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市
富丽堂皇的门开启了，周边对称的花纹更显贵气，整齐的着装甚至连身高都是统一的侍卫们检查着会场的布置，各种稀奇异香的花铺了满了台阶，暖黄色的灯光在昏暗的城市里打开了闪亮的一幕
陆续有打扮精致的贵妇人在身边两位随从的搀扶下穿过高耸的楼梯走进这里，把整个会场照耀的华丽非凡
“请您出示入场券，无关人员请勿靠近”
一位招待人员拦在了一位男士的面前，跟着他的动作有两位武装侍卫也从后面包围了过来，嘴上是恭敬的话，敌意却掩盖不住
这是一场珠宝会拍卖的现场，来客多是贵族的女士们，鲜有男士，几乎都是陪同自己的女友和妻子又或是私下的情妇前来，都带着极为夸张的羽毛装饰和珠宝首饰，在其他贵族间彰显炫耀着自己财力的丰厚
被拦下的这位先生黑漆漆的鸟嘴面具和极简风格的内衬搭配大衣和其他宾客光鲜的样子对比非常强烈，显得有些压抑和显眼
面具连耳后都覆盖住，看不清表情，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张信封，火漆掺杂着发光的金丝，封着一朵玫瑰花瓣
“这…这是！失礼”
冷脸的招待看到这封信吓了一跳，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脸，呵下了武装侍卫召来了两位可爱的侍女
“快带这位去里间！不要怠慢了”
男人被请到了一座单独的房间，面前有一个凸出式的阳台可以俯看整场会所，面积很小，但是视野极佳，两把座位上有一把披着一件女士外套
招待推开了茶水和饼干，关上了门，男人也脱下面具似乎松了一口气
“啊真的是…这样的面具…快三年没带过了”
说话的人正是医生
原本昨日他打算宿醉度过他作为普通小老百姓的最后一天，清晨就被皇女殿下的人拐走，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测量尺寸准备服装来参加今天晚上的拍卖会
医生很少穿礼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服饰，料子极好，看上去简单，剪裁却很考验工艺，腰身的弧线极优美，医生不太懂得布料的优越，只觉得摸起来手感好
刚刚门口的招待虽怀疑自己的身份但也没有直接请自己离开，也许就靠这一身漂亮且昂贵的衣服，医生偷偷看过价格，快将近自己半年的工资
今天他将作为久未出面的皇女殿下的随行医生，首次在社交圈出现
而社交圈富人们最聚集的地方就是各式的拍卖会，尤其是珠宝饰品，在一片片价价中花出钱财，接受其他竞价失败的人的嫉妒目光，对无法经常出门无聊至极的夫人们是最好的消遣
“很好看嘛，果然我的眼光不会出错”
不注意时皇女殿下已经坐在了那把有外套的椅子上，拍了拍另一边示意他也一起来
医生还是很感谢皇女殿下给自己公费购买漂亮的礼服，难得的听话，想想小女孩子想买漂亮珠宝也很正常嘛
门口的侍卫送来了今天晚上拍卖商品的清单，医生看着高昂的起拍价头晕眼花，宝石们们都非常耀眼夺目，其中一个极漂亮的粉钻被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后面跟着的数字也是长的不得了
这就是他们今天晚上的目标
医生倒不是太质疑皇女殿下的财力，这块宝石没有经过切割，被镶嵌在黄金打造的底座上，形状虽不规整却有种自然的美
粉钻并不是现在的流行趋势，因为雕刻过于繁琐易碎需要极高的加工价格，而且很难与年轻姑娘的礼服搭配，皇女殿下的审美不太好啊
“喜欢吗”
为什么要问自己喜不喜欢，难道是女士们总是喜欢提问男士们的审美作为考核标准吗，自己又不了解珠宝…
接收到疑问的医生支支吾吾“蛮不错的”
很显老！！
皇女殿下点了点头，牵起医生的手“希望实际克拉不会太大，不然可要苦恼该做成什么给你佩戴了”
医生一愣，他是接收到皇女殿下想来这里收购佩戴的宝石，自己作为刚上任的医师需要合适的路面场所才前来，可没听说过是给自己买，这不和规矩，哪有主人出面给随从买东西的
感受到对面肌肉的僵硬，皇女殿下笑的开心“这可是魔导石，颜色这么清澈，纯度一定极高”
这个世上有一小部分人拥有天生的魔法源泉，他们自出生时就会拥有内核，这是一种天赋，可以将自身身体的营养在体内内核的转换下形成使用魔法所必要的源泉，从而掌握不同程度的魔法技巧，等级越高的魔法越需要更多的魔法源泉
拥有内核的人是极少一部分，作为魔法驱动的必要条件，无法后天获得和形成，在极少一部分人里，拥有强大内核的更是少数
如果说1000个人里会有一个人拥有内核，那么一万个拥有内核的人里，只能出一位优秀的魔法师，其他人虽能使用魔法，但因为内核脆弱只能承受非常简单的魔法，一旦超过就会超负荷受伤甚至si亡，所以国家对优秀魔法师的招揽一向非常大方
当然现代科技逐渐发达，已经有人发现自然界的动植物也能拥有同样的魔法源泉供人使用，和身体可以产生的无限制相比有消耗性，但至少可以为内核弱小的人提供享受使用强大魔法的滋味，也正在投入部分简单魔法维持的项目中
而刚刚提到的魔导石就是所有自然可以得到的魔力里最纯净，也是效率最高的一种，产出量极少，所以价格昂贵
贵族们经常会为自己身边的人购入这种宝石，已提高他们的武力和治疗力，是因为这种理由才需要给自己购入魔导石吗…
可医生就是个没有内核的普通人，没有驱动魔法的最基础条件，哪怕给了他补给，也无法使用
“很抱歉扫您的兴致，可我没有内核，就算有魔导石也无法…”
自己的家族一直以魔法师为荣，并且把能够成为神职人员作为家族信条，而作为家族首领夫人的孩子，竟连最基础的内核都没有，这是医生一直自卑的点，现在被揭开伤疤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皇女殿下却只是回头看着他“你的档案我调查的很清楚，我当然知道”随即眯起了眼睛“可我说过你有大家都没见过的才能”
话至于此就断了，象征着拍卖开始的音乐响起，各式各样的珠宝们被推上了中央的台子
皇女殿下一直没有举起竞价的牌子，哪怕桌上的宝石是多么好看绚丽
台下的女士们纷纷竞争，今天拍卖的宝石品质都极高，所以只有寥寥几件，很快就被抢购一空
主持人向着替换台子的侍卫们耳语了几句，台子中央的红色绒布被替换成了饱和度较低的灰色，一个同样颜色的绒布盒子被人抬在了桌上
皇女殿下终于站了起来，饶有兴趣的盯着那个盒子
与前几场热烈的反响不同，尽管这颗宝石也非常漂亮，却没有多少竞拍的响动
正如医生所说，这种石头并不受年轻姑娘们的欢迎，这块石头刚被端上来时也饱受了台下年轻夫人们的嘲讽
“这是什么呀，现在还有人佩戴如此老气的石头吗？”
“虽然是未雕琢的原石更为值钱，可这种脆弱的石头连我家最精巧的工匠都无法雕刻”
“夫人家的工匠不是最为心灵手巧，竟连他都无法下手，那我们更不要提及了”
拍卖还没开始台下的热度就冷却不少
“看来这次没多少人认出啊，不识货，这可是个好价，你能拿到的吧？”
黑暗里突然窜出个男人，贵宾室都配有两位侍卫把守，如有人想要进来必然会通报，他什么时候在那儿的？
医生吓得寒毛都立起来了，皇女殿下听着陌生的声音倒没有惊讶，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价格
“这种优雅成色的魔导石哪怕是十倍价格也算好价，如果必要，我会开通国库的钱购买的”
男人耸了耸肩，哪怕在暗处也能看到掩盖不住的嘲讽之意“也难怪，这种成色少见，我都没见过几块，他们以为就是个普通漂亮石头吧”
台下确实也是同样的嘲讽之意，只是一块普通的粉钻，怎么敢以这么高的起拍竞价呢？
“三千万！”
一句叫价打破了这长久的寂静，在空旷的会所里反复回荡
“还…还没有开始竞拍，请各位客人们…”
“四千万”
在角落里的男人窜了出来，夺过了皇女殿下手里的牌子开始跟价，全然不顾主持人的阻止
台下突然有人叫了出来“哦天呐，是玛嘉亚夫人”
这一句引起了台下不小的骚动，首先叫价的是一位打扮极优雅的女人，饰品，礼服，面具的工艺都极为奢华，没有一处装饰是不紧跟当下的时髦，手下的服装品牌店颇受好评，她也被视为贵妇人们的榜样，时尚的风向标，所推出的服装理念，很快就会被其他人争相效仿
虽然有面具遮挡，可那位女人外敛的气质和一头连鬓角的发丝都带着精致，随着那一声惊呼，也有很多夫人们认出了她的真实身份
“连这位夫人都开始竞拍…莫非她又有新的时尚设计了！”
“是我的目光太短浅了，连这种老气的宝石都愿意驾驭，实在是太优雅了！！”
随着玛嘉亚夫人的声音陆陆续续有人开始盲目跟价，却全被那个男人一一盖了过去
主持人已经阻止不了这幅混乱的场面，价格往五位数攀升，一时间惊呼和叫价声混杂在一起
价格到了平常贵族不能承受的地步，混乱的叫价声也逐渐降回了只有开始二人的回合，对面的女人也对这块宝石有极高的兴趣，哪怕价格已经攀升到吓人也不愿放弃，咬在那个男人后面跟价
尽管他们的无理让主持人有一瞬间的脸色不好，但这副数字背后成交价所能带给他的提成同样惊人，价格停在了三亿，是初始拍卖价的30倍有余，这种高昂的价格是一位中等水平贵族三年的收入，哪怕是对面浑身穿金带银的女人，也有些面露难色
感受到对方的心情那个男人脸上的嘲讽之意加深，得到了皇女殿下示意可以继续的眼神后又加上了一个牌子，对方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声音已然停止
“三亿一千万一次！”
“三亿一千万两次！”
“三亿一千万三次！”
“成交！”
木锤的声音落下，本场拍卖会最不被人看好却价格最高的宝石落下帷幕，皇女殿下快速签出了支票，轻松就把这高昂的价格签了出去
这一场拍卖下来医生没什么参与感，从交易到结束都是如此快速，他连加价的牌子都没摸着
确认过支票侍卫把层层包裹的钻石送了过来，近看这块宝石与普通的确实不同，哪怕是在盒子里都有渗出的光亮，打开更是能照亮半个房间
“不错啊”皇女殿下拿出宝石晃了晃，在医生的手腕上比量了一下，有些过于大了，她皱了皱眉，又往胸口比划着“做一个胸针吧，好看些”
这一举动又被那个男人吐槽“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好看，直接卡在身上不就得了”
“你还真是不懂浪漫耶，这么好看的孩子当然也要有好看的装备才行”说着又摸了把医生的脸，吩咐着一定要好好设计就把宝石甩给了医生
“拿着吧，好好适应下，莱恩会负责教你使用的”
莱恩就是指角落的那位男人了，医生觉得他身份不简单，敢和皇女殿下用平语的也许就只有国王殿下了，这位看年纪肯定不是，他还敢如此调侃皇女殿下
可是这么贵的宝石就这样给自己了吗，这是干嘛啊，医生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就被以身体抱恙为由，留下的轻飘飘的一句【明天会通知你的】便提前离场的皇女殿下留下了
拍卖结束后会有惯例的酒会犒劳
为了保护客人隐私和安全考虑拍卖会从不提供任何客人的私人信息和明确身份，可皇女殿下那一头乌黑的亮发实在是过于醒目，大家都心知肚明，作为随从的医生也逃不了被攀关系的人上上下下盘了一遍
为了照顾女士们，酒会上的酒多是些漂亮但是味道不怎么可口的果酒，穿着紧身束腰的女士们根本吃不下多少东西，所以只有一些好看的糕点
味道医生已经尝过了，为了稳定装饰加的塑形剂过多口味有点像塑料
当然，这种酒会的性质也不是让人们吃饭的，而是在贵族之间互相交流，互相巴结
对于这个初出社交圈的新人，在场的人们私下已是虎视眈眈，刚刚那豪气竞价的一幕更是把人们的好奇心推向顶峰，皇家医师都是经历过几十年的经验沉淀，大多都已是老人的垂暮之年
这位孩子却如此年轻，就能爬上这个位置，要么是能力非凡，要么就是背景强大，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人们所希望巴结的目标
而能够坐在皇女殿下身边的，何尝不可能是两者兼备
医生靠在白色长桌旁的落地窗上，被外面的烛光衬得像壁画一样美丽
可以承认医生有一副漂亮的皮囊，高大的身材，宽广的臂膀，但又不是那么夸张的肌肉顶起衣服的弧度令人浮想联翩，对于以力量为美的女性择偶标准中是最优选
头发较短的部分就与下巴齐平，是通体的白色细卷毛却在耳后生出来几层乌黑的发束，混杂在雪白的发丝里尤其显眼，像是长发公主被剪去失去魔力后不再发光的发束，后面特意留长的头发快垂到脚腕，被一根细带系起来一丝不苟，长短两边的部分结合起来像个小水母，走路一弹一弹的
肤色被通体黑色的衣服衬得更白，年纪尚小，还没有脱去的稚气把人看上去天真无邪，这副没有攻击性的样子，已经吸引了不少年轻姑娘们前来搭讪
哪怕是些胆小拘谨的，也愿意尝试和这位看上去很善良的孩子搭话
医生其实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可如此漂亮的衣服没穿几次就要尘封起来太过于可惜，他多留了会儿，也喜欢这里不知从何而来的香味，不是人造香熏，更像是花朵与蔬果混在一起的味道，没有胭脂气，让人安心
他家族的礼仪教育非常出色，面对姑娘们的问题回答的既保持礼貌又不至于疏远，把围绕在他身边的几位姑娘哄的脸红心跳
医生是位很成熟的人，虽然对于感情非常愚笨，纯情有木讷，可他身上的优点和发自内心对别人的尊重和出于下意识对别人的关心，这一种难得的品质都令人心动不已
几杯低度数的果酒下肚，医生收到了不少女孩们的联系方式，虽没有喝醉，被些胆大的姑娘们的调侃和肢体接触逗的反倒是他脸红起来了
“记得给我们写信哦～”
在小姑娘们的哄笑声中医生离开了会场
天色已经很晚，硕大的广场上没有人烟，医生喜欢这种氛围，桥边的栏杆上有流水的细声，搬来这里许久还没有来过繁华的中心区域，原来这里也有这么美丽的景色
因为空旷一点细小的声音也被放大，医生听到一些争斗的声音，是从那边的小巷子里传出来的
黑白两道相辅相成，来这里之前随行的人就介绍过，这里是最大的拍卖展会
同时，周边不远处就是最大的四不管地区，人们都称为黑市
黄色，赌博，上瘾物质，人口贩mai产业屡禁不止，就连官兵们也不愿接受这里的任务，就怕有去无回，犯罪率也是相比其他地区成倍势番升高中
在这所城市里，犯罪率最高的人口为残骸体，一种身患重病无法被治愈的人
在不知多少年前，一种恐怖的病症突然席卷城市，一旦感染上这种病症，就会变得控制不了理智，直到成为随意杀戮为乐的怪物，更严重的甚至会靠啃食同类为乐
突然出现，没有治愈方法，人们看着被这股感染力极强的病症逐渐毁灭的家园，逐渐被啃食的同伴，除去忍痛杀死以除后患外无解决方案
哪怕在很多年后，当初肆意的力量已被压制，可并没有根绝，有一小部分人只是感染了轻微的残骸病症就被革除身份，失去所有的出路，除了被抓捕，就只能踏上流浪的路
黑市里残骸体被作为战争机器贩卖已久，甚至会有人出售被残骸体接触过的物体割开人类的身体接触后强行感染以便贩卖
去抓捕只有极大的可能性危及自身，是大家都不愿意干的苦差事
黑市里没有法律概念，无处可归的残骸体们都会来这里讨个生计，至今为止在黑市旁都有较大密度的伤人事件，也就是为什么都会让人们佩戴两名及以上的随从
医生之前压制过不少残骸体，出于对自己专业的自信探出了脑袋，悠长的巷子只有一盏灯光，里面一个男人正压着一个矮小孩子的手臂，另一只手撕扯着对方的衣服，嘴里辱骂词不停
被拉扯的那个孩子在剧烈反抗，两人身材相差很大，眼看要被抵在墙上
不是伤人但是桃色事件吗
医生还无法看着这种事情在自己眼前发生，刚迈出前进的步子就发现被压住的那孩子低下了头，挥出了极有力的一拳
并且是哭着打出来的，脸上柔弱，手上的力度却丝毫未减，甚至能看到那人脸上被打出一个凹陷，看样子很痛
那个大叔当场晕死过去，孩子拳头的力度丝毫未减，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刚刚还想阻止坏人横行霸道的医生愣在原地，这小朋友看着瘦弱，没想到如此铿锵，他们三人面面相觑还有些尴尬
医生注意到那孩子脚在流血，幸好他出于职业习惯随身的包裹里有消毒的酒精，既然已经出现就顺道做个好人
医生举起手表明自己的来意，那孩子却还是不说话
被吓到了吗，想着先让他冷静一下，去旁边检查起了男人的伤势，那拳确实到肉，脸上多少得断几根骨头
自作自受，不配在你身上浪费药品
医生检查了一下随身物件，并没有搜到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希望他不要是某一家的小少爷，不然明天的报道可要开始难看了…
“没事吧，请不要害怕”
观察过伤口有些严重，上面沾了些灰尘无法判断是新伤还是旧痛，感染可就麻烦了，医生伸手想查看一下，被那孩子一巴掌甩开，眼泪吧唧吧唧的落在地上，看见医生动了伤口更是哇的一下号啕大哭起来
最不会和哭泣中的人打交道了…医生不知该开口说什么，只是晃着手里的消毒药品等对方哭完
靠近看似乎年纪不大，虽然长的可爱又是一身裙装，抱歉不是有意窥探，可零散的衣服和露出的骨骼感也能依稀辨出是一位男性，虽不知道为什么要打扮成女性的样子…可真的女孩子医生不知道该怎么交流，是男性的话就是放松多了
医生把外套披在他身上，那孩子裹紧了还在哭，医生不知怎么安慰，就只能蹲在他旁边盯着他看，等他发泄完情绪
那孩子只是因为突然被人骚扰，还刮到了脚，委屈和身体的疼痛夹杂在一起难过的哭
可现在那么大个人蹲在他旁边，直勾勾盯着他，他有毛病吧？哭的更停不下来了
十分钟过去了，连巡街的士兵都快上街
“您知道现在是几点吗…”
电话那头的人带着明显的鼻音和被吵醒的不愉快
“抱歉萨莉亚，可是，我们假设，你在路上遇到一个正在哭泣的孩子，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他安静下来？”
“…您干什么啦，那里好吵…如果是被您惹哭的，您哄哄呗，不能做不负责任的男人”
医生一下委屈起来“这也不是我呀…我路过…但是这孩子被人骚扰了，现在情绪不太稳定…”
“啊…您也不看看是几点…警署早下班了，你先把他带回家吧哈啊～晚安”
“欸，不好吧，欸喂喂？”
电话那头的人已经挂断，医生不想惹麻烦，可又不能真的扔在街上不管
犹豫再三，医生单手把他拎了起来捞在怀里，那孩子更害怕了
“呜啊啊啊你放开我呜呜耍流氓你”
哭的眼泪挂了一脸，手撑着想远离医生的怀抱
“巡街的官兵快来了，被发现可就不好解释，我们俩都得被抓起来，我回去帮你处理一下伤口，不然感染了，到时候可就是要截肢啦～”
那孩子听见就忽然不动了，不只是害怕官兵还是后面的词，瞟了一眼街口的光亮和自己的脚，乖乖把脑袋缩了回去
前面是真，截肢当然是唬人的，软的不行，硬的果然成功
虽然这孩子瘦弱，可要抱着这么大个人走路，还是有些吃力，医生扣紧了外套的扣子，把那孩子遮了个严严实实，叫了辆马车
脸上的泪痕被医生用手帕擦干净了，红肿的眼睛一时半会儿还是消不了的，马车夫看着这人拎了个人上来，那人还一副被绑架的样子十分诧异，可看医生华贵的样子又害怕惹事生非，什么都不敢说，默默把脚程加快，马都快被抽出烟了
“请进吧，有些寒酸多见谅”
医生去杂物间抽出了医药箱，作为业务多广的医生，家里各种药品急救设备俱全
那孩子站在门口有些拘束，看着硕大的房间开始思考这人对寒酸的定义到底在哪，他甚至还在那边放了个酒架！哪个正常的寒酸人家里会放酒架呀
医生把人放在椅子上，灯光充足下发现伤口上还粘着些木屑，出事的旁边确实有木箱，不是被铁器划伤就好处理多了，不用防破伤风
刚刚已经做过简单的止血消毒处理，医生二次处理后拿绷带固定了夹板
“好夸张，走不了路了啦”
那孩子晃着腿，对过度包装有些不满
“不夹就只能截肢啦”
那孩子又被唬到，一瘸一拐往旁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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