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公子，您救救我吧，这个黑心的老板要把我卖了！”
江昼尔故作诧异的看着客栈老板，老板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这位公子，实不相瞒，我对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她在我这里欠了好几天的房钱了，我看她可怜，就说不要她的钱只要她离开就好，可她倒好，不但赖着不走了还打扰我做生意，我一气之下才想着要找个牙人把她卖了的。”
“这位老人家欠你多少房钱，我替她付钱便是了。”
“等一下，这老妪现在已经被我买下了。”见江昼尔已经上钩，那个牙人赶忙说话。
“这，我把钱还你便是。”客栈老板把钱递给那个牙人说道。
“生意不是这么做的，事情也不是这么办的，现在我买了她，如何处置那是我说了算的。”那牙人一副赖头赖脑的样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开个价吧。”
那牙人说出了一个高的不合理的价格，江昼尔答应了，客栈老板想要拦住江昼尔。
“老板您放心吧，您的事情处理完了，接下来这里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我自有分寸。”
客栈老板看着江昼尔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样子，心里想他应该也不是什么会吃亏的人，他自己也不想再趟这趟浑水了，礼貌的嘱咐了江昼尔几句便离开了。
江昼尔待客栈老板走了之后，对那牙人说道：“你随我去楼上拿钱吧。”
牙人随江昼尔回到房间后，江昼尔并没有动，而是一直站在窗边看风景，那个老妇人和牙人眼神交换了一下示意他去问问。
“哎，我说，你到底有没有钱啊，没钱你装什么善人！”那牙人恶行恶相的冲江昼尔说道。
“你可知人口买卖乃是重罪！”
“呦呵！您别吓唬我，我不是头一天入行知道深浅。”
“那你可知卖亲娘，是要杀头的！”
江昼尔回身看着那牙人吃惊的表情，走到茶桌旁坐下。
“您要是没钱我就走了，没工夫听你在这编故事！”
“心虚了？”
牙人气急败坏的想要动手：“你到底是谁啊！我今天非教训你不可，以后没钱就别装大爷！”
江昼尔看着一旁盯着他们的老妇人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我是只需要说一句话，便可让你走投无路的人。”
江昼尔的气质和气势实在是太好，配上他刚才说那句话时的口气，到真有几分江震海平日里气势压人的样子。
“你别吓我。”那牙人看似真有几分被吓住了。
“你大可以用你的余生，来赌一次。”
“你是如何知道的？”
“亲耳听到的。”
“你想干什么！”那个老妇人不复刚才的可怜状，听见江昼尔已经看破了他们的伎俩，她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气势。
牙人想了想才问：“你想要什么？看你的穿着必然不缺财物，你知道了并没有立即去报官反而还故意送上门来，想必是留着我有用吧。”
“你当真不该把你的聪明用在这伤天害理的事情上。”
“世道艰难岂是你们这些锦衣玉食的人会了解的，看来我猜对了，说吧要我做什么？”
“把我卖入归元阁。”
“卖你？还是去归元阁！你要进那里做什么，你要是心怀叵测去归元阁做坏事，我宁愿得罪你也不要的得罪百里桑宵。”
“我不做什么，你只用把我送进去，我给你刚才你开价的十倍，保你今后衣食无忧。”
“好吧，人为财死，我便这赌一次。”
百里居雄已经许久未曾出面管过归元阁的事情了，现在阁中大小的事情皆由百里桑宵做主。桑宵今日安排完寿宴的具体事情之后便起身去了景晖园，园里正在忙碌的花农和小厮们看见桑宵都立即停下手里活计向他问安。
“辛苦各位了！”桑宵看着园中太过纷繁以致让人眼花的景象说，说完仔细的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眼神里有些失落，简单的嘱咐了陈管事几句后便走了。
桑宵又去百里居雄处简单的聊了聊寿宴的事情，聊完后正准备去芷萝居看看百里泉，远远地看见线同赶来。
“少主，孟梨回来了，在你书房等着。”
百里桑宵进入书房时看到的就是一地的葡萄皮和正坐在窗沿上吃葡萄的孟梨，线同看着此情此景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桑宵仔细地绕过地上每一处有葡萄皮的地方，在书桌前坐下，线同也早已灵心慧性的及时找来小厮打扫地下的狼藉了。
“少吃点吧，回头牙又该疼了。”桑宵仔细地走到桌案后坐下才对孟梨说：“说说吧，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说什么？”孟梨从窗沿上下来，放下手中的葡萄说道。
“你说呢？总不是葡萄甜不甜吧！”桑宵心里想这丫头真是有恃无恐。
“葡萄嘛还不错，至于你那鱼儿，放心，也入网了。”
“嗯。”
百里桑宵神色不辩，有些微微的出神。
“现在我可以吃了吧。”孟梨拿起一串葡萄在桑宵眼前晃了晃。
百里桑宵只是点点头，之后便沉默着一言不发了，即使平日里敢和他玩笑的孟梨见他这副神情，也懂事的和线同一起悄悄出去了。
桑宵想起了小时候照顾百里泉的那个女人，被自己嗜赌成性的丈夫卖给了牙人，后又被牙人转买到归元阁，由于她知书达理便让她专门负责照顾百里泉，可她终是恨意难平郁郁寡欢的染疾而终了。
桑宵亲眼看着那个女人的恨至死方休，从那时起他就决心，他这一生定要行于当下快意恩仇。
缓缓而过的渔船搅碎了粼粼的水波，江昼尔坐在船头与那个名为游平的牙人闲叙。二人闲聊了许多最近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间已经快到稽沅山下的稽沅渡口了。
两岸的山上树木葱郁，舟下的水亦是一池青碧，船行过处满目青色，是一派使人心旷神怡的风景。人声逐渐热闹了起来，沿岸的商品各色各样，叫卖声不绝于耳，买者来来往往穿梭其间。靠岸下船后江昼尔随游平上山，沿途经过好几重岗哨，一重严过一重。
“这几日归元阁一直在准备百里居雄的寿宴，眼下归源阁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你来的还真是挺巧的。”
“寿宴在何时？”
“两天后，到时候群雄云集你可以好好开开眼界了，不过，公子你真的一定要上山，去趟这趟浑水吗？”游平含义不明的说道。
“看来我来的的确很是时候，不然怕是还见不到他。”江昼尔答非所问地回答道。
稽沅山山势奇峻，山路盘旋而上，现下时令正好，满眼望去漫山遍野郁郁葱葱。路途中偶然间会遇见几座隐于山林间的亭子，修的雅趣别致。江昼尔心里计算着从山下到此已有半个时辰的脚程了，游平告诉他，再过了前面的望亭便快到归元阁了。
江昼尔顺着游平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高处有一个黛瓦的亭盖在翠绿中露出，江昼尔突然就想起从前自己读的一本书上提到的海市蜃楼，书上说那些景象总是在眼前却总也到不了。不过幸好那亭子不是虚幻的，越往前走便越是清楚，一盏茶的功夫后便到了亭子前
黛瓦的六角亭盖，精致的亭子质朴简单。亭子里半卧着一位衣着鲜艳的公子，脚边有一个跪着的看不清面容的人，几个家丁横七竖八的席地而坐。在亭外的树荫下放着一架竹质的滑竿，一看便知这是一个纨绔的浪荡子。
“哎，你们两个过来。”
游平尽全力的做出一副谦卑的样子带着江昼尔从亭子前经过，可是还是被亭中的人叫住了。
“这位公子不知叫我二人何事啊？”
那人半卧着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一副懒得说话的表情，抬手指了指亭外的滑竿，身旁的下人早已心领神会。
一只乌鸦不知何时落在树上的，它“嘎嘎”的叫了两声后飞到不远处的另一棵树的树枝上。一旁的家丁掏出一块碎银子走上前扔在江昼尔的脚边，嘴里说道：“我家公子是浑沅帮的帮主伍狄，今日你能伺候他是你的福分，而且还有银子可以赚。”他指着跪在伍狄脚边的那个人说：“只要把轿子抬稳了，别像那个没用的家伙一样就行。”
江昼尔在现在的这个角度才看见跪着的那个人的脸上，尽是淤青和血迹，看样子是因为没有抬好竹轿所以被毒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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