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定规矩
叶蓁蓁坐在了正厅的主位上，平静的视线在每个人的身上扫过。
“九殿下在狩猎的时候，为奸人所陷害，如今下落不，生死未卜。你们身为九王府的人，却如一团散沙，甚至听信居心不良之人的挑唆，制造恐慌，消极怠工！”
王婆子听到之后有所不满，“王妃，且不说九王爷没有一儿半女，这诺大的王府无人继承，老奴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就连王妃你都还没有和王爷正式拜堂成亲，按老祖宗的规矩那就叫做严不正名不顺。王府府邸要么是被收回去的，要么就是荒废下去。您今后就算是守寡倒是可以吃穿不愁，可我们这些奴才背后都有无数张要吃饭的嘴，当然要赶紧的想出路，为今后打算。”
此言一出，正厅中想响起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一来是因为那一句名不正言不顺。
二来是因为这王婆子的一张嘴实在是太能说会道了。
原本被叶蓁蓁刚才那番话说动的人们又开始觉得王婆子的话有道理，话糙理不糙。
有一些人也开口说道，“是啊王妃娘娘，如果九王府还像之前一样，我们又怎么可能怠慢。”
王婆子见自己说动了大部分人，眼中露出得意，“王妃娘娘如此拦着我们，挑奴才们的错处，莫不是不想结算工钱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一提到工钱二字，正厅中的人们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仿佛亲耳听到叶蓁蓁承认要克扣他们的工钱似的。
叶蓁蓁将其中闹得最欢的几个人记在了心中，接着红唇一扬，让红英给自己倒一杯茶水，慢慢品茶茗香，静静等待人群安静。
很快，人们意识到大嗓门并不能解决问题，不约而同地沉默。
一杯茶见底，叶蓁蓁抬起眼皮悠悠开口说道，“工钱之前没有克扣，如今更是不会。你们以为你们之前工作的时候偷懒打闹这些事情我和殿下都不清楚吗？只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但是谁在认真做事，谁是在糊弄敷衍，本王妃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乘风，出来。”
此言一落，人群纷纷将目光落在了乘风的身上，不明所以。
被点到名字的乘风茫然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疑惑开口：“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乘风一直以来都克尽本分，就算是如今王府的混乱局面，他也没有被一些煽风点火的人的言论所感染动摇，品性可见一斑。这样的人殿下和本王妃一直都看在眼中。”
乘风忠厚老实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嘴笨，从小就话不多，不像破浪那般处事圆滑。
他本来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得到主子的注意，没想到竟然可以收到这样的褒奖。
“从即日起，乘风升为一等侍卫，月银十两。乘风，你可有家室？”
“属下尚未娶亲。”
叶蓁蓁点头，“待你成亲之时，本妃和王爷会亲自为你选一个两进宅院。”
人群中议论的声音一下子变大。
乘风是谁，他们当然都知道。
平时谁有麻烦了第一个都愿意找乘风帮忙，因为他们知道，乘风很少会拒绝别人，是一个难得的老好人。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乘风这种性子的人竟然可以晋升，甚至晋升得如此之快。
如果说今天受到封赏的人是处事圆滑的破浪，他们或许不会如此惊讶。
显然乘风本人也没有意料到这种结果，吃惊的愣在了原地。
瞧见乘风的傻样，红英笑了笑，“乘风，你还不快谢恩？”
乘风这才反应过来似的，连忙跪在地上，“多谢王妃娘娘。”
叶蓁蓁摇摇头，“你要感谢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如果你也和其他人一样溜奸耍滑，今天的事情便不会发生。”
“谢谢，谢谢王妃娘娘。”
乘风高兴得除了谢谢也不知说什么好。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王婆子叹了一口气，在这种气氛下显得格外突兀，“殿下如果真的出了意外，这十两一个月的月银真未必能领上多长时间。”
叶蓁蓁闻言没有发怒，而是宽和一笑，“王婆子，你也算是九王府建成之后皇后亲自挑选的奴仆，刚才你说出那番话本王妃就当是你老糊涂了，不和你计较。”
叶蓁蓁的大度反应得到了人们的一致好评，和王婆子之间高下立见。
有的人开始为叶蓁蓁愤愤不平起来：
“王婆子，现在殿下明明是没有消息而已，可你总是说殿下出了意外，难不成你心里希望殿下永远不能回来？”
“就是就是，王婆子，你这个人也太不知感恩了，平日里殿下看你到了年纪，总会给你安排一些轻松的活去干，可是如今你不仅不感恩，反而还诅咒殿下，你到底是何居心？”
风向一下子转变过来。
叶蓁蓁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黄梨木桌面，唇角漾起了一丝笑容，“今天我召集大家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把大家全都留下，如果想继续留在九王府的，而且今后会好好做事的人，我欢迎你们留下。如果觉得九王府大厦将倾，想要离开的人，现在就可以到管家那边结算工钱。”
众人纷纷犹豫，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王婆子眼珠子转了转，第一个走出了门口，去管家那里清算工钱。
一些人也开始纷纷动摇，跟着王婆子离开了。
叶蓁蓁扫了一眼留在正厅的人群，发现刚才吵得最欢，闹得最凶的的几个人还在。
之前宋知斐一直都没有机会将皇后派来的卧底赶出王府，如今倒是一个机会。
叶蓁蓁将刚才那几个人都点了出来，以他们平日干活懒散为由让他们去清算工钱。
王府近三百的下人如今剩了百余人，叶蓁蓁问，“你们为什么不离开？”
有人实诚的回答，“如今是冬天，不好找工，而且殿下往日对待下人也算宽厚，如果再找也很难找到像九王爷这样的主子。”
有人口号喊得漂亮，“殿下对我们的恩情，我们始终铭记在心，如今王府有难，我们身为九王府中人，自然不能偏听偏信，要站在一起度过难关！我愿意与九王府共存亡！”
叶蓁蓁站起身子，“无论你们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都很感谢各位能够在这种时刻选择留下来，只要踏实肯干，九王府一定不会亏待大家的。我一会儿和管商量一下大家今后的分工。因为这个月人数减少，工作强度或许会翻倍，所以这个月和下个月的工钱都会翻一番，至于以后的事情还是要看你们的能力。”
“好！”
……
九王府集体罢工事件暂时解决了，叶蓁蓁也和管家详细地划分了每个人的任务。
“务必要求一人一岗，责权分明，有赏有罚，比如珍珠她……我的想法大概就是这样，管家你有什么需要修改的？”
“没有。”管家听了叶蓁蓁的安排之后，对她高看一眼，“王妃娘娘这些想法都十分新颖，而且完全可以付诸实行，当真是厉害。”
叶蓁蓁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挠后脑勺，“小的时候闲着没有事，从我娘的书架上随便翻书出来看，耳濡目染也就了解了一些皮毛。”
“王妃不必过谦，如果您这些也算是皮毛的话，那让我们这些人该如何是好。还有，您今天将皇后的人全都赶出了王府，殿下若是知道您的这些安排，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提到宋知斐，叶蓁蓁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如今有殿下的消息吗？”
“暂时还没。”管家劝说，“王妃娘娘，老奴也算是看着殿下长大的，殿下生性机敏，想必一定会转危为安的。”
“嗯。”
云朵吞噬了太阳的最后一抹余光，短暂的黄昏之后，整片大地陷入了无垠的黑暗。
千家万户的灯盏亮起，点缀着京城宁静的夜色。
叶蓁蓁不知不觉来到了凌寒居。
枫树和银杏树的树叶已经落得差不多，光秃秃的树干没有一点美感。
她走进了房间，只见到桌案上翻开的书上落着一片叶子，颜色炫目，显得格外醒目。
“这窗户关得好好的，叶子也都落光了，怎么能吹进房间来呢？”
叶蓁蓁好奇的走过去，拿起了落在书上的叶子。
叶子的形状十分漂亮，是她见过最漂亮、最完整的枫叶形状，而且颜色从顶端到底部是从金黄的颜色逐步向火红过渡。
只是这片叶子的手感比起普通的叶子要重很多，柔软中带着一丝韧性。
“是假的？”
是的，这片叶子不知是由什么材料构成的，虽然脉络清晰，但确确实实是一片假叶子。
叶蓁蓁心中更加好奇，视线微微上移，就在后面的书架最顶层的柜子缝隙中又看到了一片火红的颜色。
她打开抽屉，大片大片的叶子从抽屉中落了出来，犹如一场花雨。
在漫天的火红和金黄交织的雨中，一张与众不同的红笺打着旋儿的落在了地上。
她弯腰捡起，目睹到上面的字迹之时，指尖微顿。
“叶落看取连宵雪，年年今日庆生辰。”
明日，便是她的生辰。
自从父亲母亲离开之后，她的生辰从来没有被人想起，久而久之也没有了过生辰的习惯。
宋知斐是如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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