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英雄之举
现在是晚餐时间，学生都聚集在礼堂吃饭，公共休息室里空无一人，普丽姆径直回到宿舍，打开门后，发现莉莉坐在床上，背对着她。
她小声啜泣着，似乎在压抑自己不发出声音，普丽姆慢慢靠近，轻轻地拍了下她的后背，“对不起，莉莉。”
莉莉咳了两声，转身问，“你为什么要道歉？”
“呃……因为我没有听你的话，我……”
“不是你的错。”莉莉柔声说着，眼泪越来越多，“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只是……我只是害怕……”
“哎呀，你别哭呀。”普丽姆着急地拿出手帕给莉莉擦眼泪，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不擅长应对这种事。
莉莉哽咽着，鼻尖都变红了，“你肯定觉得我很胆小怕事是不是？觉得我只会劝你一忍再忍。”
“我没有这么想，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普丽姆说。
外面起风了，窗户被吹得发出声响，然后乌云悄悄地爬了过来，盖住了星空，雨滴接二连三地落下，愈加放肆。
莉莉哭了一会儿，终于稳定了一些，她吸了吸鼻子，“你不知道，如果穆尔塞伯他们真的想报复你的话……你会……我是说，我从西弗勒斯那里知道，他们有些学生在研究黑魔法……”
“黑魔法？他们怎么这么大胆！”普丽姆惊讶道。
莉莉又说：“我知道忍耐也不是办法，可那些人的家庭有研究黑魔法的传统，还总是亲近一些危险人物，他们又这么讨厌麻瓜出身的学生，如果你被他们报复……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如果你受伤了……”
莉莉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拉住普丽姆的手，“你是我的好朋友，普丽姆，我不想你因为我有事。”
有种又酸涩又满足的奇怪感觉充斥着普丽姆的胸口，她感到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沙哑，“我不会有事的莉莉，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控制自己的脾气，你放心吧。”
“我其实也不怕的。”莉莉擦掉眼泪，气愤地说，“如果是堂堂正正的决斗，我也可以正面迎击，我能保护你……但他们的办法太阴险，而我的能力还不够。”
“你已经很勇敢了，莉莉，能做到忍受这些恶言恶语也是一种勇敢。”普丽姆坐近了一些，想暖热莉莉冰冷的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的？”
“有段时间了，那天我发现西弗勒斯在看有关黑魔法的笔记，他说是其他同学的东西，他只是借来看看，但是……”莉莉担心地说，“西弗勒斯谈起黑魔法的样子很不对劲，他好像很好奇，我劝他不要沾染这些东西了，也不知道他听不听。”
普丽姆想到斯内普那副看谁都是他的欠债人的表情，觉得他的气质的确挺适合黑魔法的。但她也只是开玩笑地想一想，斯内普毕竟是莉莉认准的朋友，普丽姆想他还是有底线的。
于是她安慰莉莉，“他也只是看看，对不对？斯内普这么聪明的学生自然对各方面的知识都很好奇。黑魔法防御的老师也要研究黑魔法的，但是艾布纳教授也不是坏人呀，而且你也说过他很有主见，相信他不会和那些人混在一起的。”
莉莉听了似乎好受了一些，她点点头，“你说得对，普丽姆，我应该相信他……谢谢你安慰我。”
普丽姆没想到自己的话真的有用，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把手收了回来，“我们是好朋友嘛，应该的。”
“我很高兴，普丽姆。”莉莉已经不哭了，她又露出了普丽姆熟悉的笑容，“你把我当成朋友，我感到很高兴。”
“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的。”普丽姆小声嘀咕着，又红了脸。
莉莉咯咯笑着，“你又害羞了，真不敢相信我之前还有些怕你。”
“怕我？”普丽姆也不敢相信，“你为什么会怕我？”
“我想想，大概是因为你总是一副不好招惹的样子，但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其实很可爱的，是不是？”莉莉抬手拍了下她的脑袋，普丽姆想到西里斯也喜欢这么拍她，好像她是什么小动物一样。
“你才可爱！”普丽姆缩着脖子躲开，转移话题，“走走走，吃饭去！我因为你都饿了好久了！”
“嗨呀，普丽姆罗丝又害羞了！”
“莉莉！”
此时，屋外大雨滂沱，屋内的天却晴了。
这场群体决斗成为了最近大家讨论的热门话题。吃饭的时候，礼堂里经常有同学在吹嘘自己让多少个格兰芬多或者斯莱特林流了鼻血或者长了门牙，两院之间的气氛越发紧张。麦格教授又关了不少人的禁闭，连不喜欢管闲事的斯拉格霍恩也出面教育了自家学院的一些学生，这才勉强平息了风波。
普丽姆依旧要去海格那里关禁闭，但多数时间她都只是坐在菜地旁边看书，圆脸先生和笨先生会飞过来陪她，他们现在成了很好的朋友，连吃田鼠都要一起分享。
普丽姆翻看着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咒语书，手里拿着海格做的三明治，她边吃边练习着一种放大咒。一只甲虫从她脚边爬过去，她点了一下甲虫的壳，它呼地一声变大了，然后维持了两秒又变了回去，甲虫气呼呼地逃走了。
“天黑了，普丽姆，我送你回城堡吧！”海格放下一节从禁林搬回来的巨大木桩，震得尘土飞扬。
“好。”
普丽姆收拾了书包，跟在海格后面。他们沿着倾斜的草坪向上爬着，星空显现，月牙像一艘行驶在河水中的白船。晚风的味道沾染了初春的温度，夜幕下的城堡闪耀着盈盈灯火，时间静悄悄的，她像是在走在童话里。
“moonriver,widerthanamilei’mcrossingyouinstylesomeday
ohdreammaker,youheartbreakerwhereveryou’regoing,i’mgoingyourway
twodriftersofftoseetheworldthere’ssuchalotofworldtosee
we’reafterthesamerainbow’send,waitingroundthebend
myhuckleberryfriend,moonriverandme……”
“哦！普丽姆，你唱得棒极了，这首歌叫什么名字？”海格为普丽姆随口哼出的歌鼓掌。
普丽姆清了清嗓子，笑得低下了头，“就是一首麻瓜歌曲，叫moonriver，我乱唱的……”
海格称赞她，“你应该考虑去参加合唱团！弗立维教授肯定会欢迎你，哦，想一想吧！万圣节的时候，圣诞节的时候，小希尔小姐能在台上唱歌，我敢说你可以迷倒霍格沃茨一半的男生！”
普丽姆的耳朵热热的，“海格！别乱说了！”
海格笑得一颤一颤地，嘴里哼着刚才的调子，很快学会了这首歌。他们在城堡大门分开，普丽姆看了下手里的书，打算先去趟图书馆。
关于烹饪魔法，普丽姆已经把基础的掌握了。她本想下一步研究一下隐形方面的知识，但自从上次在费尔奇办公室看到了那本书后，她就对魔杖相关的魔法更感兴趣一些。奥利凡德先生提过，她的魔杖非常忠诚，普丽姆很好奇这种忠诚会催生出什么样新奇的魔法，但她始终没有找到相关资料。
或许在禁书区能找到答案呢？
不行！普丽姆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想打消这些坏念头！她已经给格兰芬多扣了很多分了，不可以再违规违纪，她可不像詹姆和西里斯两个人，她是有底线的！
普丽姆这样想着，但她却在图书馆坐到了闭馆。
好奇心折磨着她，禁锢了她想离开的双脚，普丽姆在心里默念：“如果平斯夫人过来赶我走，那么我就不去禁书区，如果平斯夫人能看见我，那么我就回宿舍睡觉，如果……”
“砰！”
大门被关上，周围的烛火也一下熄灭了。普丽姆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平斯夫人竟然真的没有巡视到这边的书架……也难怪，普丽姆来的时候特地挑了一个偏远的角落，黑色校袍在昏暗的灯光下可以和书架很好地融为一体，平斯夫人很累了，她看不见的。
普丽姆觉得自己真的变得越来越顽劣了，她在心里谴责自己的行为，但看着空无一人的图书馆，这么好的机会……
算了，她这是为了知识！非常合理！
普丽姆开心极了，黑暗和违纪带来的刺激冲撞着她的小脑袋，她能听到胸口在砰砰响着。普丽姆蹑手蹑脚地跨过禁书区的隔离绳索，魔杖顶端冒出光亮，她开始搜寻自己想看的书籍。
这里的书古旧又厚重，还有的被链条缠绕上了好几把锁，普丽姆逛了半天也没发现有用的书籍，她拿了一本枯燥的《被遗忘的古老魔法和咒语》开始翻看，困得哈欠连天。
这本书的排版很反人类，字体又小又密，普丽姆的鼻子要贴在书面上才能看清上面的内容，她中途睡着了好几次，醒来后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关于魔杖是否可以脱离主人自行施法，主流学术界对此一直持有反对态度，但也有不少人说这种事情的确存在过，只不过相关记载太过模糊，已经无从查证，所以这种魔法是否真的存在，我们并不能给出准确答案……”
“这不全是废话吗？”读来读去全是凑字数的车轱辘话，这一章节根本毫无营养，普丽姆觉得自己被欺骗，浪费了时间。
她失望地合上书，把它放回原来的位置，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古怪的动静。
好像是人的呼吸声，还夹杂着凌乱的脚步，普丽姆以为是费尔奇或者平斯夫人来巡视了，她急忙躲在椅子下面，熄灭了魔杖上的光。
“詹姆，你找到没有？”
“没有，你呢？”
“我要是找到了为什么还要问你？净说废话！”
“我要是找到了肯定和你说了，你废话也不少！”
“你能不能小声点！”
“过来扶我上去！我找找上面的书！”
怎么又是这两个人？普丽姆顿时觉得自己大祸临头，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碰上这两个魔头，肯定没有好事。以他们的搞事能力，没有几分钟就会把费尔奇引来了，普丽姆必须快点逃走，最好不要让他们发现。
“扶稳！西里斯！要倒了！扶稳一点……”
很显然西里斯没有扶稳詹姆，巨大的声响从身后传来，禁书区的书架轰然倒下，然后砰砰砰，一个推着下一个，所有的书架在几秒钟内全部横躺在地上，半个城堡都像地震了一样。
灯光大亮，普丽姆被掉落的书砸了脑袋，她的去路被一个倒地的书架挡住了，一个人站在满地狼藉中，正对图书馆大门，抬起的脚还没落下。
平斯夫人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她的尖叫声引来了费尔奇。
“看看，又有新发现了，解释一下你的行为如何？”费尔奇阴险地笑着。
平斯夫人已经喊来了麦格教授，她穿着睡衣，黑色的头发披散下来，但却没有变得温柔。
麦格教授扶额叹气，已经懒得发火了，“希尔小姐，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你？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这不是我……”
“意思是书架是自己倒下了来的吗？”费尔奇指着周围的书籍问，露出一口黄牙。
普丽姆一时无话可说，她的嘴巴长了又合上，内心挣扎。
尽管她十分想看詹姆被关禁闭的样子，但是她不想暴露西里斯，更不想再给格兰芬多扣分了。
于是普丽姆抿了下嘴，丧气地低头，“是我的错，我因为好奇想来禁书区看一看，教授，对不起，您罚我吧。”
“既然如此，希尔小姐，因为你的违规行为，我……”
“等一下，教授！”
他们一同向角落看去，西里斯举着手走到普丽姆身边，“书架是我推翻的，不是普丽姆。”
“还有我！”詹姆也笑着来到西里斯身边，好像是来接受表扬一样。
麦格教授气得眼睛片都在抖，她指着这三个人，半天才说出最终惩罚，“你们三个！一星期禁闭！每人扣十分！”
詹姆还有胆子讨价还价，他心虚地问：“教授，西里斯和我诚实地站出来了，分能少扣一点吗？”
麦格教授瞪了他一眼，但却停顿了一下，“希尔小姐可以不用扣分，但是禁闭少不了的！”
“谢谢麦格教授！”
西里斯和詹姆一同鞠躬致谢，然后他们就被平斯夫人赶走了，三个人一起往格兰芬多的宿舍走去。
走在前面的普丽姆越想越气，如果她是个火车头，那么她的耳朵现在一定在冒烟。
“你们两个有没有大脑！我都主动承认了你们为什么还站出来？现在可好了，本来只要扣十分就行，现在扣二十分了！多谢你们两个白痴！”普丽姆突然停下，转身训斥这两个人。
詹姆拍了下西里斯的肩，“是他要出去的，白痴其实只有他一个，我是挺乐意看你保护我们的……但我不得不说，你真义气，普丽姆。”
西里斯看起来无所谓，“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关禁闭，是吧？”
“不管怎么说！”詹姆开心地把胳膊搭在普丽姆肩上，好像很感动似的，“我今天真是对你刮目相看，普丽姆罗丝，希尔小姐，您的所作所为堪称英雄之举！詹姆·波特向您致敬！”
“走开！”普丽姆甩开他们，“我才结束一周的禁闭啊！我碰见你们真是倒了大霉了！”
西里斯笑出声音，“那你晚上不睡觉去禁书区干嘛？”
“我是为了学术研究，是正事！”普丽姆掐着腰，“你们呢？又是去捣乱！”
詹姆解释着，“才不是！我们也是为了学术研究！”
“得了吧！”
“你别不信！我和西里斯在找一种魔药的配方，喝了可以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普丽姆问：“你们想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干什么？”
西里斯抱着手，眼中露出危险的笑意，“当然是偷偷进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往穆尔塞伯的床上放粪蛋和大泡粉。”
一听就很恶心，普丽姆不禁皱起了眉，“你们两个闲的吗？”
“还不是西里斯说要给你报仇，谁让他骂你。”詹姆补充着。
“你们研究高级魔药就是为了这种事情……不觉得有点浪费吗？”普丽姆忍不住说道。
詹姆的手指摇来摇去：“目的不是关键，关键的是结果，如果做成了，我们不仅能整穆尔塞伯，还可以变成任何人，想一想吧，普丽姆，你难道不想体验一下当校长的感觉吗？”
“我想体验继续上学的感觉，谢谢。”
詹姆干笑了两声，搭上西里斯的肩膀，他们一起看着普丽姆，“怎么样？西里斯，让普丽姆也加入我们伟大的队伍吧？她应该亲手把粪蛋放到敌人的床上。”
西里斯冲普丽姆挑了下眉毛，开玩笑地说，“那要看希尔小姐愿不愿意给你这个面子了，毕竟你俩还有账没算清呢。”
詹姆立刻顿悟，“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普丽姆，我还欠你一个诚恳的道歉。”
普丽姆实在不敢当，她逃一样地跑回胖夫人肖像，大喊着，“我不需要了！你离我远一点！”
“不行！我必须给你道歉！你别跑！”
詹姆和西里斯追了上去，他们打闹的声音太大了，吵醒了睡觉的胖夫人。
“讨厌的孩子！又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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