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梦之城最著名、最具权威的大学斯文诺亚转进来个公费生。
短短半月时间, 这名公费生获得了整个研究学院大半学生和老师的称赞与认同。
他性格柔和，乐于助人，积极组建社团, 平时经常帮助老师和同学进行各种研究……
他的名字在整个研究学院都传遍了。
“高学弟, 今天有社团活动吗？上次你帮我一块做的那项研究非常成功, 给了我好多灵感。我这边的论文有了很大突破, 多亏你了, 下回, 我请你出去吃大餐。”
身着简单白色t恤的年轻学生抬起脸, 青年笑容明媚而又阳光。
他沐浴着头顶温柔撒下来的以太光, 五官面容算不上是特别出色但格外耐看, 给人谦和之感：“学长客气了，我只是在旁边打打下手, 哪里就有功劳了。灵感也是误打误撞随口说的话, 我根本不懂, 那些是学长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我在学长的研究里学到了很多新东西，我得跟学长说声谢谢。”
高年级学长笑容明显更加真诚舒心了, 他走上来，鼓励地拍拍高瞻肩膀，“别这么说，以后有事你都可以找我。学校里, 我还能说上点话。对了，你早晨急匆匆出去，这是买了什么东西吗？”
“鼓鼓囊囊的。”
“我到黑市上淘了些便宜的诡秘材料回来，想要自己研究下。我刚来, 对很多低级污染源的特性都不太清楚, 必须得学习。”
“哦哦哦, 那行，你去吧，我们就先出去了。”
高年级学长踏出去两三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驻足回头，笑容收敛，眉宇间拢着淡淡的忧愁和烦躁：“最近北区那边儿有些乱，黑市里很多人突然消失了，甚至跟过去追踪的一些警察也都不见了。”
“你刚来，对各个地方都不太熟悉，在这事儿平息之前千万别乱跑，免得被殃及池鱼。那些个警察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你是这儿的陌生面孔，黑市乱的很。下次想买东西，还是在学校里买，不然很容易被这些麻烦波及。”
“好的学长，谢谢你提醒我。”青年态度依旧谦和，连忙出口感谢。
只是眼里的笑意冰冷，宛如潜伏在黑暗中的蛇，不曾被人发觉。
两名学长边说话边远去，偶尔有零星谈话声传进温房策耳朵里。
“……真不想去见导师，他最近脾气越来越暴躁了，上次居然差点儿把艾尔西从楼上丢下去。”
“倒霉的艾尔西，都吓得一整个星期不敢出门了，生怕被导师看见。”
“唉，别说导师了，我最近都烦得很。保卫处今儿个儿又处理了十多起打架斗殴事件，快到今年毕业季了，大家伙脾气都爆得很。”
“可能是天气越来越热了，今年我都有点忍不住脾气。”
“该死的警察局，尸位素餐的王八羔子！居然连这点小案子都处理不好，黑市丢人就算了，那些个畸变人没了就没了。居然还丢了刚到手的珍贵诡秘材料，现在诡秘价格飞涨，再这么下去，我的研究都没法做了。”
“连畸变人都买不起，哪里来的穷光蛋！被我逮到，非把他丢进密水里泡一泡，让他再也不敢干这种蠢事！”
“……”
立在原地，笑容格外让人亲近的青年目送学长骂骂咧咧离去，他转身踏入宿舍，提着鼓鼓囊囊的黑色行李包混进来来往往的学生人流里。
“高同学，回来了？”
“高同学午安啊。”
“午安。”青年学生眼神温和，笑容里填满了蜜糖。
神啊，这里真是个研究的好地方。
他在神那里赊了帐，可不能不还。温房策要在神那里交上最完美的答案，成为神的眷属。
鹿还真翘着二郎腿，懒洋洋依靠在柜台后头。
空调风呼呼吹着，她百无聊赖地搅了搅杯中几乎见底儿的卡布奇诺，把最后一口喝进嘴。
鹿店长第32次叹气。
“没人，没生意……”好孤独，好寂寞。
自从上回走了狗屎运，撞见两个口味奇特的客人后，再没能遇见其他客人了。
偶尔进来一两个，看她做出来的饮品就跟见了稀奇古怪事儿似的，摆摆手就逃也似的走了。
也是。
鹿店长很能理解顾客们的心思。
没瞧着自己做出来的玩意她都不喝，得要点一杯对面儿的下午茶来喝吗。
鹿店长瞟一眼旁边儿的手机直播屏幕，这是她打发时间的新活动。
一个人看店着实无聊，鹿还真就时不时开个直播，好歹能有人陪自己聊聊天。
只有八人观看的直播屏幕上飘过了一行字，“主播真的不考虑换换饮品吗？”
“这是头铁！非要等着自己倒闭就会换啦！”
“家里有矿系列！”
鹿还真：“你们不懂。我这是在做任务，系统要求的。做完以后，我就可以转运了。”
“哈哈哈哈。”直播界面飘过一串嘲笑。
“主播也就声音好听了，不如你利用一下，找个冤大头忽悠！”
鹿还真百无聊赖举起手指，慢悠悠敲动桌面，嘟嘟嘟的敲击声格外有韵律，带着迷惑人心的舒缓感。
她没搭理观众的撺掇和吐槽，长身而起，顺便拿起手机，抬腿拐向二楼：“今天给你们看看我刚弄好的阅览室。”
“吱呀。”
二层阁楼在鹿还真住进来前是杂物室。
鹿还真开始没打算收拾，可看店还真是个没趣的活儿，特别是你开的店天天赔钱没客人的时候，就更无聊了。
她就收拾了下杂物间，顺便将书架柜子都搬进二楼。
她积攒多年的书现在都条条码码地整齐摆放着，跟阅览室差不多。
鹿还真是个囤书狂魔，她特别喜欢买买各种各样的书。
买了以后权当我已经看过，把书束之高阁。
不看书内容，只看书。
拥有这么多的书，看到它们鹿还真便有很奇异的满足感。
“嘶嘶——”
“你也喜欢看书？”鹿还真捏起红色小蛇。
这条小蛇算是被鹿还真收养了，张阿姨查过监控没寻到什么线索。
这小蛇也很乖，鹿还真平时一个人看店也很寂寞，就决定将它留下来。
瞅着小蛇嘶嘶嘶地抬起蛇脑袋似乎很高兴的模样，鹿还真翘高唇角，玩笑般将小蛇蛇放到了《蛇行天下》杂志上。
这是本专门科普蛇类的书，很衬景。
“悠闲的下午啊……”鹿还真坐上摇椅，有淡淡的阳光透过阁楼天窗洒落进来。
女子悠闲地捏着书页，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里的鹿还真意识清醒，她从小就与常人不同，能一定程度上控制梦中的世界。
此刻，鹿还真漂浮在宛如混沌的黑暗宇宙中。
四周有光芒明明灭灭，无数星辰亮起又黯淡。
星辰有大有小，奇形怪状，偶尔，鹿还真能从星辰上感觉到生物存在的痕迹。
这种感觉鹿还真说不清楚，不过，就是笃定般地知道。
有时鹿还真兴致起来，会像是收集萤火虫一般，将一些星辰顺手捞走，聚集在自己掌心看。
这些星辰的硬度大小都不一样，以前鹿还真不太熟悉，用的力气大了，会有星辰被捏得支离破碎。
不过，四周明明灭灭的星光太多，她捏碎一些，还会有更多的冒出来。
鹿还真虽然能控制梦境，但她出现的地方并不是由自己决定的。
大部分情况下，鹿还真会出现在这个混沌黑暗的梦境。
梦境里千篇一律的黑暗，她抬抬手，周围会起个小漩涡。
鹿还真曾经在附近探索过，可惜，跑了很久还是黑暗，没有产生特别大的变化，她就放弃了。
现在，鹿还真把这个梦中世界当成游戏，她最近在尝试接近那些小石头，想看看小石头里的东西。
这些小石头特别像宇宙中的行星恒星，就是太脆弱了点。
鹿还真耗费了好几年功夫，收集附近能用的乱七八糟材料，第无数次尝试偷窥小石头里的世界。
梦里鹿还真现在的状态就像是电脑操控虚拟人物，没有上帝视角，看不到自己，她感觉自己抬起了手，握住了什么东西。
幸好她意识是清醒的，训练这么久，已经能够技巧地捏住附近小石头搭配材料搞手工活了。
“成功了。”
鹿还真小心翼翼捏着超级超级迷你的自己，感觉这玩意有点丑，不过能用就行。
她很希望可以成功利用手工活进入小石头的世界里，研究下梦境的秘密。
这里太无聊，以前还会有很小的迷你玩意出现，现在都不会有了。
她没人讲话没电视看，她曾经暴躁地打碎过周围的一切。
所有星光都爆炸黯淡以后，她还是窝在这个无聊的混沌里，就只有她自己。根本没有想象中创世一样的能耐，可以捏小人造世界。
永远都是混沌黑暗，小石头陪着她。
这梦境还自带恢复的，小石头就算砸碎了，第二回她过来，就又会重新亮起星光。
鹿还真就明白了，破坏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她决定融入进去，研究下星光是怎么亮起来的，顺带看看这里头到底有没有好玩的。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可怜，梦里我都说了不算。
现在，漂浮在鹿还真右手边儿的石头给她一点点熟悉的感觉，应该是她以前当萤火虫观赏过的。
也可能是被她捏过，鹿还真瞅着这球表面有点瘪。
她凑过去，努力睁大眼睛看向石头里——我都改运了，卖了两杯黑暗饮料呢。
会不会有奇迹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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