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话说回来，唐却也没想到自己就一晃神的功夫，项今歌差点拆了他的楼。
拆楼的动静太大，唐却打开门本来是打算呵斥一下让楼里动静小点的，结果看到半幢楼没了差点晕厥过去。
他是从床上起来的，自然也没有女装，一头柔软的黑色短发，穿着宽松的丝绸衬衫，眉目俊美，但并不女气，平日里那打扮大半都是化妆的功劳。
只不过和张俊美的脸不相称的是，这时候他叉着腰一副想要撒泼发疯的泼妇模样。
项今歌拆完楼也正在朝着这边走，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你发疯呢？！”唐却尖叫，“这是我的楼！！”
项今歌：“不是让你去找我家那个小祸害吗？”
唐却：“去了！我家小跳蛛都出去了，还是你指望在这种全城s级警戒的时候，让我这个在军方备案过的变异种出去给你找？！”
项今歌：“他就在你这楼里。”
唐却：“？”
项今歌：“就在刚刚，在这幢楼里，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不死鸟带走的。”
唐却：“……在你眼皮子底下被带走的，那应该赖你啊，冲我黑什么脸，你讲不讲道理？”
神逻辑。
项今歌说的是，要你找的人就在你自己的大本营你都能没发现，要你何用？
唐却说的是，你说人是当着你的面被抓的，你自己没本事救人怪我咯？
唐却爱女装不是没有理由的，他真的很符合大众对女性的刻板印象——蛮不讲理。
星空教会不是没有女孩子，但唐却的蛮不讲理，十个女孩子加起来都不是他的个儿。
项今歌忍下教这位二把手重新做人的冲动，
“沉睡者之心应该是被一起带走了，我这位新捡来的便宜老婆要是出了事，损失的就是两颗沉睡者之心，两颗，你自己算算赏额。”
唐却：“……”
星空教会确实是在找沉睡者之心，但不是给自己找的。
这教会聚集了一堆奇葩，他们是奔着赏金去的。
一提到钱，唐却的蛮不讲理瞬间消失，正色了几分，
“你等一下，我同步一下我家小跳蛛们传回来的消息，现在就出去找。全城s级戒严，咱们尽量避着圣廷的人走，免得起冲突。”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全城s级警戒了，项今歌道，“出什么事了？”
花楼这种地方，上到权贵绅士下到流氓地痞，人来人往，消息流通贼快，是最好的收集情报的所在。
别处可能只知道全城戒严了，但唐却这里能探听到原因。
“不死鸟教会虐杀了一支圣廷的精英小队，圣廷有点本事觉醒者基本都折进去了，现在城市处于失控边缘，驻扎不可思议之城的军队接过了城市管理权。”
这支驻扎军队现在面临三个情况，
一是圣廷的觉醒者几乎全部被虐杀，上面一定会被问责，如果他们抓不到凶手交不了差，他们全部都会死得很难看。
二是这座城市出现了很可怕的不安定因素，能虐杀全部觉醒者，对手极有可能是他们对付不了的高阶变异种。
三是圣廷重要物品失窃，上面极其看重。圣廷的人死了，他们必定往成为上面问责的出气筒。
三个情况综合一下，得出结论就是——要么抓住凶手消了上级怒火，要么等着上级暴怒跳脚。
全城s级警戒，就是他们为了抓到凶手做出的努力。
项今歌听到唐却的话却是瞬间皱起了眉头。
s级警戒的情况下，负责的军部拥有滥杀权。
对，是滥杀。
所谓滥杀就是，s警戒属于特殊情况，特殊情况下，军部的人在街上遇见你，只要他说他怀疑你有罪，他就有权杀你，无人问责。
当初在火车站安检处出意外的时候，项今歌不愿意闹事，甚至在离开牢房之后还留下个尸体，也是出于这种考虑。
不愿意因为自己闹事，而让全城人因为警戒升级而惶惶不安。
不过很明显，花孟阳不在意这种小事。
这次全城的s级警戒也是因花孟阳而起。
唐却一边和项今歌说话，一边和从窗外跳进来的小跳蛛交流。
小跳蛛跳进他的手心，读取到信息后的唐却眉头渐渐皱起，然后露出一副不可理解的表情，
“……老大，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不死鸟带走你家那位之后没去和花孟阳的人汇合，而是在城里打劫了好几家珠宝商铺。”
项今歌：“正常，那变异种乌鸦是不死鸟教会的历任主事人留下的，境界比你我都高，姓花的那种半桶水根本镇不住。”
主人能力上压不住宠物，宠物自然不会在意主人的命令。说不定在它心里，它才是主子呢。
唐却：“不过……”
项今歌：“什么？”
唐却：“不过虽然不死鸟没去找花孟阳汇合，可花孟阳的人主动去找不死鸟了，大概还有十几分钟，你家那位……还有我们的两颗沉睡者之心，就要在花孟阳手里了。。”
项今歌皱眉：“……把花孟阳的大概位置给我。”
项今歌是一个人过去的。
项今歌虽说是教会一把手，但真要做事的时候，他更习惯做独狼。
而且另一方面，今夜唐却也不适合出门。
更何况唐却还牵挂他这楼里的姑娘们，这楼被拆了大半边，万一有个万一，他坐在这儿也能稍微护着点。
说回郁凌林那头，不死鸟满城打劫，郁凌林在不死鸟的精神领域差点被各种宝石给砸死——宝石金器碎玻璃，都跟流水一样往里倒。
郁凌林都担心碎玻璃戳伤自己的脚。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这怪鸟不知道哪里抽风，居然扔进来一个大约两米高的雕像，雕像新刷过金漆，大概在月光下也是亮闪闪的。
这东西一进来，不死鸟的精神领域瞬间变得逼仄起来。
郁凌林有心从这里出去，但是这里没门没窗户的，想出去都找不到路。
若是他再强大一点，等他超越五阶，大概能凭实力打破这个精神领域冲出去，到现在的他只有身陷囹圄求出不得的份儿。
眼看着这屋子越来越挤，郁凌林几乎要被宝石活活淹死，正在发愁呢，突然感受到一股吸力。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奶茶里的珍珠，刚刚好站在了吸管的附近，就觉得“唰”的一下自己就被吸走了。
下一瞬，郁凌林就被不死鸟从两层楼高的屋顶扔下去了。
不死鸟嫌这个大活人碍事，占着他囤积亮闪闪的空间了，这会儿居然枉顾花孟阳给他下的命令，半道上把人扔了。
郁凌林从高空下落，落到一棵树上缓冲了一下，这才没摔得太惨。
虽说身上有擦伤见了血，但至少没伤到骨头。
他趴地上愣是缓了好几秒才找回力气往起爬。
此时的街道空无一人。
变异种不敢上街，人类更加不敢，谁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郁凌林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突然瞧见不远处躺着个人，身上的衣服格外眼熟。
那是一身低配版的女仆装，衣服料子微微有些泛黄。
郁凌林走过去，打量了片刻。
那人是面朝下扑着的，看不见脸。
郁凌林脚尖都动了，大概是想把人踹翻过来，但临了还是觉得万一要是那个人，自己这么干不太礼貌，于是他蹲下身用手把人翻过来的。
确实是童雨柔。
那个几个小时之前小心翼翼地对他发出邀请，还给他送抑制剂嘱咐他不要乱跑的女孩子。
s级警戒令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往家里躲，就她想不开，往外跑。
她妹妹离家出走还没回来呢。
一个变异种这时候往外跑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郁凌林看着童雨柔唰白的小脸，脸上没什么表情。
女孩的额头有些异化，斜着裂开了一个口子，里面还有排列整齐的牙齿。
变异种死后是无法掩藏自己身体曾出现过的异化的。
可就算这张长着整齐牙齿的脸格外可怖，那张干净的小脸看起来还是纯良的。
郁凌林天生对情绪感知有异，就好像他之前在极端的疼痛之中抑制不住的想笑，发自真心的觉得愉悦和快乐。
与之相对的，此时也不能指望他为这小姑娘的死落泪或者愤怒，哪怕这个小姑娘之前才真心实意地帮过他。
“果真好人不长命，看来我还是要坚定地做个坏人。”
郁凌林没头没尾的瞎感慨。
不管怎么说，认识一场。
郁凌林在兜里掏了掏，探出来一块鸽子蛋大的钻石，晶莹剔透，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之前在童雨柔的房间捡了绿水晶，结果不小心被触手给吃了，于是他便在不死鸟的库存里摸了一个，想着还给童雨柔。
这会儿他把鸽子蛋放在童雨柔的胸口，然后转身准备走。
走出两步想起点什么，又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手帕，这时候抖开，转身回来盖在了童雨柔的脸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愿上帝接纳你的灵魂，阿门——看在你帮过我的份儿上，有机会我为你报仇。”
郁凌林说“有我机会为你报仇”，听起来像是“有空下次一起吃饭”，敷衍到了极致。
“我愿为你默哀，”郁凌林一本正经地垂头，然后数，“1，2，3，结束！”
郁凌林说完刚要走，突然看见童雨柔的胸口起伏起来。
郁凌林：？？！
下一瞬，童雨柔的胸膛突然破开，一只浑身是血的老鼠钻了出来。
郁凌林整个愣住。
正常来说，他不怕老鼠，但他确实没想到老鼠能从这种地方钻出来。
老鼠是银灰色瞳孔，看到郁凌林直接两眼放光，那架势就跟会飞的蟑螂似的，上一秒还在童雨柔的尸体上，下一秒一个弹射起飞，奔着郁凌林的面门而去
郁凌林猝不及防，躲了一下没完全躲掉，老鼠锋利的爪子勾住了他的耳朵，差点给郁凌林的耳朵扯嚯开，直接见了血。
如果说上一秒郁凌林说要为童雨柔报仇还是客气话，那这一秒他想为童雨柔报仇的心绝对是真的！
他要宰了这只老鼠！！
花孟阳一开始是安排不死鸟去追沉睡者之心，也就是去追一开始那只满身是伤的变成项今歌模样的小熊猫。
可花孟阳确实镇不住不死鸟，不死鸟拿到了沉睡者之心，没听他的话去汇合地点，反而满城打劫。
花孟阳只能改变计划在鸟后面追，结果追鸟途中，先是撞上了驻扎在不可思议之城的守城军队，双方交手还没出个结果，就又撞上了死对头项今歌。
花孟阳不是什么二傻子，在项今歌手底下吃了亏便警觉起来。
其实上次在荒野交手，他就感受到了项今歌的境界似乎并不是他自己所说的四阶。
打不过就撤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他用自己兄弟的命给自己铺路，牺牲他们给自己换了一线生机，这才逃出来了。
但相应的，此时的他也受了伤，正躲在下水道苟延残喘。
他将能放出去的精神体都放出去了，一个是查探消息，知己知彼随时转移，另一个是为了寻找不死鸟。
现在这种情况，不死鸟是他最后的保障。
这虽然是个畜生，但怎么也是五阶变异种。
只可惜，上代传下来的控制不死鸟的哨子到了他手上已经形同废物，他吹了好几次，无声的音浪虽然不能被人听见，但那个畜生应该是可以听见的。
但它听见了也毫无反应，花孟阳只能放出自己的精神体去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听见下水道里传来跑动的声音，与此同时还有自己精神体跑回来的感应。
来人跑步的声音很大，步子也很急，但是只有一个人。
花孟阳瞬间警觉，揣测着精神体带来的人是谁。
不可能是驻扎不可思议之城的军队的人，他们不可能单独行动。
也不可能是项今歌，他的步子不会跑的这么急这么乱。
就在花孟阳全神戒备的时候，属于他的精神体先蹿了出来，一只浑身是血的银白瞳孔老鼠。
下一瞬，一块石头就擦着老鼠的头砸了过去。
要不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呢。
就几个小时之前，还有只老鼠王耀武扬威地咬死了年轻神父的精神体缅因猫。
现在这小老鼠却差点被石头砸死。
花孟阳看着砸过来的石头微愣，一抬头看见追过来的居然是个熟人。
郁凌林耳朵被老鼠抓破了，正在淌血。
眼看着石头不管用，干脆从腰间掏出蝴蝶刀，直接甩过几个刀花然后扔了过去。
石头砸老鼠耳朵不靠谱，蝴蝶刀就方便多了。
老鼠的耳朵被钉在地上，这时候疼得“吱吱”乱叫。
与此同时，花孟阳也觉得自己的耳朵尖锐地疼了起来。
郁凌林可算是停下脚步，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发自真心地笑了起来，笑弯了腰。
笑完才发现躺在下水道里仿佛丧家犬一样的花孟阳。
郁凌林笑容一顿，下一瞬确认对方已经形同废人毫无还手之力以后，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看热闹的心思毫不遮掩。
花孟阳：……
血顺着郁凌林的耳垂往下淌，这时候横七竖八的血线糊满了右边的下颌线。
但是从正面看，郁凌林的脸还是精致又青春的，最边缘那一线若隐若现的红成了格外浓艳的点缀。
“还记得当初把我赶出你的基地的时候，对我发表的感言吗？我死以后你还会有千千万万的后宫，嗯——现在看起来你好像没有以后了哈哈哈哈哈”
(https://www.mxgbqg.com/book/43444542/1584973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mxgbqg.com。梦想文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m.mxgbq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