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超级便利店
夜，雨夜，冷雨夜。
今年冬天来的格外的早，也格外的冷。这才刚刚十一月，寒风便早早的大地席卷而来。
雨不停的下，不停的加深着空气中的寒意。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孤独的人影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他走的很慢，很慢。
他既没有打伞，也没有戴帽子，甚至连衣服也穿得很是单薄。任凭那冷冷的冰雨，拍打着他那消瘦的脸庞，雨水流到脖子里也没有丝毫反应。
走到一处路灯下，他停了下来，缓缓的抬起头。
借着昏黄的灯光，可以看见这是一个脸色有些病态苍白的青年。他得背挺的笔直，就像铁打的一样，就这么静静的，直挺挺的站在这里，任凭雨水打在脸上，任凭这无边的黑暗吞噬而来。
从他的背影看去，坚强，冷漠，甚至比这黑夜更加的冷寂。
这张脸虽然英俊，但却充满了了落寞与疲惫，空洞的双眼没有一丝活力。他的眼中满是复杂之色，有开心，有苦涩，有后悔，有无奈
唉
青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双眼。两行水珠从鬓角留下，拂过眼角，顺着那消瘦的脸颊，从下巴缓缓低落。
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青年摇了摇头，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甩掉。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刚刚的那个梦，虽然是个梦，但感觉很真实。
这个梦，和以往所做过的梦不同，它是如此的真实。
以前的梦，醒来之后，早已忘记了一大半，之后更是会忘得干干净净。
而这个梦，让他很是记忆深刻，给他的感受是真实的。他记得其中的任何一个细节，但唯独那两张可怖而相同的脸，无论如何也记不清了。
从未见过的爷爷，为什么在梦中却可以一眼认出，且无比的肯定。
青年使劲的搓着眉毛，他想不明白，但他现在不想去想这件事。
虽然他的名字叫明白，但对于想不明白的事，明白从来不去想，也不愿去想。
“叮铃铃”
“白哥来了。”便利店店员胡愚和明白打着招呼。
“嗯，今天怎么样？”明白一边漫不经心的询问着，一边脱下身上的湿衣服，向储藏室走去。
“挺好的白哥，虽然天气突然降温了，又下着雨，但收入不仅没有少，反而增多了。”胡愚满面笑容。
说起来，就连明白自己也很奇怪，除了开业第一天生意惨淡之外，便利店的生意从第二天开始，一连半个月竟然奇迹般的好了起来。
虽然并没有到门庭若市的地步，但也足够生活，将便利店维持下去了。
明白甚至打算要办个半熟食的营业执照，再招几个人，扩大营业的范围。
“嗯。”明白机械般得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虽然他表面上看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但实际上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他对所有的一切都清楚明白。
他想知道的事情，他总会知道。他不想知道的事情，就算你天天在他的耳边唠叨，他一个字也记不住。
他可以不知道今年是那一年，今天是周几。但他一定记得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刻，所发生的事情。
明白出来的时候，身上也换上了店员的衣服。径直走向门口的两个货架，拿了一瓶黄桃罐头，一瓶rio鸡尾酒。
“呼”
雨虽停，雾又起。
外面突然刮起了阵阵冷风，铺天盖地般的乳白色浓雾，不知从何处突然袭来，渐渐的吞噬掉黑暗中那微不足道的萤火之光。
“哒哒哒”
浓雾中传出了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从声音可以判断出，是三个人，三个女人，年轻的女人。
虽然三个女人的脚步声都显得很是急促，但还是可以听出不同之处。
青春活泼，端庄稳重，睿智冷静，三个年龄相仿，容貌不同，但全都各有千秋的姑娘从街角处出现。
马路边的树叶全部凋零，只剩下两三片枯叶伴着枯枝在风中萧瑟起舞，不时的发出簌簌声，让人心中有些发毛。
一阵寒风吹来，也吹不散三人心中的恐慌。三人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生怕有来自地狱的恶鬼正躲在黑暗中伺机而动。
“奇怪？这条街平时这个时候，虽然人不多，但也不至于像今天一样，一个人没有啊？”吴心提出了疑问。
接着又说道：“你们相信这世上有鬼吗？”声音略带颤抖，颤抖之中还隐隐有一丝兴奋。
“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也会害怕鬼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怪，就算有也是你这个俏皮鬼吧！”宋晓月笑骂道。
“咯咯咯”
三个充满活力的姑娘，笑闹着拐过街角，渐渐消失在浓雾中。
刚走没几步，便全部都皱起了眉头。因为空气中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焚烧的味道？”吴心皱了皱眉，捂着鼻子瓮声道。
一堆早已燃烧完的灰烬，一只破碎成三片的碗，一双筷子，一只在灰烬中，一只在一米开外。
细心的宋晓月已经发现了味道的来源，但她同样不理解：“奇怪，这么晚的天气，谁还会来烧纸钱？”
两个人好奇的看向四周，除了浓浓的白雾，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一阵阴风吹来，宋晓月脊背生寒，不禁打了个冷战，有些惊恐的看了看四周，颤声说道：“咱们还是赶快走吧！这么冷的天，怪瘆人的。”
吴心盯着地上的灰烬，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
三人之中，唯有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一言不发。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盯着这堆散发着味道的灰烬。
因为她发现了许多的不合理之处。
纸币早已燃烧殆尽，此处又处在风口处，纸币的味道却久久没有散去。
最大的不合理之处就是，那堆灰烬一直在原地不停的打着转。如此大的寒风，这么长时间的肆虐，却始终吹不散一堆轻于鸿毛的灰烬。
这些难道不奇怪吗？
“呼”
又一阵寒风吹来，引起了吴心得一阵娇呼，使劲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白灵，发什么呆呢？赶紧走吧，我记得前面好像有一家便利店，24小时营业，咱们赶紧去暖和暖和吧！”吴心催促着。
一想起热气腾腾的食物，明亮的灯光，吴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白灵撇了一眼地上的那堆灰烬，便和二人一道离开了。
三人刚刚离开，地上的那堆灰烬便猛的一窜几米高。幻化成一个人类的身影，向白灵的身后猛扑而去。
白灵心有所感，转头看了一眼。
黑影行至一半，便毫无预兆的从半空中坠落在地，惊慌失措的蛰伏在一堆灰烬中，躲在墙角一动不动。
“快看，超级便利店。”冲破浓雾后，超级便利店几个字让吴心兴奋的叫了起来。
白灵顺着吴心手指的方向看去，最先看到的不是“超级便利店”这五个字，而是招牌下面的两个灯笼。
古老的灯笼，散发出微弱昏黄的灯光，但在黑夜中却是如此的醒目，浓雾与黑暗始终都无法吞噬。
“超级便利店？名字虽然很俗气，但也有点意思。”白灵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跟上同伴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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