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倏变
一丝酒香像悠远的琴声一样飘来，回味无穷。
二楼立即响起一片纷乱的嘈杂声。
院门外的几个行动略迟的人赶紧加快脚步。
小男孩虚空一指，立即将一坛酒从一楼瞬间移动到二楼门口。
二楼的人闻到酒冽，立即止住了喧闹。
闻酒入仙，这是饮酒的规矩。
此时，老液和异人端坐在靠门的一个小间。他们的目光正好能看见门口那个酒坛。
隔空的小男孩，转动手腕，将酒坛略微侧了一下身子。
一股醇厚的浓香瞬间灌满二楼空间。
“来啦。”一个执事的老年人颤巍巍地从里面的一个小间走出，唱着诺，道：“酒色，色酒，一醉方休，方休，方休，一滴不留。”
小间里的人立即走出应和着：“酒色，色酒，一醉方休，方休，方休，一滴不留。”
伴随着巨大的应和声，众目睽睽之下，老年人弓着背，双腿岔开，轻运手指，极其小心地揭开了封皮。
三楼的小男孩见了，手臂一挺，又将门口的酒坛立直了。
“怎么不让我们饮了？”老年人见状试图将酒坛倾倒，以便将酒坛扛起来。
每个小间都有数目不等的上品酒盅，只要酒坛一到，撬开坛口，酒坛里的酒就会自动飞溅到每个酒盅内。
“已经改了规矩。”小间里的一个男子大声叫道。
“谁？”老头怒道：“此次酒司令乃是本人，你吆喝什么？再大声，你来掷酒！”
一个影子一闪，酒坛边立定一个男子。
尖翘的下巴，高耸的鼻梁，一双蓝眼晶晶发亮，脸上似笑非笑。青皮豹靴，身上挎着一个背囊，一把小弯弓斜斜挂在腰间。
“你是谁？想要踢场子？”人们立即围拢过来，评头论足，议论纷纷。
老液听王子描述过“黑煞星”的模样，猜测他大概就是“黑煞星”。
老年人仔细打量着眼前穿红的男子，觉得很是眼生，问道：“哪来的人？”
“地狱之国！”
众人“啊”了一声，纷纷后退，有几个人竟然被突然后撤的人群绊倒了。
“风闻这里酒好，人也好，没想到耳闻不如眼见。”男子一只脚向酒坛踢去。
三楼的小男孩见状，收缩手臂，立即将酒坛影去了。
男子冷笑道：“你影到天边，我也能找到你。”一个飞身窜出二楼直向三楼飞去。
小男孩不请自来，早已立在三楼门口。
男子人在半空，一眼瞥见上方站着一个孩童，迎面就是一脚。
小男孩侧身躲过。
“青子！你当我不认得你。”飞入三楼的男子双脚还没沾地就大喝笑道。
“‘黑煞星’，久仰，久仰！你不在‘地狱’，到这干什么？”青子幻化成一丈高的俊美男子，立在三楼顶层。
二楼的酒客都跑到了院子里，仰头张望。
“呃呃。”男子笑道：“闲得无聊，想来饮酒，不想那个老龟扫了兴。”
“你想怎样？”青子脚底生出一片雾气，“难道非要今晚比试比试？”
“地狱黑暗，人在那里，技痒难受。趁此良宵何不决一雌雄！”黑煞星已腾在空中。
“你不怕坏了我的酒庄，落个骂名？”
黑煞星道：“狂沙之上如何？”
“最好！”青子径直向酒庄之外的风沙上空飞去。
人们呼啦一下涌到酒庄院子之外。老液、异人也加在人群中。他们的视力远过常人，只有异人视力不济。
夜晚的沙尘极为狂暴，连上面的空气也打着漩涡。
黑煞星眼里的蓝光时而点射，时而暗淡，他站立在风头，手中早已握着那把弯弓。
黑色的弯弓忽明忽暗，紧绷的弦泛着霞光。
“我可没有兵器！”青子笑道：“你来，还是我先来？”
“你为主，我为客，自然你先！”
“也好！”“好”子方落，青子袖子一挥，袖底立即起了一股旋风，瞬间将风暴卷的无影无踪，咧咧的罡气直向黑煞星当面罩去。
黑煞星的手早已从背囊里抽出一把小剑，红红的剑穗，蓝色的剑刃，只一挥，“锵”的一声响亮，一道蓝光结成的大幕瞬间将青子的罡气罩住。
“波波波！”空气中传来震天的大响，接着传来一阵剧烈的耀眼火花声，“啪啪啪，啪啪啪！”
人群一阵骚动，一人道：“想不到我们的主人不胜酒力，也不胜对手！地狱的人着实厉害。”
另一个道：“大凡先占上风的，不一定是胜利者。我们被主人豢养了不下数千宇，没有三把刷子，他能玩到现在？”
又一个道：“谁见过主人的面，如果豢养我们的那个人是个冒牌的，他们现在只是演戏也未可知。”
先前的那人道：“说得有理。只是我们从没有觉察出酒里有一丝异味。”
“异味？你说得轻巧！那么愚蠢的法子亏你能想得出。关键不在异味上。”最后的那人小声道。
听着人一阵骚动。
老液问道：“兄台，你说在什么上？”
说话的人听老液语音很重，吃了一惊，问道：“你……你似乎岁数不小了。”
“与你年龄相若。不在异味上，到底在哪里？”老液见说话之人体味很浓，又问道。
“酿酒的酒曲里。”那人道：“我已经调查了，确定无疑，只是平时不敢说，今日正好碰上这个场面，一吐为快。最直接的证据是：近来，我们莫名其妙地一个个都瘦了。”
“啊呀！”人群里的骚动更激烈了。
异人大叫道：“不好！那个人败了。”
众人向远方看去，天空中一片通明。时而云来，时而雾去。黑煞星已经脚下头上的悬在半空。而青子则站在一片彩云后正注视着眼下的黑煞星。
众人一下子惊呆了，迅速作鸟兽散。顷刻之间，酒庄院外只剩下老液、异人两个人。
老液道：“他们的话，你都听见了。他们是千真万确的种子。”
“种子？你打算怎么办？”异人问道。
老液抽抽鼻子，说道：“现在我们去追他，应该能追的上。”
“你知晓他在哪里？”
“追寻气味，追寻一种特殊的气味。只要速度够快能追的上。”
异人望了望远处浑浊的天空，说道：“他们刚才还在上空，现在不见了。”
“所以，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老液将似刀似剑的兵器抽出，用手指弹了一下，立即铿然之声大作。“我们乘音而去，速度极快。”
“我没有法力，怕是不行。”
老液恍然大悟，“你还按照原来的办法。我……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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