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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女人


我站起身,把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李姐上前解释了几句,刻意没有说是狗的问题。但土豆还是很耿直的,呜呜叫了两声,好像在主动认错。

        裴之鉴看了一眼也就明白了,走到裴伯面前,安慰几句后,又瞅瞅狗。

        “这小家伙我先带回去吧。等过两天,交我一朋友养着。”

        后来桐桐输液完毕,裴之鉴吩咐他的助手把孩子和老人送回去。

        就是昨天来‘醉猫’门口处理我追尾的那个高大保镖,我记得好像叫秦深。

        他过来跟我打了个招呼,将一封签单交给我。

        “纪小姐,这辆车挂着您先生的名字,我已经按流程报修了。三天后,您可以拿着这些手续去提。”

        我道了声谢,叫心心挥手跟裴伯道别。再转身,咫尺的距离里又只剩下我和裴之鉴两个人。

        心心牵着土豆的绳子,一圈一圈,也不知怎么就把我俩绕一起了。

        “心心!别闹!”我叫了孩子一声。

        裴之鉴挑眉看看我:“我以为你最近要忙着备战,没时间过来照顾我爸了。”

        “我本来是要请假的,没想到桐桐出了意外。”我攥了攥手心,稍显别扭的动作被裴之鉴捕捉了正着。

        “手,重新弄过了?”他大概看出了纱布的包扎方式有了不同。

        我点点头。

        “他对你,还没有绝到那个地步嘛。”裴之鉴的话里有几分淡淡的嘲讽,我听得出来,但没心思计较。

        我答:“他是医生。”

        再狠再毒再阴险,我也不能否认唐明哲终究还是个有职业道德的医者。

        “医生又怎么样?救人和杀人只在一念之间,你怎么知道他们就不会为了一己私欲——”

        “我知道我丈夫是个人渣,但一码归一码。”我打断裴之鉴的话。

        “也许你只是不愿相信太多东西。”

        “喂!”我有点不太开心了,“裴先生,我爸妈可都是医生。”

        裴之鉴顿了下眼睛,说了声抱歉。

        “妈妈……”心心把狗绳子交到我手里,“能不能带心心吃圣代啊。”

        与裴之鉴这场突如其来却又毫无意义的争执让我很是尴尬,所以没来由的,我理应趁着这个机会满足女儿小小的要求。

        但是——

        “心心答应过妈妈,一个月只能吃一次冷饮。多吃要肚肚疼的。咱们上周不是已经吃过了么?”

        “但现在已经是四月了。”裴之鉴瞄了我一眼,抱起我女儿,“走,叔叔带你去。”

        “你……”我咬牙切齿。

        对自己的儿子像个周扒皮,宠我的女儿倒宠的天经地义,什么人啊真是!

        坐定在甜品店里,裴之鉴只要了一杯热柠檬水。心心一边吃蛋刀,一边用蜡笔画画。画的是正栓在院子里的土豆。

        然而她是没什么艺术天分的,把土豆画的可真是像个土豆似的,圆滚滚。

        “裴伯说桐桐的哮喘也是胎里带的,是她妈妈身体不好么?”我对裴之鉴说:“我怀心心那会儿,正赶上我父母意外过世。可能受了情绪影响再加意外早产,她不到一生日那时候,哮喘也是严重得很。”

        “桐桐没有妈妈,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啊?”我以为裴之鉴在开玩笑呢。

        没有妈妈?石头里蹦出来的啊?

        我咬了咬手中的饮料习惯,轻轻唏嘘一声:“那桐桐就没问过自己的妈妈么?你……都是怎么跟他解释的啊?”

        看到裴之鉴的表情略有疑顿,我赶紧澄清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到心心……”

        跟唐明哲离婚已成定局,但我多少还是缺些自信和勇气,该怎么解释给心心。

        我很清楚,不久的将来里。我必须得一脸认真地告诉心心——

        从此以后你只能跟妈妈一起生活了。

        “告诉她,人不在,但仍有爱,就够了。”裴之鉴还如之前那般惜字如金,但句句精髓点题。

        我简直不能再同意,连连点头道:“是的,我也这样想。

        我不会让她知道唐明哲对我所做的一切。

        我不希望我的心心从小就活在她妈一脸苦逼的弃妇阴影里。

        我甚至可以告诉心心,你的父亲是这世上最强大最坚韧最城府的男人。

        他与他心爱的女人运筹帷幄,卧薪尝胆深入敌营,坚持了这么多年,真是太不容易了呵。这份坚忍不拔三观尽毁的精神,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噗”的一声,裴之鉴貌似笑喷了。

        但他是个太注重形象的人,一边抓手帕擦嘴一边又忍着严肃的样子实在好玩得很。

        “纪恩柔,”他叫我的名字,叫得温温吞吞,以前我怎么都不觉得自己的名字叫出来也能这么好听?

        裴之鉴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的女人。”

        我低了低头。可能是错觉吧,这个角度分明看不到裴之鉴的眼睛,却仿佛能感受到他炽烈的注视。那种关注,竟是一种从天而降的专属。

        店里出来,裴之鉴把车钥匙交给我。

        他今天开过来的还是他上次送给我的那辆白色轿车。

        我摇摇头:“这种时候,我还是不要带惹得唐明哲注意的东西回去。来路说不明的,会麻烦。”

        “可我觉得,这种时候你越是带着来路不明的资产,对方就越乱阵脚。”裴之鉴坚持把车钥匙塞到我手中,然后牵起土豆,同心心挥手告别。

        “哦,对了,如果我出差,你可以过来遛遛——呃,黄豆。我按小时付你薪水。”

        转身前,裴之鉴对我说。

        我怔了几秒钟,忘了点头。最后才讪讪启唇:“裴之鉴,它叫土豆。”

        “哦?”男人搔了下头发,轻轻踢了踢狗,“anyway。”

        土豆:“……”

        开车回家的路上,心心睡着了。我抱她出来的时候,一张画纸从孩子紧捏的小手里掉了出来。

        是她刚刚在甜品店里的涂鸦——只不过,除了一只胖得很抽象的土豆外。还有三个人。

        我依稀辨得出,扎小辫子的是她,戴围裙的是我,白大褂的是唐明哲。

        我的心一酸,眼眶跟着发烫。

        心心内向乖巧,很多话不愿意说出来。但她向往和谐美满的家庭生活,也是出于孩子最本能的需求。

        唐明哲啊,你负我,我无话可说。但你这样负心心,怎么舍得呢?

        ***

        “我还以为你能把她藏哪去呢?多少天也不回来,怕我吃了她啊?”进门就看到婆婆端着毛巾和热水盆从里面出来。一瞧我带着心心,顿时阴阳怪气堆上脸。

        “心心乖,先洗手,再去妈妈屋里玩。”

        我懒得跟婆婆废话,自顾吩咐着女儿。

        只是小远一声哎呦一声抽的哭叫从婆婆那屋断续传来,跟杀了猪似的。我下意识往里面瞄一眼,婆婆不耐烦道:“看什么看?孩子今天拆了线,你可倒好,就知道管你的赔钱货。也不瞧瞧小远受了多少苦。”

        我想起来了,小远之前被摩托车磕破了头,差不多是要这两天拆线了。

        我看着婆婆手里团成一小团的纱布,上面还有些新鲜的血迹。外加一身的消毒水味,看起来像是从医院回来不久。

        真好,我心里暗自盘算,真可谓得来全不费工夫!

        于是我殷勤上前,接过婆婆手里的杂物:“我来吧,妈。”

        正好这会儿唐明哲也进门了,看到我,脸上顿时浮现出一股作态的微笑,“恩柔,你回来了?”

        “嗯,”我点点头,神色如之前般淡定。

        “爸爸!”听到外面的响动,心心像个小麻雀似的,一头扎进唐明哲的怀里。

        “乖!让爸爸看看,呦,一周不见长胖了点嘛。”唐明哲掐了掐女儿的小脸蛋。然后将她扛上肩。

        “爸爸,”心心搂着唐明哲的脖子,扁了扁小嘴:“爸爸,心心以为爸爸和妈妈离婚了……以后都不在一起了。心心怕妈妈伤心,都没问过妈妈呢……”

        我和唐明哲的脸色一下子都不怎么好看了。

        “下来心心,”我把女儿摘下来,唐明哲也是尴尬,小心扳了扳我的肩膀:“恩柔,你跟孩子瞎说什么呢?”

        我抖了抖肩:“没有,可能是幼儿园的教育比较国际化,孩子早熟了。”

        拍了下心心的小屁股,我把她撵回房间。唐明哲瞧了瞧我手上的伤,叹口气:“还是我来做饭吧。”

        我笑说不用:“我们可以叫外卖。”

        婆婆一辈子节俭,一听我不痛不痒地说要叫外卖,火气立刻就上来了。

        “哎呦,现成的饭菜懒得做,一个月挣多少钱啊天天吃外面的?”

        “好了妈,偶尔吃一顿没事的。”唐明哲挥挥手,把他妈妈拥进去:“小远不是也想吃披萨么?叫就叫一份好了。”

        我心里冷呵呵的,也不去睬他们。一边用手机订了餐,一边进屋去陪我女儿。

        隐隐约约听得隔壁那屋,人家母子两个窃声细语的,大概是——

        “明哲你也不好好看着点,我瞧她这也是不想过了,趁着机会大肆挥霍哩。你看看她回来开的那车,还有送心心去的什么洋鬼子幼儿园。那得多少钱啊!我跟你说,这个关键时候,你可得把财政大权握住了。”

        “知道了妈,我找个机会摸摸底就是,你别跟着操心了。”

        我瞄了一眼桌上放着的车钥匙,心里喜讪讪的。

        这个裴之鉴,怎么说的那么准?也太懂离婚人的心意了,难不成是过来人?

        “妈妈,妈妈你笑什么啊?”心心趴在床上,正歪着脑袋看图画书。一不小心捕捉到了我很没城府的猥琐笑意。

        “妈妈看见心心高兴啊。”我侧过来,坐在心心身边摸摸她的小脑袋。

        “心心还以为妈妈生气了,”女儿乖乖地鼓了下圆胖胖的腮帮子:“离婚是不是个不好的词啊,心心不能说。”

        我无奈笑笑:“心心,谁叫你这个词的啊?”

        “桐桐啊。桐桐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妈妈,他说他爸爸妈妈肯定是离婚的。妈妈,离婚是不是就再也不在一起了?如果你跟爸爸离婚,我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对么?”

        我的心猛然揪紧了一下,今天下午明明信誓旦旦地跟裴之鉴抬着杠,我以为我会成为这世上最坚强的那类单身母亲。可是当这个话题和抉择终究赤裸裸地铺在我面前时,我忐忑如旧。但我还是很努力地,用最能让孩子接受和理解的方式,打了第一剂预防针。

        “其实离婚也未必就是件不好的事。比如说,整天跟你坐在一张桌前前画画的小同学,总是要抢你的蜡笔,总是欺负你,那你是不是也很希望离开他,再找一个新同伴?”

        后来披萨送上门了,我抱了女儿到厅里去吃。大概只有在食物的诱惑下,才难能滋生出一点和谐的家庭氛围。我们三个大人各怀鬼胎,两个孩子倒是开心满足。

        吃完了饭,我早早哄了心心睡觉,然后借口下楼去买牛奶,路上给郑好打了个电话。

        “好好,两人的血样我都拿到了。”

        “这么迅速?”郑好显然被我的执行力深深折服。

        我苦笑一声,心想:分明都是至亲至爱的人,想要他们的命都只在咫尺枕边,何况是弄到几滴血?

        同样的,如果他们想对我挥起刀子,也是再容易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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