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长大了
“师兄师姐你们竟然比我还要早。”
甩着树枝的王冕出声打断了正在休息的李怀昭和银铃，银铃听到声音的同时内心更是跟着微颤了一下。
“南灵山剑法可有回去练习？”
“大师兄，我昨天到家还又温习了一遍呢。”王冕一边说着一边比划了起来，向他的师兄师姐证明他所言非虚。
阿蓝也不知何时游到了礁石边看着王冕在那里肆意潇洒，意气风发。
王冕听见了阿蓝的话，立即止剑来到阿蓝身边与阿蓝做着最后的告别。
再看剩余的两人，一人手持千弥剑，一人防御姿势拉满。
“师兄，看那边。”
银铃所说的地方，有两个黑色身影急匆匆的往这里赶来。
李怀昭趁着这个空档，快速将外袍扯成几个布条，用海水打湿，分给每个人。
“捂住鼻子。”
银临深知大师兄的想法，立即将布条系在头上遮挡住口鼻。
王冕和阿蓝虽不知这样做的用意，却也乖乖的听从了大师兄的话。
“大哥，我说的没错吧！这小子带着鲛人的鳞片，跟着他定能找到鲛人。”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音调告知着李怀昭和银铃新一轮的交锋开始了。
由于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弑鲛人说完将鞭子伸向阿蓝的那一刻，李怀昭上前将鞭子挡了回去，原本随着鞭子过来的曼陀罗花粉，也被李怀昭加大了的剑气掀飞了。
弑鲛人有些惊讶，这几人竟然发现了他们的曼陀罗花粉。察觉几人非同小可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恋战，直接吹响手中的哨子，召唤同伴。
眨眼之间，周围布满了弑鲛人，这些弑鲛人看见王冕身后的鲛人一个个都馋红了眼睛，朝着李怀昭他们蜂拥而来。
李怀昭和银铃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来一个挡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可弑鲛人人数过多，总有疏漏。
王冕在见到弑鲛人的时候，就拿出青云剑摆好南灵山剑法的准备姿势。
弑鲛人嘲讽自己竟然被眼前这几岁孩童的气势震慑到了，停顿一下，鞭子直直朝王冕甩去。
更另弑鲛人惊讶的是，这小孩竟然生生的挡住了他的鞭子，让他不得不严肃的对待这件事。收回鞭子，抽出腰间的胡月弯刀就向王冕砍去。
李怀昭和银铃没了曼陀罗花粉的阻碍，很顺利的解决了眼前的弑鲛人。
银铃转身看向王冕，不禁夸赞起自己的师弟，六岁就能抵挡几下成年人的进攻，他也并不像自己之前想象的那么弱嘛。
王冕手持青云剑抵抗着弑鲛人的弯刀，但小小的身板怎可能长时间的与健硕魁梧的弑鲛人对抗。终于青云剑不敌胡月弯刀，被砍成了两半，也顺势砍到了王冕小小的肩膀上。
“王冕！”银铃大喊想要过去帮忙，却被李怀昭阻止了她。
“大师兄……”银铃知道大师兄的意思，可是看这马上要被弑鲛人砍成两半的王冕，不上去帮忙真的可以吗。
李怀昭内心也很煎熬，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不是对的。如果是对的还好，如果是错的呢？
王冕肩膀上的疼痛让他无法与弑鲛人抗衡，已然是护不住鲛人阿蓝了。
弑鲛人见状，不想再与一个小孩纠缠，他身后的鲛人才是此次的重点。于是他便一脚踢开王冕，走向阿蓝。
被踢开的王冕艰难的往阿蓝的方向爬去，一边痛苦的捶着地一边叫着阿蓝的名字。他多希望现在可以一瞬间长大，像师兄师姐那样，就可以真真正正的不让阿蓝收到一点伤害。
弑鲛人已经来到了阿蓝身边……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弱小？
弑鲛人举起了古月弯刀……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无能？
弑鲛人的弯刀来到了阿蓝的鱼尾处……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不长大？
弑鲛人低头不可置信看着自己胸膛竟然被一把水做的剑穿过胸膛，他甚至都没有机会回头看一眼究竟是谁给了他这要命的一剑。
“师弟！”银铃看着变回大人模样的王冕，惊喜的叫着。
王冕回头唤了声师兄师姐，随即蹲下查看阿蓝的伤势。
“阿冕，你长大了。”阿蓝竟然开口了。
“阿蓝，你，你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阿蓝还是如以前一样微笑的看着王冕，温柔说道：“这里是你的内心世界，自然是与外界不同。”
王冕摸着阿蓝受了伤的尾巴，问道：“不疼吗？”
“不疼。我很开心我的朋友这么英俊，又如此厉害。”
“厉害什么？我根本保护不了你。我甚至是把弑鲛人引来的罪魁祸首。”泪水从王冕的眼角悄悄滑落。
“这怎么是你的错呢？你那个时候才是六岁的小孩子，你能做什么呢？不要把这些事情揽在自己的身上，太沉重了。”
阿蓝抬起上半身抱着王冕，说道：“在认识你之前我不是在四处奔走，就是在逃亡的路上，每时每刻神经都是绷直的。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就是每次在这片礁石上与你谈天说地，已经很值了。所以你不要再自责下去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王冕掏出怀里的鲛人珠闪闪发光，看向阿蓝。
“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就让这颗鲛人珠代替我守护在你身边吧。今后要快乐的活下去，忘掉这些痛苦的回忆吧！”随着一声“珍重”，阿蓝化为星星点点消失在了王冕的怀中。
原以为王冕还要再悲伤一段时间，李怀昭与银铃便没有上前打扰，而是静静的在原地等待。
没一会儿王冕起身，走向他的大师兄和二师姐。
“大师兄，二师姐。”王冕的脸上又恢复了之前朝气蓬勃，嬉皮笑脸的模样。
“看来你的事情应该是结束了。”
“是的，大师兄。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死王冕，你倒是客气上了。”
“诶诶诶，师姐别揪我的耳朵，疼！疼！”
“疼？疼的还在后头的，你等出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埋在心里，不和我们说。”
说道出去，三个人面面相觑。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为什么他们还没有回到外界？
“师兄师姐，你们别看着我啊，我不知道啊！”
银铃问向大师兄：“咱们要不要喊一喊令唯姑娘，告诉她咱们完事了？”
银铃话音刚落，就见王冕怀中的鲛人珠大亮，照亮了整个空间。几人被眼前的亮光刺的闭上了眼睛，当感觉周边光亮变得正常时，才睁开了眼睛，发现令唯正悠闲地打量着他们。
“令唯姑娘，我们……”
令唯缓缓抬手制止了王冕想要讲“故事”的热情。
李怀昭看着有些虚弱且满头大汗的令唯，关心地问道：“令唯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莲花来到令唯的脸颊旁蹭了蹭，似是也在关心这令唯。
令唯微笑着回蹭了下莲花，便对着李怀昭说道：“你们耽搁的时间太长了，消耗了我太多的灵力。”
听到这里，王冕连忙上前道歉，说是由于自己的问题让大家操了这么多的心。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令唯姑娘，你知道？”
“嗯，略知一二吧。”其实令唯差不多都知道，是莲花告诉她的。
王冕真的又一如以前的王冕，打开了话匣子说个不停。
然而其他人并没有把心思放在王冕的话上，而是注意到眼前的礁石与海都消失不见了。转而还是之前走过的那条仅有的去路，只不过这条路有了尽头，在尽头的那端出现了幻门。
“那是跟刚刚咱们进入虚妄鼎一样的门，难道咱们这关是过了？”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没有人敢确定门的另一面是什么。
几人准备启程时，令唯说道：“你们几人先走吧。我需要休息一下。”
王冕有些愧疚地看着令唯，“令唯姑娘这怎么能行，你帮了我们那么大一个忙，我们不能把你一个人放这…里…”
看到大师兄蹲在了令唯的身前，惊呆了还在说话中的王冕。
“令唯姑娘，上来吧。我背着你过去，把你一人放在这里属实不安全。”李怀昭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太妥当，又补了一句：“何况就像王冕说的你帮了我们这么多忙，怎么能抛下你我们自己先走。”
王冕和银铃都对着令唯点点头。
看着眼前坚实的脊背，倒是让令唯想要上去躺上一躺。想什么就做什么，令唯两个胳膊搭在李怀昭的肩膀上说了句：“走吧。”
李怀昭深呼了几口气，想稳住频率过快的心跳，脸颊微微发热，挨的这么近不知道身后的女子有没有感知到。
银铃和王冕在前，李怀昭背着令唯在后，顺着路慢慢的走着。
“师弟，为什么之前没有听你讲过这件事？”
“是师傅。”
“观兰师叔？”
“嗯。我的爹娘请来了正好在我家附近云游的师傅。师傅见我痛苦至极便封印了我这段记忆，带着我四处游历。十一二岁的时候把我带回了南灵山。”王冕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虚妄鼎算事把师傅这些年的封印给解了。”
“这样啊，怪不得。”
“也算是解了我心中的一个大结，倒是件好事。”
“嗯，这倒是。”
…………
令唯是真的累了，脑袋搭在李怀昭的肩窝闭着眼休息，也就不曾注意李怀昭红了一路的耳廓。
两人挨的这么近，李怀昭想起这次见面到现在都不曾闻到之前令唯身上那好闻的香气了。
“令唯姑娘。”李怀昭轻生唤着。
“嗯。”
“最初见姑娘时，在下闻见过姑娘身上有一丝好闻的香气。恕在下冒昧，想问一下姑娘那是什么香？”
令唯突然睁开眼，侧目惊讶地看着李怀昭问道：“你闻得到？”
“嗯。可是这次不曾闻到了。”李怀昭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唐突，脸颊更是红了，额头也微微起了薄汗。
许久令唯才张口：“是香粉。最近有一些疲惫，便没有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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