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审讯陆柔儿
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一下子，这个偏厅热闹非凡。
东青王问赵大翰，“孩子？谁的孩子？”
赵大翰愤怒地看着叶蓁蓁，“王爷明鉴，念在糙草民和蓁蓁二人的情分上，草民本是想一个人承担下来所有罪责，可是刚才那对平安符实在是让草民觉得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赵大翰眸间染上一抹苦涩，苦笑道，“也是，九殿下是皇子，身份尊贵，样貌又是一等一的好，草民又能奢求什么呢……”
叶蓁蓁冷笑，瞧瞧这唇角苦涩的弧度，瞧瞧这眉宇之间的自嘲之意。
多逼真，多像是一个伤心失意的男人。
宋知斐和叶蓁蓁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深意。
想必陆柔儿和赵大翰等人都认定叶蓁蓁和宋知斐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即便不是真的，也难以验证。
这样一来，叶蓁蓁只能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永远都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只可惜，他们算错了一步。
可是，虽然叶蓁蓁可以自证清白，却还是不能用这个办法证明。
若是此时说她和宋知斐之间一直清白，那必定会引起太子对宋知斐的疑心。
见叶蓁蓁低头不语，太子的脸越发冰冷，“叶蓁蓁，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东青王微微摇头，对太子耳语，“三哥，不能只听赵大翰的一面之词就认定叶氏之罪。不然引起九弟不满，那老九不管不顾的性子你可是知道的，到时候大闹起来，对你恐怕不利。”
“女子名节有污，本就世所难容。一个女子若是行得正，坐得端，又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太子忽然变得偏激起来，似乎这句话是透过叶蓁蓁对其他人说的。
见状，东青王眼中浮现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深意。
宋知斐护在叶蓁蓁面前，神色坚定，“我信她。”
见到宋知斐如此信任叶蓁蓁，太子心中顿时涌上不悦，“九弟！皇室不可以留着一个名声有亏的女子！”
宋知斐朗声，“其实，我可以证明蓁蓁的清白。”
说着，他神情坦然地走到了太子和东青王身边，压低声音说了什么。
“胡闹！”太子蹙眉，“九弟，你为了帮叶氏开脱，竟然编出这样理由？”
宋知斐一笑，又对他们二人说了些什么。
这次，只见太子和东青王纷纷露出错愕和不可置信的目光，在宋知斐和叶蓁蓁之间游走。
对于这两位优秀的皇子来说，不怒不形于色才是正常，如今如打翻了调色盘的脸色实在是难得一见。
叶蓁蓁也好奇，宋知斐到底说了什么。
而宋知斐唇边粲然一笑，撩动着半散在脖颈后面的头发，“三哥，八哥，这件事情我没有必要骗你们。若是你们真的是为了皇室清誉着想，此时应该问问这位赵大翰为何要污蔑本王宠妃，蓄意抹黑皇室名誉。”
太子冷下脸，“来人，把赵大翰带下去，严刑审问！”
如此反转，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陆柔儿眼睁睁地看着赵大翰被侍卫拖走，心口刺痛，好像有着千百根银针同时扎在她的心尖。
赵大翰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双眸子中映着全然都是那抹娇弱的身影，似乎预感到自己阳寿将尽，想要把她的倩影深深地映在眼里，印在心中。
陆柔儿忍着心中巨大的悲痛，没有让眼泪流出眼眶。
叶蓁蓁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
当着太子的面，宋知斐冷眼看着陆柔儿，“至于你，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说真话，来人，把陆美人押去柴房，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看望！”
月嬷嬷半眯眼睛，看向陆柔儿的视线中闪过一丝阴毒。
陆柔儿接收到目光后，便紧紧抿着嘴巴。
闹剧告一段落，太子和东青王起身，从主位下走了下来。
东青王僵硬地笑了笑，“你小子倒是瞒我们瞒得严严实实的，竟然没有听到一点风声。若是你能将这种心思放在朝政上，父皇又怎么会冷落你？”
宋知斐挑眉，双手枕在脑后，“我倒觉得这样的逍遥日子挺好的，父皇冷落就冷落吧，我天生也不是那块料。”
东青王颇为感慨地开口，“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有情饮水饱，为兄倒是羡慕你。”
“愿作鸳鸯不羡仙。”宋知斐笑着。
太子闻言，脸色暗淡几分，没有寒暄几句，便匆匆回了东宫。
……
众人离开之后，叶蓁蓁好奇宋知斐到底在最关键的时候和太子说了什么，竟然能让一心想治罪于她的太子瞬间改变了主意。
“殿下，你到底说了什么？”
“殿下，你就告诉我吧！”
“殿下！”
面对叶蓁蓁爆炸的好奇心，宋知斐悠闲地喝着碧螺春。
他伸出葱白似的食指，左右摇晃，唇边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不会想知道的。”
叶蓁蓁目光诚恳，“不不，我很想知道！”
宋知斐依旧是摇着头，“等某一天，本王高兴了，倒是可以告诉你。”
“那殿下怎样才能高兴？”
“娶妻，生子。”
“……”
叶蓁蓁忍着心中的好奇，她知道宋知斐既然说了这样的话，估计短时间是不会告诉她的，或是根本不想告诉她。
无碍，薛瑛是最了解宋知斐的人，等薛大人回来，她就去问他，一定能问出来宋知斐今日对太子究竟说了什么。
叶蓁蓁不再纠缠这件事情，而是开口说道，“殿下，准备如何处置陆柔儿？”
宋知斐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的瓷杯，“她是皇后派来的细作，这件事情既然能拔掉她，自然没有必要留着。”
“我可以见见她吗？”叶蓁蓁犹豫开口
宋知斐讽刺一笑，“你倒是善良？怎么，你还真当她当作朋友了？陆柔儿性格阴狠，不是善类。”
“没有，我就是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去吧，注意安全。人之将死，未必其言就善，望春你跟着她去。”
“好。”
叶蓁蓁抬脚准备去柴房，可是望春却说，“陆氏不在柴房，是在刑讯室。”
在太子面前，宋知斐草草地说是押去了柴房，而陆柔儿既然是皇后的细作，宋知斐私下自然不会轻易地放过她。
叶蓁蓁上次被望夏抓去过刑讯室，那满屋子的刑具让人看着就觉得心惊胆战。
到了幽暗的刑讯室，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
陆柔儿悬空挂在绳索上，拴着绳子的手脚已经涨得发紫，而她脚下的地上，放着一根根尖锐的粗刺。
叶蓁蓁从未见过如此场面，眼底流露出一丝悲悯。
陆柔儿听到脚步声，侧头看来，见到叶蓁蓁后，苍白的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一如初见时那般美好。
她声音嘶哑，“你来了。”
陆柔儿似乎早就知道叶蓁蓁会来。
叶蓁蓁让人把陆柔儿放下来，但是她的手脚依然绑着绳索，稍稍一动，粗粗的铁锁链就会发出叮咚的声响。
其他人都出去，房间中只剩下了她们二人。
叶蓁蓁启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柔儿惨淡一笑，“他呢，三哥哥怎么样了？”
叶蓁蓁沉默，对于赵大翰来说，等待他的唯有死路一条。
陆柔儿眼中盈满了泪水，颤抖嘴唇，格外悲伤，“三哥哥，是我对不起你。”
叶蓁蓁没有被陆柔儿的伤心而打动，一双杏眸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冷静地问道，“其实，你没有怀孕，对吗？”
陆柔儿笑了，“三哥哥怎么舍得碰我，他只希望我在九王府过得好而已。他那么爱我。”
“你还知道他爱你！”叶蓁蓁抬高音量，“你既然知道他爱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利用他对你的爱？为什么你要把唯一爱你的人牵扯到你的阴谋当中！”
陆柔儿神色慌乱，目光躲闪，“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若是我真心喜欢一个人，必然不想他陷入危险。而你呢，为了除掉我，不惜利用赵大翰。今天无论你的计划成功与否，赵大翰注定都是要死的。陆柔儿，你的心里当真不会觉得痛吗？”
“我没有……”
“殿下说的不错，你果然心思阴狠，不是善类。”
“什么？”陆柔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神情疯狂，激动地开口，“殿下说我阴狠？殿下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叶蓁蓁一愣。
紧接着，陆柔儿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笑声，在血腥充满的阴暗房间充满着空灵的回音，显得那么恐怖。
闻声，望春连忙赶进来，“叶姑娘，你没事吧？”
叶蓁蓁摇摇头。
她转眼看向陆柔儿疯癫的脸，沉声问道，“其实你喜欢的人是九殿下，所以你一心想除掉我。你一开始是假装让我怀疑你和赵大翰有染……”
陆柔儿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神色，如同撕去了温柔的面具，“你终于看出来了！从一开始，你就落入了我的陷阱当中。”
叶蓁蓁眉间的凝重加深，一边回忆一边说着，“朱雀街上的那些嬉闹的小孩子也是你安排的，你之前早就知道我在芙蓉花开哪个房间，故意吸引我看向窗外，这样就能发现你和赵大翰的拉扯？”
“没错。我唱歌也是因为知道你会路过假山，那个木簪也是我为了让你看清上面的情诗，故意掉落的。”
“可是府医诊出你有孕？”
她笑着，嗓子中发出嘶嘶的响声，“那是我之前吃了能改变脉相的药，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可怜我，同情我，帮助我！而愚蠢的你果然对我彻底放下了戒备。当然我做的不止这些，你想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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