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你可真是流氓界地一股清流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在这儿的？”我咬了下嘴唇，表情微愠：“故意打我电话，让我出丑是不是？”
“你本来就够丑了，何来出丑啊？”
我：“……”
其实裴之鉴说的也没错。我刚刚才从急诊室过来，衣服没换，头发凌乱。医护人员上班时候是不能披长发的，只能梳起光秃秃地额头盘着老气横秋的发髻。如同《都是天使惹的祸》里那样清纯可爱的小护士，只有偶像剧才有好么！
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云娜，我竟然是以这样一副落阵的姿态。不仅如此，还被裴之鉴形容成没见过世面，却宠成傻逼的笨女人。
我有点生气，抬屁股就走。
手腕上猛地一紧，裴之鉴将我轻而易举地拉入怀中：“还想往哪跑？如果我不打电话给你，你是不是还要跟踪我和云娜去哪啊？”
我气得咬牙切齿：“我才没那么闲好么！我……我是过来……过来……楼下洗手间坏了，我上来用！”
裴之鉴也不反驳我，只把我轻轻推正几公分，然后伸手拆开我的盘发。柔顺的长发散落下来，贴着我羞红气胀大的脸颊。
我的头发有阵子没有修剪了，上次烫染过的痕迹只剩下一点点发梢还有效果。零碎，柔软，不好打点。
裴之鉴撩了撩我的耳后，指尖小心又温柔：“换件衣服，我们出去吃饭。”
“诶？”我惊讶，“你刚才不是说，你都很少吃晚饭么？”
“那要看跟谁。”裴之鉴俯身点了下我的额头。我心头一热，下意识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嘴角也跟着翘了个小弧度。
“干什么？”裴之鉴笑了一下，“亲一个还不够么？”
我慌不迭地转看脸，气氛油然而尴。
裴之鉴也是个不喜欢按套路出牌的主儿，一言不合就接吻的时候还少么？这会让气氛到了反而给我装矜持——
然而当我意识到身后突然窜出两声‘轻咳’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差点又做傻事了。
原来李瞬息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们身后。
我吓得赶紧推开裴之鉴，冲人家招呼了一声：“李主任。”
“急诊室今天有状况么？”裴之鉴看了眼四周，这会儿天都黑了，三楼的行政区早就没人了。于是才问道。
“一个外来务工的男孩，在火车在外面被人抢包刺死。抢救了半个小时左右。遗体还压在我们院内，我没同意他们签单火化。”李瞬息回答。
“OK，就按我们之前说的操作。看看是谁先按耐不住，是谁先露尾巴。”
两人谈话也没有刻意避开我，我想，这算是裴之鉴对我的智商和信任给予的最高肯定了吧。
“尾巴还没露出来么？”李瞬息笑了笑，“虽然刚才的会我没参加，可我想得出来，纪院长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吧？”
“他只是条小鱼。”裴之鉴游了下眼睛，“你自己做事当心点，之前的几位急诊科主任，可是不得善终哦。”
“呵呵，我死了算烈士。以人民的名义宣誓，我还真没害怕过。”
李瞬息笑起来的样子倒是蛮亲切的，自带高大上又正又燃的BGM。
“天晚了，你们先走吧。我这单身狗，留下值班。”
“嗯，不过抽点时间，也考虑考虑自身问题吧。”裴之鉴的言外之意我都听得明白——您李大主任年纪也不小了好么？无论男女，只要是大龄，都很容易成就社会不稳定因素的！
“这不是没遇上合适的么？你见识多，路子广，眼光也很不错。有没有看得上的姑娘，介绍个给我？”
李瞬息到底是有多愁婚啊！为什么在我寥寥接触他的几次话题里，始终围绕的都是相亲相亲再相亲？
论颜值论能力，论专业论性格。不似裴之鉴冷如冰，不像陆阡陌刺如铁。折中的气场和高素质的情商，决定了他更具有吸粉的男神实力。他有分明应该很抢手才是！
哦，不过……他好像说自己坐过三年牢的。
裴之鉴哼笑一声，单手搂住我的腰：“这就不必了吧。我看得上的女人，就只能是我的女人。”
就这样，裴之鉴拽着我下了电梯。
“你在门外等我下，我进去换个衣服。”我对裴之鉴说。
“嗯，我去订个餐厅。晚上吃港式粥点好么？”
我说这不是云娜选的么！你忘了我在洗手间里听得一清二楚了？
“有什么关系么？那家店很好吃，我觉得你也会喜欢。”
我觉得裴之鉴的直男癌算是治不好了——
“可是万一她自己去了怎么办？你不陪她，难道她就不能自己去？再遇到多尴尬！”我说我可以理解你对我的用心和宠爱，但是请别再拉这种小儿科的仇恨了好么？
今天欧倩倩拿那两盒饼干的事来说，我已经非常没面子了。
“我倒觉得幼儿园的那个苏老师做的没什么不对。从小孩子身上拉好感度这种事，不管有意无意，我都不是很欣赏。”
提到这个，我窃窃一问：“那我呢？我的‘手段’可更高明呢。不仅搞定你爸爸，还让我女儿搞定了你儿子。裴之鉴，你会不会有天幡然醒悟，觉得我才是一个处心积虑的女人啊？”
“会啊，所以你当心点，别给我抓到你的狐狸尾巴。”裴之鉴扳着我的肩膀，笑里带坏，“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会把你惩罚的很惨很惨哦。”
我：“……你抖S的样子真出戏。”
“走了，再晚去就没位置了。”
我嘶了一声，连连皱眉：“你还真去啊？改日吧！”
“改日啊？那……我考虑考虑……”裴之鉴眯了眯眼，画风突然有点不对了。
我：“！！！”
我说裴之鉴我是说改天再去！你神经病啊，想什么呢！
“不好，”他皱皱眉，口吻稍显傲娇，“我堂堂正正活到今天这个年纪，不想为了回避谁而迁就的。何况今天突然有胃口，就很想吃那家店怎么办。”
我：“……”
我说回家我给你做成不？我烧饭也很好吃呀。我做的海鲜粥，以前在急诊科里简直是一绝，绝对不是看在我是纪院长女儿的份上哦，所有的未婚男大夫都想娶我呢！
好吧，我没敢承认那些年，都是给唐明哲做夜宵的时候练出来的。
“那你怎么会被唐明哲那混蛋得手的？”
我：“……”
我说那是我倒追的。
“纪恩柔，你不仅蠢，还很瞎。”
看裴之鉴转身而走，我急急追上去两步：“干嘛生气啊？谁年轻时没喜欢过两个人渣啊？”
然而裴之鉴突然停住脚步，砰一声，我撞了个结实。
“以前怎么追的，给我重新追一遍。”男人转过头，捏着我的脸命令道。
我吃了一吓，旋即大义凛然地咬唇拒绝。
“不可能的！那种男人，随便谁爱要谁要，我是死都不会再要了。”
“你什么思路？谁让你追他，我是让你再追我一遍！”
我啊了一声，弱弱问道：“你没被女生追求过么？”
问完又觉得可笑，明明刚才就在这里站了一个条件天仙配似的姑娘，不惜低三下四恳求他一顿饭的陪伴都不能够……
裴之鉴没再说话，只拽着我的手往外走去。
我想，他和我一样，都是很明白这个道理的。
一切追求的背后，都是低三下四的隐忍或不折手段的阴谋。
比如他对孙沁，比如纪恩婷对唐明哲。
卑微换的来感动，却补不了无缝对接的心结。而真正的两情相悦，其实早在一开始就是臭味相投。
想到这里，我拽着裴之鉴的手不由紧了紧。我说，你要是实在想去那家店，我们就去吧。
这世上，真心相爱已经那么难了，为何还要顾及别人的眼光呢？
如果我连对抗障碍的勇气都没有，又何来重建家庭的信心？
裴之鉴拉着我的手停了下脚步：“嗯，不过你说的也对。少惹点麻烦，少打别人的脸，也是基本的尊重。如果给云娜撞见了，确实不太好。”
于是，他摸出手机直接拨到了秦深那里：“现在是晚上七点钟，新天地的那家港式茶餐厅，你跟店里打个招呼，就说八点半以后我包场。给他们一个半小时清客流。”
我：“！！！”
“什么？餐厅不同意？以前没有这样的规矩？那行，告诉陆阡陌，让他派三十个人过去把号码给我排上！”
我更加：“！！！”
挂了电话，裴之鉴揽住我的肩轻轻拍了拍：“这样就不用担心遇上云娜了。”
我说裴之鉴啊，你耍流氓的样子可真是流氓界的一股清流呢。
“谢谢夸奖。”
就这样，裴之鉴拖着我走进医院的停车场，这会儿已经过了换班的时段，没什么人进出。
所以我能非常清楚地听到，在墙角灌木丛那边，纪恩婷在打电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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