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演技派的人都喜欢吃鱼糕
苏小满立刻在家族群给二舅姥爷发了条消息。
【小满：二舅姥爷, 我竟然真的收到了你的信！！！
小姨夫：小满，说得好像你就从没期望收过这封信似的……
二舅姥爷：我也从没期望小满真的能收到这封信。
小姨夫：……
小满：这古代的快递又没保障，既没有保证送达, 也没有追踪定位, 丢了不知道啊。
小满：不多说了，我要去表演了！
小姨：静静地看着你表情.jpg】
苏小满在脑内排演了很多遍，要是收到了信，该如何让旁人知道她娘还有个亲戚。
这样二舅姥爷的出现才不会突兀。
她趁周雄还没走，装作很着急知道里面的内容, 撕拉一下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看里面的内容，而后, 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得大大的,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惊讶。
苏小满浮夸的表演立刻获得了周雄的关注。
他有点迟疑要不要问，但想到苏小满家里没有长辈，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这孩子不好意思向他求助, 那岂不是对不起他和苏勇十几年的同僚之情？
于是他上前一步，关心道：“小满, 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吗？要真是出了什么事, 你可一定要说啊！”
正巧, 几个年长的衙役路过，都跟苏勇的关系不错，听到周雄这样说，还以为苏小满真出了事，急急跑过来：“小满, 怎么了？”
苏小满自知演技不好，于是连忙说出真相：“原来我娘有个二舅，他进宫去当御厨了，这些年一直在托人打听他家人的消息。这不，我外婆那边没了，打听到了我娘这儿来，说是很想念我娘。如果有机会出宫，他想探望一下我娘。”
二舅姥爷的想法要循序渐进，一开始说要给他养老，那别人一定会多想，还不如熟悉之后再做打算。
周雄也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之前还真没听说过你娘那边的亲戚。”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不过到时没对这封信的真实程度产生怀疑。一则，这年头送信和打听情况可不容易，得花大价钱。二则是苏小满也没什么让这位陌生亲戚觊觎的？
所以，总结一下就是，谁会这么无聊大把大把撒钱找一个小姑娘？
周雄颇有经验地道：“如果那个行商还在，你回一封信，让他想办法带给你娘的二舅，说说你的想法。”
“只不过，这钱……”他看向苏小满，“虽说你这段日子挣了点钱，但也不能随便霍霍，回封信就行了，不用给别的，如果你娘的二舅真心想找到你，等他出宫后，自然会找到你的。”
其他衙役也指点道：“出宫可不太容易，到时他真的寻来了，你也不要怕，我们都在呢，要是他敢仗着长辈的身份欺负你，我们一定不会干看着的，”
苏小满听得心里暖暖的，连连点头，俏生生笑出来：“好，我都听各位叔伯的。”
衙役们放心地走了，她也放心地在家族群里报告情况。
【小满：二舅姥爷，接下来我会将回信交给行商，但能不能收到，就看缘分了。
二舅姥爷：没收到我也假装收到了，反正等我出宫，你可以另外写一封信给我啊，反正我到时能拿得出信就行。】
也是，苏小满家里又没有别的亲戚，谁会没事追究到底呢？
【小姨：等二舅姥爷成功认亲，那我们也可以开始捏造身份了吧？
小姨夫：亲爱的，你这个“捏造”就说得很有灵性~
大表哥：可以略过上面的话，咱们来讨论一下身份这件事。
小姨：大侄子，你变了！
大表哥：我妈来了。
小姨：好的，我们来讨论一下身份这件事。】
苏小满噗嗤一笑，大姨对下面三个弟妹可真是血脉压制。
【大姨：行，那咱们来说说身份的事，我这边是孤女，小妹那边那也是孤女，可操作性很大，二舅姥爷，要不你说，当时我们姐妹几人被送走了两个？
小姨：那三哥怎么说？
小满：要不要给舅舅预留个位置？万一他们一家三口也来了怎么办？
大姨：二舅姥爷也没这么快出宫，到时看情况吧，反正我们大方向上定了就行。】
说完了这事，就该说一下他们的商业计划了。
【大表哥：我妈正在用意念打字，一大篇呢，大家等一会儿。这儿家族群没有文件功能，大家谅解一下哈。
小满：行，我们一边聊天一边等呗，大表哥，你到了古代怎么健身？】
大表哥从进部队，到退伍后搞一个健身房，每一天都雷打不动至少锻炼两个小时，简直是个狼人，这毅力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很好奇在没有健身器材的古代，大表哥要怎么锻炼？
【大表哥：这都不是事，出门就是海，出去游几圈，顺便还能捞几条鱼，而且搬东西也能做负重训练。
大表哥：就是原来这身子太虚了，得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现在只有一块腹肌。】
看得出来大表哥的怨念有多深了，苏小满好笑极了。
这时，大姨的计划也发了上来。
这全是干货，她立即聚精会神看了起来。
不愧是大姨，提出的点都很全面，苏小满第一个注意到的是大姨所提出的“计划进货、有序发红包”。
因为红包只能发食物不能发钱，所以就只能自己花钱给别人发红包，同时得利用别人的红包挣钱。这讲究的是一个收支平衡，不能你把钱全花出去给别人买东西，自己没钱了，这可不行。
【大姨：我们一定要在保障自己生活的前提下发红包，其实这就相当于是代购。
小姨：我赞同，说起来，还是小满那边比较麻烦，因为她身边熟悉她的人最多。
大姨：关于这一点，我也有个想法，小满，你在县城熟人多，但是府城和省城没有啊，你可以抽时间去一下这两个地方吗？这两地的消费能力比县城应该大多了，我们也能尽可能地多发点货给你。】
苏小满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是她太狭隘了，没有大局观。她窝在县城的三分地里，全然忘记了外面的大世界。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外面的需求肯定更多，而且最重要的是，没人认识她。
【小满：！！！get到了！！！
二舅姥爷：那你想好需要卖什么，到时给你大姨小姨说~
小满：我会的~
大姨：二舅说得对。
小姨：二舅说得对。
小姨夫：二舅说得对。
大表哥：二舅姥爷说得对。】
BaN
苏小满好笑地看着群聊里队形一致的家人们，眼前豁然开朗。
她想去行商那里问问，或许，她可以蹭一下别人的车，最起码，去程的安全有保障。
不好空手去，苏小满打算先和林婶杨婶子做一下明天要上新的新花样——鱼糕。到时把淀粉肠和鱼糕作为拜访礼物带过去。
自从搞出了淀粉肠，苏小满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很多主意噌噌地往外冒，但是，她得筛选出适合当下情况的新花样。
小时候学校门前的小吃摊，除了淀粉肠之外，还有一种长方形的鱼糕，约莫一个巴掌那么长，一个指节那么宽，厚度大概像是手指那么厚，两边会剪成花刀，炸过之后，两边像是倒八字那样的形状。
苏小满没吃过，但是见过许多小伙伴举着鱼糕边吃边走。
正好，清丰县的鱼很便宜，她可以做点试试。
陈娘子家的鱼还剩几条，正好，苏小满全买了。
苏小满想了想，打算提前预约吹会一下：“陈娘子，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陈娘子虽然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卖完就回去了。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明天早上我们或许会需要些鱼，但是现在还不够确定。”鱼糕都还没影儿呢，得先看看能不能成。如果能成，明天就得早点开始做，这样陈娘子的鱼就得一大早送过来才行。
她们小满美食摊的东西都是当天做的，绝对新鲜。
陈娘子眼睛噌一下亮了，“没关系，我等着你，不管成不成，到时来告诉我一声。”
“行，”苏小满也不含糊，“我尽快给你答复。”
要加快动作才行。
苏小满回去，带领两位婶子忙开了。
鱼肉剁成鱼蓉，加入一点点肥猪肉块和蛋清搅拌，然后倒入去腥的葱姜水和大把大把的淀粉。
真不是苏小满偷工减料，而是如果都采用真的鱼肉，县城的百姓肯定不能支付起这样的价钱。而加入淀粉后，价格就能大幅度降低，大部分的百姓都能吃得起，尝个味儿。
因为淀粉的黏性很好，所以她们可以直接倒在大片的叶子上，直接放进锅里蒸。
有的地方会在上面抹上一层蛋黄液，但是苏小满做的不用这么讲究，简单点就好，控制成本，最重要的是等一下的煎制和撒椒盐料。
蒸好的鱼糕冒着热气，林婶和杨婶子人工铁手，一点也不怕烫，就这样趁热切成苏小满所说的大小形状。
有了鱼豆腐和淀粉肠在先，这次苏小满煎鱼糕的时候，两位婶子就淡定多了。
不过苏小满还是得解释一下：“里面有鱼肉，就算我们已经想尽办法去腥，但凉了后或多或少都会有点腥味，所以明天我们的动作要快，也不要吝啬蘸料，一律蘸椒盐的。”
椒盐比另一种香辣的调料更便宜。
做生意后，苏小满把精打细算刻在了骨子里。当消费者不知道该买什么的时候，你就要替他们做好选择，让消费者形成习惯，习惯于买你的最想卖给他们的东西。大姨宝典诚不欺我。
做好后，苏小满用林叔编的竹篮子装好鱼糕和淀粉肠，揣好回信，根据周雄留下的信息，找到住在县城客栈的行商。
行商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苏小满找到他时，他正在酒楼和掌柜说话。
苏小满之所以能一眼认出人，都是拜周雄说的特征所赐，他说行商眉眼都带着笑，特别容易让人生出好感，还特别嘱咐她要小心，不要轻易放下戒心。
”请问是朱掌柜吗？“苏小满礼貌询问，笑得人畜无害。
那位笑眯眯的朱掌柜疑惑：”姑娘是？“
”我是收信的人，多谢你帮我带信。“她没一上来就摆脱别人，总得先拉近一下距离。
朱掌柜只惊讶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成笑呵呵的模样，”姑娘不必如此多礼。我收了钱，应该做的。“
因为信上的地址是县衙，他才特地跑了一趟。如果能拉关系，自然更好，现在知道是个小姑娘，那就没必要了。不过，长此做生意让他习惯对每一个人都妥帖，不会把这事摆在明面上。
苏小满递出回信和银钱，”如果方便的话，麻烦您帮我送一下回信，放心，价钱好说。“
”没问题。“朱掌柜一副十分好说话的模样，将两样东西都拿了过去，掂量了一下钱袋子，没多说什么。
苏小满见状，想必钱应该是够了。她又笑着递出手里的竹篮子：”这是我做的一点小吃，您收着尝一尝吧。“
竹篮子做成后世水桶包的形状，篮身圆圆的，提手弯弯的，看上去很别致新颖。
送上茶水的酒楼掌柜笑道：”老朱啊，你可别小看我们小满姑娘，她做的香肠和卤菜，可在书院的小孩儿那里大大地出了风头，我孙子回去跟我说，怎么酒楼的菜都比不过小满姑娘做的东西好吃。“
苏小满摆摆手：”您老可别笑话我了，谁不知道酒楼饭菜好吃。“
对面两位都是老狐狸，她从来没想过要和他们玩心眼，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清楚。正好，她也打算和酒楼合作的，现在正好是个好机会。
她将想法在脑中选了几圈，确认可以后，便笑道：”掌柜，正好我今天带了一样新吃食过来，您也尝尝？如果满意的话，或许咱们也有合作的机会？”
酒楼掌柜的鼻子也挺灵的，他早就闻到了从竹篮子传来的香味，他以为只是香肠，他早就派人去买过了香肠，别说，还真是挺香口的，名副其实。没想到，还有新花样。
掌柜搓搓手，丝毫不见外地坐了下来：“来，小满姑娘，坐下慢慢说。老朱，那我不和你客气了。”
苏小满猜他们应该是认识的，没多嘴，跟着坐了下来。
朱掌柜好奇地打开篮子，一股子油香味和酥香味扑面而来。他先拿出一根本体是灰色外面却带着金黄的一串东西，然后又拿出一根圆圆的红色状东西，举起后者，猜道：“这是你们所说的香肠？”
酒楼掌柜点头：“是。”
苏小满提醒：“热的好吃，另一样东西叫鱼糕。”
县衙离酒楼不远，她是快跑过来的，应该没凉多少。
朱掌柜对手里的小吃食来兴趣了，他走南闯北，不说吃过多少好东西，但见过的东西是真不少，但从没见过手里的吃食。
他笑道：“那我不客气了。”
他衡量了一下，选择先吃鱼糕。没想到，一口咬下去，这个叫鱼糕的食物挺有弹性，他能尝出里面淡淡的鱼味，而外面的那层酥酥的面和蘸料丰富了鱼糕的味道，其实吃下去的第一感觉，绝对是那层霸道的蘸料先攻占舌头和味觉。
而香肠，也同样让朱掌柜感到意外。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县城，竟然有这种新玩意。虽然味道比不上大地方的酒楼，但是也不错了。而在听说了价格之后，他看向苏小满的眼神更热络。
这里面有很大的市场，不是谁都能吃得起酒楼的饭菜，但香肠和鱼糕就不一样了。就算是村里的人家，咬一咬牙，总能买一串给孩子。
“苏姑娘，这些东西能存放多久？”
正说着话时，几位衙役进来，先熟稔地和苏小满打了一下招呼：“小满，在这儿呢。”
“几位叔，你们在巡街呢。”小满也笑着回话。
杨供是特地进来的，他看了一眼酒楼掌柜，“是啊，刘掌柜，今天生意不错。”
刘掌柜哈哈笑着和衙役们拉关系，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满姑娘有人撑腰呢，看来可不能让她吃亏。
刘掌柜送走了衙役，再坐回来时，态度就更热情了，还和朱掌柜说了一下苏勇的事迹：“咱们苏姑娘的爹是个好人，衙役们都很照顾她。”他得跟老朋友说清楚。
朱掌柜很上道：“我就钦佩苏衙役这种人。苏姑娘，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苏小满笑着点头，然而内心却很清醒。
她个人还没有实力护住大的产业，所以并不想这么快铺开大摊子。
她贴心说道：“这些东西在热天里放不住，我不建议朱掌柜长途运送去别的地方，但是如果是冬天有冰有雪就不一样了。况且冬天这东西一煎好，热乎乎香喷喷的，八个时候更好卖，要不您到时再来一趟？”
现在才四月，或许等冬天，她的情形就不一样了，苏小满没堵上朱掌柜这条路。
朱掌柜遗憾。
酒楼刘掌柜也赞同苏小满的说法：“的确，夏天煎烤的东西不太好卖。朱兄，你也要应该明白，东西得讲究时令。”
朱掌柜想，最好能买下方子啊。
他看了一眼清瘦的小姑娘，正准备开口，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走进来：“小满，你在这儿啊？”
苏小满起身：“沈老爷，您出来逛？”
刘掌柜热情招呼，亲自去沏茶，沈远追小声和苏小满道：”你要是和酒楼做生意，该找我来呀，要不然这老头欺负你怎么办？我儿子可是父母官，这块招牌就得用起来。“
苏小满哭笑不得，同样小声道：”沈老爷，沈大人知道你这样做吗？“
沈远追摆摆手：”他知道也没关系，我是光明正大地狐假虎威。“
他清了清嗓子，看向朱掌柜：”这位是……“
刘掌柜过来，笑着介绍起来。
沈远追”唰“一下打开折扇：”小满啊，其实如果你想做外地的生意，我们可以合伙呀，你还信不过我？我儿子是县令，圣上亲口说他前途无量，在京城也有点人脉，放心，肯定不会让你吃亏。“
朱掌柜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能打消刚才的念头。他这个商户可惹不起这种人家。
最后，朱掌柜很友好地道：”那我冬天再来一趟，咱们可说好了，到时一定得先给我供货。“
苏小满点头：”行，朱掌柜，我记住了，您一定得回来，要是有回信，您也一并捎来。“
“对了，朱掌柜，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她没忘记今天来的目的。
朱掌柜：“你说？”他都想好了，只要不过分，他一定答应苏小满的要求。
“您后天去府城，能不能带上我？”
朱掌柜豪爽道：“没问题，只不过我很早出发，你得按时来。”
“这个自然，”苏小满利落道，“我一定不耽误您的事。”
至于和酒楼的生意，她主动说还有一种价格高的纯肉肠和纯鱼糕，明天做好了，让掌柜尝过后，再细谈。
今天的收获很不错，苏小满特地感谢了沈老爷：“要不是您到了，我肯定被宰。”
沈老爷一瞪眼：“我看谁敢！咱们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事。”他是真喜欢小满这丫头，手艺好，性格也好。
苏小满咯咯笑：“我知道的。”她心中有好几种备用方案，不会让自己吃亏，只是还没用出来，沈老爷就到了。
说到这儿，她好奇问：“沈大人真厉害，圣上真的说过他前途无量吗？”
到了这古代，她不好奇别的，因为现代的生活什么没有？但有一样事情，她特别好奇，那就是皇宫和皇宫里的人。
二舅姥爷在群里发过皇宫的小视频，但因为他能逛的范围也不大，苏小满只能看到皇宫一角。
而圣上，二舅姥爷目前为止，只面过一次圣颜，那次他还没录小视频。苏小满看过那么多古装剧，特别想看看真正的皇上到底是怎么样的。可惜这么久了，圣上没再召见过二舅姥爷。
现在沈老爷主动提起圣上，苏小满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八卦的好机会。
她也好奇呢，沈家和沈大人在京城是不是很厉害。
沈老爷侧头，面上一副“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无赖道：“小满啊，我以为你能听出我是吹牛的？”
”圣上哪儿会这么有空跟我儿说这些话，不过，我也不算说慌，”他理直气壮道，“毕竟圣上在殿试时，跟知卿那一届的学子训话说过类似的话。“
苏小满：“……”了不得啊，沈老爷也太会装X了，他当时的表情和语气太自然，她都被他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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