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暴躁的永嘉帝
“臣妾听说，楚靖王与王妃不和睦。”
楚明月抬眼，秀眉轻皱，好似真的为他人在担忧。
永嘉帝见此，心里轻嗤了声，淡淡回道：“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这女人的心思，他甚是了解，说这些，肯定是有事情。
“皇上哪里的话，臣妾是听说璟儿给楚靖王送了几位美人儿，这才稍微一打听知道额。”
楚明月摸不透永嘉帝的意思，但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只能往下说下去。
只不过她换了种语气，把自己置身事外，就先是随口一提罢了。
只她这话着实让永嘉帝怔了一下。
“什么？璟儿给修能送人？”
楚明月见他板着脸，不知道这是何意，只顺着应道：“是的呢，这件事现在恐怕……也就皇上您不知道了，已经好几天了呢。”
“胡闹！简直是胡闹！”
永嘉帝蹭的一下推开身上的人，站起来直跺脚。
这不就是胡闹么，哪有晚辈给长辈送人的啊！
而且还是这个小混人！！
这要是被人知道了……
楚明月低头微微一翘嘴角，而抬起头后，确实满眼的惊慌，“皇上息怒啊，是臣妾说错什么了？”
永嘉帝转身看了她一眼，摆手道：“退下吧。”
“？皇上？”
楚明月明白这是怎么了，她来的目的还没达到啊。
她这点小心思，在帝王面前哪里够用，永嘉帝神色低沉，冷声问道：“朕让你退下，听不懂吗。”
楚明月只感觉全身一凉，连忙后退道：“是，臣妾告退。”
等到殿内只剩下永嘉帝一人后，他来回踱步，寻思了半天，召唤杜仲到跟前。
“你……你亲去把小混人给朕抓过来！”
杜仲一愣，后应道：“是。”转身就要走，可还没走几步，就又被叫住了。
“等等！”
永嘉帝深吸了口气，“是请过来……”
杜仲低头一笑，忙应道：“奴婢知道。”
宇文璟此刻正在家里午睡，因为小鱼儿身体不好，他强行让对方歇息。
而他自己一个没注意，也跟着睡着了。
这刚睡了没一炷香的时间，就被叫醒了，迷迷糊糊的就跟着杜仲上了马车。
在车上摇摇晃晃的，他才醒过神来。
只见他嬉皮笑脸的凑到杜仲跟前问道：“杜老叔，皇伯父叫我何事？”
杜仲虽是内监，但私下里，宇文璟是叫他老叔的。
只因杜仲不仅是与永嘉帝一起长大的，也还是看着他自己长大的。
对他，算是知道知根知底，疼他纵容他的人。
杜仲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看着眼前的少年，笑问道：“爷哦，你想想最近可是做了什么好事？”
他因着常年一个表情——麻木，所以这一笑显得有点僵硬。
但他的笑，可是惜贵无比的。
因为他除了在永嘉帝和宇文璟面前会笑一下外，其余人跟前，整张脸都是纹丝不动的。
这对于他常伴在帝王身边，是保命的本事。
可见他是有多喜欢宇文璟。
眼下他是觉得这少年有意思，就有心逗逗他。
他了解这位爷的脾性，知道他是个乖孩子，不过就是行为乖张了点，但还真不像是外人传的那样。
说些不敬的话，这些皇子加起来，都没这位爷通透。
宇文璟挠了挠下巴，想了片刻，始终想不出是为什么，“我做的事儿可多了，不过都是前几天的事儿啊……杜老叔，你就给提个醒呗。”
杜仲摇摇头，轻声道：“别的奴婢不好说，但这次……皇上可是真动气了。”
“生气了？”
宇文璟秀眉轻皱，“不该啊，最近我可是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就是出去，也是为了万寿节的事儿，能有什么能让他老人家生气的呢？”
杜仲只看着他，但笑不语。
见他不说，宇文璟也就没再追问。
他清楚杜仲的为人，对皇伯父是绝对的忠心。
再说了，随意泄露皇上的事情给外人，那可是要杀头的。
虽说他不是外人，但也不能让杜老叔犯错误不是。
杜仲见这位爷安静了，心里满意的不得了。
想着皇上那……他自己就能调解，自己就能为这位爷开脱，根本用不着他这个做奴婢的担心。
宇文璟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啊，他挠心挠肺的也没有想出来。
直到他站在了永嘉帝跟前，被他指着鼻子埋怨着，他才醒悟过来。
“你个混账，给长辈送人也是能做的？！”
“……”
他真是够无语的了，
这人都送了好几天了，再等等说不定小鱼儿就要有妹妹了，皇伯父这消息也堵塞了吧。
其实也不怪永嘉帝消息不灵通，这件事还真是没人和他说。
下面杜仲他们都清楚，世子爷做事第一个支持的就是皇上本尊。
其他人也都以为，这件事是皇上授意的呢。
别说他人了，就连萧煻都觉得是皇上在敲打他，太过‘专宠’洛馨儿，才会惹得她有了野心。
这次如弱不是楚明月的告状，或许真的等萧煻抱上孩子了，永嘉帝才会知道的。
见小混人的态度，永嘉帝还是很满意的，最起码他知道错了，不敢吱声了。
但这件事不能这么轻易的过去，于是他继续吼道：“说话啊！怎么不出声了！你也知道心虚了！”
宇文璟被他喷的是满脸口水啊，他小心翼翼的擦了擦脸，而后端起茶杯，递到永嘉帝的跟前，狗腿地一笑，“那个……皇伯父啊，你要不要喝口水？”
“……还不给朕端过来！”
小混人服软，他自是不会再强加指责，于是就顺着这个台阶下了。
可是谁知道……
小混人接下来的话，差点没把他给气死！
“这件事呢，其实是……”
宇文璟把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而后很是委屈的抱怨道：“就是这样看了，四位美人儿是南屿的人，可与我没多大关系。”
“……”
永嘉帝现在只感觉火冒五丈了！！
这小混人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就在他要发火的时候，宇文璟见时机不对，又说了句，“其实我也觉得这件事欠妥当。
但是皇伯父啊，小鱼儿身体都那样了，我们在帝都活得挺好的，又碍不着她什么事儿，她怎么还想这些阴损的招儿呢。”
永嘉帝是多么的了解小混人护短的程度，他这么一说，他自己就能理解成小混人是一气之下才这么做的。
这个时候，他完全忘了，这个‘一气之下’是事隔了好几个月……
“这么说来……楚靖王妃确实是过分了。”
小鱼儿满打满算也才十四岁的孩子，这么早开荤本就是伤身子的事情，更何况他自身就是个体弱的。
永嘉帝也觉得是洛馨儿惹得是非了，此刻他已经快速的自我调整……不再生气了……
杜仲：就知道会这样，根本就不用担心的好吗。
宇文璟也会看眼色，见永嘉帝有所松动，他连忙狗腿地笑着附和道：“就是说呢，我看她就是存心不良，看不惯小鱼儿过的好！”
永嘉帝点点头，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哼，不要偷换概念，你的事情是给长辈送人！”
“……”
宇文璟叹了口气，这还是没躲过去，“皇伯父，这怎么叫送呢？这叫还……对，就是还回去的。”
“呵，还回去？你还真敢说。”
永嘉帝冷笑道：“人家给你四个人，你还回去六个！”
“这不是在我这存放了一段时间了嘛，有利息的啊。”
“你给朕滚！”
这个小东西！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做生意都做到他这里来了！
第一次听说利息还能这么算的！
永嘉帝气的指着大门喊道：“你给朕滚回家去！面壁思过！”
“……”
宇文璟看了看远处的大门，又看了看胡子已经翘起来的皇伯父，小声的确认道：“那我真滚了啊……”
说完，没见皇伯父搭话，他就一点点的往门外挪腾。
其实也没有走几步，就听到永嘉帝喊道：“你给朕回来！”
“哎，没走呢！”
听到召唤的宇文璟，一蹦一跳的凑到永嘉帝跟前，小手敲打着对方的后背，讨好道：“皇伯父，你就不要生气了，这么点小事儿你也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永嘉帝深吸了口，眼皮微撩，哼声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儿，这事还好没人说什么，要是被御史参一本，看你怎么办。”
现在宇文璟还不到年纪，不能上朝，这要是明年……
御史那边肯定是要记上一笔的。
这对谁来说，可都不是一件好事儿。
本就是好意，谁成想小混人他不领情。
只见他撇嘴说道：“这话说的没劲，御史参我作甚？楚靖王抱着美人受用，还是他王妃自己准备的，和我有什么干系。”
永嘉帝气的无话可说，抬起手在他脑袋上轻敲了一下，“你就狡辩吧，这事儿朕知道了生气，你皇祖母那里肯定也生气呢！”
想到皇祖母生气后的样子，宇文璟全身打了个冷颤，“知道了，绝对没有下次了。”
见他这样，好似真的悔过了，永嘉帝觉得不太稳妥。
这小混人，阳奉阴违的事情，还真没少做了。
于是他扬叹道：“唉，真是拿你没办法，下次你再犯，朕不罚你，朕让六弟替你受过。”
“别呀，我父王何错之有哦，他不过是疼惜我罢了。”
“哼，别拿这话堵朕，没用！”
“嘿嘿嘿。”
经过宇文璟这么嬉皮笑脸的一闹，永嘉帝这点气也就彻底没有了。
之后爷俩又聊了一会儿朝中的事情，就在宇文璟要走的时候，永嘉帝又说道：
“中秋和万寿节凑到一起了，是招待朝臣的。而中秋那天，你可是要进宫的，到时候给修能赔个礼。”
怕小混人计较，他又加了句，“怎么也得做做样子。”
“是是是，侄儿知道了。”
赔礼是应该的，这件事不做的话，肯定要让人议论。
虽然现在就有的是人在嚼舌根，但能光明正大的看洛馨儿吃瘪表情，他还是挺乐意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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