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化妆间里，女生们在分享美味。
段星瞬放下吃了一半的桃子果冻，低头打字：【只有一个果冻。】
骆唯：【喜欢果冻？】
服装老师：“小段你别总吃果冻啊，尝尝这个巧克力，这个又贵又好吃。”
一个女生说：“原来小段喜欢吃果冻？那我这个给你吧。”
段星瞬有点受宠若惊，“那我用曲奇跟你换。”
女生连连摆手：“不要不要！千万别给我！糖油混合物最发胖了！”
大家见这样子，忍不住把唯一一盒果冻分给段星瞬。虽然他们今天是第一次见，但这半天相处下来，觉得段星瞬实在太乖巧和讨人喜欢了，让他们管不住投喂的手。
屋外剧组在热火朝天地拍戏，化妆间内成了下午茶的海洋。
段星瞬拍照发给骆唯：【他们把果冻都分给我了！！！】
他一连用了三个感叹号，表达心底的喜悦。
甜蜜又昂贵的糕点吃了，化妆师要开始干活，段星瞬赶紧擦擦嘴角的痕迹，坐在椅子上任由化妆师发挥。
化妆师是个三十岁的妹子，但干这行已经有十几年，是老资历了。她拿着粉扑，忍不住感慨：“你平时都不化妆吗？皮肤也太好了。”
明星只要有公告必然躲不过化妆，很多时候还是浓妆艳抹，不管私下里做多少医美项目，他们皮肤或多或少都会有缺陷。
她的小徒弟就更直接了：“啊啊啊我可以摸摸吗！”
化妆师盛怒：“别拿你的脏手碰我的艺术品！”
小徒弟委屈。
段星瞬怔了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然而保持沉默实在太没礼貌了，就试探性地开口：“谢谢。”
化妆师笑吟吟地：“谢什么谢，我化的每一个人要是都跟你一样，不知道能省多少心！”
“我们划水的时间就多了！”
听了大家夸奖，段星瞬小孩子似的不好意思起来：“没有没有，是我最近休息的好，睡眠充足。”
他没好意思说，自己每晚都睡得像头小猪。
“那也是因为我们小段底子好啊！”
主演带了自己的化妆师也有专属化妆间，不用剧组的化妆师操心，他们主要负责配角和群演，忙了一整个早上，这时才算有休息的时间，吃着喝着，就开始热火朝天的聊起来了。
房间里气氛正热闹，有人敲门，没等应答就推门进来。
化妆师惊讶：“导演？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导演本人。
要知道导演从没来过化妆间，他们导演每年一部古装商业片，每部都能大卖。这跟剧本和导演的本事固然脱不开干系，也有他们剧组分工严明的成分，导演从来说一不二，他要什么造型，手下人必须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不然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所以他们虽然打心底佩服导演，可也怕见到这位导演。
导演一来，化妆间里热闹气氛登时将至谷底。
导演的口吻不冷不热：“在化妆呢？”
化妆师以为他是怪自己动作慢了，连忙解释：“马上就好，这是拍定妆照用的，平时拍戏不会化那么久。”
导演没什么反应地点点头：“这样吧，段星瞬你化好妆就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导演说完就走了，留下一屋子女生面面相觑。
当着段星瞬的面，他们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每个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出疑惑：段星瞬是不是得罪导演了？
不会吧，他明明今天才进组！
段星瞬见化妆师手里的刷子迟迟不动，问：“化完了吗？”
化妆师忧心忡忡：“嗯。”
“那我先去见导演。”段星瞬起身走了出去。
剧组里最忙的就是导演了，段星瞬以为导演说完就去忙着拍戏，他可能要找，没想到导演就在门口抽烟，见到他时立刻掐灭烟蒂。
导演：“小段啊，要去拍照了是吧，来来来，我们边走便说。”
今天顾池不在，段星瞬的助理又太年轻，他正愁着找不到地方，连忙说：“好。”
各自沉默了一会，导演终于憋不住率先开口了：“顾池呢？我刚才找了他半天，电话也打不通。”
段星瞬：“他昨晚吃小龙虾肠胃炎进急诊了，闹了一晚上，现在估计睡着了吧。”
导演：“该！吃小龙虾也不叫上我。”
段星瞬：“……”
导演：“你助理呢？顾池也没给你安排个助理？”
段星瞬解释：“她不是很熟悉，有点忙不过来。”
“哦哦，这样子。”导演说，“那不行，我回头在组里给你找两个人，你先用着。”
段星瞬没想到会有这待遇，讶然：“不用了，导演我只拍一周。”
导演坚持：“用的用的，反正就一周，不碍什么事。”
强行尬聊完，他咽了口唾沫，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开口了，要知道真正该问的他还一个字都没问呢。
导演和顾池是导演系的同班同学，毕业后导演顺风顺水地排起电视剧，顾池则改行当了经纪人。他们有资源时相互帮助，交情也算不错。如果能和顾池直接谈，他是不会来找段星瞬的，面对这么个年轻小伙子，叫他老脸往哪搁！
他终于硬着头皮问了：“对了小段你是不是认识沈总？”
段星瞬“啊”了一声。
导演：“就是沈笑沈总。”
段星瞬茫然：“是投资商吗？”
导演见他这样子就知道他不认识了，实在是奇怪，如果段星瞬不认识沈笑，沈笑为什么送来那么多昂贵的零食，说是慰问不仅不露面，还禁止他们宣传。
导演是人精了，沈笑显然是为了送吃的给段星瞬，还把全剧组都带上了，这叫什么？他们沾了段星瞬的光？
导演不敢想太多，心下却十分清楚请段星瞬来救场请对了。
“行了，就是这里，你不满意就重新拍，老顾不在，还有我帮你盯着，有什么问题尽管跟我说。”
“好，谢谢导演。”
段星瞬进了摄影棚，摄影师等人还在调试灯光，他先给骆唯发消息：
【我要拍定妆照，有一会不能碰手机，你要是到了就等我一会。】
骆唯：【没关系，我认识路。】
段星瞬给骆唯借的访问牌还揣在兜里，此刻已经被他的体温焐热了。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骆唯没有这个牌子进不来，就被摄影师叫去拍照。
骆唯不会操心进不来的问题，于他而言，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低调的黑色商务车开到剧组附近，公司刚步入正轨，骆唯每天都很忙。这次跟来的除了韩铎，还有两个一大早就来堵人的主管。
这两位主管负责新能源领域，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有的时候耽误一分钟，都是上千万的损失。
骆唯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就不在乎要公开长相，因而两位主管初次见到他本人时还很惊讶，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对他们而言，老板就算是个帅哥，也不如手中稳定增长的曲线能令人赏心悦目。
简单处理完新能源的事，骆唯从容地接下钻石手表、袖扣，随意呼噜了两下头发，“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完，我下车后谁都别联系我。”
主管相互看了一眼，谁敢保证会没有事，他们部门上千人，每分每秒都有突发状况！
他们看向韩铎，露出求救的眼神。
韩铎还给他们一个爱莫能助。
骆唯收到一条短信。
沈笑：【你让我送的零食都送了，导演刚才还打电话谢我，好家伙！不知道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天打雷劈！[愤怒][愤怒]】
沈笑：【是嫂子在剧组？怎么样，能正式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吗？】
自从沈笑在路上和段星瞬打过照面以后，他就对这个被骆唯牢牢保护的未来嫂子充满了好奇心，时不时撺掇骆唯介绍他们认识。
但骆唯根本不理他。
这不他家在剧组有投资，骆唯以他的名义送礼物进剧组，让沈笑以为天晴了雨停了他终于可以见嫂子了。
然而骆唯回了他一个字：【滚。】
车停在路边，骆唯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见没有人说话，果断推门下车。
韩铎跟上来，剧组不会允许一般人进去，他们这次打着沈笑的名义，是投资商派来剧组秘密视察的人员。
导演亲自出来迎接。
韩铎同他握手，已经很努力地暗示了：“是这样的，沈总的意思是严格保密，这位是骆先生，你不用管他，让他在剧组里随意走动就好。”
导演哪里能不明白！他还想旁敲侧击一下，至少搞明白这位骆先生是个什么地位，但韩铎根本没给他留机会！
不愧是见多识广的导演，见状他也没有多嘴：“骆先生，你想先看看哪里？”
骆唯：“定妆照在哪里拍？”
导演明白了：“我正好也要过去看看，这边。”
摄影棚距离不远，房间内灯光明亮，人来人往，这位摄影师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不断更换背景陈设，指挥满屋的人忙得团团转。
一时间没人注意到骆唯和导演。
导演不好意思：“现在有点忙，不然等……”
他福至心灵地闭嘴了。
骆唯正在盯着那个人看。
杂乱无章的房间内，唯有段星瞬站的地方明亮整齐，和周围形成鲜明的对比。男孩一身修身青衣长袍，要带勾勒出纤细的腰线，手持一柄利剑，周身恣意潇洒，像极了快意恩仇的剑客。
他正听着摄影师的话，不断摆造型。
段星瞬不经意地看向门口，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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