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沉没
张小哥认为，在白毛粽子的地盘上，最好按它指的路走，先去左门。
吴邪认为，应该赶紧去中间的门抓阿宁，不然她就会把墓里的东西卷走。
胖子一锤定音，先把潜水瓶藏起来，那娘们就跑不了，到时候明器阿宁一起带走！
但是当他们一起跑回那个耳室，却发现里面的陈设都变了，这竟然已经不是原来的屋子。
李小娘绕着墙跑了一圈，百思不得其解。
听吴邪他们讨论了一会，张小哥给出的解释是：这个屋子像一个叫电梯的东西，就在他们被箭雨弄得狼狈不堪的时候，原来的房间发生了移动，这间房子附近的一个隐藏房间移动到了这里。
李小娘有点疑虑，她的耳朵很灵的，可刚才什么机关的动静都没听到。
但她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解释。
房子变了对这三个人最大的影响是，他们的潜水装备没有了，她倒是能一直闭气游上去，他们可不行。
胖子问她能不能整点避水珠，把他们三个带上去，被吴邪拍了一下，说这又不是西游记。
吴邪很快想到了一个成功率最高的办法：只要他们去到这个海底墓的最高处，在退潮的时候撬开墓顶，就能尽量缩短需要闭气时间，逃到海面上，等船老大来接应。
那就干吧？
他们整理了一下东西，准备出发去探探路。
李小娘背对着耳室的墓门，看着他们收拾东西。此时三个人都穿着紧身的潜水服，张小哥和吴邪的倒还都服服帖帖穿在身上，只有胖子，肚子塞不进去，肚脐露出来了，看着有些滑稽。
等待间，李小娘突然感觉背后有风吹过。
不是攻击带起的风，是很微弱的，带有一点腥气的风。如果不是她的胡须波动了下，她都发现不了。
李小娘猛地转身，身后什么也没有。
只是对面的墙上出现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面，摆着一个大棺材，但除了这个，好像有个不一般的东西。
她转身太猛，一下吸引力那三个人的注意力。
他们手电筒一扫，也发现了新出现的房间。
等走到她身后，手电筒的光逐渐照满了这个房间的大部分，他们也看到了那个巨大的棺材，吴邪喃喃道“金丝楠木？”胖子搓了搓手，就想过去瞧瞧。
吴邪拉了胖子一下，先问她，“小猫，你看到机关运作了？”
李小娘没有出声，尾巴扫了他们的腿一下，自己慢慢走了进去。
房间中央的棺材里面是有奇怪的尸气，但并不是刚才掀起气流的东西。
那种感觉，很微妙。没有恶意也没有善意，像机关又不是死物。
还有另一种诡异的感觉，风吹来的时候，好像目标就是提醒她。
李小娘把整个房间打量了一下，暗处也没有放过，突然东南角似乎有东西晃了晃。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干瘪的死猫，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恶心！李小娘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吴邪看到尸体要大叫了，她看到猫尸也觉得不适。
但是这猫已经死透了，李小娘感受了下，什么异常都没有。
难道是她的错觉？
李小娘又巡视了一圈，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了。
胖子已经跃跃欲试要开棺，连声问，“猫老弟，里面没有问题吧！”
她迎着手电光点了点头。
他们进来后，直奔棺材而去。胖子还想去东南角点蜡烛，也被那猫尸吓了一跳。
“妈的这死猫！”胖子想也不想就骂道。
李小娘动了动耳朵。
吴邪突然咳嗽了一声。
胖子看到她，醒悟过来，“猫老弟我没在说你，我说的是角落里这只哈喽kitty。”
余光中，她好像看到张小哥弯了弯嘴角。但仔细看的时候他就变成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开棺的过程很顺利，里面的东西很变态。
是一个长着十二只手脚的尸体。
棺材里还有黑乎乎的尸液，尸体泡在尸液里，像泔水桶。
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以后，张小哥微微皱眉，吴邪胖子作出呕吐状，齐呼恶心。
但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吴邪和胖子决定回之前的耳室拿点瓷碗，把棺材里的尸液舀出来。
李小娘赶紧跟着吴邪过去。
果然，吴邪看瓷碗上的花纹看入迷了，都没有留意胖子挑好了碗就要离开。她抬爪拍了拍吴邪的脚，把他唤回神，才一起跟着胖子回到了棺材那边。
三人一起舀水，很快就把尸液都弄了出来，胖子说这潜水服上衣箍着他难受，不如用这个衣服做成个单架一样的东西，吴邪也贡献出了自己的上衣。张小哥帮忙，把这个尸体抬了出去。
尸体下面有个石碑，石碑下竟然有一个直通往下的盗洞。
吴邪和胖子围在洞口打量，张小哥则走近刚才抬出的尸体，观察了起来。
李小娘看吴邪那边没有什么事，走到张小哥旁边，也歪头看着这个尸体。它的肚子惊人得大，张小哥突然好像看出了什么，伸手要去按尸体的肚子。
还没碰到，这个肚子突然蠕动了一下，一个白色的东西闪电般伸了出来，就要抓上张小哥的手，李小娘离得很近，想也没想，一爪子把这个东西打开。
竟然是一只长着白毛的小手。
张小哥脸色变了，李小娘也觉得爪子上黏糊糊的，十分不适。一人一猫都一起往后闪了一下。
胖子和吴邪回头，没有看到小手，倒是看到尸体的肚子里有东西在左冲右突，想要出来，脸色一变，端起□□就要射。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房间的门消失了，他们无法跑出去。
张小哥喊“杀不死的，快走”，说完抓起她的后颈，推着吴邪胖子钻下那个盗洞。
李小娘动弹不得，心里呐喊：她自己跑可能更快！
盗洞下方有水，进到水里后张小哥才松开她。她在前面游着，很快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墓室。
这水路略有点长，三人翻上来后，都有些气喘。李小娘看着吴邪有些惊奇，胖子不提，张小哥还穿着上衣，她没想到的是，吴邪竟然有腹肌。虽然离黑眼镜和张小哥的还有一段距离，但也是有很清晰的形状，这样喘气时更明显了。
这让她知道了一个道理，不是所有的肌肉都是一样的水平。
吴邪胖子咳个不停，张小哥长长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问吴邪，“能看出来这是左边还是右边吗？”
吴邪边吸气边看四周，“我三叔留下来的图纸上，说甬道尽头是左右两个配殿，看刚才盗洞的走向，这里应该是左配殿。”
胖子打起手电，转头看到门口的大瓷罐，“就是左边，刚开始那小粽子给指的路。”
张小哥站起身，先把这个配殿的玉门推上，应该是要防止甬道右耳室那个白毛旱魃跑过来。
李小娘在水池边涮着刚才抓粽子的手，终于把那种黏黏的感觉冲掉了。
胖子看到她这样，笑道“这猫通人性了就是不一样，讲究起来了。”
他冲她比了个大拇指，“老弟，卫生习惯要保持住。”
李小娘叹了口气，他想怎么叫她就怎么叫吧。
李小娘看吴邪端详了一会那个大瓷罐，和他们讲，结合刚才他在新的左耳室看到的瓷器花纹，他有一个大胆的推测，这个墓的主人是明代的汪藏海。
胖子摆摆手，说管他汪汪汪还是喵喵喵，他只关心这里有没有好明器。
张小哥没有说话，好像在沉思什么。
吴邪骂胖子没有知识渴求，胖子反唇相讥他书读太多，正热闹着，旁边的水池突然冒起大量的气泡。
李小娘听到是水底在排水，果然，水位慢慢下降，逐渐出现一个碗状的大坑，坑壁上还有台阶。坑底是一块石碑。没有危险。
他们慢慢走了下去，途中还看到石壁旁边有英文。
当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看起来和黑眼镜那天看的书上的文字有点像。是胖子先惊叫起来，“他娘的这里竟然有英文。”
张小哥看了会，突然闭了闭眼睛，皱起眉头。
片刻，他睁眼道，“这地方我好像来过！”
张小哥往下跑去，他刚才脸色很不好，李小娘有点担心，也跟着跳了下去。
他停在那个石碑前，打着光照石碑上的字。
坑底水汽弥漫，手电筒的光只能笼罩住这一块地方。
远处雾蒙蒙的，只有石猴雕塑的轮廓隐在黑暗中。
吴邪和胖子在往下赶。
张小哥的两根长手指慢慢划过那一行文字，他的脸色越来越差，眼睛里交替闪过震惊和茫然。
他看了会，默默关上了手电。
李小娘看到，他的脸有些苍白。
张小哥转身慢慢向崖壁走去，靠在上面，缓缓坐了下来。
他的两只手搭在膝盖上，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李小娘清晰地感觉到，有绝望的气息在一点点吞噬他。
她悄悄走近，坐到了他脚旁，没有发出声音，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敢去触碰他。
她不知道惊醒他，是好是坏。
过了一会，张小哥的手垂了下来，落在了她的尾巴旁边。
她慢慢抬头看了看他，他看着前方，眼睛里什么也没有。他的呼吸变得很浅，嘴巴动了动，好像要说话，又什么也没有说。
他的手在慢慢变凉。
他在沉没。
李小娘低头移动了一下她的尾巴，虚虚贴上他的手背。
不远处吴邪和胖子对石碑的讨论声传来，把寂静打破。
张小哥的手指动了动。
吴邪胖子找过来的时候，他讲了自己的一个故事。
二十年前发生在海底墓的故事。
首先，他的名字叫张起灵。
此句出自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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