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祁尽倒是犯不着跟他计较，只是不喜欢吃亏，这会儿淡淡笑着把话还了回去：“看来季工大的师资力量也是一般般，都没教过学生‘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吗？”
成嘉乐脸色更难看了：“说我就说我，提我老师做什么？”
“那你说我就说我，提苗知语做什么？”
“你……”
一旁的乔杉月都跟着暗爽了一番，皱着小脸去看成嘉乐：“你这个人活该被怼，说话这么难听。而且这是我们店老板，是我见过说话最厉害的一个，从来不吃亏。”
祁尽哭笑不得，“行了，低调点儿。”
“哦。”乔杉月瘪了下嘴，极有眼力见地去了旁边继续忙活，留祁尽跟成嘉乐两个在原地。
“坐吧。”祁尽说着指了下对面的座位。
成嘉乐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到了他对面：“这是你的店？”
“是。”祁尽点头，兀自喝着咖啡。
那人忽然笑了一声：“怪不得他之前总喜欢来这里。”
祁尽挑眉看他一眼，把手里的咖啡放到桌上，“你喜欢他。”
他这话用的是陈述句，没有半点的疑问语气，因为他笃定自己说的就是事实。
当初他第一次见到成嘉乐的时候，虽然没有过多在意，但也是有幸瞥到了一眼，成嘉乐的目光在看苗知语的时候黏黏糊糊的，甚至体贴地让他等在门口不用进去。
那时候说实话他还不太确定，知道第二次撞见，成嘉乐冲着他发火，甚至还跟苗知语说了很难听的话。
年轻人再怎么血气方刚，对朋友也不至于说出这种难听的话，除非在心里这个人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有着特殊的意义。
那会儿他就明白了，成嘉乐就是喜欢苗知语，所以才会那样。
所以他后来也并没有跟这孩子计较，前提是这人别再来找他麻烦。
但显然，成嘉乐这个人不是那么识趣。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让他那么想跟你在一起，甚至都说出了自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的话。”成嘉乐说着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但你说的没错，我是喜欢他。”
祁尽挑了下眉。
倒是承认了，不错。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是我的犹豫让自己失去了他。知语是个特别好的男生，我希望你能够收起心来好好对他。如果你对他不好，或是让他受了什么委屈……”
成嘉乐说着又抬起眼，对上祁尽的目光，眼里的坚定带着孩子气的执着。
“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也不会再错失良机。”
祁尽望着他，忽然笑了一下，点头：“行。”
他这反应反而让成嘉乐皱起眉头来：“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我知道。”祁尽站起身来，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我也没觉得你是在开玩笑。”
他说着本打算抬手在成嘉乐肩膀上拍一下，也算是鼓励，可人孩子下意识地给躲开了。
“……”
祁尽僵在半空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揣回了兜里，摸出来一盒烟。
祁尽修长的手指从烟盒里挑了一根，夹在食指跟中指的指尖，说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还带着点笑意：“不过这个机会，还真不一定有。”
成嘉乐：“你最好说到做到。”
话都说到这份上，也没必要再继续了。
祁尽错身从他旁边走过，“我出去抽颗烟，不打扰你看书了。”
成嘉乐望着他走出书店的背影，紧攥着的拳头总算是松开了，挺直的腰板也稍稍佝偻了些，整个人跟泄了气一样。
眼看着祁尽的背影消失在沉重的玻璃门后，他垂下眼盯着刚刚那人坐过的位置半晌，桌上摆着的咖啡尚有余温。
他好像忽然明白为什么苗知语会喜欢这个人了……
祁尽平常抽烟的地方在路灯边上的长椅，往那儿一坐，看着这条街的人来人往，旁边就有垃圾桶，也方便弹烟灰，背后还靠着绿化带，就算有什么烦心事也能散一半。
这会儿他掸了掸烟灰，深吸一口，在口腔里兜了个圈才缓慢地吐出来。
手机振动两下，他摸出来去看，发现是苗知语的消息。
苗知语：我下课了，要来接我吗？
苗知语：[动画表情]
看着屏幕上那只不停做着星星眼动作的小猫，祁尽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来，甚至已经想到了苗知语做这种动作时的模样。
果然对于某人，他是半点抵抗力都没有。
祁尽：马上到！
他掐灭了烟，回书店跟乔杉月他们说了句话，正准备走，忽然见成嘉乐也拎着书包要离开。
两个人几乎一前一后走到了门口，正好乔杉月问了他一句去做什么。
祁尽目光在成嘉乐的身上扫了一下，笑着回道：“当然是去接男朋友下课，毕竟这可是一周一度的同居日。”
“哎呦～”乔杉月跟另外几个都忍不住要笑话他一把年纪还秀恩爱，只有旁边的成嘉乐脸色一阵白一阵绿得热闹又好笑。
“成同学是要回学校吗？”祁尽觉得自己或许应该照顾一下小朋友的尴尬时刻。
这自然是在所有知情人士意料之外的，所以成嘉乐当时就愣住了，干巴巴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当然，还没等气氛尴尬起来，祁尽就已经接着说道：“本来想捎着你一起的，想想还是算了。”
成嘉乐：“？”
祁尽那副不着调的样子又回来了，笑呵呵地望着那人：“咱俩毕竟是竞争关系，是情敌。我怕知语看到了会以为你又来找我的茬，到时候破坏了你们室友之间的感情就不好了。”
他不紧不慢地咬重了“室友”两个字，脸上带着的笑都好像多了点胜利者的骄傲。
成嘉乐：“……”
谢谢，更尴尬了。
这会儿他推门走出书店，直接上了车。
他知道自己刚才那一下子肯定把人给整懵了，所以他车子都启动好了也迟迟不见成嘉乐走出来。
祁尽忍不住心情大好，又感觉手机震动一下。
苗知语：好，我等你[爱心]
心里跟倒了个蜜罐子似的，车子当即乔杉月飞驰而去，在保证安全和不被扣分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让祁尽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小男朋友。
“从书店过来的？”苗知语一上车就问了这么一句。
祁尽笑着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好家伙，火眼金睛啊，这都能猜出来。”
苗知语笑着握了握他的手，属于情侣间纯纯的恋爱互动。
“你从公司来不是这个方向。”
祁老板向来不吝啬于夸赞的话：“聪明。”
等到回了别墅，干柴烈火，又是情不自禁来了几个小时的酣畅淋漓。
做完祁尽就瘫在床上，说什么都不肯去洗澡。苗知语本想抱他去浴室，结果那人不知道又是哪儿来的“原则”，说什么都要自己过去，就算爬也得自己爬过去。
苗知语拿他没办法，只能在一边旁观他是如何坚强地“爬”进浴室的。
苗知语习惯淋浴，祁尽则是喜欢泡澡，一进去就要一个小时起步。
所以等祁尽进了浴室，苗知语兀自开始收拾东西，换床单被罩都已经是他相当熟练的工作了。
他跟祁尽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再过几天就是两个月的纪念日。
一个月的时候两个人都忙，就凑在一起吃了顿饭，正好最近没什么事，苗知语也开始考虑给祁尽准备个像样的礼物。
要是搁以前，他能欣然接受整段感情都是对方在为自己付出，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但是祁尽不一样。
祁尽是唯一一个知道了他家里情况不但不避讳，还主动帮忙解决的。
他得知恩图报。
苗知语先点了外卖，又开始琢磨给祁尽准备礼物，在屋里比比划划半天，忽然听到手机响了两声。
屏幕上显示的消息来自于某个熟悉的号码，苗知语的脸色不自觉地阴沉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太安静太惬意的原因，祁尽泡澡的时候总喜欢回忆一些事，比如他无聊又枯燥的大学生活，比如跟苗知语的相识，再比如刚才某个刺激的玩法……
但他的思绪戛然而止在门外苗知语匆匆离开的脚步声中。
那人只撂下句“有点急事出门一趟”就匆匆下了楼。
脚步声中的慌乱是没办法掩饰的，所以祁尽立刻就意识到了是苗知语那边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
只是等他从浴缸里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出了大门。
他拢了拢都没来得及穿好的浴袍，望着空荡荡房子，第一次心头莫名地飘过了一种自己被抛弃的错觉。
但幸好及时赶到的外卖缓解了他的痛苦。
“您好，请问是祁尽祁先生家吗？”
“是。”
“这是您的外卖，祝用餐愉快！”外卖小哥说着又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您男朋友让我提醒您，这次也没点辣的，是因为怕你吃过以后胃又不舒服。”
祁尽怔了一下，又忍不住笑了。
她朝外卖员说了谢谢，这才关上门拎着东西进了餐厅。
这家烤鱼是祁尽最喜欢吃的，上次他们两个点了爆辣，结果他吃完之后胃疼了整整两天，苗知语甚至从学校请了假过来照顾他。
只是打那之后，他俩吃饭就很少吃辣了，也是苗知语在刻意规避。
面对着慢慢一大餐盒的烤鱼和各种配菜，祁尽直接拿出手机给苗知语拍了张图过去。
祁尽：外卖到了，等你回来一起吃
聊天窗口上的昵称处几乎是立刻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祁尽等着苗知语的回复，却看到半分钟后，对话框里才往上滑动了一条消息。
苗知语：不用等我，你吃完早点睡吧
苗知语：我今晚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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