神。
“就是好奇，好奇。”姜清禾笑了笑，躲开目光。
“这个，我不清楚。”小护士说完就转过身，“你家人在哪个病房？”
“303，303。”姜清禾赶紧回答。
走至303门前，姜清禾忍住内心的激动推开病房门，看见那几张熟悉的面孔，整个人鼻头发酸。
“有规定，不能探望太久，6点整之前必须回到自己的病房。”
姜清禾连连点头。
2022-1-1817：40
这一整天对于姜清禾来说实在是太漫长了。从早上六点多到现在几乎十二个小时，精力消耗殆尽。
叶明敏已经醒了，脸色也好转不少，看见姜清禾回来了之后整个人高兴得想要下床。
“你今天过得怎么样！我听陆霖说了，你和叶明途都去值日了！”叶明敏紧紧抱住她，“好担心你们俩受伤！”
“我没事，叶明途也没事。”姜清禾笑笑，“今天运气好，和他分到同一组。而且，我们在云天广场的一个酒店房间里发现一个幸存者，居然是我室友。”
“真的吗！她会来我们病房吗！”叶明敏指了指303病房内空缺的床位，“咱这儿还没住满呢！”
“应该会吧。”姜清禾嘴上说着，心里十分担忧。自从孙小芙回来坐上云满贵的车后，就再也没看到她。姜清禾心里思量着过会儿要不要找找。
叶明途看见叶明敏身体状态好转，持续几天的愁容满面此刻终于拨云见月。
姜清禾简单讲了讲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陆霖全程感慨自己没能参与，没能帮得上忙：
“我至今不理解，为什么值日表里没有我呢？”陆霖指了指自己，“他们觉得我身体不行？”
叶明途笑了笑：“说不定。”
叶明敏安慰他：“可能觉得你能力好，想要安排你做别的事情。”
说到这里，姜清禾想起来云满贵对陆氏父子俩似乎格外关心，是不是和程睿有关？
“程睿今天找过你吗？”姜清禾突然看着陆霖，有些紧张。
陆霖摇了摇头：“没有。我至今没有见到他。也不知道他究竟知不知道我在这里。”
“说不通啊，如果他不知道你在这儿，云满贵干嘛对你这么好啊。”姜清禾欲言又止，“云满贵不是很听程睿的话吗？程睿才是老大。”
叶明途看了看陆霖，“未必就和程睿有关……云满贵，或许和你们父子俩之间有直接的关系？”
“可我根本不认识他啊。”陆霖连连摇头，“我根本不记得我生活里有个姓云的小卖部老板。而且，听口音，他不是土生土长的洪州人。”
“而且云满贵和程睿也不是舅舅外甥的关系，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假装亲戚。”姜清禾说，“他们之间或许有其他某些勾当吧？”
“那个姓程的我从没见过，”叶明敏看向陆霖，“不过姓云的常常来找陆霖，还亲自给陆叔叔抹药。一开始我以为他关照整个303，结果对我不闻不问的…”
陆霖点点头：“他确实对我和我爸上心得过分。”
“你有问过他有关程睿的事情吗？”
“有，我问了。”
陆霖开始讲述今天早上在303病房发生的事情。
2022-1-187：30
早上醒来之后，叶明途和姜清禾已经不在303病房。陆霖知道他们俩去参加值日，可惜自己睡过头，原本想着和他俩道个别多嘱咐几句注意安全的。
姜清禾前夜提醒他，多多留意云满贵的举动，恐怕对他们父子俩别有目的。陆霖心里有谱，准备今天旁敲侧击地，从云满贵嘴里套话出来。
可是一早上他都没来。陆霖忽然意识到云满贵不在这里，而是在医院外带领值日任务。
不过，中午的时候，云满贵回来了。
他亲自来303病房，还给陆龙虎带了一些吃的，还包括水果。陆霖已经很久没看见新鲜水果了，感到云满贵不怀好意。
他坐在陆龙虎身边，开始询问伤情。陆龙虎肩膀和胳膊处有抓伤，是变异贵宾犬用爪子抓的，伤痕较深但只是皮肉未触筋骨，已经过去两周，现在基本愈合。
但云满贵还是劝说多休息，语言恳切真诚，似乎十分珍惜陆龙虎的性命。
陆霖第一反应是：陆龙虎是被变异后的动物抓伤，或许存在病毒感染可能，因此才格外上心。
“云经理，请问我父亲他是否会感染病毒发生变异？毕竟是被丧尸动物抓挠的伤口。”
“不会的，目前为止我们所了解到的传染途径，一是吃猪肉，二是被丧尸用嘴咬，血液传播。”
陆霖愣了愣，看来他们也知道肉类有问题，不过，他们的信息更精确，是猪肉。
“您……您是怎么肯定，是猪肉有问题呢？”
“因为大部分人吃了猪肉后都直接变异了。”
“您看见过？”
“嗯。”云满贵点点头，“不过我看得更多的是，丧尸咬人，人变异。”
陆霖想起叶明途之前讲述自己是如何发现猪肉有问题的事情，那时还没到31号，同一个单元楼里的邻居开始出现异常行为，想要吃火腿肠。这个过程持续有半个月，叶明途是渐渐发觉火腿肠有问题的。
结合后来贵宾犬欢欢是吃了猪肉才变异，因此才初步推断猪肉可能有问题，但也只是猜测。
可云满贵他们，是如何能够一口咬定，出现问题的肉类就是猪肉呢。
“具体是什么样的病毒，暂时没人知道，不过我们医院的程经理，也就是在下的外甥，他是医务科科长，正在带领另外几个医生研究这个感染病，希望能够研制出治疗方法或解药。”
陆霖走到云满贵身边坐下，语气诚恳，“云经理，我有个事情想恳求您。我呢，是化学专业的研究生，专业课学得还算不错，也经常泡在实验室里做研究，所以我想加入您外甥的那个研究团队，毕竟您对我还有我爸实在太关照了。”
“不行。”云满贵一口否决，随后缓缓补充解释，“那边研究的医生人手足够，就不必去了。你安心留在这里陪你父亲养伤，伤养好了再说。”
“云经理，您为什么对我们父子俩这么关照？是不是……我们以前见过面？”陆霖尝试挽留一下想要离开的云满贵。
云满贵抿了抿唇，宽厚的大手在陆霖肩头轻轻拍了拍：“不认识，但你们父子俩，我看着感到亲切。”
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床上的叶明敏醒了，已经偷听他们俩的谈话好一会儿，顿时就嚷嚷出来：
“我看着不亲切吗？”
陆霖自己的心脏病都要犯了，叶明敏大概是不知道这医院有多诡谲，直接对云满贵犯冲：
“花季少女看起来不亲切吗？”
云满贵没和她一般见识，只是无奈地笑笑：“不亲切。你好好养伤，等你哥哥回来。”
陆霖舒了口气。
他完全猜不透云满贵整个人，云满贵明明看起来十分宽厚实诚，浑身透露出的气质就是“值得信任”，但他充斥着疑点的身份关系又不得不让人对他有所防备。可他确实事无巨细待人和善，努力维持公平公正，以至于陆霖心里过意不去。
刚刚两人对话的时候，陆龙虎全程没有多言，只是反复打量着云满贵眼底的神色。
“爸，你曾经见过他吗？”
“没有。”陆龙虎皱眉思索，“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害怕我。对视不超过一秒。”
“他还和你说过什么没？”
“他曾经问过我住哪儿，哪里人，做什么行业的，我回答，幸福小区，洪州人，滴滴司机。”
“然后呢？”
“然后他看了我几眼，说，啊，滴滴司机啊，司机挺好，挺赚钱的。工作舒服不累。”
陆霖拧紧眉头，这个云满贵，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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