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我什么时候说嫌麻烦了？”祁尽望着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点，惹得苗知语皱起眉头。
“祁哥……”
他松了手，苗知语也没再想要摘项链，这会儿两人面对面站着，气氛暧昧又尴尬。
祁尽目光落在他发红的手腕上，“对不起，刚才我有点着急了，没控制好力度。”
这话一说出口，他自己不由拧了拧眉头，怎么感觉哪儿怪怪的……
苗知语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没说话，只是红着眼圈看过来，本就清澈漂亮的眼睛这会儿给他平添了一种破碎感，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祁尽的愧疚感油然而生，他还从没哪次仅仅是因为把人手腕捏红了就这么愧疚。
他默默深吸一口气，柔声道：“知语，我说了要追你，就证明我能够接受你的一切，也愿意帮你处理一切。这件事情我是深思熟虑过的，心甘情愿。”
话音未落，对面那人明显一怔，望着他的眼神都有了轻微的变化，但也只是那一瞬间。
苗知语垂下头，“我知道了，祁哥。”
“乖。”祁尽伸手想去摸他的头，可这人个子比他还高，他伸着手去够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他也只能悻悻地把手落在苗知语的肩膀上，轻捏了捏。
手感不错倒是真的。
其实即便在一起住房车的那几天，祁尽也没有哪回真正地看到过苗知语的身材，这人似乎总是把自己打扮得干净清爽，让自己在别人眼中无可挑剔又十分亲和。
起初祁尽还纳闷，这人似乎都没有松懈的时候，直到知道了苗家的事。
由于爸妈欠债东躲西藏，苗知语起初是被寄养在爷爷奶奶家，后来老两口都去世了，他回到家里也经常被遗忘，爸妈忙着逃命甚至都忘记带上他。
那么小的孩子为了活下去，只能把自己打扮得干净讨喜，学着去说大人们爱听的话，讨邻居们的高兴，说不定就能有口饭吃。
那样的日子，苗知语过了起码有五年。
等到他八岁的时候，爸妈总算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只是还带回来了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儿。
估摸着就是刚才躲在母亲后面的小男孩了。
这会儿两人都在桌前坐下，祁尽想起出来的时候芳姨正在做饭，估计这个时间苗知语也还没吃。
“你还没吃晚饭吧，想吃什么？”
苗知语默默喝了口温水，“我都行。”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看着做了。”祁尽说着已经站起身准备往厨房走。
苗知语乖乖点头：“好。”
其实在他们旅游的时候，他们早中饭都是祁尽做的，只有晚上到达某个目的地的时候会在附近有名的餐厅或是饭店吃。
所以那段时间下来，苗知语已经习惯了吃祁尽做的饭，有时候甚至能跟着搭把手。
这会儿祁尽才从冰箱里把蔬菜和肉拿出来，就见身后突然冒出来个大高个，吓他一跳。
他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才笑道：“嗬，看来这是脚真的养好了，走路都没声了。”
苗知语不好意思地望着他手里的东西，“我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分工合作这事用在工作上是提高效率，用在做饭上可是能增进感情的大好机会。
祁尽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马点头答应：“好啊，那清洗工作就交给你了。”
他说着把东西塞到了人家怀里，手指还不经意间在苗知语的手臂上轻轻滑了一下。
不经意的触碰总是最能够勾起人最原始的欲望，这会儿苗知语的脸色微微泛起一层淡红，抱着东西进了厨房。
洗菜的任务虽然简单，但也需要细心。
苗知语个子高，弓着腰垂头洗菜的时候有几分莫名的可爱。
祁尽反正也没事干，就站在一旁倚着料理台，双手环在身前静静欣赏。
看帅哥确实能够让人心情愉悦，尤其是他眼前这种又乖又帅的，就更想让人好好疼爱了。
“祁哥，洗好了。”冷不丁那人一抬眼，刚好撞上祁尽笑吟吟的目光，两人不由都是一怔。
祁尽也不知怎么就心虚了，下意识别开眼，“哦，好。”
看着他有些慌乱的模样，苗知语的唇角不自觉地轻勾，垂下头继续清洗另一份菜。
经过旅游时的磨合，这会儿两人还算有默契，一顿晚饭半个小时就已经做好了。
两盘炒青菜，一盘糖醋排骨，还有一锅玉米排骨汤。
“吃饭了。”祁尽把刚从锅里盛出来的汤端到桌上，稍微有点烫，他垂眼吹了吹泛红的指尖，正准备给苗知语盛汤，就见那人已经站起来拿过了汤匙和碗。
“我来吧，祁哥，你刚刚做饭辛苦了。”
祁尽笑了笑，看着他把两碗汤都盛好，这才开口：“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懂事。”
对面那人递汤过来的手明显一顿，“啊？”
这种话说出来还是太早了，毕竟现在他跟苗知语还不是恋人关系，这会儿好像并不是那么合适。
祁尽摇头：“没什么，吃饭吧。”
“好。”
吃完饭过后，祁尽本来准备回家，可想了想才经历过那种事情，把苗知语自己丢在这里他还是不放心。
正好他准备上楼打个电话，就见祁晓云的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他这房子没跟祁晓云说过，现在也还不是坦白的时候，祁尽直接转成了语音接通。
正好苗知语坐在客厅看手机，他干脆趁机坐到那人旁边，拿着手机递到人家跟前。
苗知语有点懵，接过手机看着上面写着的“祁女士”三个大字眨了眨眼，“阿、阿姨？”
“辰……小语？”电话那头的祁晓云连儿子的名都还没叫出来就听到了另一个“儿子”的声音，语气顿时都带了欣喜。
“哎呀，小语，他真去找你啦？”
虽说已经跟他们母子亲密相处了一周多的时间，但这会儿面对祁晓云的热情，苗知语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啊……是，祁哥刚刚去学校找我了。”
“那你们现在在哪儿啊？”
“我们——”苗知语正准备回答，却被旁边的人猛地攥住了手腕。
祁尽皱眉咳了两声，“妈，您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几声，听得出来心情不错，“行行行，你今晚别回来了，我要睡了，我怕你吵到我。”
“阿姨，不是……”苗知语还想再解释，却听到祁晓云说了句“别回来了啊”就挂断了电话。
根本没给他们两个解释的机会。
准确地来说，是没给他。
因为旁边的祁尽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气氛中莫名溢出了点儿暧昧。
苗知语眨巴眨巴眼，把手机还给祁尽：“祁哥……要不你还是现在就回去吧？”
祁老板挑眉，“你刚才可是听到了，她不让我回去，这会儿估计已经把门反锁了。”
“啊？”
“正好我也不放心你回学校，今晚就住这儿吧。”他不由分说地往楼上走，“我陪着你。”
“可是……”
“行了，明早上课前我会送你回学校。”祁尽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我先去洗澡。”
这对话怎么听都能延伸出点别的意思，说不定已经把人小孩儿给撩脸红了。
祁尽想着不由心情大好，拿了换洗衣服进浴室。
像这样单独相处，他俩还是第一次。
虽说祁尽谈过不少，但都是在外边，他不会把谁带回家里，也不会去对方家里。他一直觉得家是对彼此最后的一层防线，谁也不要触碰为好。
但对于苗知语，他却没有这种想要提防着，不愿负责的想法。
所以这种类似同居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挺刺激。
等到苗知语洗完澡出来，祁尽看了眼时间，还早。
“睡觉，还是陪我喝一杯？”
这会儿两人一起到了天台，祁尽这房子里没存过酒，所以就从冰箱里掏出来了几瓶他比较喝惯的啤酒，问了苗知语，不出意外地得到了“都可以”的回答。
两个人都刚洗完澡，身上还暖洋洋的，眼下被温和的春风这么一吹，倒也十分惬意。
祁尽跟苗知语面对面坐下，一人手里拿了瓶啤酒。
他捏着酒瓶跟苗知语的捧了一下杯，仰头看向夜空里那些光芒微弱的星星，淡淡开口：“其实我一直有个故事想给你讲，但那会儿还不太熟，不合适。但我觉得你应该也挺好奇的。”
苗知语望着他眨了下眼：“什么故事？”
“关于我妈的，关于我们家。”
“我改过名这件事你是知道的，我以前不叫祁尽，这名字是我自己改的。”他说着喝了口酒，嘴角的笑带着点苦涩，“高三之前，我都叫杨宇辰。”
苗知语的身子一僵，不自觉地皱起眉头，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我妈是富商的独生女，跟我爸是在大学的时候谈的恋爱，为了和他结婚跟家里断绝了联系，心甘情愿地过苦日子。都说爱情这事其实就是场豪赌，也确实是这样。赌对了就能幸福一生，赌错了就一辈子都完了。很不幸，我爸是个混蛋……
“他婚内出轨嫖娼，还被我撞见了。说起来也好笑，这事我妈是一直知道的，她不想影响我学习，所以一直忍着没离婚。但还是被我发现了。因为那个恶心的地方就在我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祁尽手指轻轻摩挲着酒瓶上的标签，脸上始终带着笑，但那笑看得苗知语眉头越锁越紧。
“他们两个离婚是在我高三那年寒假，之后我妈情绪就不太正常了，所以我申请在家复习，顺便把名字也给改了。”
“或许在听我讲这件事之前，你会觉得我名字里的‘尽’是无尽，所有的意思。但事实上，我只是单纯地想让我糟糕的人生走到尽头，没人愿意一辈子烂在那儿，对吧？”他朝对面那人看过去。
“祁哥，我……”
“没事，你别这么紧张，我就是想给你讲个故事。”祁尽说着伸手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两人这么坐着身高还是差不多的，摸起来也没那么费力。
而且苗知语的头发软乎乎的，摸完能让人心情变好。
祁尽心满意足地拿开手，“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跟你比惨，是想告诉你，其实没有谁的人生一直都很美好，就算有，也是极少数。”
他微微向前倾着身子，笑吟吟地看着苗知语皱眉的样子，“你能在那种情况下茁壮成长，已经很棒了，千万别轻易认输，知道吗？”
风拂过耳畔，把那人温柔的声音带进他的耳中。
苗知语心里五味杂陈，望着那人点了点头：“知道了，祁哥。”
第二天一早，祁尽起床的时候苗知语已经收拾妥当，在厨房里忙活着。
昨晚那点酒都让他喝了，因为聊着聊着忽然想起人家第二天还有课要上，干脆就都揽给了自己。
这会儿他凑到厨房去看，发现这人还真有模有样地煎着鸡蛋，旁边的锅里还熬着白粥。
眼看着粥锅里飘出淡淡的糊味儿，祁尽赶忙过去帮忙。
“刚想夸你来着，还没想好措辞就被迫过来帮忙了。”
苗知语显然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啊祁哥，我还不太会……”
“害，这有啥，我会不就行了？”
这话祁尽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可真这么说出来了，又忍不住多想。
旁边的人听得红了脸，他也只能笑着提醒他煎蛋也要糊了。
一顿早饭做得手忙脚乱，但吃的时候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两个人收拾好碗筷，祁尽准备送人去学校。
开到这儿的是保姆车，总不能再开过去，祁尽干脆叫了上回送苗知语的司机来。
这会儿车停在了季工大门口，苗知语下了车，祁尽也跟着下车准备抽根烟，就见有个男生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苗知语，这就是你说得那个朋友？”
(https://www.mxgbqg.com/book/86729197/1738403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mxgbqg.com。梦想文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m.mxgbq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