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郁凌林对自己的状态浑然不觉，大抵是心情好，看到项今歌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只在刚被拎起来的时候微愣了一下。
这会儿看着项今歌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只静默两秒，就露出个阳光灿烂的笑来，
“这么巧啊，你也出来散步？”
项今歌：……
去下水道里散步吗？
郁凌林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在过安检的时候坑了项今歌一把的事情了，好似故人重逢一样的亲昵，没有一点做贼心虚的意思。
项今歌微不可见地后退了一点点。
哪怕才刚刚相遇，他也被郁凌林身上的信息素熏得有些难受，身体不自觉的发热。
过于浓烈的信息素气味涌进他的鼻腔，随着呼吸融进肺腑，再跟着血液浸透四肢百骸……
一切发生的极快。
听说天命之人的信息存在基因上的吸引。
不过于郁凌林和项今歌而言，这种吸引似乎是单方面的。
郁凌林作为情热期的omega身体的各项反应都格外迟钝。
按理说这种信息素的浓度，一般的omega早就陷入疯狂的情热期，完全化作欲兽失去理智。但此时的郁凌林看起来顶多就是脸颊红一点，体温高一点。
他皮肤原本就白，脸颊上近乎病态的潮红配上他此时代表愉悦的笑容，瞧着总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像诱惑，勾引。
但项今歌知道他没有。
项今歌悄悄屏住了自己的呼吸，与此同时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这幅姿态乍一看有点像防备和嫌弃。
郁凌林没多想，他刚从下水道爬上来，估计身上一股味儿，被嫌弃也属正常。
而且这幅嫌弃的模样还挺得郁凌林的心的，正好他也不爱和项今歌待一块儿，看他嫌弃立刻借坡下驴，唇角笑意没变，
“没事的话，我就先……”
“走了”两个字还没出来，项今歌的衣袖里突然蹿出来一条腕足，瞧着像是章鱼的，还有吸盘，漆黑的皮肤上湿漉漉滑溜溜，带着一层粘液，一下就将郁凌林捆在了原地。
郁凌林：？
项今歌皱着眉头，“揣着我的种，你还想去哪儿？”
郁凌林：？？？
这信息素太诱人，项今歌没敢直接接触郁凌林，而且用腕足将郁凌林拖进了自己的精神领域。
此时项今歌分了一只小熊猫出来，让它去寻找之前逃窜而走的花孟阳。
小熊猫化作人形，和项今歌长得一模一样。
项今歌本人则带着精神领域里的郁凌林回了红夜岛。
原本他以为，红夜岛会有特效抑制剂什么的，能帮助处于发情边缘的郁凌林。
不过他估错了两个事情，
第一，他不该将郁凌林放进自己的精神领域。
原本他是为了避免和郁凌林有直接接触，才选择这种方法带走郁凌林的，可他以前也没有这么带过omega。没想到精神领域不能屏蔽信息素对本体的影响。这一做法不仅没能隔绝信息素，反而是将一个定时炸弹直接放进了自己肚子里。
等项今歌回到红夜岛的时候，身上已经起了很大的反应，额头带着微汗。
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发情的人是他。
第二个预估失误是，红夜岛没有针对omega的特效抑制剂，所以他去错了地方。
红夜岛到底是声色场所，客人就爱这个调调。虽然这里出于道义免费发放抑制剂，但这东西格外劣质，郁凌林早就用掉一支了，毫无作用。
唐却作为被寻求帮助的对象，一脸嫌弃，“老大，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我脑子有问题？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这个东西？？”
若唐却真是omega，说不定他能备有特效抑制剂，可这人只是喜欢女装和扮作omega骗人。
他本质还是个alpha，哪个alpha会常备着这个？
项今歌忍着身体反应带来的烦躁，丢了唐却一个眼神。
他为什么会觉得唐却有这种东西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唐却女装作妖起来很容易让人忘记他的真实性别。
唐却拿着桃花小扇，一边扇风一边睨了项今歌的下半身一眼，然后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唐却：“算了，谁让你是我老大呢？看你这么可怜，我帮你一把。”
说完便起身去房间的柜子里翻找了一番，翻出来一个小皮箱。
见此状，项今歌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涌上了一股子莫名其妙的火气，
“你刚还说没有！”
唐却把小皮箱递给项今歌，顺带嗔了人一眼，
“别不识好人心了！要不是看你家小能喵长得可爱，平时还愿意给我撸，你看我今天搭理你吗？——房间也给你了，不谢。”
唐却送完小皮箱就出去了，顺带还帮忙带上了门。
项今歌把精神领域里的郁凌林放出来。
这时候的郁凌林有点凄惨，不忍细看。
项今歌担心郁凌林在他精神领域作妖，所以扔进精神领域之后也没松绑。
然后，郁凌林好像被那几根腕足……稍微欺负了一下。
这会儿郁凌林身上糊着一层海洋生物特有的粘液，脸颊潮红得更加厉害，从放出来就一直在咳嗽，似乎呛着了。
项今歌：……
天地良心，让郁凌林被欺负绝非项今歌的本意！
那几根像章鱼腕足一样的东西，和小熊猫类似，四舍五入大概也可以算项今歌的精神体。
但是这个精神体没有小熊猫那么乖，平日里我行我素，项今歌根本管不了牠。
而且牠也没有属于人类的道德感，刚刚对郁凌林的欺负就像是恶劣的孩子看到喜欢的玩具——牠用自己的腕足将郁凌林裹了起来，裹得紧紧的，然后一点点施加力道，越收越紧。
窒息，且疼痛。
极致的疼痛之中又不正常地逸散出欢愉。
可能郁凌林确实对这些奇奇怪怪的生物存在天生的吸引力。
郁凌林好不容易才停下咳嗽，趴在地上，因为咳出了眼泪，眼神湿漉漉的。脸颊越发潮红，还染着一层透明的粘液。
郁凌林就是用这样的姿态，抬眸笑着看了项今歌一眼。
那一眼绝没有诱惑的意思。
但既妖且媚，刚刚在精神领域里体会到的窒息感带来的愉悦，连带着对项今歌的怨毒仇视，都在这含笑的一眼里。
他不知道那些腕足和项今歌的关系，更不知道牠不听项今歌的话，这会儿自然将刚刚吃的苦头全记在了项今歌的账上。
项今歌被那一眼看得心头一跳，不自然地将右腿移过来两分搭在了左腿上，干咳了一声，这会儿避开视线去打开唐却给他的皮箱，找特效抑制剂。
结果皮箱打开，里面没见着抑制剂，乱七八糟的东西倒是应有尽有，绳子、低温蜡烛、皮拍子、奇怪形状的夹子和玉石……
项今歌“啪！”的一下把皮箱给合上了，“他是活腻味了！”
在这种时候涮他？！
郁凌林身上的信息素还在逸散。
项今歌放下腿，走过去准备把人从地上拉起来。这时候他也没了玩笑的心思，正经道，
“你现在情况特殊，临时标记应该起不了什么作用，我尽量让人帮你看看夜间有没有什么开着的药铺……”
应该不会有。
s级警戒令下来，哪个药铺那么不要命敢在今晚营业。
项今歌一边发愁一边对着郁凌林伸出手。
郁凌林眨巴了一下眼睛，把手放进项今歌的手心——
然后用力一拽。
项今歌失去平衡踉跄了一下，下一瞬郁凌林伸腿去踹了项今歌的小腿，进一步加速了项今歌的摔倒。
郁凌林身形灵活，在项今歌摔倒的时候，他好像一条游鱼一般绕上项今歌的身子，轻轻扭腰一个翻转，就将项今歌压在了地上。
郁凌林坐在项今歌身上，脸上带着笑，看着有点疯，不知何时开刀的蝴蝶刀直接往项今歌眼睛上招呼。
从精神领域出来的郁凌林根本不是第一人格，而是第二人格。精神领域的第一人格差点窒息而亡，第二人格出于保护本体的意图而显现。
不过没什么区别就是了，都是他。非要说有区别的话，大概是第二人格比第一人格还要小气，而且更加享受鲜血和死亡。
两人都在信息素的煎熬之下，尤其是项今歌，受郁凌林信息素影响极大。
热气蒸腾，额角都是汗水。
郁凌林脸上带着嘲讽，眼神里写着近乎极致的疯癫。
蝴蝶刀眼看要伤着项今歌的脑袋，项今歌不得不用手臂挡了一下。
鲜血流出来，滴在项今歌脸上。
疼痛并没有让人清醒，反而激化了情绪。
鲜血，欲望，与疯癫。
很难说是谁激化了谁。
项今歌发狠，赤手捏住刀刃，拦住郁凌林的攻势。
与此同时，似乎是从他后腰的地方蹿出来几只腕足，一左一右拉住了郁凌林的手腕。
郁凌林的手顿了一下。
趁此机会，项今歌把刀夺下来扔了出去，下一瞬他便抱着郁凌林一个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上。
腕足没松，栓着郁凌林的手腕脚腕，呈“大”字状拉开四肢。
项今歌的手撑在郁凌林脸颊的两侧，弯着腰。
他被信息素熏了太久，又大动干戈，气血沸腾，呼吸灼热，这会儿眼睛里都爆开了红血丝。
他看着郁凌林的眼睛，“你狂犬病发了？？”
郁凌林微愣，就想问这个？
下一秒郁凌林弯唇，然后猛地抬头一口咬向了项今歌的侧脖颈——这可不是调情，他奔着项今歌的大动脉去的。
只是还没碰到项今歌，头就被项今歌用手掌按回了地板上，用力极重，磕得“砰！”的一声，像是恨不得把郁凌林的头按碎一样。
郁凌林被撞得脑袋懵了一下，可下一秒项今歌抓住了他的头发，将他头拽了起来，然后吻了上去。
“……”
彻底的失控。
郁凌林的信息素中混杂着项今歌的鲜血的味道。
然后项今歌的信息素也开始逸散……
失控是沦陷的开始。
不应该的，项今歌知道，身下这个少年也就一张脸长得乖巧，骨子里就是个初生的恶鬼。
他坏，而且坏得很纯粹，甚至做坏事都不需要理由，只看自己高不高兴。
染上这种人，只会是个麻烦。
本来等着他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再从孩子身上取出沉睡者之心，他们的缘分就结束了。
不能标记，标记了一切就不一样了。
alpha不能乱标记人，是要负责的。
……
项今歌脑子里有个清晰理智的声音一直在向他叙述着利害关系，好似佛祖念经。
然后他在这样的念经声中咬破了郁凌林的腺体，占有了他的身体。
……嗯，比起信息素，郁凌林的血好像更加让人兴奋。
他在失控的情绪中彻底标记了这个疯子。
天微微亮，项今歌赤脚穿着一条衬裤站在门外走廊抽烟。
他刚刚洗过澡，发丝微湿。
屋子里的郁凌林他也帮忙清洗过了，换过床单，又在半昏半睡的郁凌林怀里塞了一只小熊猫，这时候那小祸害抱着小熊猫睡得正香——当然，也不排除是昏迷。
纤长干净的手指夹着劣质的廉价烟草，熹微的晨光中，项今歌不再是那张平平无奇的大众脸的长相。
他皮肤皙白，眉目精致，一双多情的丹凤眼里却装着一对红色的竖瞳，那眼睛看着不像人类，倒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眼睛，冷艳且薄情。
微湿的发贴在他白皙的面颊上，水汽蒸腾氤氲，烟草的尾端碰上湿润的薄唇，几秒后，烟雾又从薄唇中吐出……
“完了……”项今歌的语气听着还是像个老流氓，根本对不住他这张高贵冷艳的脸。
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愣是用剩下三个手指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语气满是烦躁，“辛辛苦苦守了二十几年处男身，怎么栽在这祸害手里了？”
“……”
“这小崽子该不会睡醒了还要接着砍我吧？”
“……还是说，阉了我的可能性比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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