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偷渡客
透过树叶，李言的目光越过窗户，朝内看去。
但可惜的是，窗户只打开了一半，让他并不能窥见房间的全貌。
正因为如此，李言虽然知道陆三水就在一墙之隔，但却看不见他在干什么。
很快，里面便有一男一女的嬉笑声传来。
李言念头转过，还是决定在这里等下去。
果然，很快便有陆三水的喘气声隐约传来。
以及，那个女孩高亢的独唱。
李言蹲在树杈上，面色平静，丝毫不受屋内的影响。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纯情小男生，这种场面已经经历过很多了。
无非是，耳朵要遭受一些折磨罢了。
不过幸运的是，这种折磨没有持续多久。
只过了十分钟之后，屋内就重新陷入了安静。
李言当即投去一个鄙视的目光，然后静气凝神，仔细听着屋内的声音。
同时，也将源气附着在耳膜上，以图听到更多细节。
因为在这种激情后的温存时间，往往能听到一些重要的信息。
即使与父母之事无关，也能在将来作为筹码，与陆三水进行交换。
两人耳语的声音传来，被李言清楚的捕捉到。
不过只是陆三水的情话，与女孩的恭维之语。
而就在约莫几分钟后，李言终于得到了第一个稍微有用的信息。
只听女孩问道：“水哥，你什么时候才把我弟弟接进城里来啊？”
很快，陆三水就回答道：“你急什么？现在管控那么严，薛兆丰那边得优先保证不出纰漏，哪能那么快搞定呐？”
李言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是城外的人。
是的，这个世界并非所有人都住在要塞城里。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还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滞留在荒野中。
而要塞城本身是经过了几百年时间，才在内部形成一个正常的供给循环。
为避免大量外来人口，对城市造成冲击，所以高层对待荒野人群，一直都是持着谨慎的态度。
一方面尽可能的为他们提供帮助，但另一方面又拒绝了这些人进入城市。
因为这件事有前车之鉴，曾经的七号城惨剧就是这样发生的。
在接纳了大量荒野人之后，因为分配问题，两方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七号城最终变成了一片废墟。
然而可惜的是，高层虽然明令禁止，但下面难免有腐败的。
李言一直都听说过，这种帮荒野人偷渡进入城内的灰色产业。
他本以为离他很远，但就在今天，他竟然亲眼看到。
不对，是亲耳听到了这种事情。
而且似乎还不是那种将人带进城里，就丢下不管，任其自生自灭的低端“人蛇”。
听陆三水的口气，居然还能搞到身份。
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所以陆三水才会需要帮手。
也就是他刚刚口中的另一人，薛兆丰。
这个人李言可太熟悉了，不是别人，正是薛舟他老爹，白虹学院的副院长。
虽然大家都在暗地里，称呼这位副院长为长着笑脸的狐狸。
但李言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搞偷渡的生意。
要是一旦被发现，最高有可能会被处以绞刑的判罚。
到了现在，李言终于明白。
为啥白虹学院每年都有转学过来的学生，而且都是那种成绩不理想的差生。
或许真有其他区转过来的，但也一定是为了掩人耳目。
以此来达成，悄然混入偷渡进来的荒野人的目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李言对荒野人有什么看法。
相反，在他眼中，这些在恶劣环境中求生的人都是值得敬佩的。
有机会，李言也会去帮助他们。
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会损害自身的利益，更不会以其他人的利益为代价。
而很明显，陆三水和薛兆丰等人不是这样。
李言毫不怀疑，他们是那种会为了一己私利，从而将全城居民都卖掉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李言也总算明白了。
为什么周鹏会如此强壮，并且对薛舟又为何如此的死心塌地。
原来周鹏正是曾经的转学生，也就是通过薛兆丰进入学院的荒野人之一。
思绪在脑子里如电般流转，外界不过前进了几息的时间。
此时，女孩腻着声音撒娇到：“水哥，行行好嘛！”
“外面太不安全了，就先把他接进来，权当是熟悉环境了。”
“我保证，他跟我一样，不会乱跑的。”
但此时的陆三水并不吃这一套，冷笑道：
“好啊，我可以提前接他进来。”
“不过，进来后我可不会管他。到时候，别说去学院，就连活下去都够呛的。”
“水哥，通融通融嘛”女孩仿佛并没有死心，又接着说道：“你看人家都陪了你这么多天了。”
李言此时也听出来了，这位女孩恐怕是以出卖肉体的代价，来换取了她和她弟弟进城的机会。
同时，李言也觉得她太天真了。
对陆三水这样利益至上的人来说，区区肉体上的关系，根本就不足以作为任何请求的筹码。
更何况，还是偷渡这种高风险的事。
果然，陆三水再次开口时没声音已经冷淡下来了，他说道：
“别以为陪老子睡了几天，老子就离不开你了。”
“你这样的女人，荒野上一抓一大把。”
话音刚落，李言又听到啪的一声脆响。
这是扇耳光的声音，陆三水打了女孩一巴掌。
接着有一瞬间的安静，然后便是女孩的抽泣声。
“妈的，女人就是麻烦。”
在源气的加持下，陆三水的这句低声呢喃也被李言清楚的听到了。
随后他心中咯噔一下，感到了不妙。
李言从这句话里听到了杀意。
也正在这时，女孩的挣扎声响在李言的脑海里。
很快，不过几秒钟后，就有一道碎裂声响起。
李言知道女孩没救了，因为她的脖子在刚刚已经被扭断了。
果然，挣扎的动静迅速消失了。
“真是，彻头彻尾的人渣啊。”
李言心中喃喃道。
时至今日，他依然不能理解，世间为何会出现诸如陆三水这样的人。
尤其还是在这，所有人类应该团结起来，共抗劫难的时候。
李言的心脏，仿佛有烈火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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