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16女孩的笑容
谢瓦利埃在课堂上被弹飞的这件事让普丽姆彻底出名了，她现在走到哪里都会收获一堆复杂的目光。
在获得麻瓜出身的同学们的欣赏和喜爱的同时，她也遭到了不少纯血家族学生的白眼，还有一部分人把她当成了暴力的恐怖分子，认为她是口袋里随时装着爆炸咒语的危险人物，不敢靠近。
“我们学院的很多学生都认为你的行为非常正确。”
在一次合唱团训练休息时，埃迪·博恩斯对普丽姆这样说。
“这只是一次意外……”
普丽姆尴尬地躲开埃迪的笑容，虽然他们现在已经熟悉了，但她在面对朋友之外的同学时还是有些拘谨。
埃迪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你没发现吗？谢瓦利埃停职之后，一些斯莱特林的学生就不敢嚣张了。”
“但是只是暂时停职，我想威森加摩还是会让他继续任教的。”
“我听说，他最近时常出入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的？”
埃迪压低声音，“我姐姐今年是级长，她在巡查的时候看到好几次了。”
肯定没什么好事，普丽姆认为谢瓦利埃不会就这么甘心被停职，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秘密。
“对了，普丽姆。”埃迪又想起了什么，“二年级的学生要选课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嗯……这个我还没有考虑过。”普丽姆看到埃迪期待的目光，他好像很想让自己问一问他。
她配合地说：“那你有什么建议吗？埃迪。”
埃迪很乐意回答，“我选的是保护神奇生物，算数占卜和麻瓜研究，这几门是我认为最有意思的，当然，古代如尼文也不错，我不推荐占卜课，因为它太玄乎了。”
普丽姆思考了一会儿，认真地问：“那么，哪一门课的作业最少？”
“……”
选课的事情暂且搁置，学生们的注意力全被新赛季吸引。这周末是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詹姆少见地紧张起来。
“如果输了，就不能进决赛了，如果输了，就没有学院杯了，如果输了——”
“你是鹦鹉吗！詹姆！”
普丽姆终于受不了神经兮兮的詹姆，她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甘草糖塞给他。
“把这个吃了！可以缓解紧张。”
“哦！普丽姆罗丝！你真是个奇迹！”
试吃了上次的非常有用的醒脑薄荷糖后，詹姆对她的特质零食十分有信心，想也没想就扔进了嘴里。
上午的天气少见地晴朗，没有任何云彩遮挡阳光，看台上再次坐满了学生，普丽姆特地把西里斯看紧，不让他多说话。她还记得去年决赛上西里斯的乌鸦嘴。
“连一句加油都不行吗？你总不能把我的嘴堵住。”西里斯哀怨地说。
“嘘！进场了！”
伴随着一波又一波的欢呼声，两队的队员排着队形来到了半空，詹姆此刻已经完全脱离了紧张情绪，正信心满满地对看台招手。
哨响之后，果然又是他抢到了第一个进球机会，詹姆的水平一如既往地优秀，在队友们防守队形的掩护下，格兰芬多一连进了三个球，乔·柯克的训练成果没有白费。
但赫奇帕奇的队员们也是有备而来，阿米莉娅尽全力搜捕金色飞贼的身影令大家看得手心出汗，三名追求手的素质优秀，比分很快又被拉平。
“赫奇帕奇的实力还是很强啊。”比分被反超之后，普丽姆担忧地掰着手指，视线紧随詹姆的身影。
彼得举起牌子为队伍助威，大喊着：“詹姆没问题的！”
话虽如此，可比赛并不是谁的欢呼声更大谁就能赢。赫奇帕奇的几名追求手训练有素，队形几乎没有破绽，每次截球成功后必会得分，而他们也很擅长防守。相比之下，格兰芬多的三名追求手全是进攻型队员，疏于防守而且不擅长截球，赫奇帕奇的战术正是针对这一点。
在比分被拉开三十分后，格兰芬多的看台上传来一阵阵惋惜的哀叹。
“糟了，詹姆开始着急了。”西里斯握紧了栏杆。
要论技术，詹姆的实力数一数二，可他毕竟是新加入的队员，缺乏经验和耐心，几次的进攻都被拦下来后，他的飞行轨迹不再平稳，颇有些蛮横的劲头，乔·柯克不得不飞过去提醒他两句，但显然没什么效果。
这是队伍实力的差距，不是某一个队员能左右的。
可他们没有放弃，詹姆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看向鬼飞球的目光坚定，尽管他已经累得喘不上气，但他还是快速飞进了赫奇帕奇的阵型，一只手臂伸出，精准地拿下了对方手臂下的鬼飞球，然后紧贴地面飞行，一路来到得分区。
这时，一个游走球挡在了进球的轨迹上，可詹姆并没有调整飞行的角度，他前后受阻，竟然选择直面高速飞行的游走球。
“完了，这下要去校医院看他了！”普丽姆捂住眼睛，不敢看即将发生的惨剧。
解说员也被詹姆的行为吓了一跳，他大喊着：“詹姆·波特没有犹豫！天啊！鬼飞球脱手了！它飞进了圆环！格兰芬多得分——哦不！”
看台上传来一阵阵惊呼，詹姆被游走球击中，他从扫把上掉下来，跌落在地面。
与此同时，霍琦女士的哨声响起，阿米莉娅·博恩斯再次拿到金色飞贼，赫奇帕奇又赢了。
几个人没有空为格兰芬多的失败伤心，离开魁地奇球场后，他们直奔医疗翼。
“哦！一次只能进两个！不行——”
庞弗雷女士想把这些前来探望伤员的学生们赶出去，但人数太多，她一个人当然拦不住。
西里斯仗着自己个子高，手长脚长，最先挤了进去，直接无视了庞弗雷夫人。有他开路，普丽姆他们也顺着溜了进去，然后就看到詹姆黑着脸靠在病床上，手臂被打上了石膏。
西里斯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笑着安慰他：“精彩的进球，詹姆，希望有人拍下来你刚才的表现，我要把照片挂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
彼得也跟着欢呼：“你真是太棒了！像一个英雄！”
“得了吧——”詹姆垂头丧气地打断他，“还不是输了。”
莱姆斯说：“但积分并没有差很多，我想还是有机会的。”
“事实上……”普丽姆小声补充，“我们的积分比起拉文克劳还差一些，所以，进不了决赛。”
“终于！有人愿意说实话了，谢谢你！普丽姆。”詹姆激动地挥了一下手臂。
詹姆并没有在说反话，面对朋友们掩饰失败的安慰，他更愿意直面败局，至少这不会让他太过愧疚。
几个人互相交换眼神，终于还是西里斯先有动作，他拍了拍詹姆的肩膀，把他拉了起来。
“一场狂欢或许能让你打起精神，来吧，詹姆，你的队友都在休息室等着你呢。”
“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好庆祝的。”詹姆拖着步子，声音低沉。
莱姆斯故意说：“嗯，高年级们买回来的火焰威士忌可不会自己喝掉自己，普丽姆，你有兴趣吗？”
“先到先得！”
普丽姆推开詹姆，带着西里斯冲了出去，一下调动了他们的情绪，莱姆斯和彼得紧随其后，詹姆也慢吞吞地跟了上来。
虽然输了比赛，可格兰芬多今年的表现却十分耀眼，詹姆刚才的进球获得了所有学生的欢呼，他一走进休息室就被围了起来，但平时喜欢出风头的他此刻却没有多少高兴的神色。詹姆只是来到队长乔·柯克身边坐着，沮丧地挠着头发。
失败带来的低迷情绪并没有持续很久，由于复活节假期临近，学生们很快兴奋了起来。今年新添的一个大型留声机正在放着活泼的曲子，休息室中间的空地被改成了临时舞池，挤满了跳舞的学生。
普丽姆本来在认真地偷酒，结果被宿舍的女孩子们抓了个正着。莉莉态度强硬地把普丽姆拖到了舞池里，非要和她跳舞。她全程被莉莉拉来扯去，也不知道自己的脚该怎么放，只是一直被带着转圈，热得满头大汗。
“我想我要吐了……”普丽姆挤出人群，畅快地呼吸新鲜空气。
“有力气再跳一次吗？”
西里斯递给她一杯冰水，普丽姆接过之后一饮而尽，摇了摇头，“我可不会再回去。”
“你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
“你不怕你的鞋子被我踩坏吗？”
西里斯直接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转了一圈，一瞬间天旋地转，普丽姆只能抓紧他的手腕。
“看，我的鞋子还好好的。”他特地抬起一只脚给普丽姆看。
这一孩子气的举动让普丽姆笑了出来，西里斯拉着她的手轻轻晃着，灰亮的眼睛越凑越近。
“来吧，罗茜，陪我跳舞。”
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时，普丽姆总是无法拒绝。
但就在她要答应时，莱姆斯走了过来，他打断了二人的对视。
“不是我要扫兴，但是我想詹姆今天喝的够多了。”他指了指那边的椅子。
詹姆一个人坐在墙边，手里拿着一个啤酒瓶，显然是想把输球的记忆喝走。
“有什么好办法吗？”普丽姆问。
西里斯坦诚地说：“我觉得酒精就是挺好的办法。”
普丽姆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嗔怪地斜了他一眼。这时莉莉从舞池走了过来，她蹦蹦跳跳地来到普丽姆面前。
“你在这里发什么呆！”
“嗨，莉莉——”普丽姆吓了一跳，指了指那边的詹姆。
莉莉看了一眼，略微惊讶，“詹姆·波特竟然也有这么一天？真少见。”
“他很重视魁地奇，莉莉。”
“你们为什么不去在他的石膏上签名呢？这或许能让他恢复那副讨人厌的样子。”莉莉喝了一口果汁，随意地说了一句。
“好主意啊！”普丽姆说，“最好再写一些夸奖他的话，他最喜欢听了，来吧！”
西里斯第一个走了过去，他一把夺过詹姆手里的啤酒，喝了个干净，然后在他旁边坐下，拿过彼得递来的笔。
“干什么？”詹姆不解地问，他打了个嗝。
“把詹姆·波特找回来，我们可不认识现在这个臭脸宝宝。”
西里斯抓过詹姆打着石膏的手臂，疼得詹姆哀嚎一声。他理了一下垂下来的碎发，开始在石膏上写字。
“好了！”西里斯松开詹姆的手臂，起身给下一个人腾地方。
詹姆念出来上面的字，“詹姆·波特，完美的发型和高超的球技，一个男人所能拥有的最好的朋友——你是在写悼词吗？西里斯！”
“不客气。”西里斯举起杯子敬了一下詹姆。
“该我了。”莱姆斯接过笔，在石膏上写下整洁的字迹：年度最棒的进球，格兰芬多的王牌。
最夸张的是彼得，他恨不得把赞美之词谱写成一篇长诗刻印在石膏上，要不是莱姆斯提醒他给后面的人留些空，他能一直写下去。
到了普丽姆的时候，她却不知道怎么下笔，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阵儿。
于是詹姆本来开始好转的心情被她的犹豫浇灭，他埋怨道：“梅林啊，我看不下去了，这简直是在我心口扎刀！”
“闭嘴！我在思考！”
“用得着这么久吗？你连魔法史笔记都能倒背如流，我有这么多优点你都想不起来吗？”
“知道了知道了，别催了！”
普丽姆干脆放弃了思考，她很勉强地在上面写下了一行字：詹姆·波特，是个好人。
“你真是个糟糕的朋友，普丽姆罗丝。”
“不客气。”普丽姆学着西里斯的样子敬酒。
几个人靠在桌边休息，给过来签名的魁地奇队员腾开地方。因为六月份就要毕业，乔·柯克少见地多愁善感起来，他在拥抱詹姆时偷偷地用粗壮的手臂擦了一下眼泪，这场景真是诡异地温馨。
“明年想打魁地奇吗？普丽姆。”西里斯突然问。
“可能性很小。”
一想到买扫把就要张口向希尔太太要钱，普丽姆只觉得嘴巴里横了一根刺。
西里斯默不作声地抿了一口啤酒，饱含深意地盯着普丽姆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心里冒出了一个点子。
舞池里的音乐进入了尾声，人群慢慢散开。两束烟花窜到了这边，普丽姆伸手抓住一个，彩色的亮片在掌心炸开，散落在身上，一些黏在了她因为酒精而泛起红晕的脸颊上，闪闪发光，好似一场灿烂的云霞。
“好看……”
西里斯没有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
“什么？”
普丽姆忙着摘去自己身上的亮片和彩纸屑，没有听清。
“我说……”西里斯懒洋洋地伸展着肩膀，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你欠我一支舞。”
“嗯，下次补上就好了。”
普丽姆端起杯子和他手里的酒瓶捧杯，西里斯的睫毛随着清脆的声响抖动了一下。
西里斯翘起嘴角，“我记下了。”
此时的詹姆已经完全恢复了精神，他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揽住西里斯的肩膀，给他展示已经变得五彩斑斓的石膏。
“多谢了，伙计们，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事实上，我还能再打十场比赛！”
“别谢我们，谢谢伊万斯吧，这是她的建议。”西里斯对着莉莉所在的方向指了一下。
“是她？”詹姆惊讶地眨眨眼，也看了过去，思索片刻，他大声喊道，“嘿！伊万斯！”
莉莉一听到詹姆的声音就收起了笑容，她不耐烦地说：“你又怎么了？波特。”
事实上，詹姆完全不知道他喊莉莉要做什么，于是他咧嘴笑了一下，抬起自己的石膏。
“你要不要来签个名？”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莉莉竟然没有拒绝。
“好吧。”
她走了过来，拿过一支羽毛笔，由于石膏上已经没什么空间了，莉莉只是简单地签下了她姓名的首字母。
“你今天的表现不错，波特。”
她放下笔，绽开一个礼貌的微笑，随后转身离开，火红的发正好扫过詹姆的手臂。
“这倒是新鲜，伊万斯竟然没骂你。”
西里斯轻轻撞了一下詹姆，却发现他一动不动了。
“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普丽姆不解地问。
“她对我笑了。”
詹姆愣愣地望着莉莉离开的方向，一瞬间失神忘我。
游走球不会打坏了詹姆的脑袋吧？普丽姆不禁担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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