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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灵


等我第二天醒来,中岛健人已经走了,给我发了消息留言,他早上有拍摄,建议我最好跟公司申请休息一段时间。

        我想了下,这个建议挺适合我,但没有理由,公司也不会给我放假,毕竟二月三月的芬达行程已经排满。

        下午,我去看了精神科医生,做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测试,聊了足足一小时,回顾中村贤在的生平,提交以往的病例诊断,验血、ct、磁核共振,折腾一下午,得到一张重度抑郁、建议我至少休息半年的权威证明。配了一大堆药,拿到心理医生的名片,让我预约定期去复诊。拿着这张证明,我独自去了经纪人的办公室。

        “对不起,我想暂时休息一阵子。”我跪下来,正坐、磕头道歉,为自己给团队发展造成的困扰与损失。

        “贤在,你的情况我会跟公司反应,你先起来,这也不是你想造成的困扰。”经纪人赶紧把我扶起来,一脸凝重看着手里的证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会跟高层解释,你想要的休假,我会帮你争取。你先好好看病。”

        “好。”我扯出营业的笑容,茫然的点头。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特虚伪,特无情。我用“中村贤在”沉痛的过往和以往病例,骗过心理医生,还要继续骗团员、骗粉丝、骗所有真心关心我的人。

        可是,如果不骗人,我又能做什么?

        退圈的念头,在我脑海里,像一根铁扎的针头,一直不停戳着我的神经。痛苦的让我想要大声喊出来,就此破罐破摔,一了百了。

        经纪人动作迅速,很快芬达的队长世界和公司高层,都知道我的情况。

        “贤在,对不起,我都不知道你的情况,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是我这个队长,没有照顾好你。”世界认真跟我道歉,望着我的眼里,充满愧疚和自责。

        “不是你的错,队长,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认真的解释,“从vba选拔的时期,我的心理就有问题。反而是我很抱歉,一直没给芬达带来正面的影响,作为主唱,我没能坚持下去,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对不起!我很抱歉!”

        “贤在,不要这么说自己。你已经尽你所能,做到主唱应该做的工作。”世界抱了我一下,轻声说了一声,“这四年,辛苦你了。”

        这句话,让我的眼框红了,无数的画面和回忆,翻山倒海的涌来,曾经的快乐、痛苦、挫折、兴奋、激动,冲击着我的身心,让我情难自已,让我无法克制自己。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哭着跟世界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不要道歉,贤在,你没错。别哭了。”世界慌乱的从口袋掏出纸巾,细腻体贴的给我擦拭眼泪,“团员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跟他们解释。你放心,我们会带着你那份心,继续加油努力。我们会等你回来。”

        “对不起……”我连一个肯定的答复,都不能给出。我望着队长,为自己的懦弱,再次狠狠唾弃自己。

        莫以名状,难以忍耐的退圈叫嚣,一直在脑海里回旋。

        和也的话,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我。

        压碎我的理智,更压碎我自以为是的平静心态。

        我渴望我的歌被人传唱,我试图变得更有魅力,我希冀被人所爱。

        我盼望我喜欢的人,能一样喜欢我。

        我付出所有我能付出的东西,时间、精力、身心、灵魂……

        我精疲力竭。

        solo成功了,即使人们只关注我的肉|体,对我想表达的内容毫不关心。

        公司、团员、粉丝……大家很满意。

        我也很高兴。至少,有更多的人愿意听、愿意看了。

        可是,和也的反应告诉我,他们喜欢我的理由,永远只是为了上|床。

        我亲手,把自己变成了玩物。

        不安、恐惧、自责、难堪……

        所有的坏情绪,一夜又一夜浸染我的躯壳。

        白天越积极,夜里越痛苦。

        如泽平桑预告的那样,公司很快同意我的休假申请,也跟所有团员通知这一决定。

        一周后,公司对外正式宣布这一消息。

        【中村贤在因身体原因,暂停芬达的所有工作,积极参与病情的治疗。请粉丝不要担心,ldh事务所会持续关注艺人的病情,病愈后中村贤在将重新回归芬达团队。】

        消息一经发布,粉丝群一片哗然,一片激动与震惊,把这个新闻冲上世界热搜第三名。

        我手机里有联系方式的人,纷纷给我发来消息。

        表示关心慰问,让我好好治疗,等我康复后再聚。

        至于陌生人的消息,我能屏蔽的屏蔽,不能屏蔽的消息,一律不看并全选删除。

        电话问题,我跟公司及队长说过,医生建议我最近少跟娱乐圈的人频繁联系,娱乐圈的工作环境也是加速我病情恶化的诱因。

        如没有必要,不要给我打电话。

        芬达的成员,发的消息异常小心翼翼,决口不提我的病情,用各自的借口,让我知道他们的关心与体贴。仿佛安排值日排班一样,一天、一个人给我发一条短信。

        大树:【贤在,记得看芬达的综艺,给我们增加一下点击量!还有,随时欢迎叫我一起喝酒!我很好约的,凌晨四点都有空。】

        勇征:【好好吃饭,我的电话24小时不关机。贤在,我等你回来。】

        飒太:【……你这个大笨蛋、大傻瓜,别让我等太久!还有,我很空的,懂?记得约我一起玩!】

        慧人:【贤在,我难受的时候,能不能给你发消息?】

        夏喜:【我知道几家可以外卖的好吃店,分享给你。还有你喜欢的款式,我看到了新款,发照片给你。】

        黎弥:【今天,要不要一起运动?】

        夏辉:【今天,我要住在秘密小屋,你要不要下来,一起聊聊天?】

        当然私下,世界第一喜欢的飒酱,不定期给我发很多消息、时刻关心我的近况。

        中岛健人,则是直接跑到我家,询问我究竟什么情况。我把重度抑郁的证明,放在他面前让他检查。

        我一脸坦然,开口解释,“其实我的病情,没医生判断的那么严重,但我确实心理出了点状况,又想休息,就把这个情况告知公司。”

        “你确定?”中岛健人的脸色很不好,不太相信我的答案。

        “确定。至少,现在,我没想自杀。”我坐在沙发里,双手交叠在一起,诚恳的解释道,“以前严重的时候,曾试过自杀好几次,都被救回来。现在的我,没有这种冲动。只是觉得累,想休息。医生因为我有长期得病史、自杀过往,我又骗医生说我有自残的冲动,才给我诊断为重度抑郁。”

        “健酱,我退圈、□□都跟你坦白,这方面,我不会跟你说谎。”我举例子证明我说的都是真话,“我没想死,至少目前完全不想。”

        “你答应我,每天都要回我消息。”中岛健人勉为其难接受这个话语。贤在究竟怎么想?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能接受他的朋友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就算拖着、拽着,他也要把贤在拖回人间。

        贤在,给他的生活,带来太多的惊吓。可是,望着这张脸,他没办法不管。

        叹气一声,中岛健人握紧我的手,“答应我,你不会死。”

        “我答应。”我诚恳的看着他,以最大程度的认真眼神表达我的内心,“放心,健酱,我只是休息一段时间。”

        “好,我相信你。”中岛健人沉沉看了我好久,然后松开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你跟龟梨君,闹矛盾了?”

        “不算。”我摇头,单方面的否定,怎么能算矛盾。“鬼梨君,跟你说起我?”

        “嗯,说联系不上你。”中岛健人点点头,“好像也问了其他人。你没收到消息吗?”

        “大概我退圈的事情,更重要?他们还没跟我聊起龟梨桑。”我放松坐在一边,偶像的消息,我听了内心毫无波澜。

        “你都叫龟梨桑?你们之间?”中岛健人有点迟疑的追问,“你究竟怎么想?”

        “我吗?”我想了想,斟酌下语言,客观解释我们的问题,“龟梨桑曾经是我的偶像,他让我很痛苦。目前,我想结束这一切。”

        “痛苦吗?我知道了。”中岛健人不再继续追问,“还有其他人,是你不想联系的?”

        “除了你,杰尼斯的人,我都不想联系。”我干脆说出答案,“过段时间,我会搬家。到时候新家地址,我会发你。”

        中岛健人没有询问搬家的理由,“你去医院治疗,还是在家治疗?”

        “在家。这种病,去医院住也好不了。不过,我会定期去看心理医生。”我简单介绍就医情况,“每周去一次,一次一个小时。然后每月去医院复诊一次。过段时间,等我彻底下定决心,不管是退圈还是不退圈,我都会给你、给团员、给公众一个答案。”

        “嗯,等你的消息。”中岛健人对此一脸平静。“等会我走了,晚上还有拍摄。记得回我消息,让我知道你活着。”

        “好。”我快速点头,冲我的友人挥手告别。

        龟梨桑、伊野尾慧君,分别来过我家门口一次。不过房子的锁我早换过,我当天吃了药,昏昏欲睡,听得见门铃声,但懒得开门。回看了监控视频,才发现他们来过。

        写歌方面,大概是心情起伏的关系,写的特别顺畅,哀怨、伤感、忧郁的歌曲如泉水般涌来,一首接着一首,超高速的出现。配合工地的风格,其中两首我配上词,写成怨夫抒情歌,发给公司。泽平桑很满意,说这两首质量比我以前写的更好。

        剩下的原曲,我随机用配词软件,配了英文歌词,大体通顺情况下,在自家简陋的制作室,录了一个音频版,以一周一首的速度,发在junefirst的u管上。

        高赞的乐迷留言,生病了更高产,虽然不太好,有时候真希望中村的病没那么快好。粉丝一边把这条留言点赞到第一楼,一边狂喷怒骂留言的人没有良心。

        反正,挺有意思。

        也有评价说,曲子不错,唱的挺好,但词不太搭,感觉很奇怪,像不配套的碗筷。

        我给这个评价点了赞。一堆人开始在下面留言,说我难得翻牌,要同框拍照留念!

        芬达团的粉丝,和我团里的唯粉,也经常来我这个账户下打卡。

        每天祈祷,我早日病愈,早日回归。

        没有芬达的工作,整天我有大把的时间,在这个期间,我追平了韩剧和韩国最新综艺。

        每天除健酱的消息,其他人的消息,偶尔回一下。

        周一下午三点,定期去看心理医生,随便聊聊近况,能说的话,我不介意分享。不能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说。

        药,三天吃,两天不吃。太空了,就会吃。吃了就能昏昏欲睡。

        阿姨有时候挺担心我这样,常常给我煮粥放在餐桌上,让我醒来微波炉转一下,可以吃。

        没有我的日子里,芬达团,依然努力、积极向上的工作着。

        脱离的日子长了,看着他们的消息,总少了一种实在感。有种平行空间的错觉。

        当然,时不时出现的健酱,又让我明白,我还是一个没退圈的艺人。

        健酱过来,就是跟我简单聊两句,分享他最近的工作情况,当朋友一样过来找我玩。

        累的话,他去下面秘密小屋睡觉。不累的话,他自己回家睡觉。

        拍外景,会给我快递土特产,让我记得签收。

        健酱的态度,让我放松,好像我的病,只是普通的感冒。

        偶尔,他会喝着啤酒,跟我抱怨,工作太多,赚的又少。有时候比不上我的版权费。

        对了,自从我病退后,我每月的版权费一下子翻了好几倍。

        据说很多团粉、公司粉、歌迷、u官迷,积极下载、播放、点播我写的歌,算是另类支援我看病的费用。

        粉丝,总把我想成一个没工作、没钱、没家人、还要倒贴医药费的小可怜。

        在他们的嘴里,我除了有点才华、有点美貌,简直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人。

        完全无视掉,我还继承大笔遗产的事实。

        滤镜加了18倍的厚度,每天怜爱的关心我有没有钱吃饭,有没有钱看病。

        妈妈粉、爸爸粉随着我更新歌曲的频率,每周都在缓慢增加。

        健酱调笑说,我是人在家中坐,粉从天上来。

        二月底,有外籍粉丝在网上发了,我人在私立诊疗所门口的照片。当天我穿了一身白,因为作曲熬夜,脸色特别憔悴,人比以前还瘦。

        由此引发了新一轮怜爱风波。

        让我千万要好好养病,不要太累,等多久他们都愿意。

        然后纷纷在论坛、小群里,号召大家多点我的歌曲。

        认为我这个病,需要长期治疗,一时半会,肯定好不了。

        说点歌,才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因为这张照片,在休假期间,经纪人第一次给我打了电话,话里话外,就是让我安心静养,不要有心理负担。还给我另外一个心理医生的电话,说这位医生比较权威,他打过招呼,我去预约就可以排上。

        我感谢他的好意,跟他说的心理医生预约了一回,怎么说呢?我还是喜欢原来的医生,气氛更舒适,言语更温和,也不会一次次引导我交流。

        去了一次后,我又回到原来的心理医生那里聊天。

        三月,我躲开早高峰,乘坐11点的jr线,去福井的足羽川,沿着樱花隧道,赏了美丽的樱花盛景。中午时间,这里人特别少,长达2公里,只有600颗粉色的樱花树在悄然绽放,沿着河岸的一侧,轻轻摇曳。远处是连绵的绿色山丘与水泥桥梁,近处是清澈的河水与草地,我漫步走着,带着口罩和帽子,伸出手,迎接偶尔飘落的花瓣,感觉人心情也变得很好。

        下午,租了附近的酒店,在房间里休息了半天。晚上,一个人去福冈看了sixtone的线下演唱会,跟着一群陌生的姑娘们在演唱会里一起high,演出结束前半小时,为了避免跟陌生人群拥挤,我先离场,默默打车回了家。

        回到家,看着手机里芬达团员、健酱和飒太的短信,想了想,把樱花照片发到了秘密小屋群里,留言【今天去看了樱花,还看了sixtone的演唱会,有点怀念舞台了。】

        虽然怀念,我还是没想好。

        大概是修养的生活,无人关注、无需牵挂别人要求的生活,对我来说过于舒适,连紫外线的阴影,都不能阻止我想来赏樱的心情。

        龟梨和也,伊野尾慧,这两个名字变成褪色的回忆,或者说符号化的人物。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一个老人回顾年轻时候的往事,单纯感叹想当年一样。

        随着这段时间的冷静,或者说定期跟心理医生的聊天,越来越难以有代入感。

        完全无法理解,当时的自己为什么情绪如此激烈?

        大概,我是真的脑子出了点问题。

        不是有人说吗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我不算天才,但算半个疯子。

        世界第一喜欢的飒酱,我的好朋友中岛健人,理智上知道他们很重要,也很感谢他们一次次的伸出援手,没有放弃我。

        但情感上,却对他们两个人感觉到漠然,看到他们的脸会觉得很亲近,当面见,也会感觉到愉快。

        但单纯收到消息的时候,却觉得他们很烦,懒得回复。还会想一会,他们究竟是谁?为什么我要回消息?

        也许这是药物的关系,药物让我变得昏昏欲睡,变得思维超级冷静,有时候冷静过了头,变得很冷漠。

        就像我喜欢sixtone的表演,会去看他们演唱会,但对他们本身毫无兴趣。

        他们,只是那场表演的载体。我喜欢的,就是那时、那刻的载体。

        至于载体后面是阿猫阿狗,都与我无关。

        当然,我知道,如果我真表现出真实的想法,我会伤害到其他人,甚至会切断我有效的社会人际关系圈。

        人,社会的关系生活总和。真切断了这些社交圈,我大概又会陷入更深层次的坏循环中。

        写歌,大概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是我唯一能发泄的窗口。一如,有些人写没人看的烂小说,只为传达内在真实的情感流动。

        我曾经有很多很多的梦想,很多很多喜欢的人和物,然后现在,全消失了。

        唯有,写歌,一直都在。

        有一种东西叫依赖物,必须放在在身边,才能让人安心。比如有的人,会把小时候的枕巾,随身携带几十年,即使脏了旧了破了,都不想洗、不想换。因为上面的味道,让他安心,让他可以身心平稳。

        写歌,对我来说,也是如此的存在。

        因为这个念头,我写出了一首古怪又离奇的纯音乐,像春天一样带着万物复生的复杂气味,日式凄美的樱花洒落,进入人们不安、古怪的梦乡里,编织出如梦如幻的诡异梦境。我取名《樱之梦》,以多组繁杂且多元的器乐配比进行切割、拼接,仿造古典圆舞曲的大调、组曲形式编曲,伴随着管弦乐队加日本传统器乐的碰撞与厮杀,成就与幻化,让我灵感爆棚,才如泉涌,一段又一段器乐旋律如哭如诉、如欢如喜,融入歌舞伎的传统吟唱作为intro与outro,营造出来一场日式离奇的幻梦。

        全身心沉浸在作曲的日子,让我完全切断了外界联系,忘了时间,忘了言语,就这样不停的编写,不停的尝试,足足熬了三天三夜,加器乐、加人声、加旋律,直到某一刻,仿佛有声音跟我说,done!

        那一刻,身体异常劳累、疲倦,满目的红血丝,头疼欲裂,眼前一片昏晕的景象。

        我的灵魂,却仿佛在另一个维度里,极度喜悦到痛哭流涕。

        播放demo的每一秒,颤栗到背脊、到脑海的狂喜,不能克制的躯体颤抖,仿佛被打了十倍的多巴胺,极度满足、极度快感、极度痛苦的对冲情感糅杂在一起,让我仿佛着了魔,一遍又一遍的单曲循环。

        肉|体承受着虚弱与难受。干渴欲裂,冷汗狂冒,头疼与晕眩。躯壳在叫嚣,它需要补充能量,它需要睡眠。

        思维与灵魂,却兴奋在狂欢跳舞,什么都不需要,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一直一直循环这首歌,就是极乐,就是天堂。

        音符、人声、器乐、旋律、节奏,在每一根神经末梢上跳动,无比陌生,异常刺激。

        理性是什么?判断是什么?我不知道。

        三天三夜,恍惚如鬼上身。

        再来一次,我肯定写不出这样的曲子。

        半夜三点23分,我怀着最后一点清醒意志,把这首音乐顺利传到u管,下一秒,一头晕倒在键盘上。

        这一觉,睡了足足24小时,睡到医院的病床上。阿姨持续唤我不醒,给我叫了救护车,又通知了经纪人,医生诊断我是劳累过度、睡眠不足加营养不良导致的昏迷。

        醒来的那刻,经纪人不在,阿姨在床边陪着我。

        我只觉得睡得从未有过的好,精神从未有过的健康,好的心情一直持续了一整天。

        住了一天院,我就出院了。谢过阿姨的照顾,心情非常好,反复跟经纪人保证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回家的路上,我上了u管发现一个让我惊讶的事情,junefirst的账号居然突破了100万粉丝,官方给我发了短信,让我填写收信地址,他们将给我邮寄百万粉丝的奖牌。

        随手翻了芬达官号和我solo账号的粉丝量,依然只有十几万的粉丝关注度。我的junefirst粉丝,大部分是音乐圈的专业人士或相关从业人员,对我其他两个号大部分看不上。

        古今中外,什么行业都有鄙视链。音乐圈里,专业音乐通常鄙视流行音乐,认为后者只是媚俗小调、靡靡之音。

        junefirst的账户,第一首原创曲目是我小学时期,师从中国的钢琴及作曲老师,编写的钢琴入门练习曲《星星》,随着年龄增长,类型涉及更为多样,从钢琴练习曲到弦乐组曲,从管弦乐圆舞曲,扩散到中国器乐组曲、韩国民乐、北欧祭歌、中古世纪民谣、西亚民歌等,后来更是根据电影特色,直接开始为喜欢的电影编写主题歌、片尾曲。

        写的曲子有简单有复杂,一开始稚嫩简单,甚至粗糙简陋,完全业务爱好者的水平。随着科班教学的深入与实践经验结合,又肯把花零用钱请专业乐手现场演奏录音,各国音乐类型听多了,各国音乐类型试了遍,一次次的进步与提升,从业务到专业,从模仿到个人特色,慢慢积累到越来越多专业音乐人的好感与认可。

        多年免费让他人使用原创曲子,得到了自来水的音乐内部圈层推广,乐迷基数逐年大幅增长、稳步提升。乐迷的来源组成,各国都有,日本与欧洲最多,韩国、美国其次,还有一些少量的其他国家乐迷。

        不露面、年纪小、纯靠作品说话的风格,让乐迷显得更为客观与平和,同时也追求音乐专业性与入门门槛。连基本器乐和编曲基础旋律都听不出来的人,很少能一直粉着我,一般都是追一段时间的曲风,等我换了音乐风格,他们不喜欢,就会取消订阅。

        留到如今的乐迷,都变成妥妥的专业人士,往往还是三十、四十多的中年人。毕竟一开始我是小学生,才9岁,粉丝已经是20多岁的年轻人。现在我23岁,十几年的岁月陪伴,长情粉丝每年我生日,还会给我写纯音乐组曲当做生日礼物。

        也因为如此,当我透露我是中村贤在,是偶像团体芬达的主唱。

        有部分长辈心态的粉丝非常生气,觉得都是公司忽悠我,拐骗我去当偶像,严重浪费我的才华与天赋。定期苦口婆心给我写长长的信件留言,说他们可以给我介绍相关的音乐领域工作,定期给我举例他们遇到的偶像潜规则和奇葩事,让我不要被娱乐圈的无良人士骗了。

        部分哥哥、姐姐心态的粉丝,觉得我青春正茂,想去当偶像也是一种不错的尝试,不反对不支持,但也不会主动关注我的另外两个号。

        只有少部分真爱粉与滤镜粉,会无脑支持我的所有决定,三个账号下面都关注,并且积极留言评论。

        粉丝转化迁移率极低,但粉丝的花钱支持率,超出想象的高。特别是我病后,我的u官粉是我版权收入的主要来源基础。

        中年人是真的有钱,也是真的愿意为我花钱。

        轮流在各大流媒体花钱下载、点播他们不喜欢,但是我写的偶像歌曲。

        大部分不听就那边纯放着。

        日本国籍的粉丝,除了线上覆盖,还会线下各种场合尽量播放我写的歌曲。比如跟朋友去唱卡拉ok,都不忘多开个小房间,纯放我的原创歌曲专场。他和朋友在隔壁房间,唱他们自己想唱的歌曲。

        为什么我会知道?因为有日本粉丝和国外粉丝,做了好几期科普视频,教这些中年人在哪些渠道点播哪些歌曲,我可以获得相关的版权费用。有些财大气粗的粉丝,干脆花钱请人,真人给我刷歌曲下载与点播量。

        休息两个月,我的版权收入,增长幅度一飞冲天,比中岛健人的收入多一大截,更远远超过芬达团员的收入。

        这也是支持我退圈的底气,钱多、事少、人自由。

        我能给他们最好的回报,就是创作出更多、更有意思的音乐作品。

        这首《樱之梦》,日本粉丝非常喜欢,觉得我是基于日本传统文化上进行的融合创新,编曲异常复杂与繁复,众多器乐堆砌,但听上去非常悦耳流畅。

        歌舞伎的唱段融入更是天外之笔,新鲜奇诡,第一时间被彻底吸引,整首曲目宛如歌舞伎演出一样,充满诡异、神秘、曲折的奇幻色彩,让他们大为震撼。

        其他国家粉丝则态度微妙,认同我在编曲上大胆的创新与探索,但风格过于日式的美感,他们欣赏力有限,只觉得这首歌很奇妙,听多了奇奇怪怪,挺上头。

        播放量最能说明问题,不到三天,《樱之梦》成为我所有作品里播放量top5的作品,留言量更是上万。

        大爆出圈后,日本导演滨口龙介特别专门联系了公司,想邀请我担任电影主题曲的改编工作。

        他觉得《樱之梦》特别适合当他的新电影主题曲,但是部分旋律希望我能根据他的电影情节进行重新编曲。

        经纪人对此特别开心,但基于junefirst的歌曲不归公司管辖,高层让他先来咨询我的意见,

        “滨口龙介桑,算是比较出名的导演了,曾经题名过戛纳金棕榈,还是东大毕业的高材生!”经纪人一脸与有荣焉,语气里含着满满期待。“我觉得这个工作可以接。贤在,你怎么想?”

        “我有心无力,身体状况也不允许。还是帮我婉拒吧。《樱之梦》是我最满意、最耗费心力的作品。真要改编,我反而无从下手。”我有力无气的拒绝了,正如话里所说,这是首不疯魔不成活的作品。让我再次改编,真的没有头绪。而且目前,我身体元气大伤,这几天就算阿姨给我狂补,我整个还是恹恹的情绪,浑身更觉得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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