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郁婕在读书一道上并不擅长，但她又是一个心气很高的人，不想一辈子就这样了。在意识到单靠自己努力或者郁家的能力没法摆脱当前的阶级现状后，目标清晰地寄希望于通过婚姻实现阶层跨越。
在亚特伯兰帝国，大部分是兽人的显赫贵族都不是郁婕的目标。倒不只是因为人和兽人几乎不通婚的传统。确实两个种族之间的生殖壁会增大联姻难度，但对郁婕来说更大的困难是，她实在没办法接受和一只原身是动物的男人发生关系。
不止是猫猫狗狗，郁婕对所有带毛的、带鳞片的动物都十分抵触。她知道很多兽人都喜欢在私密空间部分或全部地转化为兽态，而且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喜欢在房事中恢复原身增加夫妻情趣，那对郁婕来说简直是噩梦。
就是因为这个，郁婕只能把自己的目标定在跻身上流的那一小部分纯人类当中，要不今天作为晚上舞会主角的那个小帅哥都可以冲一冲。可惜，她记得诺尔中将一家都是扭角林羚来着。
到达舞会的庄园后，郁舒扶着郁婕从飞行器下来。
郁婕脸上挂着大方得体的笑，挽着郁舒的手臂在诺尔家佣人的指引下往里走去，一路上和偶遇的人微笑着点头致意。
且不说郁家身份怎么样，郁家原配的这一对儿女容貌确实十分耀眼，如果郁婕愿意，找一个对她倾心的兽人男友大概也不是什么难事。
诺尔中将正和他的儿子肖恩在聚会的正式入口处迎接宾客。这对父子长得很像，两人的眼睛很有特点，眼型和他们的本体非常像，内眼角略尖，眼尾却钝而圆，显得精神奕奕，甚至有点羚羊似的灵动。当然对于一个中将来说可能不够威严。
郁舒和郁婕走过来时诺尔中将正带着儿子跟一位刚到的同僚寒暄，中将瞥到两个年轻的陌生面孔，知道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示意儿子去迎一下，自己接着跟同僚聊天。
这种忽略一些就踩到郁婕神经上了。她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事，郁家不过是区区末流的家族，在这种场合总是最后被照顾到，她和那些姑娘们出去时不时也会有这种若有似无的歧视，所以很敏感。
郁婕表情上仍然不动声色地跟迎向他们的肖恩先生聊天，心里暗暗想着，早晚有一天她要嫁进高门去，让所有不重视她的人都对她客客气气的。
其实肖恩·诺尔都不知道这一对姐弟是谁，从开始迎接宾客起，他已经遇到很多不认识的人了，父亲在旁边时还好点，能提点他，只要父亲一跟别人聊起来，他就有点慌，担心失礼。现在已经比刚开始好些了，至少他现在能装模作样地跟叫不出名字的客人聊两句无关痛痒的话，然后松一口气地目送他们走进去。
但这一次还有点不一样，这对姐弟走过来，肖恩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郁舒，当然他的长相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郁舒周身一股让人非常舒服放松的气场，让肖恩不由自主地想跟他亲近。他还想知道这个人是哪一家的，叫什么名字，但是直接问出口就暴露了自己不认识人家的事实，怪不礼貌的……
郁舒并没有太多沟通的欲望，郁婕的心思也不在和这只青年羚羊攀谈上，草率地寒暄过便跟肖恩诺尔示意他们先进去了。
肖恩：好吧……
目送两人进去的同时，肖恩叫住引着两人过来的佣人，低声问他，“他们是哪一家的？”、
佣人：“不好意思先生，我也不知道。”
肖恩：？
肖恩摆摆手，让佣人下去了，继续当一个没有感情的迎客机器。
郁舒和郁婕找到位子坐下，郁舒看看时间，跟郁婕说他出去一趟。
郁婕看着他：“去找你男朋友？”
郁舒点点头，感觉出郁婕要说些贬损他的话。
果不其然，郁婕哼笑一声，对郁舒说，“你知道吗弟弟，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殷勤的男朋友，真是感天动地。如果有一天帝国要为那些情侣中跪舔的一方设立奖章，我一定会推荐你去，而且我有信心你会把其他所有人比下去，成功拿到这份荣誉。”
郁舒表情无奈：“姐姐。”
郁婕闲适地理了理鬓角，“去吧去吧，别忘了舞会开场前来找我，我们要一起跳第一支舞。”
郁舒点点头，出去找蔺决了。
在宴会入场的地方，蔺决刚到。
他之所以同意来这场舞会，是想当面为肖恩送上祝福，即使精神海域严重受创的蔺决从没经历过那个叫觉醒期的东西。
蔺决的情况很特殊，在精神海域受创前，虽然他人身和兽态的融合水平远超同龄人，但仍然处于幼年期兽人的发育阶段，精神海域受伤后，他却仿佛一下跨越觉醒期来到成年期，虽然会经受偶发性的剧烈精神疼痛，同时人身与兽体意识不互通，但是兽的潜能却被全部激发出来，并且达到了可以说是登峰造极的地步。
但在他们的医师符乐逸看来，这未必是一件好事。觉醒期虽然危险，但这一时期的发育也使兽人的精神海域得到强固并最终达到状态稳定。虽然符乐逸没有证据，但他总觉得在蔺决觉醒期消失可能会给他的身体健康埋下其他什么隐患。
但不管自己怎么样，蔺决希望他们团队的小孩——就是肖恩·诺尔，能够安全度过觉醒期。
肖恩一点也没继承他父亲身为武将的天赋，别看诺尔中将长了双羚羊似的眼睛，但在军事作战上却无比强悍，此前亚特伯兰帝国和苏阿联盟中的小国起冲突时，诺尔中将曾驾着一艘半民用的小型星舰把敌方开着大型驱逐舰的上将给俘虏了。
可是肖恩，他作为一只羚羊，在人身状态下连本体是娇小伶鼬的符乐逸都打不过。
体力斗争不是肖恩·诺尔的赛道，他的强项在网络上。肖恩极其精通网络软硬件技术，能够轻而易举地侵入那些以安全著名的各大官方网站，攫取任何他想要的信息，如入无人之境。
在蔺决决定来贝南敦的之前大约半个月，符乐逸给肖恩诊断出他的觉醒期即将到来，蔺决就给他放了个假。
所以肖恩收拾好包裹，带着来自“寒刃”一众人的祝福回了位于贝南敦的家，开始为他的成人礼做准备。
后来蔺决来贝南敦时也没有告诉他。
所以肖恩也不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长相一般又莫名其妙觉得有点熟悉的人就是他们老大。
郁舒见蔺决和肖恩·诺尔说话，脸上熟练地扬起一抹笑走过去，“你终于来了。”
肖恩又一次看到这个让他心生亲近的男生，意外又惊喜，可惜他嘴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只会盯着郁舒看。
郁舒挽住一点蔺决的手臂，笑着对肖恩介绍，“这是我的男朋友。”
肖恩点点头，还没琢磨出来要聊些什么内容，又听到郁舒的话。
“我们先过去啦，稍后见。”郁舒说完就带蔺决往里面去了。
肖恩就只能看着这对情侣渐行渐远，一边琢磨着一会儿闲下来一定要通过终端定位看看他叫什么名字，一边又分神想着这个男生男朋友的背影真的好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走进去一段，蔺决挣开了被郁舒挽着的手臂。
郁舒假装没发现，问他想坐哪里，见蔺决往角落里指了指，和他一起去那边找位置坐。
郁舒还记得人设，硬逼着自己和蔺决紧挨着坐下。
反正很快舞会就开始了，坐一会儿他就去找姐姐。
这一坐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蔺决好像又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一点点温和的氛围。这两天他又去了购买礼服的那家手工服装店一次，但是一无所获。他就像一个得重感冒嗅觉不灵敏的人，偶尔能捕捉到那点浅淡却吸引他的东西，却总是抓不到。
现在所有的宾客已经入场，郁舒看到肖恩·诺尔和他的舞伴朝灯光正中央走去，知道舞会即将开场，因此跟蔺决说他要先和姐姐跳一支舞，一会儿来找他。
他说完见蔺决淡淡点头应一声，起身朝郁婕的位置走去。
蔺决安静地坐在他的座位上，继续凝神感受那一点很难捕捉的淡而柔和的气息。
可惜很快，他的感官就像是再次失灵一样，又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肖恩的舞伴是他们家族的一个远房表姐，今天晚上由他们两人来开启整场舞会。
郁舒和郁婕在舞池中站定。
音乐响起，肖恩和他的舞伴首先开场，然后舞池里的其他人也开始随着音乐的节奏缓慢舞动。
郁家的姐弟俩一边跳舞一边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聊天。
郁婕：“你看到你左手边45度方向的那个男人了吗？”
郁舒不着痕迹地朝那边看了一眼，“留平头的个？”
郁婕点点头，“他父亲是菲尔丁伯爵，是所有纯人类贵族里身份最高的。”
郁舒：“你不会想……”
郁婕“嗯哼”一声。
郁舒眉心微拧，“他这个人怎么样？”
“听说很花心，风流公子。”
郁舒又打量那人一眼，“感觉也没有很帅。”
郁婕：“不帅也有的是姑娘为他前仆后继。”
郁舒不认同地看着她。
郁婕对着他挑挑眉，“看p看，没见过美女？”
郁婕知道郁舒对她的做法不认同，但郁舒也劝不了她。她不再说这件事，一边搭着郁舒的肩慢慢舞动一边换了个话题。
“你跟你男朋友到哪一步了，接吻没有？”
郁舒：“……早着呢。”
郁婕语气有点嘲笑，“人家都不让你碰吧。”
郁舒不想说话。
郁婕：“其实你该找个兽人男朋友，我在论坛上看到说很多小0们都喜欢找兽人，听说很爽，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郁舒满心无奈，“我再说一次，我不是0，还有你作为一个姑娘，能不能矜持点，看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郁婕：“干嘛！我想看啥就看啥，不用你管。”
郁婕：“要不是老娘讨厌动物，老娘就自己上了。”
郁婕想起什么，又说，“你知不知道那些特殊服务？”
郁婕朝一个方向示意，对郁舒说：“我们转到那边人少的地方，我跟你详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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