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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回京


第五十六章回京

        花冷云回了自己的营房,跟薛猛花小猫说了要随梅郁城返京之事,花小猫自然嚷着要跟随,花冷云听了白风展的话自然明白这次人数有定,哪怕是一个兵卒也要好手,当下就把他驳了,花小猫不敢违逆他,只能哼哼唧唧地去给他收拾行李,除了素日要用的,还将那副被黑袍将砸坏的盔甲也给包了,叮嘱他到京城寻个好铺子抓紧修一修。

        晚间都司府送了此番跟随的人员名单,花冷云看着除了包括白袍细柳等梅郁城府里的家生子亲兵,便是些家世清白身手好的新兵,琢磨这这次白风展选人,除了要身手好勇武忠诚,说不定故意挑了些生面孔,他拿不准白风展或者说梅郁城此举的用意,想了半天想到头疼,匆匆梳洗就上床睡了。

        花冷云虽然想不明白,但倒是猜到了点子上,梅郁城看着白风展递上来的随行名单,想了想就笑了:“除了我从侯府里带出来的几个,全是新人,看来查了这么久,你还是觉得我身边有问题。”

        白风展的心思被她勘破,却并不意外:“小心驶得万年船,当初你在两军阵前,身边几乎都是自己人,得是怎样的高手能杀到你身边下手还不知不觉的?哪怕是自己人,都邪门地可怕,既然知道了不是毒,是气劲,那不更加证明是瞬间下手的吗?也怪我没用,到现在都查不出内鬼是谁,只能用这种低级办法。”

        梅郁城看他一脸郁闷的样子,反倒笑得畅然:“釜底抽薪,怎么说是低级办法,我看挺好,也让京师里的人看看我身边人才济济。”

        白风展看她这样,自嘲地笑笑:“你倒是轻松,可怜我每天提心吊胆,除了白袍和细柳,我谁也不放心,感觉都有点风声鹤唳了。”

        梅郁城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不信他们,倒是很相信怀岫,我听说你把队正的牌子给了他,你就不怕白袍吃味吗?”

        白风展却是不接她这茬:“我当然信怀岫,他恨不得把命都给你,不过你不收罢了,再说,白袍要是看不懂我为何这么做,那她还是白盏月吗?”

        本是一句玩笑话,却说得梅郁城心一惊,仔细想,又抓不住到底是哪句让自己心惊,一时也没了玩笑的兴致,白风展只当她是累了,便劝她早些休息,告辞出了都司府。

        翌日清晨,梅郁城点齐了卫队,只不过按素日习惯带了二十个亲卫,白袍机灵,打着温律是文官,长途返京还是乘车比较方便的幌子,带上了梅郁城的车驾,梅郁城自然也不会硬撑,表面看上去是为了不让温律一人尴尬的安排,不着痕迹地解决了梅郁城体力不支的问题。

        除了队正花冷云骑马在队伍最前面开路,白袍和细柳轮流一人骑马护卫车侧,另十八名校尉各自骑马前后几组将车驾围定,其余兵士骑马压着辎重等跟在队伍末尾,并未多惊动都司府内众人,便从宣府南门而出,队列齐整地上了官道。

        上了官道,照惯例队正要再整队一次,同时向队列前中后三个小队长叮嘱路上要注意的事宜,陪在车里的白袍不知白风展跟花冷云怎么叮嘱的,难免有些不放心,便撩起帘子来看,梅郁城便也转头过去,正看到花冷云策马从车驾旁经过,不像他素日喜爱的穿戴,今日他规规矩矩着了宣同铁骑校尉的墨色行衣和轻甲,头发也难得以一顶墨色网巾纱冠束紧,连两鬓的碎发都整整齐齐梳了上去,看他这个样子,梅郁城心中一动:虽然明白他大概只是为了身为队正该有的端肃才这样打扮,心中仍是难免一丝波澜。

        花冷云经过窗前亦是目不斜视,径直越过去,围着整个队伍跑了一圈,将队列调得齐整了,又从后往前跟三个小队正一一叮嘱过行停号令之事,似乎因为带出来的都是新人,倒比以往白风展或是白袍叮嘱的更细致了些,还夹杂了些江湖经验进去,竟是事无巨细,一一叮嘱到了,走到中间细柳这边时,梅郁城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抬手就撂下了帘子,听着花冷云那熟悉的声音说着自己不熟悉的话,心中一阵阵揪得慌,白袍看她脸色不好,还以为她是对这一路还是有些担心,便从旁边暖套子罩着的铜壶里倒了茶递给梅郁城二人,说笑宽心:“我刚刚还担心花百户头回带亲卫队没经验,刚还眼皮子浅的想出去帮衬帮衬,谁知道他竟比我还强,我看这队正的牌子我是拿不回来了。”

        梅郁城虽然没怎么被宽慰到,却也不想她跟着担心,也怕温律看出什么端倪来,便一笑掩过了,此时车驾再动,车辚马萧中踏着碎石铺就的官道,一路往京师方向而去。

        梅郁城着急返京面圣,就连午间也没找地方打尖,一行人靠在道旁随便吃了点干粮就又上路,天擦黑时才在怀来卫驿馆安顿下,临行前白风展便与花冷云也提前交代了,从宣府往京师的路共需三日两夜,其中第一晚是宿在驿馆,故而这第一夜并无甚要严密防范的,花冷云盯着兵士们卸了行李,便来驿馆正院找梅郁城——自宣府伤后匆匆为她推入了些内力,他还没来得及仔细为她梳理过经脉,战场上那强劲的一箭一直横亘在他心里,怎么都不踏实,可敲响房门,只有白袍迎了出来,花冷云说明来意,却被她婉拒了:

        “郡主一日劳顿身子不爽,现下已经睡着了,要商量什么明日再来吧。”

        “这就睡了?”花冷云有点意外:“她饭还没吃呢?”

        白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午后在车上跟温大人一起用了些点心,晚上不饿就先睡了,不用担心……”她这么说着还微微侧开身子,让花冷云看屋里已经撂下的床幔:“你现在进去也不方便不是?再说明日一早就要动身,夜宿客店肯定更忙乱,你也早点休息吧。”

        花冷云见状无法,只得先点头离开了,走出去几步又折回来,叮嘱白袍有事马上去前院唤自己。

        白袍笑着将他送出二门,转过身却敛去笑意,幽幽地叹了口气,进得屋来掩好房门,便见自家郡主撩开帘子起身,倚着迎枕翻书,忍不住上前将她手里的书拿了过来:“既然说睡下了就早点歇着吧,郡主不怕一会儿花百户折回来找你?”

        梅郁城抬头看着她,知道这个情同姐妹的属下是恼了,便也不跟她辩驳,一笑乖乖躺好:“他虽然胆子大,到底还算端方,这里不比营里都是枕戈而眠,他不敢半夜摸过来。”

        白袍看着她,叹气复摇头,却想不出什么话来劝,梅郁城这样早早装睡是为了遮掩什么,她再清楚不过,心中焦急却也没有办法,和细柳收拾了翌日要带的东西,就守在外间睡下了。

        翌日清晨,白袍早早起身推开堂屋的窗子打算先透透风,却惊讶地看到花冷云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正在擦刀,抬头看到是她,微挑了唇角,将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个跟自己昨儿晚上一样的“噤声”手势。

        白袍关上窗户,无奈地转头看了看同在窗边张望的细柳,后者瞪大眼睛,开口无声说了句:“坐了一宿!”

        白袍示意她不要声张,此时梅郁城也从里间梳洗好出来了,院子里的花冷云听到动静,暗自运功将周身寒气驱散,方才步履轻快地走到门口敲了敲,梅郁城示意白袍开门,花冷云进到堂屋行了个军礼:“主帅,驿丞说此去顺平县要走五个多时辰,咱们还是早点动身为好。”

        梅郁城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看,心说幸好刚刚在屋里火盆边烤了好一会儿,眼下必不会太苍白,便颔首应了:“好,一刻时后整队出发,尽量赶着到县城内投宿。”

        花冷云点点头转身出去传令,梅郁城让白袍关上堂屋的门,自己加了件大衣服:“他什么时候来的?”

        白袍心说刚刚一点动静都没,自家郡主怎会起疑,便试着装傻:“听见花百户脚步声,标下才开的门,想是刚从外院进来吧。”

        梅郁城却苦笑着摇摇头:“以他的内功,从外院过来说几句话还用穿棉袍吗?你看昨儿一整日赶路他可着了半件大衣服?”

        白袍一时语塞,梅郁城却有些烦躁,披了大氅往外走:“一会儿叫他到车前面来,我有话说。”这么说着,突然脚下又一顿:“罢了,到顺平我自有计较。”

        入怀来后整日都是平顺官道,梅郁城坐在车里帘子都没撩,只与温律闲聊她来京任职之事,方才知道她并非是乡举孝廉或六局女官出身,而是参加了六部联试的吏选,当下赞道:“六部吏选自曦宗朝允许女子参考到现在,力压须眉入选的怕是不超十人,令宥果然才华横溢。”

        一番盛赞虽是事实,但也说的温律脸颊绯红:“主帅谬赞了,若言才女,朝野上下谁能比得过安国郡主定边之才。”

        梅郁城微微一笑:“你也不必过谦,吏选绯榜虽然男子不稀罕,可对于女子来说比金榜题名也差不到哪儿去,怪不得张府尊如此看重你,不过我也要说你一句,你莫不爱听……”

        温律听梅郁城开了这么一个头,习惯性地心头一紧:她早已从无数亲朋师长口中听过类似的话了,哪怕是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张府尹也是,后面接着的无外乎是“女子到底还要嫁人,相夫教子,不要太过要强,抛头露面太多或是迁延到年岁大了,便不好嫁人了。”云云。

        温律对这等言论十足腻烦,可梅郁城也是她的上官,无奈只能忍着不让自己挂了相,拱手笑道:“还请主帅赐教。”

        梅郁城轻轻按下她的手:“寻常坐着聊天哪里用这些客套,我也没什么可赐教的,不过就是看你素日为官忠直机敏,却欠些借力打力,韬光自保的功夫,执掌刑狱自然要刚正不阿,可越是做着刚正不阿的官,在素日往来上,越要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你看张府尊就明白了。”梅郁城笑着压低声音:“你在他身边多年,自然知道他乃是忠君爱民的好官,然而张府尊外圆内方,于京师大员间周全自保的功夫,你却没怎么学到啊。”梅郁城慧黠一笑,真有些手帕交闲聊的味道,可说的却是正事:“你眼下为官刚直无妨,因为张府尊可以护你,本帅可以护你,将来你主政一方或是位居六部堂官,要你庇护的人多了,可庇护你的人却越来越少,即使本帅想做什么,你我京师边关,亦是鞭长莫及。”梅郁城原先本起了将温律收在麾下的心思,可眼下自忖可能命不久长,便将本打算慢慢说给她听的道理早早就掏了出来,难免怕温律想差了心生不悦,赶快加了一句:“自然,清正忠直是对的,每个人有自己为官之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温律万没想到梅郁城对自己的“忠告”是这样一番话,只觉得心中暖麻,眼眶发胀,忙一笑掩了:“主帅这么说可愧煞属下了,属下自然知道您这是金玉良言,必谨记于心,不过……属下是吏选出身,还是女子,怎会主政一方,更遑论执掌六部。”

        “怎么不能。”梅郁城看她聪敏诚挚,更加喜欢:“当今圣上惜才,选用贤能不拘一格,你若办好了咱们筹谋的那件事,以我对陛下的了解,他定不会放过你这有真才实学的能臣,凭什么男子能做的事,我们女子就不行?令宥不要妄自菲薄。”

        梅郁城说完这话,外面就说有京城的军报到了,她便一笑让温律自饮茶歇息,拆了军报来看,却不知对面的温律低垂眼眸,许久才将泪意忍回去,一时竟对这相识不过数月的人起了知己之叹。

        军报只是些寻常事,梅郁城一行颠簸一日,片刻未歇,总算在日落关城门前进了顺平县城,梅郁城不想惊动地方,便令众人在城外换了便服,在城门处查了路引,顺利入城。

        顺平县虽不大,却是京畿来往通衢之地,酒楼客栈也算雅致干净,梅郁城惯常投宿于东城的汇通老店,眼下帏车却是慢悠悠往城西走,细柳在车里“咦”了一声,想要出去问,却被梅郁城拉住了:“城西那家也不错。”

        细柳眨了眨眼睛刚要问,白袍掀开帘子探过头来:“姑娘,刚刚花公子派人去汇通老店问了,今日余房不多,大略住不下咱们这么多人,西城的荣昇老店还有余房。”

        梅郁城点点头:“听他的。”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告诉他,给我定个套间。”

        白袍听着奇怪,自家主帅虽然贵为郡主,出门在外却少有这么讲究,直到众人顺利安顿下了,她才明白自家郡主打得是什么主意。

        花冷云帮白袍细柳安顿下了她们三人的行李,便对梅郁城说自己的房间就在旁边,行礼要出去,不想梅郁城一指外间青竹榻:“你睡这儿吧。”

        这一句,把几天来一直压着自己保持干练端肃的花冷云直接打回原形:“你说啥!”

        白袍和细柳也愣住了,细柳涮杯子的手一抖,热水溅出来烫的她一哆嗦。

        花冷云眨眨眼,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主帅说笑了,我还是……”

        梅郁城却抬眼瞥着他,没好气地开口:“你能乖乖在隔壁歇着?与其任你在我门口坐一宿,我宁肯让你在外间眯会儿。”

        花冷云的小心思被勘破,脸“腾”地就红了,转头冲到外间,还把门带上了,细柳伸了伸舌头:“他是不是……生气了?”梅郁城却没回答她,指指床榻上堆着的被子:“给他送一条出去,都早歇着,明日还有得累,多大精神头儿能坐一宿?”她这话没压着声音,便是不懂轻功的也能听见了,外间马上传来似乎是坐在床上的声音,白袍细柳几乎憋不住要笑出来,白袍冲着细柳一使眼色,细柳揉了揉笑酸了的脸颊,拽了条被子走出去,却看到花冷云坐在青竹榻上把脸扎在两膝之间,弯的像个虾米,细柳实是忍不住了,把被子放在他旁边请他“自便”进屋闩了门给梅郁城学花冷云刚刚的动作。

        梅郁城难得畅然一笑,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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