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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明察


第七十二章明察

        温律回到撼北侯府,将从江忱那里得来的消息向梅郁城细细禀告了,果然见她眉头微蹙,便知她是跟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郡主,若是如此,那此番塔靼所求……”温律略带担忧地看着梅郁城,梅郁城思忖再三,方才开口:“白石城虽然是塔靼冬季的牙帐所在,但离宁夏镇也很近,他们就是想兴风作浪,也不会选在白石城,何况伦达鲁那个沙漠狐狸一向是左右逢源,眼下咱们刚刚大胜,他不敢拿开边市这件事做文章,而且今冬的狼灾也波及到了塔靼,你若是伦达鲁,会在这个时候以卵击石,还是假意示好,捞点儿油水,以解燃眉之急?”

        温律听她层层深入将事情分析地清楚明白,当下颔首道:“果如郡主所说,此次开边市倒是个试探塔靼是否与逆党勾结的好时机?”

        “嗯,即使查不出什么,能就合作之事探探伦达鲁的口风也好。”梅郁城微微一笑:“以往在战场上只能看到他那个诡奇的面具,此番不知能不能一睹真容。”

        温律也听说过塔靼眼下实际当权者,人称“小王子”的伦达鲁每逢上阵就带着一个他们部落图腾的鬼面,却没想到就连梅郁城这个老对手也不知他长成什么样子,顿时起了玩笑的心思:“听说伦达鲁有波斯血统,眼睛就跟那临清狮子猫一样,一个是蓝的,一个是黄的。”

        “管他是什么猫,等我灭了拓跋飞龙就是他,到时候他要么当个乖猫,要么当个死猫。”梅郁城笑着端了碗茶:“就怕这次他们塔靼被狼祸害狠了,跟咱们哭穷,狮子大开口,到时候砍价儿会很麻烦。”

        温律点了点头:“那咱们得握在手里一些筹码才行。”她这句话说者无心,梅郁城却是听者有意,心中暗赞温律果然是个人才,事事都能未雨绸缪,不输给自己。

        但是伦达鲁做人做事一向谨慎,可以说滑不留手,想抓他的把柄,或者是找到他迫切想要的东西,并不容易。

        同样的消息被江忱亲自送到了承明帝驾前,承明帝看完后沉默良久,抬眸看着他:“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臣以为,必须彻查。”江忱言毕行礼道:“此逆党在朝中恐有内应,必须密查,知悉之人也不宜再多。”

        承明帝点了点头:“眼下知道的人也不过你我,寒彻和她的二三心腹,高峤……还有永王叔,可能知道一点。”

        江忱听他这么说,赶快躬身施礼:“陛下,臣以为永王殿下大概只知道郡主身体的事情,他这些年深居简出,即使听闻几丝风声,也没有人手去查。”

        江忱这番话说完,承明帝许久没有开口,就在江忱忧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的时候,上位之人笑了笑:“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一沾了王叔的事情就紧张得不行,朕是那么多疑的人吗?”

        江忱一听直接跪下了:“臣不敢。”

        承明帝一看他这样,更无奈了,直接离座下了御阶,将他扶起:“孚信,朕跟你说过,你这双腿为了朕断过一次,此生就不必对朕屈膝……”

        他一句话,说的江忱心里一酸:“陛下,这不合规矩……”

        “朕是金口玉言,朕的话就是规矩。”承明帝难得露出帝王威严,却也带了几分玩笑:“朕提起王叔,是怕他关心之下胡乱出手,打草惊蛇,此事还要寒彻去跟他说才好……”见江忱点了点头,承明帝又道:“眼下情势,也只能由你在京师暗查,让寒彻到边关再摸摸情形,咱们顺藤摸瓜,务必要将此伙逆党连根铲除。”

        江忱肃然领命,承明帝又道:“塔靼所求开边市之事,也该加紧筹备起来了。”

        江忱点了点头:“有李阿伴亲自操持,裴侍郎也是极精明的人,想来定是万无一失。”

        承明帝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孚信,我听说你最近出去查案子不爱带沈璃了,总是带着个经历司的经历,此人什么来路?”

        江忱想起这事儿还没详细跟承明帝说,赶快把前因后果细细讲了,还特别把梅郁城和温律往外摘了摘,说是自己事不机密被卫明月关注到,保险起见才把她纳入麾下,最后笑道:

        “不过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位卫经历乃是吏部左侍郎卫大人的女公子,卫大人一向严谨奉公,忠心耿耿,卫经历亦有其父之风,而且为人机敏,在刑名之事上颇有专才,正是内卫当下所需的人才。”

        承明帝闻言一笑:“能得你江孚信如此溢美之赞,想来这个卫经历是真的不错……”他这么说着,突然一叹:“其实朕一直想把曦宗姑祖母当年想做,但没有做成的事情完成……或许朕身为男人,比她面对的阻力要小很多。”

        他此话一出,江忱也沉默了,但承明帝似乎并不想将这个话题轻轻揭过:“你说,你手下这个卫经历,还有寒彻当宝一样的那个温推官……哦,现在是佥事了,她们若是男子,是否早就崭露头角了?”

        江忱点了点头:“与温佥事,臣只有一面之缘,不敢妄下评断,不过卫经历此人的确颇有才华,而且并无世家子弟的骄娇二气,甚至比一般的男子都能扛得住事儿……若非身手实在是不够看,臣都想把她调去北镇抚司当个千户。”

        承明帝被他逗笑了:“哈哈,看出你求贤若渴之心了,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卫爱卿家的孩子,确都是忠心不二的,你选的这个帮手不错。”承明帝敛去笑意又道:“但那个温律,虽然寒彻说过她亦是秉心忠直之人,但无根无基,我到底不放心,你替我摸摸她的底细,寒彻她们离京之前,我还想见见她。”

        其实江忱也早有此念,不过怕梅郁城多想,就没下手,此时听承明帝这么说,自然是一口应承,略一思忖又道:“只是不知陛下是要明察还是暗察?”

        承明帝想了想,微一挑唇:“明察。”

        他的回答让江忱有些意外,但习惯了服从的他并未多问,领命行礼便退出去了。

        回到内卫指挥使司,江忱叫了沈璃进来,让他布置一下调查温律之事,虽然承明帝说是明察,江忱还是决定多给梅郁城点儿面子,嘱咐让温律听到点风声就行,切不可令旁的衙门口知道内卫在调查梅郡主的人,沈璃自然心领神会,刚要下去办事,又被江忱叫了回来:

        “还有,别让卫经历知道,她与温佥事是挚友,到时候该记恨上你了。”

        沈璃自打入了内卫就跟着他,亦从亦友,听他这么说便开口笑道:“谁不知内卫上下皆听督公调遣,就是卫经历真记恨了也是记恨您呀。”

        江忱瞥了他一眼:“对,所以我要是被记恨了,就找你算账。”

        他们二人虽然说笑着,但江忱心中明白,既然承明帝让明察,那么即使温律脑子清楚不去问卫明月,过往文书经过经历司也会被她察觉,但一向喜欢未雨绸缪的他,这次选择静观其变,因为他想知道卫明月对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温律察觉到自己被内卫查了,已经是三日后,她权衡再三,还是去找了梅郁城。梅郁城初时惊讶了一瞬,思忖一二便笑道:“孚信兄只听陛下之令办事,大概是我那位皇兄又关心则乱了。”

        温律是七窍玲珑的人,听她这么一说就明白了,她坦荡无畏,自然不怕君王的深究,梅郁城观她颜色像是瞬间释然,便知温律的确是心底无私天地宽。

        “过几日结论出来了,陛下可能会召见你,到时候想好了如何应答,就算你君子坦荡,第一次面圣也得留个好印象不是。”

        温律赶快谢了梅郁城提点,梅郁城又道:“另外,此事你没有问卫经历吧?”

        温律点了点头:“标下发现端倪,只告诉了郡主,素影那里除非必要,我不打算说了,就如郡主所说,本是公事,没必要让她与同僚因此生了什么嫌隙。”

        温律一心为挚友着想,卫明月自然也是同样的心思,她深谙刑名之道,不过是过往文书的只字片语,便看出内卫在调查自家好友,因文书归档花押都是沈璃的,卫明月便盯上了他,虽然不敢违背内卫的规矩行反查探同僚之事,但日日看沈璃的目光就很怪,终于有一天,被自家“老大”扣下了。

        卫明月知道没有什么事能逃过督公的眼睛,但自忖并未做过什么违反规矩之事,虽然心慌,但还不至于露了怯,江忱看着她那样子,不知道为何,既觉得有些恼火,又觉得十分可人怜,像个做错事的小猫儿在绞尽脑汁打算遮掩时所流露出的那种狡猾。

        “内卫奉旨监察百官,未必都是有实证,也未必都是恶意,若都如你这般还没查出什么就惊了正主儿,咱们早就成了百官公敌了。”

        江忱一句话把卫明月说懵了,细细咀嚼,又觉得他一句话里有三四层意思,不过无论如何,卫明月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赶快规规矩矩拱手道歉:“督公,标下错了。”

        “错哪儿了?”江忱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桌上的茶壶茶碗,卫明月局促地上前半步:“我不该盯着沈佥事,干扰他查案。”

        “嗯,你干扰不到他,他若连这点定力都没有,也做不到北镇抚司第一人的位子上。”

        “还……还有就是,不该私下探究本卫公务。”卫明月嗫嚅着看向江忱,却见他面上已经没有了素日那种温和笑意,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窥探,目光从手中茶盏上抬起,如两道利剑射过来,一瞬间卫明月只觉得身如入冰窟,明明是阳春三月,冷汗却将衣领都浸湿了。

        “你也知道不该私探本卫公务。”江忱声音不大,却如一道惊雷吓得卫明月一哆嗦:

        “督公,标下不敢了,可是……”

        “还敢狡辩?!”

        “不,不敢……”卫明月附和着附和着,突然觉得有点委屈,确切的说,是替温律委屈,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邪火儿,心也不慌了,汗也落了,站定了抬头:“但是,督公,标下只是想知道咱们内卫为何要查温令宥,她是宣府卫的人,身家清白奉公办事,为何会被查?”

        江忱深深看了她一眼,看得卫明月一阵心惊胆战,但他只是开口轻轻吐出三个字:“是皇命。”

        “可……”

        “你不要问我圣上为什么要查她,圣上乾纲独断,咱们内卫只是圣上的眼睛,圣上的一把刀。”江忱言语平和,却字字落地有声,将卫明月的问话堵了回去。

        “卫经历,你要好好学学,什么叫职责所在。”说完这句,他垂眸不再看她:“回去忙吧。”

        卫明月心中虽然不服,但实在是太害怕了,便匆匆行礼转身大步往外走,可走到门口又扶着门框转身,带着点视死如归的气势开口:

        “督公,对您来说,还有比皇命更重要的东西吗?”

        “于你而言,有吗?”

        “有。”卫明月看着对面那个眼皮都不抬的人,亦是掷地有声:“公理,道义。”说完也不等人回话,或者说知道等不到回话,马上逃也似的走了。

        卫明月走远之后,沈璃从旁边隔间里走了出来,即使当下已经是自家督公最亲信的下属,他依然无法完全读懂他的心思:

        “督公,卫经历还小,您别……”

        “十九了,你十九岁时已经可以独自查案了。”江忱恢复了平日和风细雨的状态,这让沈璃松了口气——不是为自己,是为刚刚出去的那一个。

        “看来督公并没有责怪卫经历。”

        “她盯了你好几天,你不也没记恨。”

        “她虽然挺……明目张胆的,但并未插手公事,标下觉得卫经历还是有分寸的。”

        “有分寸,就是欠打磨。”

        “那督公刚刚为何不指点她一二?”

        “响鼓不用重锤,我希望她自己能想清楚。”江忱把泡好的茶递给沈璃一杯:“折子递上去了?”

        “是,陛下或许这一两日就会召见温佥事了。”

        “嗯,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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