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蛇初遇
村里人很热情，搬了几张桌子摆在村长家的院里，请二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上座。沈韩杨被邀请在主位侧下方入座，马一方坐在了沈韩杨的手边，很明显村里人将马一方认成了沈韩杨的护卫。
“二位别见怪，村里有些时间没来过外人了，还四两位仙人，就办了个席，欢迎一哈。”那位带他们来的中年男子坐在了主位另一侧，明显在村里地位很高：“俺村儿都姓高，额四高良，有啥事就吩咐额。”
“高叔可四下一任村长咧！”旁边一个蹲在凳子上等饭的青年转过头来，神秘兮兮道：“可是灵蛇选出来滴。”
马一方和沈韩杨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读到了疑惑。
“你给额坐好，道长在这，你看你像啥样子。”高良拍了拍男孩的背：“好好坐！”
马一方转眼望了望四周热闹的场景，问高良：“我们两人其实吃普通的餐就好，这样会不会有些过于隆重了，我们还没弄清楚起火原因呢，庆祝不应该等到最后吗？”
“说出来不怕笑话。最近四因为村里还有周边一直闹火灾，说是办席，其实四去去晦气，也让大家开心一点。”提到这个，高良叹了口气：“诶，不说了，先吃饭吧，等吃完了再聊不开心滴事。”
二人点了点头。
院中的桌子边人早已坐满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聚在一起三三两两的聊着天，只有他们的桌子还是空的。村口跟着村长的人陆陆续续回来后，村长坐在主位，其他人也入了座，没座的人就站在旁边等饭，院里一时更加热闹。
热腾腾的臊子一盆盆装好，被分别送到了桌上，露天的厨房也已经传来了捞面的声音，接着便是粗犷的一声吼：“面好咧！”
最先出锅的两大碗被淋上了满满的臊子放在了沈韩杨和马一方面前。沈韩杨很久没吃人间美食了，拿起筷子尝了尝味道，汤味酸辣，面条爽口，确实是香。
“咋样？”沈韩杨刚吃了一口，旁边村长就小心翼翼的询问。
沈韩杨抬头，中肯的给出了评价：“好吃滴很。”
“诶呀那就好，那就好，俺村也没啥好东西，道长帮忙抓火鬼，也就只能用这些招待一哈。”
“对对，好吃就多吃一点。”
于是，被无视的马一方比平时多吃了两碗面。
饭后，妇人们开始收拾碗筷，村长家的人把主桌擦干净后，又泡了壶茶，方便几人聊天。这个时候，村长才慢悠悠的开口：“这蛇四这儿滴灵蛇，周围村滴人，都是靠着这蛇活下来滴。”
原来，两百多年前，陈仓附近的渭水河畔还没有这些村落，原因很简单，这里的水有问题。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喝了这的水，必定腹痛不止，几月不休。身体差一些的，几个月挺不过去，直接丧命都是常见的。所以不要说村落了，这里就连动物都很少见。
当地人称这里为黑水地。
但奇怪的是，陈仓是在黑水地下游三里处，城内的人喝了同样的水却不会有事，所以城里的人都认为这里是不祥之地，出门都会绕着走。
后来，这里生了一种蛇。
它们只来了几条，个头很小，应当是失去了母亲的幼蛇。牙还没有长齐，啃不动坚硬的东西，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等待死亡的来临。巧的就是，高家的先祖们在那个时候正好沿河来到此地，一群人背着大包小包走了很久，也是精疲力竭汗如雨下，坐下修整的时候，看见了地上的小蛇，连吓一跳的力气都没了。
可能是觉得同病相怜，可能是单纯的觉得那些小蛇长得漂亮，也可能是什么都没想，总之高家的先祖顺手扔给了那几个小蛇了一个软软的馒头。
小蛇们吃了馒头后休息了下，缓缓的挪到了河边去饮水。
那群旅人其实早已厌倦了四处漂泊的生活，希望能有一个自己的家，他们在这里住了好几天，觉得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甚好，且荒无人烟，便决定在此定居。
直到后来，他们才知道，他们住的地方叫黑水地，是不祥之地，水不详，地也不详。起初，他们确实是害怕的，但后来发现，他们的身体非但没有异样，反而越来越好。
他们把这种变化归功于这种红色小蛇，他们不知道这种小蛇的名字，就叫它们白顶绳，绳是他们家乡的叫法，是蛇的意思。蛇在此，他们活，他们在此，也不会缺这些小蛇的一口饭。后来，在这些小蛇的庇佑下，他们安然的过了两百多个春秋。在这漫长的时间里，黑水地不再是黑水地，这片背靠山，面朝水，被认为是不祥的河岸边上，终于有了一个又一个的村庄。而高家村子里的人换了一代又一代，虽染上了陈仓的口音，有了关中人的习性，但骨子里对白顶绳的崇拜与相互依赖的感情，却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白顶绳性情温和，从不伤人。它们牙口不好，连肉都咬不穿，俺村儿就每天做一盆软糯些滴吃的，放在村外三里桥的第一根木桩旁去喂它们。”老村长说了这么久，一口水都没有喝，依旧继续自顾自说着：“但该死的火鬼。”
村长说到这，有些哽咽，情绪也渐渐激动了起来：“每次着火，都能烧死一条白顶绳，白顶绳本来就不多，换代也慢，再这样下去，渭水河边滴这些村庄都不用住咧！全都要搬！”村长边说边用右手食指重重的不断的点着桌边。
“你是说，每次着火，都有白顶绳在起火地？”马一方右手玩着自己的刘海，没有理村长后面激动的说辞，精准的找到了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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