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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就计


第四十五章就计

        温律着急禀告梅郁城的自然是大事,梅郁城看过她手上的布条,听了前因后果后,心中道了句“侥幸”,一时筹谋起该如何利用这到手的讯息,排布边关之事。

        白风展给温律倒了杯水递过去:“令宥你的意思,是宣府城里还有不少长生教的逆党?”

        “正是,这个被烧死的货郎胡老大正符合我之前说的,搬到此地数年,看上去家世清白,营生飘忽不定经常有机会出城,之前我让衙役们去问他的里长,都说他过去经常去长雁城进货,甚至不打仗的时候,还去过白石城。”

        “长雁城虽是我大周的边城,但旧年与梁国来往也很密切……白石城又是塔鞑冬季牙帐所在。”白风展思忖开口,温律点了点头:

        “所以说,他很奇怪,按说边关的货郎行走两国买进卖出也是有的,但他明显比一般货郎走的频繁,也更远,虽是小本生意,却在几年内积累下不少家财,还娶妻生子,这太不合常理了,这个小竹管应该是他打算往外送的信息,但却因为我在全城查勘各色人等,令他的上峰起了灭口的心思,但胡老大慌乱中以为是官军来抓自己,将这物吞下,杀手划开他的嘴都抠不出来,就只能灭门后焚尸,打算毁灭证据,当然,这都只是我的猜测,但一个奸细死了,不是镇抚司下手,也就只能是对方……”

        “他得到的消息不过是城内宵禁,严控来往之人,大营有些动静。”梅郁城沉吟开口:“这些都是凛冬备战常见的,起不到什么作用,这个胡老大不是什么重要角色,抓他背后那些人。”

        白风展点了点头,梅郁城又道:“令宥发现失火时胡老大刚死不久,时近宵禁,出城会很扎眼,若我是逆贼,就不会选择今天出城。”

        “标下会仔细问今日两个城门的值守将官,确认此事。”白风展也想到了这一层:“但他们既然已经是惊弓之鸟,势必会加快逃出城,明日后的几天是关键。”

        “宵禁令已经下了有些日子了,又在冬日,一般百姓除了大事不会出城。”梅郁城略一思忖,转向温律:“让镇抚司下去问全城所有里长,这几日谁家准备嫁女儿,或有人离世,送亲送葬的队伍多少人,一一登记交给两门守卫,明日若有不在名册上的出城,或是其他突然要出城的,一律扣下细审。”

        梅郁城说完这话,温律马上就明白了,却也感慨自己一时竟想不到这宗,感慨应了返回镇抚司安排,梅郁城看着白风展,后者似乎是明白了她的心思:“主帅是想将计就计诱敌深入,还是放出迷雾,让敌人一时不敢进犯?”

        “先料敌动静,再将计就计。”梅郁城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除了这个,我还想找到他们的老窝,这样勾连多地,暗通敌国的逆党,留着就是后患。”

        白风展点了点头:“但标下是怕,这样狡猾的逆党,大概应了那句‘狡兔三窟’不是一时能剿尽的。”

        “一年剿不尽就两年,一个拔除了必然会牵出一个,只要我活着一天,就要一个个都揪出来灭了。”梅郁城心生恨意,更有焦急,苦笑道:“只不知在我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做完这件事。”

        “主帅……”白风展心中凄楚,却不知该怎么劝她:“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天不会那样不公。”想了想他抓住一丝光亮:“之前山重水复时,老天爷不就给你送了怀岫来吗。”

        梅郁城听他突然提起花冷云,难免想到午后在武库那一幕,先是不自觉地挑了唇角,却很快敛去笑意:“之前花神医说的事情,我对你不加隐瞒是为了万中有一时你必须替我稳住局势,你要记着我说的,此事决不可告诉花冷云,不然定生枝节。”

        白风展一时无语,只能点了点头,梅郁城又道:“时候不早了,就算是你被巡城的拦下也是麻烦,今儿就住在这儿吧,明日一早跟我到城门去,看看能不能逮住‘正主儿’。”

        白风展点了点头:“俩城门呢,要不主帅去南门,我去北门?”

        梅郁城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些笑意:“让若飞带着令宥去南门,咱俩去北门。”

        白风展愣了愣,知道梅郁城也想到了若有逆党,十有八九是从北门往梁国逃,便也不再多说,告辞回客院了。

        翌日一大早,梅郁城带着白风展来到北城门,值夜的兵士们还没散,忙来报上这一夜风平浪静,无人叩关的消息,梅郁城点了点头:“日间守城的快到了,除去专门巡城的,今日是哪个队正留守。”

        “回主帅,是步军营的花百户。”

        “花冷云?”梅郁城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老队正察言观色下,小心翼翼开口:“主帅可是有事要叮嘱于他,标下稍后将他带过来见您?”

        “不必,前次我交代的事情你们营的千户都布置下去了,你细细告知他即可。”

        老队正应了下去,白风展走到梅郁城身边坐下:“刚刚你面色不悦,老刘都看出来了,怎么,不想见怀岫?”

        “倒也不是,我只是怕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梅郁城还想着细作的事情,随口应了一句:“他毕竟经验不足。”

        “哦,主帅是怕真有逆党,伤了怀岫。”白风展说完,赶快端起杯子遮掩,梅郁城转头看着他,面无表情:“是又如何?你很无聊。”

        “是,标下嘴欠。”白风展自嘲了一句,屋内气氛也松快了些,二人坐着聊了聊,便听一阵鼓乐由远及近,白风展从气窗口里看了看:“送嫁的。”

        梅郁城早就将镇抚司报上来的城内红白喜事看熟了,闻言笑到:“城北大户庄家的小女儿。”

        “正是,庄家世代忠顺,他家老大还在大同的骑兵营当百户呢。想来不会……”

        “越是自己人,越要严查。”梅郁城一挑眉:“你能想到的,逆党也能想到。”

        白风展点了点头,透过气窗看着外面情形,只见接班的队正按照名单一个一个看着庄家跟来的人,时有相熟的打个招呼,看上去一切平和自然。

        不多时,那队正笑着一拱手,下令开城门,梅郁城感觉有些不妥,正要下令拦阻,却听守城的队伍里传出清朗的一声:“慢着!”

        “花冷云要干什么?”梅郁城起身走到白风展身边,后者摇了摇头:“不知道,要下去吗。”

        “且看看。”梅郁城这么说着,却是出了城楼,沿着城墙慢慢往下走,白风展也赶快跟上,此时就听城楼下花冷云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敢问新娘子属什么的,今年几岁?”

        便有喜娘上前笑着应:“回这位军爷,我家姑娘属虎,今年一十八岁。”

        “哦,一十八岁。”梅郁城走下城楼,看到花冷云的背影时,正听到他说了这么一句:“巧了,我今年也一十八岁,属虎,按我家乡的规矩,吉日良辰遇到同属相不相干的人便是冲撞……我得给姑娘一两银子破了这例儿。”

        梅郁城听花冷云虚报自己的年岁就明白了他是发现了什么,一双眼睛就盯上了那喜娘,果见她目色里闪过一丝慌乱,又在听到花冷云说缘由后瞬间松弛下来。

        “这怎么使得,多谢军爷了。”那喜娘看花冷云真的摸出个小银锞子,便笑着来接,花冷云却一抬手将她晃了:“这可不行,我得亲自递给你家姑娘,方才管用。”

        梅郁城看花冷云抬手去掀轿帘,转头看了看白风展,却见他早已抬手示意兵丁校尉们慢慢形成包围之势,梅郁城方才将目光看回花轿那里,却见花冷云的手已经搭上了轿帘上的水红流苏:

        “姑娘,你可盖好了盖头,别叫为军的替你夫君看了去~”

        北地民风彪悍,又临近边关,即使送嫁也混着许多胡风在内,并不似江南那般规矩大,所谓新婚三日无大小,花冷云此时拿出三分兵痞的架势来,逗得旁边兵士们哈哈大笑,那喜娘却目露凶光,偷偷往腰上摸,梅郁城心中一惊,抬手按在佩剑柄上,却见花冷云猛地掀开轿帘,流苏抽在喜娘腕子上,顿时“哐啷”一声,掉下一柄匕首,顿时吓得周围人轰然四散,可花冷云却顾不得擒捉那喜娘,抬手出手如风,骈指铁钳一般将迎面而来一柄利剑夹住,剑尖堪堪划过脸颊边,带下他一缕鬓发:

        “嚯,好凶。”

        梅郁城一抬手,事先埋伏好的先锋营好手一拥而上,将动起手来的四五个匪徒并整个送嫁队伍一齐抓了,押到梅郁城面前。

        “关城门,这条街上所有人暂时不准离开。”梅都司一声令下,一干人等被押入守城的营房内,就地审问。

        抓来的逆党被五花大绑勒住了嘴,白风展走过去一个一个揪起来细看,花冷云却守在梅郁城身边,寸步不离。

        梅郁城有些担心他刚刚于电光火石间一人独斗两个逆党,此时却无暇顾及,白风展转头请她示下先审哪一个,梅郁城一抬手:“不忙,先去把庄家可靠的人找一个过来,一大家子乖乖护着人家往外走,定是有什么被拿捏住了。”

        白风展马上叫过巡城的老队正吩咐一番,不多时就见他带进来一个瑟缩颤抖,泪流满面的老者,一看到梅郁城身前一帮逆党都被捆得结结实实,扑到她座下就磕头:“大帅,都司大人!求您救救我家老爷夫人和三小姐!”

        梅郁城听他说话,便知逆党还有后手,追问下那老家人方才说出自家小姐出嫁前一晚,忽然有数个黑衣蒙面人跳入府邸,控制了主人一家,并要求借送嫁队伍将几人送出城去,留在府里的人才会放过人质,知道此事的只有他和几个贴身忠仆,其余大多数送亲的都不知道轿子里已经被换了人。

        梅郁城点了点头,略一沉吟,示意白风展解开几个逆党中看似头目的那个勒口布巾。

        “抬头看着本帅。”梅郁城见那逆贼垂头不语,示意兵士上前扣着他下颌扳起,方才又问:

        “你们出得城去,以何为号?”

        那逆贼看着梅郁城,丝毫没有惧色,反而带了一丝轻蔑:“响箭为号。”

        梅郁城示意兵士上前搜身,果然搜出一支竹管,梅郁城接过来看了看,火棉引线俱在,是一支尚未用过的甩手响箭。

        那老者闻言,又嗵嗵磕了几个头,念叨着请梅郁城发响箭救自家主人,梅郁城却没有看他,一直盯着那逆贼,果然看到他眼中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梅郁城心中一哂,叫过白风展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送嫁的队伍再度出城,暗中安排乔装的兵士和里长们散布着“庄家嫁女好大的排场,城门那里堵到现在才都放出去。”这样的谣言,步军营和镇抚司的好手则暗中潜入了位于城南的庄家大宅。

        庄家小花厅房门紧闭,两个着粗布衣衫,布巾蒙面的汉子手持长刀,不时透过北窗,看看城门方向,似是焦急等待着什么,此时,门口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一个贼人上前拉开门栓,将一个家丁模样的小子放了进来。

        “大哥,我刚到街上打听了一下,老大他们应该是顺利出城了,咱们也做好准备吧……”他这么说着瞥了一眼地上坐着的庄家三人,露出一个狞笑。

        庄员外看着被自己救过性命,发誓效忠庄家一辈子的人摇身一变,成了吃里扒外来害自己的杀神,虽然狠不得上前扑杀了他,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搂紧了瑟瑟发抖的妻女,垂下头去无声叹息。

        他虽非为富不仁之辈,但毕竟家大业大,也是养了许多护院好手的,可眼前这几个鬼魅一般的人,居然里应外合混过层层关卡,在自家小女儿新婚前夜劫持了一家三口,眼看喜事就要变丧事,庄员外精明一世,估量着这些人定不会践诺放过自己全家,就连送嫁出去的那些怕是也……

        他心中悲愤凄凉被一道直冲上天的响箭惊破,那两个蒙面人却是大喜,为首之人转身对庄员外冷笑了一声:“多谢庄老爷送我们首领出城,投桃报李,我们兄弟这就送你全家上路。”

        庄员外死字当前,心灰意冷,无奈搂紧妻儿闭目以待,却不想刀剑铿然后,身上并无半丝疼痛,他试探着睁开眼睛,先看到三个杀神早已被五六个壮健的兵士按在了墙角,一抬头又看到平日再熟悉不过的玄甲黑袍:

        “程将军!”庄员外又惊又喜,不由得老泪纵横。

        程谖看着他笑了笑,抬手扶起庄家三人:“庄员外不必担心,我们梅都司识破了这些奸人诡计,贼人现已全部伏诛,你好好安抚家人,准备送三姑娘出嫁吧。”

        庄员外赶快带着妻儿谢过,毕竟是一方富贾精明得很,又拱手低声道:“敢问程将军,这帮贼人到底是……”

        程谖微微一笑:“这就不是庄老爷你需要知道的了,不过你也可以放心,贼人一个不落,而且定然都是死罪,不会再有机会扰你家宅,我家都司还让我拜托你,今日之事……”

        庄员外何等精明,马上连连点头:“程将军,老朽晓得,是送嫁的队伍遇到沙暴耽误了吉日,老朽会和亲家再议送嫁的日子,请程将军回禀都司大人放心。”

        程谖笑着点点头:“送嫁的队伍不多时就会回来,这几个人我就从后门提走了,免得惊了你家上下。”

        庄员外千恩万谢地拱手送走程谖,又对着都司府方向拜了拜,心里为梅郁城念了三声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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