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直到第二天下午，楚丞也没看到程羽落的身影。他在练舞室一遍遍连着明天节目的舞蹈动作，满脑子都是昨晚那个浅尝辄止的吻。
施默举着手机全方位录制着花絮物料，官博发出的内容得到了不错的反响，就连宣传总监都发来语音表达了对她工作能力的肯定。
“喂，程羽落呢？”
楚丞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啊？羽落姐在盯程亦湘的训练，在后面的声乐室。”
“哦。”
施默看他兴致缺缺，试探问道：“你找她干嘛？”
“没什么。”
说不上来的奇怪，明明只是觉得她吵，却还是忍不住吻了上去。
圈子里比程羽落漂亮的女人一抓一大把，自己实在没有理由就这么动了心。
可能是离开校园太久了，女艺人接触得也不多，所以误把依赖当成了喜欢。
他背靠着镜子席地而坐，随手拧开一瓶水。
室外有人敲门，
隔着玻璃门也让他察觉来者不善。
“羽落姐！打起来了！！”
施默冲进声乐室，悠扬清澈的歌声戛然而止。
“谁打起来了？”程羽落微微皱眉，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另外一家公司的，我忘了名字，带了4、5个人，非说丞哥抢了他们的中插广告名额。”
“那个不是粉丝投的吗？”
“对啊，说他粉丝刷票，后面我也没听清，怕出事就赶过来告诉你了。”
“……”
这年头真是什么无赖都有。舞蹈室隔着100米，程羽落来不及多想带上手机赶了过去。
“你不就仗着自己是圣皇太子爷，资本强捧吗？”
为首的男生推搡了一下楚丞的右肩，手指抵着下巴骂骂咧咧道：
“就你那舞蹈，我们公司随便拉个练习生也比你强一百遍。我听师弟说昨天给你打招呼你还没理他，有什么好拽的？”
身后的男生使劲拽着他袖子，“师哥，别惹事我们走吧。”
见楚丞一言不发，为首的男生顿时来了劲儿，撒开师弟手嘲道：
“这脸也整了不少吧，和楚临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你俩到底谁是私生子啊？”
部分练习生都跟着笑了起来，娱乐圈的烂梗之一，圣皇真假太子。
楚丞冷着脸不说话，绕开他准备去调身后的音响。
“敢无视老子，给我上！”
这家公司是名副其实的草台班子，招的练习生全是一帮花拳绣腿的过气网红。
说话放肆不懂规矩情商低是常态。
这次惹了圣皇太子爷，不但不觉得害怕，还想着出去后可以当做炫耀的资本。
选秀本就是走马观花一场大梦，不如借着资本，留下自己在娱乐圈存在过的证明。
砰，混乱中，一记闷拳砸在领头男生的鼻梁，鼻血顷刻间喷涌而出。
“谁打老子？！活腻歪了？”
广播警报猝然拉响，程羽落举着扫帚冲进舞蹈室，劈头盖脸向围殴着楚丞的人群砸去。
被打的练习生被平时舞台下温温柔柔的程羽落怔得纷纷后退。
那天阳光灿烂，程羽落活像话本中的江湖侠女，手持流星弯月刀，踏着七彩祥云赶来美救英雄。
这一幕在楚丞多年后的记忆中挥之不去。
“今天你扑过来护着我的时候，真像一只企鹅。”
“有这么臃肿吗？”程羽落表情质疑，举着棉签小心涂抹着男生脸上的伤口。
“平时冷冰冰的，躁动起来还挺可爱。”
“……那你就像大海雀。”
“那是什么？”
“企鹅的宗亲，长得差不多，但是高了一头。”程羽落手掌比划了一下，“可能，稍微比我不可爱一点吧。”
“程羽落，你真的不是在卖萌吗？”楚丞凑近勾起嘴角，“要不是周围有人在，我已经忍不住亲你了。”
“？？你是什么品种的变态啊？离我远点！”
“我说真的”，楚丞盯着她的脸，“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不是娱乐圈的就行。”
“喂。”
“没开玩笑。”程羽落收好棉签关上医疗箱：“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明星就不是普通人了？”
“普通人上街不用戴墨镜帽子全副武装，你要，这就是区别。”程羽落不留情面地戳穿他。“好好搞事业，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也没想别的。”楚丞哼哼唧唧，“就想跟你谈个恋爱。”
他听见程羽落冷哼一下，皱眉道：“你哼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程羽落恢复以往的淡然，“以后你还会遇到很多心动的人，这种感觉不过就是一种多巴胺分泌过多造成的错觉。”
“这么学术？你是摩羯？”
“……我为什么非得是摩羯呢？学过生物的人都知道吧？”
“行，我姑且相信。”停顿一秒他又问道：“你是不是，有点自卑呀？”
我自卑你个海盗船，程羽落忍住没翻白眼，耐心哄道：“是，我自卑，配不上你~”
两人插科打诨了一会儿，民警走过来。
“你俩可以回去了。”
程羽落起身拽着楚丞一起鞠躬，“谢谢！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回去好好休息吧。”
节目组司机早早等在门口，见两人出来急忙下车拉开车门。
上了车，程羽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拉拉楚丞衣服道：
“好困，我想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嗯。”
车内萦绕着淡淡的草木香薰，闻起来格外让人放松。不过片刻程羽落就睡得不省人事。
她梦见自己坐上回北京的动车，邻座竟然是沈伊和沈川扬。
“你俩也去北京？”她满脸问号。
“对啊，不是陪你回去手撕渣男吗？”沈伊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怎么，你舍不得打他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手撕他了？
程羽落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你们……是不是记错了？”
“别逗了行吗？”沈伊摸摸她的头，“谁敢欺负你，沈家人第一个不放过他。”
动车突然一阵颠簸，沈伊下意识抓住一侧的扶手。
这车怎么这么晃啊？她皱着眉头看向窗外，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身边的扶手好像久年失修，几次松动着差点被拧了下来。
“这扶手怎么抓不稳？”她忍不住再次覆手上去，再次被“扶手”扭动着甩开。
太奇怪了！
胜负欲助长了她的耐心，和扶手一来一回较上了劲。
几回合下来，扶手终于妥协任由她抓住。
还挺舒服，软软的，还有点热……
不对？扶手怎么会变热？
她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猝然睁开了眼。
手的位置不太对，她僵硬地转过脸，看着自己的手死死抓着楚丞的大腿。
视线上移，对上大腿主人无奈的表情。
“抓一路了，怎么都甩不掉，梦到什么了？”
“车，车扶手……”程羽落磕磕巴巴，快速收回了手。“对不起啊，我梦见自己在坐动车来着……”
楚丞放肆的笑声顿时充斥整个车内。
“手感好吗？”
“还，不错。”
一个敢问一个敢接。司机憋着笑，踩下油门安全加速。
“马上就到酒店了，你们坚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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